第28章 缱绻
他并沒有深吻，擁着她過了十多秒後就松開了她。穆瑤對上他的目光，只覺得這人一直貼在她心裏的标簽好像被撕掉了。
叔叔才不是心如止水，沒有七情六欲的石頭人呢。遲亦川見她傻傻地笑着，就問她笑什麽。
穆瑤擡手捏了捏他的臉，呵笑呵呵地回道：“我還以為叔叔不會這種事情呢。”
“你小瞧我了。”他目光沉沉，穆瑤只覺得從他眼裏看到一絲不快，然後下一秒她又被重重的吻住，他的動作比起剛才又激烈了幾分。
果然啊，是男人都不喜歡被質疑這種事的。穆瑤摸了摸被吻得微腫的嘴唇，只覺得雀躍。
她畫好後，遲亦川拿起她的畫稿一幅幅的看着。他看得很認真，似乎每一個細節都不放過。穆瑤坐在床上，手撐着下巴，只覺得認真工作的男人真的是太好看了。
他坐在帶靠背的椅子上，背微微前傾，因為那個位置采光不錯，所以他身上有一層朦朦胧胧的光圈。
遲亦川看完後，見那人一副看呆了穆瑤，微笑着拿着那疊稿子在她面前晃了晃。
“畫的很好。”他說。
穆瑤接過稿子，稍稍翻了翻，然後道：“看來大神那裏能過了。”頓了頓，她似是想到了什麽，問：“你覺得那個設計大賽，我能參加嗎？”
遲亦川摸摸她的頭發，說：“出于私心，我當然希望你能參加。不過你們同事的實力我也不清楚，所以我現在也不能保證什麽。”
他半擁着她，用一種令人安心的語氣對着她說道：“不管怎麽樣，你盡力就好。”
.......
周一交稿，阮儀不再是上次那副聲色厲荏的模樣了，翻完她的作品後，她心情看似不錯，沖着她道：“這不是能弄好的嗎，上次那個怎麽回事，很失水準啊！”
“心情不好，影響發揮了。”她不好意思道。
“雖然咱們搞藝術的，都說靈感來源于生活，來源于心情。但出于職業操守，還是不能讓工作被情緒所牽制，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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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神教誨，穆瑤自然是受教。阮儀盯着她的稿子，思考了片刻，最終道：“穆瑤，我很欣賞你。這次的設計比賽，我有意願讓你參加。”
穆瑤一呆，完全沒想到阮儀會那麽說。
“我是新人，公司裏還有那麽多前輩.......”
沒等穆瑤說完，阮儀就打斷了她：“資歷淺又怎麽樣？做我們這行的，看的就是天賦和作品明白嗎？。”
頓了頓她又道：“我參加比賽的時候，比你還年輕，所以我從來不以資歷定實力。”
她的語氣，透着銳氣。穆瑤被她說的，莫名多了一絲自信。
這時候門口傳來敲門聲，阮儀正了正身，冷聲道：“進來。”
穆瑤轉身看了一眼，進來的是陳晨。她見她只覺得別扭，就跟阮儀道：“軟總監，沒有事的話我先出去了。”
阮儀望了她一眼，點點頭。
雖然很有靈氣，但少了一點霸氣。阮儀撫了撫額頭，還是需要歷練。
而進來的陳晨，雖然端着笑，但那不甘的目光，出賣了她。
看來，剛才她跟穆瑤的對話，被她聽到了。
她翻了下她的作品，在心裏嘆了口氣。勤能補拙，在他們這行，好像不太吃得開。
“陳晨，我說過了，你的線條有點僵硬，看不出流動性。”
“你的幾個款式，現在市面很少有人做了。我說過，不能迎合市場需求的首飾，我們不需要！”
陳晨捏了捏稿子，點點頭，悶聲道：“我明白了，總監，我這就去改。”
離開阮儀的辦公室，陳晨只覺得頭暈目眩。她靠在牆上，好一會沒有緩過神。
這幾幅稿子，她已經改了很多次。為了讓阮儀滿意，她周末幾乎沒怎麽休息。
她媽媽的唠叨聲又回蕩在耳邊。
“一天到晚畫有什麽用，這工資也不見漲。你隔壁劉玲姐嫁了個飯店的小老板，現在在家做老板娘，數錢數到手軟。”
“你看你那粗粗短短的手，也不像是搞藝術的，還不如趁早嫁個人，拿點聘禮幫襯幫襯家裏。”
陳晨只覺得頭疼得要爆，她勤工儉學，好不容易進了璀優，能跟這些閃光奢華的首飾打交道，她并不想輕易就放棄。
她才不想過她媽嘴裏，那種下等人的生活。只是，她漸漸發現，老天真的就是不公平的。
穆瑤是從大城市裏來的，看她穿的衣服，還有言行舉止，她能感受到她的家庭一定非常殷實。
只是，出身好就算了，她連天賦都比不上人家。
客戶滿意她的作品，方展說她有可塑性，連阮儀都認可她。陳晨不懂，為什麽這人的人生就跟開挂似的，而她卻處處受挫。
雖然在楊川這事上讓她扳回一局，可她發現穆瑤并沒有因為這事受影響。
這就是出身好的底氣嗎？
她思來想去，咬咬牙，打算拼一次。
浮華背後，都有上不得臺面的污穢。那個道貌岸然的男人，她看過他最猥瑣的一面。
她想贏一次，絕對要贏一次！
......
出乎所有人的預料，這次參加設計大賽的名額，公司給了陳晨。宣布這個結果的時候，方展和阮儀面無表情，而他們辦公室一行人，除了陳晨外，各自的表情都不太自然。
穆瑤有些驚訝，卻還是壓着自己忍耐。楊川看着陳晨，只覺得難接受。
他承認陳晨很努力，但是相較起來，她在公司裏并不算初中。
論穩妥，她比不上齊姚跟他，論創意，她也比不上新來的穆瑤。
.......
陳晨高昂着頭，這一刻，她只覺得揚眉吐氣。
腰背上還有一絲腫痛，她沒想到那個有些肥碩的男人，竟然會有這些癖好。雖然有些惡心，但陳晨這時候只想享受成功的喜悅。
她得意地掃了一眼穆瑤，臉上堆起笑容。那一刻，她終于感受到翻身做女王的感覺了。
晚上，遲亦川跟穆瑤面對面坐着吃飯。看她一臉不快的樣子，遲亦川問她：“怎麽了，工作不順利？”
穆瑤擡頭瞥了他一眼，不快道：“我沒拿到資格。”
遲亦川頓時懂了，安慰道：“沒事，你才剛進去，以後機會還有很多。”
穆瑤其實并不怕輸，但是就算輸，也是要看對象的。要是楊川跟齊姚拿到名額也就算了，為什麽偏偏是陳晨？她這次遞交的稿子她看了，毫無新意不說，還失了以往的水準。那樣的東西，跟齊姚的完美細節，還有楊川的深刻厚重根本就沒有可比性。
“怎麽就她贏了？”穆瑤不甘心地又抱怨了一句。
見這丫頭鑽牛角尖了，遲亦川捧起她的臉，輕輕拍了拍：“比賽都是有意外性的，這種選拔主觀性很重的，就算輸了也不見得是你畫的不好。”
雖然這麽安慰她，但遲亦川臉上還是閃了一絲疑色。他跟阮儀談事情的時候，聽她談起過穆瑤，她說穆瑤的作品非常有靈性，還說在這次大賽上能發光發熱。
阮儀的眼光自不必說，這事有了反轉，還真的挺出人預料的。
只是，他不想讓她為這事傷神太久，就抱着她讓她坐到他膝蓋上。
“比賽的機會還有好多，你下次把機會抓住就行。而且細想想，這也不是壞事，你才剛進公司，稍微低調點對你也有好處。橫空出世帶來的麻煩，也夠你頭痛的。”他額頭貼上她額頭，親昵地安慰着。
的确，陳晨這次雖然贏了，但公司裏對她的流言蜚語多了不少，盡管這樣，穆瑤還是覺得不甘心。
“好了，要強是好事，但不能太糾結”他邊說邊親了親她的額頭，問：“後天是什麽事，沒有忘吧？”他找準時機，轉移她的注意力，
“當然，媽媽的生日，我怎麽會忘。”
“到時候我們一起回去，嗯？”
穆瑤點頭，然後像是想起了什麽，就扯着他的領子問他：“你這裏的工作什麽時候結束啊！”
聽出她的言外之意，遲亦川的臉色又放柔了不少：“下個星期就全結束了。”
她啊了一聲，然後不甘道：“那以後你不久得待在雲城了？”想到剛開始就要異地戀，穆瑤叫苦不疊。
“不希望我走嗎？”夜色下，遲亦川的眼神變得更加深邃。他語調一如既往的低沉，但比起平常，像是壓抑着什麽。
穆瑤切實地感受到，她的回答，會讓這沉穩的男人，迸發出怎麽樣的熱情。
“你走了，我想我會想你。”她手指在他胸前無規律地上下滑動。
兩人的關系建立後，這人變得出人意料的坦誠。遲亦川攥住她的手，盯着她道：“瑤瑤，你怎麽那麽會折騰人？”
穆瑤還來不及多想，就覺得身體被抱緊，然後就是撲面而來的吻。當吻游移到她的脖子時，她嘤咛了一聲，然後脫口而出。
“叔叔。”
這樣的稱呼被這樣的調子喊出來，讓遲亦川身體一抖。他停下動作，摸着她的頭發，定定地看着她。
再也不似平常那麽淡然無波，此時他喘着氣，眼裏的焦躁炙熱像是要把她吞滅。
稍稍冷靜後，他道：“瑤瑤，換個稱呼好不好？”
穆瑤自然是知道他在尴尬。她撲哧一聲，然後瞪着無辜的眼神，對他道：“可是，我想不出合适的稱呼唉。”
遲亦川扶額，他怎麽忘了，看他吃癟，是她一直致力于做的事情。
作者有話要說： 我一直想瑤瑤和叔叔做着某些不可描述的事情時喊他叔叔（捧臉，害羞害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