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師父

第38章 約定的明日（二）

自從跟随D伯爵之後, 吳裳就慢慢地打聽人魚相關的知識。

人魚分種類, 有的原型是兇惡的食肉魚, 這一類可以幻化成人魚的模樣, 而這個模樣……就是根據它所吃下的人的樣子變成。據D伯爵所說，這種魚是深海魚，幻化人形也是捕食的一種手段。

吳裳有幸在第三代D伯爵那裏看到了這條兇惡的魚, 并且和它簽訂契約的人作死的沒喂飽它，理所當然的被吞食了。

當然，真實的人魚也是存在的。這部分人魚還能細分成幾個種類。

一種是西方通話裏的那種美人魚，吳裳聽D伯爵說在夏威夷的海島上遇到過, 那條美人魚還和人類相愛了。說起這段故事的時候, D伯爵雙手捧心一臉贊美愛情的樣子, 但是他明明也是“人類去死”團的成員。

一種是中國古代神話中的鲛人，能泣淚成珠。據說這種都在深海裏，吳裳目前還沒遇到過。

還有一種就是吳裳所吃的人魚。這一類的人魚全身都是毒，相貌醜陋猙獰, 但是相對的, 各個部分都有神奇的功效。

其中最神奇的部分……就是人魚肉了。然而人魚肉對于不同體質的人來說有不同的效果。有的徹底不适應就成了失去理智的怪物, 而适應了的人中，也會有随着年歲流逝效果逐漸減退的、也會有不老但是會受傷的, 還有不老不死了卻身體部分怪物化的。

吳裳屬于極少數中的極少數——完全适應體。

第二代D伯爵曾經驚嘆過——“你簡直就是專門為人魚肉而生的”, 然後他被吳裳打了一頓。

除了肉，人魚的血也可以保持年輕的容貌，但是內髒依舊會老化, 無法不死。同樣不适應者會怪物化。

人魚的內髒、最重要的是膽，甚至可以借屍還魂。但是複活的人需要新鮮的人膽維持生命，而且會喪失生前的記憶。

吳裳曾經在一個同類那裏聽過這樣子的一個故事。

那個同類叫湧太，沒有姓，身旁跟着一個同樣是人魚肉不死的少女真魚，初次見到他們的時候，他們正被一個八百多歲的同類追殺。吳裳當時很無語，她找了那麽多年要麽不來、要麽一來來三。最後那個活得比吳裳還久的同類自殺式地開車墜崖了，而她則是從活下來的那兩個同類那裏聽來了很多故事，關于被父親用膽複活的可愛少女就是其中一個。

最後……就是這次腳下的，人魚的骨灰了。

人魚骨灰有一個傳說。曾經灰雲游四方的僧人比丘尼在被人殺害後，因為沾染了人魚骨灰從而複活……但是這種複活和還魂術不一樣。依靠這種方法複活的人沒有靈魂，只剩下殺戮的本能。當然這種效果不是永久的，否則就跟喪屍一樣了。等骨灰的效果過去之後，複活的人會重新變回屍體。當時複活的比丘尼就是如此。

吳裳從來不質疑這個傳說的真實性。

而現在……

腳下的土地是新土，看起來最近才動過，很有可能剛剛複活人不久……而讓吳裳稍微安心的是，骨灰有防腐的作用、還可以讓植物開得更加茂盛，但是只要不是直接沾染骨灰，不會導致這種“複活”的效果。

然而在安心之後，她的怒火更盛。

這片山谷自從她埋葬了總司之後地契就一直在她手上，即使政策變了她都第一時間補上手續，萬萬沒想到居然有人敢在她的地盤玩這一出。

“主人？”

“我沒事。”吳裳站了起來，淩厲的殺氣也收斂了一些，“事情突然出現了一些變化，清光你在這裏看着，不要讓任何人進入這裏……”

她停頓了一下，面容冷峻地加上了一句：“違者，斬殺。”

加州清光聞言，嚴肅地點頭應聲。

吳裳快步離開山谷，怒急之下腦子反而越來越清醒。

這麽多年來，這個山谷也不是沒有人看中，只不過是被她打發了而已。而其中有一位……連續好幾年都想要這塊地，最後還是她不堪其擾直接打壓了對方的産業才消停……

如果對方沒有放棄而是偷偷操作的話……那搗亂者就很明顯了，木暮集團的董事——木暮英二郎。

“絕對要……”吳裳嘴裏喃喃着，咬着牙按耐住自己翻滾的情緒，“絕對要殺了你——”

然而，讓她沒有料到的是，她才剛剛出了山谷，就遇見了老熟人。

“吳裳！？”

“……湧太？”看着眼前的青年，吳裳原本平複下去了的怒氣又湧了上來，“你TMD別告訴我是你這個傻逼在這裏撒了人魚骨灰啊！？”

“沒有！我絕對沒有撒過！”同樣吃了人魚肉變成了不死之人游蕩了五百多年的湧太舉起雙手表示自己的清白，但是被這麽一提醒，他想到了什麽，“但是……這裏的确埋葬了人魚骨灰……”

“看樣子你小子知道一些內情啊。”吳裳皺了皺眉，“快說吧。”

另一邊，木暮宅中——————

“小苗……”年近八十的木暮英二郎用癡迷的眼光看着站在落地窗前的白衣少女，語氣跟中了邪一般，“放心，你殺了人也沒關系，我會處理好的，我絕對會保護好你的……只要你不出去……”

而白衣少女則是置若罔聞，只是盯着窗外，神色漠然，仿佛她和這個世界是隔絕的。

窗外，兩個五大三粗的保镖正挖坑将剛剛弄死的少女埋掉，動作熟練得一看就是老手。

而這兩個保镖剛剛擦了一把汗，一回頭，吓得鐵鍬直接扔飛。

“你、你是什麽人！？”

“你怎麽進來的？！”

來者身穿一襲素色的厚重和服，頭上包着紫色的頭巾，露出淺金色的頭發，耳朵尖長不似人類，臉上畫着濃妝，使得原本就俊美的面容更顯出幾分妖異來，藍眸看向人的時候，不帶一絲感情。

等他開口後，其他人會發現，他不僅神色冷漠，就連聲音也是如此。

“只是個，賣藥的。”

兩個保镖這才注意到他背着的藥箱，原本提着的心也松了一些——看起來應該只是個想要騙錢的江湖郎中，打發走就好。

這麽想着，一個保镖頗具威懾力地上前：“你快點走吧！我們不需要藥！”

“那麽……”賣藥郎沒有離開，反而往前走了一步，直視對方，“能否，讓我，小坐一會？”

“不能，走開走開！”其中一個保镖頗為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而另一個則是拉住了他，小聲問道：“他是不是看到了？”

就在兩位保镖猶疑要不要殺人滅口的時候，房子的主人木暮英二郎下樓來了。他拄着拐杖，看向來人：“你有何事？”

“這屋子裏面……”賣藥郎擡起頭，看向二樓的窗戶，在老頭戒備的目光中緩緩啓唇，“還有人麽？”

覺得這奇怪的人來得很有針對性，木暮英二郎朝着自己的保镖們使了個顏色。

賣藥郎就跟沒有察覺周圍詭異的氣氛一般，看向幾人，問道：“或者說……不是人類的存在。”

幾人頓時怔住。

而在這詭異的沉默裏，剛剛埋屍的地方突然間冒出一只手，緊接着一個少女爬了出來，她一邊咳嗽着一邊瞪着眼前的這幾個人：“你們把小苗小姐帶到哪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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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苗？”吳裳聽到了這個名字，眉頭松了些，“哦，你的又一個紅顏知己。”

“算是吧……”湧太有些尴尬地撓撓臉，“那是六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六十多年前，湧太因為尋找人魚的信息來到此地，和藏有人魚骨灰的木暮家的大小姐木暮苗相識。有未婚夫的小苗愛上了湧太，想要湧太帶其一起走。

然而湧太并沒有答應，自己獨自走了。六十多年後他舊地重游，從昔日認識的孩子、今日的六旬老人口中得知——小苗在六十多年前就失蹤了。而失蹤的前一天，小苗說是要和湧太一起私奔，做了約定在紅谷等他。

“如果木暮苗她沒有和你一起走的話，大概就是死了吧。”吳裳一臉冷漠地在對方不可置信的神色中說下去，“你說了她有未婚夫吧？他的名字是不是叫做英二郎？如果是的話那就是那位未婚夫殺了那個小姑娘，接着找人魚骨灰想要複活她。我在山谷找到的撒在地上的人魚骨灰就是證明。以及這塊地我早就包下來了，之前就有個叫英二郎的老頭老師想要買這片地。大概是我太少來了，導致他活膩了居然敢直接動這片土地……”

湧太怔住。

“還有，這是我的山谷！別瞎幾把取名叫紅谷還在這裏談情說愛！”吳裳簡直要氣死了，等處理掉這樁事情她就要把這個山谷給禁封了。

“英二郎麽……”湧太對對方的猜測并沒有懷疑……畢竟他之前也已經有所猜想了，而之前英二郎差點殺了他也證明了這點，只是……

湧太臉色一變：“糟糕！真魚有危險！”

“之前有，現在沒有了。”吳裳擡起手，在附近盤旋的烏鴉落下來停在她的手臂上，她用手指撓了撓對方的下巴，“剛剛得到的信息，你的小苗和真魚都過來了。”

之後，吳裳欣賞了一出言情劇。

一切的真相和她所猜測的**不離十，只是那個變态的未婚夫殺了人之後就想複活，想着沒有靈魂小苗就不會離開自己了。

可是……他沒找到原本放在倉庫裏的人魚骨灰。之後的年月裏，他一直繼續找，但是礙于山谷不是他的，找的條件很有限。終于在一年前，他找到了埋在地下的骨灰，讓小苗複活了……可是複活後的小苗卻是沒有神智的殺人魔。

“她才不是惡魔呢！”真魚躲在吳裳身後朝他怒吼，“小苗小姐都記得的！她一直在等湧太！”

而就和真魚說的一樣。

湧太看着面容猙獰朝自己舉起刀的少女，張開了雙臂抱住了對方。

少女眨了眨眼，神色慢慢地柔和下來，手中的刀掉落在地。她露出了信息的笑容，擁抱住了那個她等了六十多年的人。

“湧太……你終于來了，湧太……我做了一個很可怕的夢……，湧太你沒有來，然後呢，我……”

“啊……還好是個夢啊……”

一身白裙的美麗少女一臉幸福地躺在自己心愛的人的懷裏，漸漸地沒有了聲息。

“那個……湧太啊，你傷心懊悔夠了就帶着小苗的屍體安葬吧，還有把人渣一并處理了。對了，人別葬在山谷啊，這地方是我的。”

“啊啊——吳裳你總是破壞氣氛！”真魚跳腳，說出的話卻有種撒嬌的味道。

“我不太喜歡場面話。”吳裳摸摸她的腦袋，“你和湧太走吧，後續我會處理。”

在看別人的熱鬧的時候，吳裳心情都還是不錯的。原本想要殺人的**也因為這個熱鬧是個BE而消失殆盡了。

不過那個殺了自己的未婚妻又用人魚骨灰複活的木暮英二郎肯定會被她狠狠報複就是了。

吳裳心不在焉地想着，眼神瞥向姍姍來遲的人：“喲，賣藥的，這次不動你的退魔劍了？”

“嗯，物怪自行消逝了。”

吳裳嗤笑一聲，再度見到故人的她心境已經和以前不同，沒有了刻意想要避開的疏離感，反而像是老熟人一般打招呼，還有心情開玩笑：“我們得有一百多年……不，兩百多年不見了吧？你還堅持自稱自己是個人類？”

“在下只是個人類。”賣藥郎垂下眼簾，回答和多年前無異。

“好吧好吧，随便你……”吳裳看了看四周，湧太帶着小苗離開，真魚自然跟着湧太，而那個英二郎被罵罵咧咧的湧太的小夥伴給拖走了。

周圍只剩下了青年和自己，還有一大片紅色花海。

“你不離開麽？別告訴你突然想要敘舊啊，我會吓死的。”

賣藥郎擡起頭來，看向她，藍眸一片沉靜：“物怪未除。”

“那個小苗不是死透了麽？”吳裳狐疑地摸摸下巴，“難道還能再度複活？不可能啊……還是說……”

吳裳想到了一個可能，心漸漸地沉了下去，身體發冷。

“你是說……這山谷中……還有……”

山谷深處————————

“主人好慢啊……”加州清光無聊地坐在地上，揪着花玩，察覺到有人來了之後他立馬進入警戒，跳了起來拔出手中的刀，“什麽人？！”

來人并沒有對戰的意思，而是往前走了幾步，露出了自己的真容：“你是……清光？”

“……安定？！”

作者有話要說： 放心，我怎麽會虐呢？！你們看我什麽時候寫過虐文？！

此章對應劇情是人魚之森裏《約定的明日》一篇。前後就兩集，感興趣的可以去補番。文章裏就簡單帶過原劇情了，畢竟最重要的是牽引出之後的總司、師父父、賣藥郎的三人戲啊！卧槽想到這裏就好激動！比前天自己偷偷開完了車還激動！（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