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
韓辰繪和朱芷欣,不約而同地對視了一眼,她們在對方的臉上讀出了共同的情緒――
懵逼。
――你誰啊?
不愧是鄭肴嶼,簡單粗暴的一句話、三個字,就可以把人整得當場傻眼無話可接。
畢竟……
別人都直接問你是誰了,還要怎麽交談下去啊?
韓辰繪歪頭、皺眉。
那個白玉手串可是古件,不是其他的金銀珠寶,那是有錢都買不到的,雖然平時也沒見鄭肴嶼戴過幾次,但……總不能送給一個完全不認識的人吧。
韓辰繪冷哼了一聲。
假的!一定都是假的!以鄭肴嶼的演技,這些都是小場面!
朱芷欣附到韓辰繪的耳邊,悄聲說:“你家鄭先生也太騷了,一句‘你誰啊’,簡直不給對方活路,如果那女生死乞白賴的再和他說話,那豈不是衆目睽睽之下,公然不要臉?”
韓辰繪聳了聳肩。
“你看看你那個裝逼的表情!”朱芷欣用肩膀撞了下韓辰繪,“現在全場你最得意了啊!都用不着你這個正宮太太親自出手,你家鄭先生自己就當‘打婊專家’了,學不來,吾等凡人真學不來――”
不過,出乎韓辰繪和朱芷欣意料的是――
真的有人會公然不要臉……
本來鄭肴嶼說完“你誰啊”之後,就不想再給小琴那夥人一個眼神,可小琴卻攔在他的面前不移不退――
“鄭先生。”
小琴面無表情,語氣堅定。
“您竟然不認識我了嗎?”
鄭肴嶼的眉心微微一皺。
他這個人,從生來就懂得享受生活、享受人生,甚至在他和韓辰繪結婚之後,連韓辰繪都被他帶跑偏了。
一開始他給她買東西,她總是不敢接,她心裏知道那些東西價值不菲,但是跟着他時間久了,不管是金錢還是男女之事,她開始懂得享受,不僅不在乎他給她花錢,甚至她自己賺了錢也花……
鄭肴嶼從來不會委屈自己,既然喜歡吃喝玩樂,那麽就在外面浪,他一點都不在乎別人是怎麽評價他的――在他十幾歲的時候,他的身上和其他富家公子差不多,同樣貼着“纨绔子弟”“敗家公子”的标簽。
從他以絕對高分考去美國斯坦福大學,又在美國搞出一番事業之後,那些标簽才從他的身上撕掉。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的現實。
除了工作時間,他确實喜歡流連夜店,抽煙喝酒、打牌賭牌,都是緩解工作壓力的良藥,他最愛的消遣活動。
所以,他在夜店裏見過的女人數量,走馬觀花、數不勝數。他的男性友人如唐@李紹齊段恪,哪個不是身邊燕燕莺莺的?女性友人如白虹佟璇,周圍也是男女女女、人來人往……
要說他究竟有沒有見過面前這個清純甜美的女人,他自己也不知道。
她的樣貌一看就是唐@李紹齊他們的菜,如果在一起喝過酒打過牌,那太有可能了。
但要是問他認不認識她,那答案必然只有一個――
不認識。
他又沒有對人臉過目不忘的本領,他每日在生意場上要接觸那麽多的人,許多員工他都不認得,怎麽會記得一個在聲色場合偶然一面的女人?
況且她就只是單純的“好看”,在他看來,沒有任何辨識度。
如果她有一張像韓辰繪那樣充滿辨識度的臉,進可妖豔jian貨、退可蠢萌可愛,也許他就能記住了。
只用幾秒鐘,小琴便調整好了表情,甜甜地微笑起來。
“鄭先生,您貴人多忘事,很正常,我們本來也就是萍水相逢,但你總應該記得這個吧――”
小琴笑呵呵地舉起一只胳膊,并特意放在一束白光下,讓鄭肴嶼可以清晰地看到她手腕上的東西。
鄭肴嶼揚了揚眉。
這個白玉手串,他當然認識,當初他派人尋了好久才尋到十幾顆白玉珠,并請匠人制成了一個手串。不過這東西在他看來也就是一時新鮮,他只帶過幾次,白玉手串就失寵了。
不知道多久之前,那天他去澳門之前,見到韓辰繪翻東西,正好翻到了這個白玉手串,他便頗有興致地戴了出門。
“當然記得,這是我的手串,然後呢?”
小琴眉眼彎彎。
“既然是鄭先生的手串,又如何現在戴到我的手上了呢?”
鄭肴嶼的眼神依然冰冷,可唇邊卻漾出笑意。
“怎麽到你手上的,你心裏沒點數嗎?”
鄭肴嶼說完“沒有數嗎”那句話,韓辰繪就“哼”了一聲。
這個壞男人!
只有他們兩個人的時候,他就用“沒有逼數”來攻擊她的演技,給她氣的想哭,現在遇到其他的女人,他為了在外人面前維持人設,不想失了禮數,倒頗為“憐香惜玉”起來了!
“喂喂喂,辰繪――”朱芷欣的職業病又犯了,開啓八卦模式,“你說那個白玉手串究竟是怎麽跑到那女人手上去的?”
“我哪兒知道。”
“會不會真的是她偷了鄭肴嶼的?也不應該啊,如果是偷的,她怎麽敢就這樣拿出來顯擺?不符合邏輯……”
時珊珊撇了撇嘴:“雖然不符合邏輯,但你也不要對她的智商抱有什麽期待,想要套近乎釣男人,那高明的招數不多了去?直接去攔路真是蠢鈍如豬,萬一對方像現在這樣不給你面子,還不是自己下不來臺?”
“要我說――”
韓辰繪小聲比比。
“八成就是他自己給人戴上去的,現在來個死不認賬,渣男!”
鄭肴嶼當然不知道他現在在自己老婆的心中,已經成功的“升級”為了“渣男”。
“這位小姐,我看在你是李總‘紅顏知己’的面子上,不和你一般見識,請讓開,不要擋住我的路――”
看到白玉手串,鄭肴嶼一下子就想起來面前這位女人是誰了。
――跟過他的好友李紹齊的。
當時他們在澳門賭場,這女人和李紹齊合占一個位置,她當然沒什麽賭技可言,可架不住李紹齊玩的轉,雖然鄭肴嶼在賭場比在夜店更加如魚得水,但還是輸給她和李紹齊一把,光是給錢給籌碼肯定不夠看的,李紹齊就幫她讨了他手上的白玉手串。
願賭服輸,又是朋友親自讨要,鄭肴嶼連一絲心疼的感覺都沒有,大大方方地拿了下來,交給了面前的這位女人。
“哦,原來我只是李總的紅顏知己――”小琴笑的咬牙切齒,如果現在只有她自己倒是無所謂,周圍的小姐妹們可都看着她,之前她是她們之中,唯一和鄭肴嶼一起玩過的,現在卻被本尊當衆出糗,任誰都拉不下面子。
至少,她要讓小姐妹們知道,鄭肴嶼是對所有的女人都這樣的,否則她的臉丢大了!
“既然我什麽都不是,那我也不應該收鄭先生如此貴重的禮物――”
小琴慢慢悠悠地脫下白玉手串,在指尖晃蕩了一圈。
“下一個你想送給誰,我來幫你送給她……”
說着,小琴指了指隔壁桌,站着看戲的韓辰繪――
“是她嗎?我看到你剛才陪她喝酒了,想必她總是鄭先生的‘紅顏知己’吧?”
韓?嗑瓜子看戲?辰繪一臉懵逼。
鄭肴嶼和那個女人之間的事,怎麽突然扯到她身上了?
時珊珊看着韓辰繪和朱芷欣,眉心緊皺:“怎麽回事?”
“不知道啊――”
韓辰繪剛回答完,便眼睜睜地見着小琴步履妖嬈,走到她的面前。
小琴頗為嫌棄地上下打量了一下韓辰繪――內心吐槽對方可真土――又把在指尖晃蕩的白玉手串遞到韓辰繪的面前。
“來,送給你了,這可是小鄭太子爺的東西,顆顆珠子價值連城,好好珍惜哦~”
韓辰繪:“…………”
她本來只是看戲,不想參合進去的。
但這個女人的态度是怎麽回事?她認識她嗎?既然不認識,會不會好好說話?搞得她真是莫名火大――
韓辰繪微微一笑,用指尖夾住自己的墨鏡架,也不管今天穿的土不土,丢人不丢人了,用指尖挑起墨鏡。
和對方相同的姿勢,讓墨鏡在指尖晃蕩着。
“你這是送禮物的态度?不用雙手呈上嗎?”
當韓辰繪摘下墨鏡,不止是小琴看傻眼了,連她的那些小姐妹們都“喔――”地倒吸了一口冷氣。
她們萬萬沒想到,土到掉渣的麻布裙的主人,竟然是一個妝容時尚精致、顏值足可以秒殺她們所有人的……妖豔jian貨……
“算了……你不懂禮貌,總不能我也不懂吧?”
韓辰繪将指尖的墨鏡遞給身旁的朱芷欣――
朱芷欣立刻配合地雙手接過去。
她和韓辰繪是最好的閨蜜,兩個人在這方面是貨真價實的老司機,韓辰繪一個眼神,她就知道這人又要開始“飙戲”了。
韓辰繪又用指尖将小琴手中的白玉手串挑過來,她一臉嫌棄的表情打量着手串,“我以為是什麽好東西呢――”
下一秒,她便将白玉手串給摔到了地上。
“啪――”的一聲。
玉碎了。
不止是韓辰繪和小琴這兩桌的人,連周圍的客人們都站起來圍觀女人之間的撕逼大戰。
這在金莎世界裏可太常見了。在有酒精和尼古丁的地方,又有女人之間的争風吃醋,想不當場撕破臉都難。
小琴人都傻了。
“你瘋了!你知道這是什麽玉嗎?你就往地上摔?!”
“你把這些破玉片子當成好東西,我卻覺得根本不上檔次。”
“你……你……你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你賠得起嗎?”
韓辰繪瞟了瞟幾米開外,抽煙中的鄭肴嶼,裝逼地撩了撩自己的長卷發。
“什麽?我聽到了什麽東西?賠?你說賠?呵,別說你了,你問問鄭肴嶼本人,他敢讓我賠嗎?”
小琴猛地轉過身去看鄭肴嶼。
鄭肴嶼嘴角含笑,慢慢悠悠地攤開了手。
在場的各位:“…………”
“哼!以後和別人說話的時候,态度好點,不要上來就一副‘老娘很叼’的樣子,好像誰不是‘老娘’,誰不‘叼’一樣!”
韓辰繪裝逼地“教訓”完小琴,就轉過身對時珊珊說:“寶貝生日快樂,我們先走一步,過兩天我單獨請你吃飯。”
時珊珊笑着點了點頭。
韓辰繪又和其他朋友告了別,從朱芷欣的手中拿過墨鏡,戴了回去,然後大搖大擺地走到鄭肴嶼的面前。
“走,回去了。”
然後她一眼都不看鄭肴嶼,更加裝逼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