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迷失
忙完東方大人的事後,無淵和月見便離開了長慶,再一次踏上了旅途。
眼看耽擱了不少日子,他們只得加快腳步了。
禦劍飛仙是人生難得的經歷,想不到有生之年還能再體驗一次。
還是太子長琴之時他是會騰雲駕霧的,可惜不會禦劍,現在的他更沒有這本事。
倒是月見,還是一如既往的,讓他驚喜。
他是駕馬車時馬馬虎虎,又不會騎馬,所以月見就帶着他禦劍而行了。
只要在禦劍飛半個時辰就可以到淮寧。
他們也只敢在夜晚飛行,要是大白天的,百姓們擡頭一看,若是發現天空上飛着兩個人的話,那可是不得了的大事,足夠引起騷動的。
夜色清涼,淡星明月。
兩人,無淵在前,月見與後,擠在水龍吟上,月見右手向後與無淵的手扣在一起幫無淵适應,另一只手小心禦劍。
從一開始确實有點兒晃晃悠悠危危險險的,但是好在無淵适應力極強,不一會兒便穩穩當當,讓月見也着實放心不少。
月見戲谑道:“若是那一天無淵自己一人也會禦劍飛行了,我想我是絕對不會驚訝的。”
無淵只是笑了笑,便不說話了。其實心中清楚,即使他們倆人靠的再近,舉止再親密,但他卻始終不曾在月見心中更進一步,月見一直當他是好朋友,或者是兄長。
如此一想,他有些惱怒,甚至有些沮喪。
也許他是對月見一直太君子,所以她才不将他當個男人……
溫文而雅,君子如玉,風度翩翩什麽的果然不适合對待她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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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然他追她了兩世,她怎麽還是無知無覺?
無淵想着,他是不是該換一種方式對她才好呢?
突地,深靜的夜空中響起斷斷續續輕脆的笑聲。
無淵訝異的看着月見,因為是她在笑。
“為何突然發笑?”
“你的手指頭不要在撓我的掌心了。”月見怒笑着指責。
無淵垂頭看着倆人握在一起的手……
起初是月見為了扶着他,讓他在禦劍上掌握平衡的。誰想他在思考問題時,頭腦不但動起來了,就來手指頭也無意動起來了……
而且,月見怕癢,在手心的位置……
無淵一時興奮了惡作劇的念頭……
手指曲動,撓撓,再撓撓。
“哈哈哈……”爽朗的大笑聲,瞬間劃破天際。
月見本來是想生氣的,但是實在又忍不住笑。
“哈哈哈哈,無淵,別鬧別鬧。”
此時無淵那會聽她的,只覺得月見這樣的笑聲好玩兒又有趣。
一直充當一個包容者的角色,他也想任性一回,他不是那個事事妥當處處守禮讓人安心的人,他想有她關注在意的目光,即使鬧鬧也是被允許的。
會鬧的孩子有糖吃,不是嗎?
“不要撓了,我生氣了。”
月見雖然這麽說着,可是沒有一點生氣的表情,反而笑得前俯後仰。
無淵看着她笑得這麽開心,他自己也挺開心,這般沒有隔閡的相處還是頭一次。
只是被無淵撓的直笑,而且動作越來越大,不僅笑個不停,連禦劍也不穩了。
搖搖晃晃的,如雲霄飛車一般。
想不到無淵看起來挺正經的,想不到也有愛玩的時候。
笑的她都快岔氣了,可是手下的法力可是不敢松下,要不然從這高空墜落可不是好玩的。
月見威脅:“想我把你丢下去嗎?”
“我知道你舍不得。”
無淵微笑着,毫不畏懼。
不想無淵竟也有也樣孩子氣的一面,月見實在是措手不及,嘴上吓唬吓唬他,又不是真想将他丢下去。
高空中危險,法術用緩,這才慢慢的降落。
而誰也不想降落之地竟是一密林之處,林中影影綽綽有些聲響,惶惶忽忽的有些人影竄動。
寒風飒飒,樹枝影動,似乎都飄着一股陰氣,讓人汗毛都豎起來了。
月見自是顧不了這麽多,想着無淵在禦劍上胡鬧,就要責備他幾句呢,剛剛一個轉身,一陣濃霧襲而而來。
白茫茫一片大地之間,哪還有什麽人影樹影的,就只剩她一個人了。
冬季的霧雖然常見,可是濃到連自己的手掌心都看不到了,似乎有些蹊跷。
大霧就這麽被把她和無淵沖散了。
想到無淵,她倒沒有那麽擔心,雖然無淵外表看起來平和可欺,但是這麽多天相處下來,她深知無淵有一套自己為人處事的方法,雖不說高明,但足夠自保。
而大霧只是讓他們看不到對方,說不定他們很近呢!
月見試着張口乎喚了幾聲:“無淵,無淵……”
可惜沒有得到回應。
突地,一道閃電劃突破重霧,一聲雷鳴在月見身邊炸開,火光入眼燦爛異常。
月見着實一驚。
身邊的一顆枯樹冒着火焰。它是被一道旱天雷給劈成兩半的。
一半長在泥土中,一半折在地上,還冒着火花。
月見欣喜,這下好了,省了她升火的力氣。
夜深霧重的,不适合尋人,說不定無淵會随着火光尋來呢。
這麽一想,還是在原地乖乖等他好了。
就着火種引了一堆火,枯樹的幹柴堆成了大一堆,想着這些柴夠燃一個晚上了,月見也放心的坐在一邊,可是實在敢睡。
嘴裏嘟嘟囔囔着:都怪無淵一時調皮,才讓他們落在這裏了,若不是他明早肯定會睡在客棧溫暖的床上,哪需受這般苦。
用樹枝撥了撥火苗,實在是太無聊呀。
不遠處有鳥咕叽咕叽叫了幾聲,感覺有些不祥。
撲哧撲哧。
好像是有人踩着厚厚的枯葉朝她這邊走來了。
“喂!丫頭。”
是有人在叫她,可是月見上看下看左看右看都沒有找到喚她的人,心想着也許是幻覺呢……
“丫頭,看這邊,看這邊。”
聞聲而尋,竟是一棵古樹,古樹的樹杆上出現一張蒼老又慈祥滿是皺紋的臉。
月見無法判它的年齡,但它都成精了,應該有些歲數了吧。
月見的語态輕松:“你,找我有什麽事兒?”
“人類都很壞的。”樹精的聲音恍恍惚惚。
“嗯?”月見不解,笑道:“其實我也是人類。”
“不是。你不是人類。”
堅持自己的認識是沒錯的,樹精忽然是想到了什麽,又道:“不久之前有和你一樣的一個女孩子也路過這裏,當時老朽快要渴死了,那個女孩子将她的水給我喝。”
月見解下身上的水袋,晃了晃,道:“你現在要喝水嗎?”
“不要。”老樹精慢道:“其實我老朽只是想告訴你,前面有一座死城,普通人也許看不到,但你……你和她太像了,應該能看得到。但是你千萬別進去。”
她,是誰?
月見一下被激起了好奇心:“為什麽不能進去?這世上還沒有我不敢去的地方。”
老樹精不緊不慢道:“那是一個罪城,裏面關的全是一些永遠都不會死的犯人。”
犯人?
“你是說……”月見追問:“那些犯人都是人類?”
“是的。”
月見‘騰’的一聲從地上站了起來:“人,怎麽可能永遠都不會死?”
“或者,不死便是他們的罪孽吧。”
對與神來說,不死是神的特例,而人類也不會死的話是對神的亵渎。
神不允許,便是有罪,就這麽簡單罷了。
“他們被判有罪,被關着,然後怎樣了?”
“一直一直被關着,然後……”老樹精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沒有然後了。”
不會死,所以永遠被關起嗎?
永生與自由,還真是諷刺呀。
“他們就沒有試圖反抗過嗎?”
“反抗?”老樹精反問道:“他們反抗得了嗎?”
對呀,人無法抗天。
月見突然感覺無奈與深深的悲哀。
也許的話,她可以試着将他們放出來。
“是誰在哪裏?”
只聽一聲輕音,悉悉窣窣有人慢慢的靠了過來。
一盞籠火輕輕的飄了過來,月見這才看清了來人的模樣。
一個十六七歲的女子,梳着婦人有發飾,穿着白色中衣藍紗罩衣,身姿窈窕纖弱,面容小秀,手中提着燈籠,竟有幾分江南水鄉女子小意的感覺。
不自覺的,月見竟對她升起了十二萬分的好感,好似認識了許久一般,這種感覺太熟悉了。
她前世一定認識她,要不也一定認識她的先人。
他們女娲族之人一直都是互有感應的,而且血緣關系越近,感應越強。
那藍衣女子看見月見也是一愣,卻不敢沖忙相認,這才小心的提着燈籠對月見行禮:“這位姑姑看着面善,蘭兮有禮了。”
竟然稱呼她姑姑,初聽時有些刺耳,但細想之下好像也沒有什麽不妥之處,好像她本該稱呼她姑姑一樣。
“蘭兮夫人……”
“姑姑喚我蘭兮就好。”
見她堅持,月見只好順應。
“蘭兮對此處熟悉嗎?”
蘭兮點了點頭:“我家就在不遠處,我對這裏很熟悉。”
“霧太大了,我又和我的朋友走散了……”
“蘭兮一定設法幫姑姑對尋人。”
作者有話要說:
月見和無淵遇到霧霾了2333333……
蘭兮是鳳默的女兒,前面有提鳳默是鳳嫣的二姐,
女娲族以女子為尊,所以蘭兮稱鳳嫣為姑姑,而不是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