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日常
義診一共只有三天,若是太久的話就會打破本地醫生與醫患之間的平衡。
所以義診的時間也只限三天。
第一天算是冷冷清清吧,第二、第三天還長隊久久不能散去,不過到了第三天中午還好些,該看的無淵都加緊看完了,幸而月見的幫忙才能事辦功倍。
所以,收拾收拾行禮兩人明早出發準備去下個城鎮。
此時燭火明亮,月見将着義診賺了銅錢一個一個擺在桌上,慢慢的認真的數了起來。
一個、兩個、三個、四個……
無淵端着晚飯進來的時候就見到這樣的場景,而她竟專心的數錢沒有發現無淵進來。
悄然将菜飯放在一邊,慢慢的坐在她身邊,看着她數錢的樣子,有些好笑。
萬萬想不到他的嫣兒竟也是個小財迷。
“一共是六百三十九文。”月見笑得跟個傻妞似的,然後滿足道:“可以買一千兩七十八個饅頭!”
一千兩七十八個饅頭?
一千兩七十八個饅頭!
無淵聽了這話差點跪了,她是不是誤會了什麽,何況這一千兩七十八個饅頭他要吃到何年何月呀?恹恹的出聲辯解:“我不喜歡吃饅頭!難道……是你喜歡吃饅頭?”
月見只是驚驚的看了他一眼,像是才發現他出現在這裏一樣,然後将那一袋銅錢絲毫不留戀全部雙手奉上:“你的!”
愛財卻不貪財,真是讓他有點刮目相看呀!
将錢袋推回去,無淵柔聲道:“你暫且幫我拿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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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月見略有微詞,無淵又補充:“看起來有個三四斤呢,我背包袱行李,你拿錢。”
聽無淵這麽說月見眉開眼笑,畢竟這麽多錢就是看看也好,只是……
“若将這些零錢換成銀子豈不是更方便些。”
一百個銅錢可以換一兩銀子,先換上五兩銀子,剩下的用來花消。
五兩銀子?
“尋常百姓五口之家一年三兩銀子足以度日,五兩銀子富足有餘,想不到無淵短短的三天就能賺夠尋常之家一年的開消……”月見戲谑道:“将來嫁給你的女子有福了!”
她的意思說他是良人嗎?
無淵臉上一熱:“休要胡說!”
“嗯?無淵臉紅了,可是害羞了?”月見笑道:“男婚女嫁,生兒育女乃人之常情,何況孔老夫子有曰:食色性也!”
“真是越說越離譜了。”無淵無奈的笑了笑,之前的尴尬一掃而空了,她還是這般永遠不知道自己要什麽。
“月見今年多大了?”
“虛歲十九。問這個做什麽?”
“明明比我不還小,小小年紀卻裝作一付什麽都懂的樣子。”無淵輕嘆一聲:“什麽也不說了,我們吃飯吧。”
聽到要吃飯,月見忙着桌子上的東西收拾好了,将錢袋收回包袱,又自言自語道:“這可是無淵的老婆本,千萬可不能弄丢了。”
整在擺餐的長琴無淵聞言擡頭看着她,呧咕道:“若是弄丢了你就嫁我算了。”
“你說什麽?”月見回頭看着他,明明有聽他說什麽,只是他說的太小聲了,聽不清楚。
無淵連忙道:“沒什麽。快點過來吃飯。”
月見快速的坐在桌前,無淵在幫她盛飯……
那小小的碗中堆着高高的中小山一般的米飯時,看起來比碗的本身還大三倍。
無淵是絲毫不覺的盛的太多了,笑的溫柔:“好了,吃吧!”
月見懵了!
她,應該吃的完吧。
只好埋頭苦吃了,浪費是最可恥的行為。
“要多吃點菜。”
一塊青菜被夾到月見碗中,月見連忙點頭致謝,嘴裏還有食物,不能說話。
兩個臉頰都鼓鼓的樣子真可愛,像是一個偷吃橡果的小松鼠……
“吃塊肉吧,我記的月見喜歡吃肉。”
又夾過來了!
等等她什麽時候喜歡吃肉了?苦于口不能言……
好吧!她也不是一個讨厭吃肉的人,她只是不挑食罷了。
月見看起來瘦瘦的,力氣大些,可是吃的并不多,也不知道她那麽大的力氣是從哪裏來的,總之多吃點好像沒有壞處吧!
“要不要再來一碗?”
好不容吃完的月見好奇的看着他,一付無法言喻的表情,卻不知怎麽用言語形容。
她從沒有露出特別的能吃的樣子,他不至于當她做豬養吧?
“在你有印象中,女人,都這麽、這麽能吃麽?”
所以,到底是誰給他灌輸的這種概念?
“不是!”無淵笑道:“月見力氣大,而且今天累了一天,我想着可能消耗比較,多吃點補充一下。”
罷說,又遞過來一個蘋果。
月見怔怔的看着蘋果,思量無淵話中的含義……
力氣大?消耗比較?充一下?
聽起來一切合情合理啊!她還真的有些被他說服了……
這個時候,‘吃’是被允許的。
接過蘋果,狠狠的咬了一口,像是撒氣一般。
無淵看着她這付氣鼓鼓又無話可說的樣子,還真是又好笑,又有些玩味。
“想不到月見這麽好養啊!”
“我這樣子的吃法,你不怕我吃窮了你?”
“你吃不窮我的。”
“這麽自信?”
“因為……”無淵打趣道:“因為我還有一千兩七十八個饅頭。”
呃!
一千兩七十八個饅頭是夠她吃好一陣子呢!
不對!
“你偷聽我說話!”
無淵估做疑問:“有嗎?一文錢兩個饅頭是常識。”
所以他也這麽想過了!所以只能算是巧合。
月見不再多言了,悶頭吃着蘋果,蘋果吃完一杯熱茶便放在她面前。
無淵輕道:“你也收拾一下你的東西,我們明早要出發了!”
雖然知道只在這裏停留三天,但是她還欠他一百七十文錢呢,只好慢慢還賬了!
“你要去哪裏呢?”
無淵看她了一眼,反問道:“那麽你要去哪裏呢?”
月見輕描淡寫,只道:“我不急着,那裏沒有人等,路上走個一年半載游山玩水也沒有關系。”
去宛丘真的不重要嗎?無淵只是心中暗問,嘴上卻道:“我要去陳州。”
“陳州?”月見吃驚的望着他。
陳州在上古時代有另外的一個名字—宛丘。
“對呀!”無淵向往的表情,道:“陳州準寧可是咱們華夏古族的發源地,想去看看。”
又聽無淵輕聲吟道:
子之湯兮,宛丘之上兮。
洵有情兮,而無望兮。
坎其擊鼓,宛丘之下。
無冬無夏,值其鷺羽。
坎其擊缶,宛丘之道。
無冬無夏,值其鷺翿。
月見認真的聽着,雖然聽不懂,還是聽起來是好厲害的樣子。
拍了拍無淵的肩膀,月見又道:“即然你要去陳州,那麽我們剛好同路了!”
“這麽巧?”無淵估裝驚訝,随後又問:“月見去陳州做甚?”
“……”月見面有難色。
無淵雖有些失望,但是解意道:“不想說就不用說了!正巧我們一起做個伴,路上也有照應。”
月見忙點頭。
收拾好各樣東西,兩人無話,便各自睡下。
第二天一大早就起床,漱洗後,吃過早飯,無淵去買了幹糧要帶着路上吃,月見去錢莊換錢了。
約定在客棧會合,又結着房錢。
卻見一個粉衣女子對又急又忙又大聲的喚道:“長琴先生,長琴先生,稍等稍等。”
長琴回頭,就看着這粉衣女子竟是李湘芸,幾乎下意識的将月見往身後擋了擋,這才問禮:“原來是李姑娘。”
此時這李湘芸身後跟着幾個丫環家丁,而李湘芸的目光全落在月見的身上,好奇的問道:“這位是姑娘是?”
怎麽和那韓公子長的好像啊?
月見自是不怕她認出,大大方方道:“我是韓月見。”
倒是無淵婆媽的被充了一句:“月見是我的表妹。”
那位韓公子是長琴先生的表弟,難道韓公子和韓姑娘是兄妹?這麽一想也就想通了,難怪長的這麽像呢。
“不知李姑娘所為何事?”
李湘芸道:“家兄忽染惡疾,請了城中所有的大夫都無果,現在依舊昏不醒……聽聞長琴先生醫術高明,所以……”
所以,她是來請大夫的。
卻見李湘芸輕手一揮,她的丫環便上前,丫環上前手中捧着一個托盤,托盤上蓋着一抹紅布。
拉開紅布,竟是銀燦燦,明晃晃之物。
李湘芸誠切道:“這是紋銀十兩,若能醫好家兄的急症另有重謝!”
無淵和月見對看一眼。
月見對那十兩銀子有些動心了,可是她還不敢替無淵作主。
無淵的想法則更簡單了,他本是個大夫治病是他的天職,何況在現在又有了月見,吃穿用度他都想給她最好的。
這世上還有誰跟銀子過不去啊?
對窮人是義診,對富貴人家,他們惜命,他們願意給,他又為何不要呢!
見無淵對她點頭,月見這才将那十兩銀子收入囊中。
“李姑娘請帶路,我們先去瞧瞧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