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短信
蘇眠看着突然沖出來的傅帆,眼神微微一冷,“有事?”
傅帆被蘇眠瞪着,莫名覺得緊張,心慌意亂,他的氣勢一下子弱了下去,“你最好離北深遠點,他就是個花花公子,他的女朋友能從街的一頭排到另外一頭。”
頓了頓,他又不自在地說,“北深能給你的,我都能給你,你喜歡什麽?包包?口紅?我的卡都能給你刷,你不用辛苦地給北深打工。”
蘇眠:“??”
她之前只是以為傅帆是條瘋狗,沒想到對方還是個神經病。
傅帆還拍了拍手,讓身後的小弟把買好的禮物拿出來,送給蘇眠。
蘇眠覺得他十分好笑,前天還當着衆多同學的面侮辱了她一翻,今天突然跳了出來,一副護花使者的嘴臉告訴他北深是個壞蛋。
潛臺詞:我傅帆才是好人。
北深低低地笑了,拍了拍手,“在我面前說我的壞話,還觊觎我的人。”
看着傅帆身後七八個小弟,北深絲毫不懼,談笑風生的諷刺道,“你還真是出息了。”
傅帆反而被北深的鎮定刺得頭皮一涼。
有一種,北深打架又兇又狠,他們這麽多人未必能搞定他的錯覺。
嘴上卻不甘示弱,“行,那咱們出去解決?”
北深微微眯起眼睛,正準備起身,就被蘇眠一掌給按回到座位上去。
蘇眠看着北深,“你喝多了,不許打架。”
“你在關心我?”北深笑容放大,“剛剛還說不想和我有什麽關系。”
“…”蘇眠僵硬地解釋,“可能叫你哥哥習慣了,下意識的親切了起來,僅此而已。”
“既然習慣了,就不用改口了,我允許你一直這麽叫我。”北深緩緩起身,“這幾個人,我還不放心在眼裏。”
北深把蘇眠擋在自己身後,遮住傅帆火熱的視線,他神色淡漠,轉動手腕,“你的眼神,我不喜歡。”
他的話音落下,一拳打在傅帆的眼眶上。
北深有練過,他的速度很快,他輕而易舉地避開傅帆的攻擊,腿下一掃,傅帆跪在地上,他都沒看清北深出招的方向,打架就結束了。
北深一腳踹在傅帆的頭上,将他的頭踩在自己的腳下。
腳底用力一撚,傅帆倒吸了一口涼氣,北深笑的邪肆,看着傅帆的小弟們,“你們上來試試,看看誰更厲害。”
他們的老大幾招就被制服,一時間沒有人敢上去。
北深的笑容倏地一冷,神色陰森,“還真是沒用呢。沒人就的老大沒有存在的意義了。”
他随手超起一個酒瓶,往玻璃桌子上一砸,玻璃渣瞬間,分崩離析,圍繞着北深的人通通後退一步,避免誤傷。
北深舔了舔唇,看着手中只剩半截的玻璃酒瓶,對着參差不齊的尖利部分,輕輕吹了口氣,吹走殘碎的玻璃,“惹我的人總要留下點什麽,才能記住教訓。”
他眼中的戾氣讓衆人退避三舍,怪不得大家他的仇家都說他是瘋子。
傅帆被踩着腦袋身子發涼,卻還是不肯求饒,他安慰着自己,北深不會怎麽樣他的。
蘇眠拉住北深的胳膊,“哥哥,別打架了行嗎?我害怕。”
她也有點被北深的狂傲和狠厲吓到了。
這詭異的氣氛中,她的聲音格外醒目,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蘇眠。
不得不佩服她的勇氣。
北深回頭看了她一眼,“乖。一會就好。”
蘇眠皺起眉頭,“我不喜歡暴力,哥哥你看着辦吧。剛剛你說我可以一直把當哥哥,可你也太兇了,我害怕。”
說完她就像是受了驚吓一般沖出了人群的包圍,跑出了酒吧。
蘇眠知道,他要是極力阻止,北深一定和她對着來,只能以退為進。
北深的看着那身影,手中的酒瓶咣幾一聲随意扔在地上,松開腿,垂下眼眸,“你今天走運,下次再盯着她看,小心你的眼睛。”
說完立馬追了出去,可是已經沒有了身影,他略一沉吟,決定先回去。
蘇眠其實就躲在暗處,她看着北深上了車,才松了一口氣。
她喜歡北深打架,更不喜歡北深為了她打架,為了她傷人。
蘇眠回到北家,悄無聲息地翻牆跳了進去,頭上的玫瑰發卡掉在一旁的草叢裏。
不久,陰影處走出來一個人,他蹲下撿起,看着掌心裏安靜躺着的玫瑰發卡,五指收起。
第二天清晨。
北木回來了。
蘇眠站在客廳看着那個已經比他高一頭的大男孩。
穿着黑色的寬松衛衣和牛仔褲,寸頭,一張和身高不相符的娃娃臉。
眼睛像葡萄圓溜溜的,眼尾微微下垂,笑死來十分親切,無害又溫柔的青春長相。
王如彤抱住北木拍着他的後背,喜極而泣,“兒子。”
北木同樣抱着她,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背,“媽,我回來了。爸爸說的對,一家人就應該在一起,有矛盾就解決矛盾,我不該逃走的。”
王如彤松開他,側頭去擦拭眼淚。
站在一旁的蘇眠也伸出雙臂歡迎他。
北木走到蘇眠身前,頓了頓,問,“你是?”
蘇眠推了推眼鏡,“小木子,連我都不認識了?”
北木瞪大眼睛,嘴巴張成圓形,“姐姐?”
蘇眠笑着點了點頭,北木抱住蘇眠露出一個大大的微笑,“媽說你在這,我還不信。姐,你怎麽打扮這個樣子了。”
蘇眠也拍了拍他的背,“新造型好看嗎?”
“姐姐什麽造型都好看的。”北木摸了摸鼻子,“就是有點不太習慣。”
北木從小就是蘇眠的跟屁蟲,捧場王。
她就是拿一坨屎問他香嗎?估計他也會說,還不錯,就是聞不慣。
蘇眠擡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還沒吃飯吧?姨媽一早就在廚房忙碌,做了一桌子你愛吃的和我愛吃的,我們去二樓吧。”
她想着快點回二樓,避免在一樓讓北深看到這麽溫馨的一幕。
她不希望北深受傷,哪怕一點。
結果一轉頭,就看見北深斜斜地靠在古董架上,雙手插兜,似笑非笑地凝視着他們三人。
三個人的神色同時一僵,王如彤神色尴尬地笑了笑,“北深今天起的這麽早啊,還以為你在睡覺。北木打算回來,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我不是故意瞞着你,我心思等你今天醒了在告訴你一聲。我做了很多好吃的,要是不嫌棄的話,一起去二樓用餐吧。”
北木也說,“哥,一起去吃飯吧。上次和你吵架是我不對。”
北深嗤笑一聲,“你們一家用餐,關我什麽事。是我下來的不是時候。”他側過身,“來,給你們一家三口讓路,哦,老頭昨天加班沒回來,等他回來,那就是一家四口了。”
他說一家四口的時候,視線掃在蘇眠的身上,眸光陰鸷,黑沉沉冷冰冰,又回到了初見時的漠然。
蘇眠心中一嘆,左邊是對自己照顧有加的姨媽和跟自己一起長大的表弟,右邊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她明确認知:王如彤對不起北深。可是她沒有立場跳出去指責對她掏心掏肺的王如彤。
她想,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盡量的安慰北深,彌補王如彤的過錯。
王如彤臉色蒼白,在無剛才的欣喜,“北深我們是一家人…”
北木臉上的笑也斂去,“哥,要是有時間,我希望和你談談。”
北深懶得在看這虛僞的一家人,他的目光深深地看了蘇眠一眼,蘇眠也看着北深,她很想安慰一下北深,可是她現在的身份又能說什麽呢?
即使說了什麽,也是火上澆油。
她低下頭避開他的視線,盯着自己的腳趾。
北深垂下眼眸,自我嘲諷般地揚了下唇角,轉頭坐電梯上樓。
北深上去後,蘇眠三個人也沉默地上了二樓,一頓飯吃的索然無味,誰也沒多說什麽。
仿佛此時他們要是多高興一下,都是踩在北深的痛苦上。
王如彤強打起精神,“你們有沒有想去玩的地方,下午我們……”
蘇眠咀嚼着嘴裏的米飯,“姨媽,我還要複習功課。”
北木也說,“我還沒寫作業。”他轉頭看向蘇眠,“姐。我們一起做功課吧,又不會的你給我講講。”
蘇眠點了點頭,“好。”
王如彤笑了笑,“好,都是好孩子,一會我讓李阿姨給你們送水果。”
兩個人去蘇眠的房間寫作業,蘇眠想了想,拿起手機以花瑟的名義給她發了一條短信,“哥哥,早安。希望你能好好吃早飯哦,要開心。”後面還發了一個開心的顏表情。
等了一會,蘇眠沒有等到回複,直接帶上了耳機做英語聽力題,一做就到了下午。
而北深看到了那條短信,不想理她,直接去了私人俱樂部,開着卡丁車在賽道裏撞翻對手的車。
幾個會員妹子在一旁發出一陣陣發癡的尖叫。
他又去射擊,每一擊都正中紅心,最後一槍射出。他摘下耳罩,幾個妹子立刻噓寒問暖地将他包圍住。
北深拿出手機,看到只有上午的一條短信,冷笑一聲。
發一條不回,不會發第二條?還要我教你?
他媽的,多發一條消息很難嗎?
“深少,你幫我把水擰開嘛,人家擰不開。”
北深不耐煩地看了她一眼,薄唇吐出冷漠的字:“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