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電影殺青
梁逸匆匆地穿過大半個學校到了生物制藥系，卻被告知田院長不在，梁逸懊惱地一拍額頭，瞧他這記性，來之前應該先打個電話詢問下，就這麽心急火燎地跑來了。
他轉身欲走，卻又像想起什麽來，擡腳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田院長身份非比尋常，是校長厚着臉請回校提升學校名氣的一個活招牌，他一生致力于各種研究，所以在學校裏有他專門的實驗室，其中儀器設備比之科學院也不遑多讓，梁逸估摸着這研究狂人應該在他的實驗室裏。
沒走多久，梁逸就到了實驗室的門口，大門緊閉，門可羅雀，梁逸擡手就砰砰敲起門來。
倒也不是梁逸心急，非得今兒将事情辦好，着實是田院長忒神出鬼沒了些，不一鼓作氣地找到他，等他出現都要到猴年馬月去，想到許瑾那嬌滴滴的小姑娘，以後也要灰頭土臉地呆在實驗室，梁逸完全不敢想象。
敲了好一會兒的門，門才‘吱嘎’一聲打開。
田院長今年五十多歲，此刻他正戴着一個口罩，身上穿着防靜電無塵連體服，臉上只露出兩個黑黝黝的眼睛，見到來人是梁逸，他掩藏下口罩下的不耐煩稍微褪去了些，他将口罩摘下，疑惑的詢問，“你怎麽來這裏了？”
實驗室被田院長定了規矩，除非他親自帶人來，否則閑人免進，所以這兒向來人煙稀少。
梁逸言簡意赅的将自己的來意說清楚，最後總結：“事情就是這樣，這小姑娘也着實可憐，高考志願網上提交了就不能修改，我看人你也知道，精準的很，這小姑娘在娛樂圈裏一定能紅起來。老田，你看這能不能通融一下，趁着學生名字還沒徹底錄入，咱給她換個專業？”
梁逸也真是豁出去了，一大把年紀的人還可憐巴巴的看着田院長。
田院長略微思忖了一會兒，考慮到梁逸甚少開口求他做什麽事，剛想要答應，電光火石間，他想到了梁逸先前給他那祛斑精華時說是一個新人演員給賀紅貞的，這新人演員怎麽聽都像是梁逸現在描述的，“那祛斑精華也是許瑾自己制作的？”
田院長雖然致力于研究，顯然他的智商也和他的成就成正比。
梁逸聽到這風馬牛不相及的提問，腦子還沒反應過來，下意識的點頭，“是啊。”說完後，他才意識到他自己說了些什麽，簡直想要抽自己一嘴巴，這不是給人家送上門了麽！
“這小姑娘是自己對表演有興趣，若不是出了這檔子事，哪裏會有現在這麽折騰，何況，她注定是要進圈子的，不是科班出身将來是要為人诟病的，老田你忍心嗎？”自知說錯話的梁逸拼命地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田院長原本還有些表情的臉頓時垮下，“梁院長，這志願就是志願，咱們就應該遵循制度行事，這學生的志願說改就改這也不太合适，這樣吧，這件事我爛在肚子裏，也不外傳，我現在還有點事，你看？”言下之意，送人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梁逸瞠目結舌，萬萬沒想到平時最不遵循制度的人竟然一本正經地和他說這樣不好，他臉上的笑容龜裂，不情不願地開口，“老田，我這都是實事求是，原本許瑾的志願就是表演系，被人篡改後才會到你生物制藥系，如果其他人也就罷了，這麽有前途的一個小姑娘，将來擺明着又是學校的一個閃光點，你就真的忍心嗎？”
田院長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梁院長，我這兒真不能答應你的要求，在你眼裏，許瑾将來能夠在你們所謂的娛樂圈裏發紅發紫，我不否認，可是，你也不能磨滅許瑾在制藥這一行上的天賦。
祛斑精華的功效，雖然我沒有試用過，但是我不得不承認，這精華裏的活性因子大大超越了平常精華的數目，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麽？這項技術至今還沒有實現過，你懂我的意思嗎？”
梁逸啞然，他不死心的繼續開口，“可人家小姑娘也是想要來表演系，你就不能成全她嗎？身在曹營心在漢，這怎麽能成事？何況大二的時候還能轉專業，何必耽誤人家一小姑娘呢。”
田院長緩緩地露出了一抹笑容，“這就不牢梁院長費心了。許瑾哪怕要轉專業也要等到一年後，這一年裏也許我就能夠培養她對生物制藥的興趣和熱愛呢？她注定也能在這一領域裏發光發熱。”
梁逸見田院長軟硬不吃，覺得有些頹然，最後沒好氣的揮揮手，“你總會後悔的。”
說完，梁逸轉身離開，心裏愈加替這個學業坎坷的小姑娘惋惜。
田院長蹙眉，不情不願地開口，“這祛斑精華的成分我分析了一段時間，可是據分離提純的藥液來看，我能夠辨別其中所有的藥材和成分，可是我如法炮制後，制作的精華活性因子數目少的可憐。
這裏面的門道，我想只有許瑾才能夠真正知道了。”
梁逸回過頭，客氣疏離，“不管怎樣，還是要感謝你出手幫忙。”說完後，他大步離開。
許瑾根本不知道在華大裏還發生了這一幕，如果知道的話，她一定會對田院長充滿感激之情。
此刻她正在鎮裏醫院的一間病房裏，休息了一天後，李維決定最先拍的一場戲是電影的結束，曹謙得了白血病在病房中逝世，沈靜哭的撕心裂肺，劇中沈母和曹謙的約定，使得這是他們這幾年見的第一面，也是最後一面。
窦凱神色青白的躺在病床上，頭頂包着白紗布，嘴裏插着氧氣管，露在被子外頭的手泛着淤青，手上被針頭紮的鼓起一道一道，此刻他正半昏迷着。
許瑾一步一步地從大門口走到病床邊，身邊經過護士醫生家屬，他們的臉上充滿了悲戚和哀痛，許瑾仿佛置身在雲端裏，每一步都走的忐忑極了。
她的身上穿着全劇唯一的一件紅色外套，這是曹謙送她的布料做成的。
在病房外的工作人員不約而同地看着許瑾，此刻她臉上的情緒仿佛能把整個人心都揪起來。先前在村裏拍的戲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雖然知道許瑾演技好，但還不知道她的演技好到了如此的地步。
一時之間，病房外頭竟然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李維神色冰冷地瞪了一眼喧鬧的走廊，而後又将視線投射到許瑾的臉上，更加迫切地想要知道她接下來又能表現出什麽模樣，整部劇裏，只有最後一幕的渲染才能夠讓整部戲升華，所以他在衆人精神狀态最好的時候，選擇先拍這一幕。
攝影機冰冷的将病房中的一幕記錄着。
許瑾的眼淚無聲的下來，她的視線默默落在窦凱的手臂上，抽噎的聲音越來越大，先前進來的時候已經被叮囑過，他雖然失去意識，但他依舊能夠聽得見。
許瑾根本收不住眼淚，越流越多，一邊抽噎一邊說話。
“我是沈靜，我是沈靜，我是沈靜……”哭泣的聲音越來越大，“你不是答應我，聽到我的名字就會回來嗎？我是沈靜，我是沈靜，我是沈靜……你看，你不是說我穿紅衣服好看嗎？我穿着它來了，我穿着她它來看你了。”許瑾眼淚仿佛決堤，整個人哀傷痛苦難受。
她擡頭想要收住眼淚，卻發現天花板上貼着兩人的照片。
窦凱的眼角此時頓時流出眼淚。
“好，很好，非常好！”李維喊了cut之後，連說三個好字，他瞥了一眼周邊，發現不少人都被許瑾的情緒給影響了，眼眶泛紅，李維不由得在心裏又感嘆了一下許瑾的演技。
還沒等他感慨完，他發現那小丫頭拿出紙巾将臉上的眼淚擦的幹幹淨淨，哪裏還有一絲哭過的痕跡。
李維默默地吞了一口口水，好吧，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們很快就會被拍死在沙灘上了。
許瑾一臉嫌棄地看着旁邊躺屍的窦凱，“別躺屍了，一會兒還有一場戲要拍。你這樣子真難看，不知道你的真愛粉們看你這醜樣還能認得出你不？”
窦凱憤憤地将手上的點滴拔掉，對許瑾怒目而視，想要辯論幾句，卻又忍住。
拍完最後一幕後，整個劇組仿佛像是打了雞血一般，加上兩位主演的配合，在一個禮拜內果真就結束了《瓊花山下》的拍攝，也就是電影即将進入後期制作階段，如果順利的話，年前就能夠順利上映。
許瑾抹了把臉上的汗，随着李維說出殺青二字，劇組爆出了巨大的歡呼聲，每個人臉上都或有或無的出現興奮之色，許瑾也露出真心實意地笑容，她微笑地看着這一幕。
李維默默走到許瑾的身邊，伸手給了許瑾一個大紅封，還有兩張機票，感慨道，“你真是最适合沈靜的人選了，我果然沒看錯人，劇組殺青的這麽快，你的功勞可不小。許瑾，以後如果有機會，我一定會找你繼續合作的。”
李維話裏的意思許瑾聽得明白，許瑾接過李維的紅包，她臉上露出俏皮的笑容，“得嘞，那就謝李導多多關照了。”機票是李維征求過她的意見買的，是明天飛去京市的早班機。
賀紅貞在前天打電話來，說幫她挑選的經紀人已經有了眉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