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緊密相貼
袁妙妙醒過來的時候，衛景剛走不久，但是她就不願意起。
皇上既然沒有讓人來吵醒她，就證明對她還是有留戀的，她要躺在床上等着皇上下朝。
實際上不是皇上沒有讓人叫她起床，而是小康子沒有進來喊她。他跟李德想的一樣，都願意賣個好給這位袁才人，就想着說不定能等到九五之尊。
不過事實證明，他們都想多了，下朝的時辰早到了，依然瞧不見那人的身影。
“來人吶。”袁妙妙氣得從床上坐起來，她還是有分寸的，不能繼續留在這裏讨嫌。
小康子正躊躇着想派宮女進去喊人，結果就聽到她的聲音，立刻讓幾個宮女進去。等到她們收拾了一番，袁妙妙也穿好了衣裳，小康子才走進內殿來。
“奴才給才人請安了。”他畢恭畢敬地說了一句。
袁妙妙立刻讓他起身，她好容易侍/寝了，連位份都沒升，可不敢趾高氣昂的，甚至都想夾着尾巴做人了。
她依然是坐着轎攆回去的，看着外面青天白日的，偶爾匆匆路過的宮人紛紛向她行禮，對比昨晚一路飛奔去龍乾宮，她的整個心境都變了。
“袁才人您好好休息，奴才退下了。”
待李德走了，袁妙妙臉上的笑容才有些繃不住了，原本準備祝賀她的翠竹，一眼看見她這樣，立刻把話給憋了回去，只小心地伺候着。
她的身體還有些疲乏，準備再躺一躺的，結果就聽見外頭傳來一陣喧嘩聲。
翠竹立刻跑出去瞧，很快就傳來了她微微揚高的聲音：“才人，欣嫔娘娘來了。”
聽到這個名字，袁妙妙的眉頭緊緊蹙起，麻煩找來了。
欣嫔在宮中素來有個不大好聽的外號叫“三不得”，沾不得，靠不得，碰不得。
她就是一個嬌氣到巅峰，矯情至極的人。當然對待皇上的時候，把周身那些過分的嬌氣收一收，完全是小意逢迎，看起來蠻讨喜歡。但若是碰到了妃嫔，那可真是了不得，糾纏上來就必定要從那人身上咬下一塊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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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位份比她高的妃嫔，見到她都要退讓三分。人家在臺面上都比她要臉，不想跟她一般見識，倒是越發助長了她的氣焰，外加她最近有背後勢力的支持，正得盛寵，甚至還有了身孕。若不是袁妙妙死得巧，皇上沒心情，或許這位欣嫔的位份已經往上擡了。
欣嫔一進來，那目光就不由自主地在袁妙妙身上逡巡，像是在打量什麽物品一般。她的視線在袁妙妙的大胸上停留了片刻，又在她的臉蛋上頓了一下，袁妙妙就感到欣嫔的視線突然間變得淩厲起來。
她有些莫名其妙，光看第一眼就這麽不順眼的，也只有欣嫔表現得如此赤/裸/裸了。胸大臉漂亮那也不是她的錯，都是老天爺厚待她的結果，原本她身材沒這麽性感，老天爺非要給她換一副更完美的驅殼來征服皇上，這感覺朕不是一般的舒坦。
原本還準備起身行禮，小心伺候她的袁妙妙，忽然就改了主意。
欣嫔豈是那麽好伺候的，當年袁妙妙還是皇貴妃的時候，欣嫔只不過一個正五品，就敢對着正一品的她擺出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她當初準備做完月子，就好好敲打這位瓷美人，可惜沒機會。
袁妙妙慢吞吞地起身，臉上帶着幾分羞澀的表情，像是小姑娘撒嬌一樣行禮。
“見過欣嫔姐姐，婢妾昨兒晚上累到了，方才康公公剛送婢妾回來。若不是您來看我了，婢妾還準備先躺一躺呢！”她邊說邊從衣袖裏摸出錦帕，小心翼翼地擦拭着額頭。
雖然她的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汗水，這種撒嬌的話，被她用娃娃音說出來之後，就更加甜膩到骨子裏了。
欣嫔的眼皮跳了跳，她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兒，眼前這個小才人，絕對是個狠角色，而且還是個惡心人的狠角色。
“袁才人該好好地學學規矩了，姐姐妹妹也不是誰都能叫的，若不是遇上本嫔心情好，一定要好好教訓你一回。”她輕咳了一聲，不由得挺起了胸脯，看起來像是端着身份一般。
袁妙妙不搭理她，只是保持着微笑，順手摸了摸自己額前的碎發。不過有一縷頭發特別難弄，抹上去就掉下來，她就不停地摸。好像手裏這縷頭發比眼前的欣嫔要重要一百倍一般。
欣嫔當場就氣得快要爆炸了，她瞪大了眼睛瞧着她，忽然揚高了聲音叫喊了一句：“袁才人！”
袁妙妙一直在偷偷關注她，所以對這一聲突如其來的喊叫，自然是有準備的。不過她的面上裝出一副被吓到快要抽筋的模樣。
欣嫔看見她這一驚一乍的模樣，就氣到心髒疼，火氣根本壓不住：“袁才人，你這什麽态度，根本不把本嫔放在眼裏是不是？本嫔原本準備放過你，你卻不識好歹，非要跟本嫔過不去是不是……”
她這叫罵聲一句比一句高，看着中氣十足的，一點兒都不像之前那種碰碰就倒的模樣。
袁妙妙就這麽直勾勾地看着她，然後眼眶通紅一片，眼淚說來就來。
那淚水就包在眼眶裏，偏偏就是不落下來，一臉委屈萬分地看着欣嫔。
這種梨花帶落雨的感覺，雖說有可能打動男人，但是落到了同為女人的眼中，那真是不大讨喜。如果恰好這個女人還一起分享男人，那就更加火上澆油，恨不得沖上去砍人了。
欣嫔這麽想的時候，也當真如此做了。反正她有龍嗣護體，誰都不敢把她怎麽着，袁妙妙更加不敢碰她。欣嫔自覺心中有底氣，直接就沖上來揚起手要打她，袁妙妙自然不可能停留在原地等她來揮巴掌，所以快速地躲避，就是不讓她碰到自己一下。
一個是懷胎五個月的孕婦，另一個則是相對矯健的人，體力對比自然不可同日而語。
“你們給我抓住她！”欣嫔抱着肚子追了一圈，氣喘籲籲的樣子，讓人看着膽戰心驚。
這回她也終于想起讓身邊的宮女去抓袁妙妙了，袁妙妙撇了撇嘴，這回她直接往門外沖，邊沖邊喊：“救命啊，欣嫔要殺人了！”
欣嫔每回出門都喜歡興師動衆的，弄許多宮人簇擁着她，搞出一個大派頭來。可惜她只是正五品的嫔，所以并沒有那麽多的規格。她身邊帶出來四個宮女，都擠在袁妙妙那座小屋子裏，袁妙妙跑出來的瞬間，她們四個人倒是沒有立刻抓住她。
翠竹一瞧欣嫔喘成那個樣子，也不敢留在這裏，生怕欣嫔把火氣發到她身上來，立刻就假裝着大喊袁才人，直接追了出去。
“混賬東西，一定要把袁才人抓住，本嫔要好好教訓一下這個小蹄子……”她氣急敗壞的聲音傳來。
袁妙妙加快了速度，但是她的身體畢竟是個嬌養的小才人，而且之前十分怯懦，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甚至之前還生過一次大病，哪裏是身後那群宮人的對手，跑着跑着她就喘得不行。
聽着自己這呼哧帶喘的聲音，袁妙妙還有空胡思亂想，這聲音跟狗喘似的。嗯，衛狗子昨晚情/動的時候，也是這聲音。
剛想起他，袁妙妙就看到前面走來一衆人，被簇擁在中間的正是衛景。
他一身黑色龍袍，威武不凡。此刻皺起了眉頭，顯然是看到她驚慌失措飛奔而來的模樣。
那幾個領路的小太監，看到袁才人腳步不停地往這裏沖，不由有些慌亂。
李德看着她這速度，下意識地擡腳往前邁了兩步，随時準備擋在九五之尊的前面。不過衛景揮了揮手，顯然是不需要他這英勇救主的行為了。
袁妙妙就這麽直直地盯着他看，衛景的眸光深沉，與她四目相對，并沒有移開的意思，似乎就想看她究竟先想幹什麽。
她毫不猶豫地沖到他的面前，直接往他身上一蹦，雙手勾住他的脖頸，雙腿擡起，想要弄個剪刀腳纏上他的腰肢，但是事與願違。她本來就綿軟無力，昨晚操勞過度，外加方才還被追着跑了那麽長一段路，自然是沒有多少力氣了。
最後她就只能摟住他的脖頸，急聲求救：“皇上救救婢妾，有宮女要抓我。”
實際上在那倆宮女瞧見皇上的儀仗時，就不敢再往前邁一步了，直接跪倒在地上行禮。倒是袁妙妙橫沖直撞地黏到他身上，現在更是舍不得下來。
她那兩條綿軟無力的腿，依然锲而不舍地往皇上的腰上搭，不過她真的沒什麽力氣，外加九五之尊長得人高馬大的，她就是上不去。
衛景就這麽看她憋得臉通紅，最後不停蹭得他都身上冒火了，不由擡手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別蹭了。”他邊說邊用手将她的兩條腿托起，放到自己的腰上。
袁妙妙成功地用剪刀腳勾住了他的腰，整個人都挂在他的身上。她稍微挪動了兩下想找個舒服的地方，但是她忽然感到有個東西戳着她的腰，就立刻不敢亂動了。
“怎麽了？”他拍了拍她的屁股，低聲問一句。
“您問了，那婢妾就光明正大地告狀了啊。欣嫔到了婢妾的屋子裏，先罵了一通，然後要追着婢妾打，婢妾自然就躲。她抓不到婢妾，就讓宮人來抓我，我就趕緊逃，幸好遇到皇上，要不然我婢妾現在肯定被抓過去給欣嫔抽耳刮子。”她湊到他的耳邊低聲說道。
衛景抱住她，她又緊緊地纏着他，兩個人緊密相貼，還不時地耳語，顯然極其親密。
那兩個跪倒在地的宮女，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沒想到袁才人竟然如此得寵！
欣嫔之所以今兒就迫不及待地來找麻煩，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袁妙妙侍寝之後，竟然沒有任何升位。之前雖然升過一次位，卻只是從常在升到才人，在她的眼裏，幾乎是沒有升位，這就代表了皇上對她并不滿意。
外加欣嫔肚子裏懷有龍嗣，就像是握着尚方寶劍一般，所以她才敢這般明目張膽。
衛景的眼皮抽了抽，她這告狀還真是實誠，在外人聽來分明就是說欣嫔的壞話。不過衛景也不是很在乎，袁妙妙侍寝卻沒有受封，自然會受到有些妃嫔的嘲笑奚落，欣嫔這次過來，實際上也就是給她一點顏色瞧瞧，讓袁妙妙老師一點，找些心裏上的滿足罷了。
若是袁妙妙忍氣吞聲倒也罷了，偏偏她就是一點委屈都不受，反而跟欣嫔對着幹，才有了這一幕。
他幾乎能想到袁妙妙耀武揚威的小模樣，不過這也是他故意為之的。之前李德提醒他要給袁妙妙升位聖旨，他故意說不要，就是想看看後宮裏究竟有誰當這出頭鳥的。
“皇上要去我那裏坐坐嗎？”她見他不說話，繼續湊到他耳邊。
衛景點頭。
“那婢妾現在下來？”袁妙妙擡了擡腿，不确定地問了一聲。
如果一開始她看見衛景的時候，就想撲上來抱住他，那她現在已經抱得足夠多了，特別是還有東西戳着她，那種詭異的感覺實在有些難受。
“你說呢？”他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反問了一句，邊問邊輕輕擡了擡腰肢。
戳在袁妙妙小腹上的東西，就往前挺了挺，那種怪異感更甚。袁妙妙輕咳了一聲，耳根抑制不住地泛紅。
衛景就這麽抱着她走到了她的小院子裏，當然這一路上不知道有多少宮人瞧見。幸好這段路不算很長，否則衛景可能堅持不了那麽長的時間。
欣嫔還在破口大罵，叫喊着那兩個宮女是廢物，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蹄子都抓不到。留下來看顧她的兩個宮女一直在勸她，只是沒多大效果而已，甚至還有越勸越糟糕的感覺。
“欣嫔，朕把這手無縛雞之力的小蹄子給你送來了，你想要如何處置她啊？”衛景的耳力很好，大老遠就聽到了她的叫罵聲，不由得輕哼了一聲，抱着她走到了欣嫔的面前。
看着就在眼前的九五之尊，欣嫔幾乎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樣，她實在沒想到會見到這樣的皇上，如此親密地抱着一個人，心裏那種震驚和嫉妒，幾乎把她整個人都弄得有點崩潰。
“皇上。”她喊了一聲，語氣裏帶着幾分委屈。
衛景并不看她，而是抱着袁妙妙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都已經坐下來了，他還不忘把袁妙妙擺在自己的胸口，兩個人就像是連體嬰一般，一刻都離不開彼此。
袁妙妙臉上的表情更加微妙，皇上坐下來了，他們之間接觸得就越發親密起來，外加抵着她的那根東西，真想伸手拿開。
“皇上，您看她見了嫔妾，都不行禮。”欣嫔看見袁妙妙臉上那表情，以為她是沖自己耀武揚威的，更加氣得七竅生煙。
袁妙妙一臉的莫名，她一直被衛狗子抱在懷裏，怎麽行禮。
“朕方才讓她不要行禮的。不過你該找教養嬷嬷了，方才行禮的只是非常不标準。”衛景伸手摸了摸袁妙妙的後背，那種輕柔的力道以及觸摸的方式，總帶着一股情/色的意味。
這回不止袁妙妙的表情變了，就連欣嫔都是一臉難以理解。
“嫔妾知錯。”她幾乎從齒縫裏蹦出這麽一句話來。
衛景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終是擡起頭認真打量她，眼睛輕輕眯起，“你既然身懷龍嗣，就該待在自己的宮裏好好歇着，成日瞎跑胡鬧。若是龍嗣有個三長兩短，朕拿你是問。還有不要聽風就是雨，龍嗣不是你保命的依仗，說不定還會成為你的催命符。”
他的語氣十分低沉，透着濃濃的警告意味。特別是最後一句話，裏頭蘊含的意味讓人心驚。
“嫔妾——”欣嫔為之色變，若是旁的妃嫔耍兇鬥狠的時候說出這一句，她還不太會當回事兒，但是現在警告她的是九五之尊，好似已經下了斬殺她的聖旨一般。
“退下吧，朕不希望再看到你上蹿下跳的。”衛景揮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