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帝王的愛
因為蕭靖的消息，林嬌見到大長公主的時候還有些迷迷糊糊的，就好像她鉚足了勁想要去做一件事，可是還沒有找到頭緒的時候，就有人告訴她事情已經解決了？
茫然無措還有些不真實。
林嬌甚至不知道該不該去求證，又或者該去找誰求證。
如果事情這樣簡單的話，那麽上輩子他們怎麽會那麽的慘？
是他們上輩子都太蠢了，還是說這輩子改變的太多了？
蕭靖看着林嬌的模樣，在心中忍笑。
大長公主看着外孫女的模樣，也有些疑惑：“這是怎麽了？”
林嬌看向大長公主問道：“外祖母，先貴妃……”
大長公主還以為發生了什麽事情，聽到先貴妃三個字，就明白過來，說道：“你不用擔心，五皇子不知情，而且在他的幫助下抓住了剩餘的歹人，不僅無過還有功。”
誰擔心五皇子了？
林嬌并沒有反駁，心中卻松了口氣，這是不是就意味着不會再發生那些事情了？
蕭靖坐在一旁說道：“這些事情和表妹沒什麽關系，到時候一件事和表妹有些關系。”
其實這樣說也不算錯，這些事情和林嬌關系不大，林嬌鼓着腮幫子，又沒辦法告訴旁人上輩子的那些事情。
蕭靖說道：“林宏怕是要回京了。”
大長公主皺眉，問道：“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這件事也有蕭靖的安排在裏面，在他恢複記憶後，花了很多時間來整理那些記憶，再和如今的進行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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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輩子的時候，有很多事情是林嬌不知道的，那時候林嬌小産，身子一直不好，蕭靖根本不敢讓林嬌知道太多，就像是大長公主的死，這些事情的真相會把林嬌徹底擊垮的。
這也就造成了哪怕重活一世，林嬌依舊對很多事情懵懂，林嬌已經盡力了，不過她知道的有限能做的也有限。
而蕭靖不一樣，他知道的更多能做的也更多。
上輩子落得那樣的結局，不過是有心算無心，等他們發現不對的時候，已經晚了。
如今，蕭靖做的也是有心算無心，占了先機。
說起來簡單，可是真做起來卻也很艱難，蕭靖在其中做了許多的努力和安排，不過這些他是不準備告訴林嬌的。
蕭靖甚至希望林嬌根本沒有那些記憶，可以開開心心一輩子。
林嬌嘟着嘴，說道：“怎麽回來了？”
“林宏當官當的不錯，如果升官的話還留在外地不合适。”蕭靖和林嬌不同，他更喜歡把敵人放在眼皮子下面，打發遠了不管是防備還是報複都不合适：“我想着不如讓他回京。”
大長公主也明白過來，雖然在外面可以眼不見心不煩，卻也有不好之處，離京城遠了，很多人不知道京城的情況，在外人看來，林宏依舊是大長公主的女婿，而他的嫡女也将嫁給皇子。
這樣的身份可以讓林宏做很多事情，既然如此還不如放到京城來，起碼京城中人消息靈通，知道大長公主府對林宏到底是什麽态度。
大長公主說道：“也好。”
林嬌見外祖母贊同，也就沒有意見了。
蕭靖摸索了下手指說道：“還有一個消息，林宏的那個庶女兩年前落水了，據說性情大變，如果進京了，表妹遠着些比較好。”
林嬌詫異地看着蕭靖，這個消息她也是知道的，她還讓人試探林菀是不是也想起了上輩子的事情，卻發現并沒有，但是有些行為着實奇怪，性情上雖然也有變化，卻更像是林嬌記憶裏上輩子的林菀了。
大長公主倒是聽出蕭靖話中的意思了，他一直有暗中讓人監視着林家人，對于這點大長公主反而覺得放心，如果不是關心林嬌，這樣麻煩的事情蕭靖根本不需要去做的。
蕭靖笑嘻嘻地說道：“不過那庶女想來也和表妹扯不上什麽關系，表妹自己注意些就是了。”
林嬌說道：“我會注意的。”
蕭靖留在大長公主府用了午膳才離開，不過他沒有回府，而是去打包了蕭琛喜歡的幾樣糕點，拎着東西去見蕭琛了。
蕭琛現在不看佛經了，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喜歡上了兵書。
蕭靖在蕭琛的府裏很自在，打了招呼後就直接去書房找蕭琛。
蕭琛挑眉看了眼，問道：“來找我幹什麽？”
“父皇他們都怕你想不開。”蕭靖說話很不正經，有時候讓人分不清楚其中哪句是真哪句是假的，不過很多事情他都不像是旁人那樣遮着掩着，而是直接說出來，反而讓蕭琛心中更容易接受：“我都說了你沒有事，他們不信。”
蕭琛放下手中的書，說道：“你怎麽知道我沒事？”
蕭靖直接躺在了軟榻上，打了個哈欠帶着疲憊說道：“大哥罰你抄的書，都抄完了嗎？”
蕭琛沒有抄完，只不過抄着的時候，忽然覺得兵書很有意思，這才看起來：“你呢？”
蕭靖整個人都沒精打采的：“還沒有，我這不是早起去送表妹回公主府，讨好一下姑祖母嗎？”
蕭琛想到蕭靖當着大長公主的面說林嬌矮這件事，覺得不管是大長公主還是林嬌都瞎了眼怎麽看上了蕭靖這人：“活該。”
丫環把蕭靖帶來的糕點都給端上來了，蕭琛看了眼，神色緩和了些，淨了手後拿了塊吃了起來。
蕭靖說道：“五弟，你吃了我的糕點，幫我抄幾本吧。”
蕭琛毫不猶豫說道：“不可能，大哥能認出來我們的字跡。”
蕭靖哀嚎一聲，索性趴在軟榻上，說道：“我睡半個時辰，你到時候喊我，我們一起罰抄。”
蕭琛說道：“回屋睡。”
“不想動。”蕭靖懶洋洋的：“而且回床上睡就起不來了。”
蕭琛這才不再說話，見蕭靖真的睡了，讓丫環拿了毯子給蕭靖蓋上，自己邊吃糕點邊繼續看起了兵書，有些不懂的地方就仔細記在心裏。
大長公主府，林嬌貼在大長公主身邊問道：“外祖母你與我仔細說說，怎麽又有餘孽出來？還有五皇子的事情？我怎麽都不知道啊。”
“你想知道什麽？”大長公主正在看賬本，在林嬌剛出生沒多久，大長公主就給她攢嫁妝了，好的木料更是準備了許多，到時候量了尺寸才好找人打家具，不過工匠也要找好的，大長公主心中思量着這些事情，聽到林嬌的話，有些好笑的問道：“那些事情我也只是知道個大概。”
林嬌震驚地看着大長公主：“可是我每日都陪着外祖母，怎麽我一點消息都不知道？”
大長公主被逗笑了：“你除了陪我，還喜歡自己在屋中。”
林嬌撒嬌道：“外祖母與我說說。”
大長公主想了下，放下手中的賬本，讓于姑姑她們都退出去這才說道：“要是說起這事情，就和當年的事情有關系了，先貴妃的祖父是個很有野心的人，特別是到了先貴妃父親的時候，倒不是說造反，而是想讓一個有自家血脈的皇子登基，最好那皇子年歲很小。”
林嬌心神一顫，如果是這樣的話，也就解釋了為什麽五皇子身後的力量那麽大，而且按照外祖母的意思，他們想要的是個傀儡。
“不過因為挪用赈災糧草的事情，被提前發現了，這些也被查出來了。”大長公主說的輕描淡寫，但是其中的艱險又怎麽是一句兩句說的清楚的：“後來就滿門抄斬了。”
林嬌咽了咽口水問道：“那先貴妃是知情的嗎？”
大長公主想了會，說道：“我不清楚，但是她确确實實對先皇後動手了，可能是想當皇後，也可能是有別的目的。”
林嬌皺眉有些疑惑說道：“我還是覺得有些不對，先貴妃當初只對先皇後下手了嗎？她沒有對……陛下？”
最後兩個字說的很輕，又像是不敢确定一樣。
大長公主沉默了許久，說道：“在知道先皇後的死因，太醫仔細給陛下檢查過，确實沒有任何問題。”
林嬌松了口氣，說道：“那就好。”
“至于先貴妃為什麽只對先皇後下手。”大長公主像是有些猶豫：“可能是時機不對，也可能是下不去手吧。”
林嬌詫異地看着大長公主。
大長公主的語氣有些淡，說道：“是不是沒想到我會這樣說？”
林嬌點頭。
大長公主笑了下，只是笑容裏帶着幾分說不出的問題：“當年陛下和先貴妃感情極好。”
林嬌卻覺得難以相信：“可、可不是說陛下對先皇後感情很深嗎？”
大長公主看着林嬌的模樣，說道：“是感情很深，所以皇後的位置很穩，太子的位置也很穩，但是帝王的愛，誰又知道呢？而且感情和愛，也是可以分開的。”
林嬌卻聽懂了大長公主話裏的意思，皇帝是愛過先皇後的，哪怕後來不再愛了，先皇後也坐穩了皇後的位置，文帝覺得自己對先皇後的感情很深，這就是他的表現，但是那個時候，他的愛已經不在先皇後身上了。
先貴妃是沒有機會下手，還是覺得不到下手的機會，又或者……根本沒想過對文帝下手。
如今誰也不知道了。
林嬌卻覺得渾身發寒，也第一次明白為什麽繼皇後會入宮，因為帝王的愛會消失，感情也會消失，不管是為了家族還是為了太子和四皇子，總要有人提醒着文帝對先皇後的感情。
文帝對先皇後不管是美好的回憶還是如今的愧疚，這樣的感情都是最好的工具。
繼皇後明白，更知道自己的用處，所以她很多時候對事情表現的很淡，因為她知道自己就是個工具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