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迷之墨者
這蓄勢一擊的方圓，威力的确不俗，以莫劍尺目前修為發動，所斬出的通道竟長達數十米。莫劍尺沿着被劍氣劈出的通道向北走着。看到通道如此之長，他心中也漸漸釋然。
既然這一式劍訣如此之強勁，那麽耗盡原力也是正常。誰讓自己只是個人級初階的墨家學徒，若不是仗着蓄勢方圓這等霸道的威勢，想走出這個陣法簡直是妄想，莫劍尺苦笑着搖頭。心中更堅定了要盡早凝成魂器的想法。
随着莫劍尺漸漸向陣眼接近，很快他就被一種奇怪的聲音所吸引。莫劍尺快速向聲音發出的地方走去，在通道的盡頭有一件東西，看起來像一棵竹筍。嚴格的說，他并不确定那到底是什麽，他根本不知道是否還能把這東西稱之為筍，因為它太巨大了。
當第一眼看到這棵竹筍的時候莫劍尺就被震懾住了，那是一棵幾乎需要十幾人才能合抱的巨大竹筍，從地下伸出。而且這竹筍似乎還在繼續生長中，先前聽到的聲音竟是這竹筍破土時發出的。
走到近前莫劍尺分明能夠感覺到腳下傳來地面的微微顫動，巨大的竹筍把地面硬生生地頂破，竹筍周圍的地面布滿了巨大的龜裂痕跡。四周原本生長的竹林随着地面的被頂破，紛紛倒向四周。莫劍尺怔怔的看着這世間難得一見的奇景，直到巨筍停止生長才回過神來。
這時的巨筍已完全崛起，升起地面達十餘丈，完全高過了這片竹林中所有的青竹。雖然隔了一段距離，但莫劍尺任然能夠感覺到這株巨筍透出一股驚人的靈氣，一種至精至純的木系靈氣。莫劍尺心中猜到這株巨筍絕不簡單，随手一劍刺出，劍芒瞬間在巨筍上刺出了一個孔。莫劍尺一愣，這巨筍似乎除了巨大而且充滿靈氣之外，毫無特異之處。
莫劍尺略一思考之後，連連揮手，劍芒飛舞，頓時在巨筍上開了一個大洞。看着巨筍上開出的洞，莫劍尺一躬身，竟從這洞中鑽了進去。過了大約有一盞茶的時間之後，莫劍尺才從這個巨筍中出來，手中把弄着一顆拳頭大小的綠色石頭。就在莫劍尺拿着石頭走出那棵巨筍時，巨筍上彌漫的靈氣瞬間消失得幹幹淨淨。
感覺到巨筍的靈氣變化，莫劍尺微微一笑自言自語道：“果然如此。”他心中突然明白了，那幻陣的陣眼就是手中這顆綠色石頭。這顆石頭應該是被他的劍氣擊中，彈射入地下生長的一顆竹筍內，結果不知為何，竟引得那棵竹筍瘋狂地生長。
莫劍尺盯着手中這顆并不規則，除了顏色碧綠外毫不起眼的石頭看來看去。莫劍尺斷定這是一顆蘊含木系靈力的石頭，但不知為什麽，這石頭根本看不出一絲靈氣。這讓他大感蹊跷，百思不得其解。
到底是什麽人在這裏布下了一個幻陣，又用這麽一顆神秘的小石頭放置在幻陣的陣眼，維系着整個幻陣的運轉呢？這個竹林裏到底還有些什麽秘密，需要有人這樣防備呢？
莫劍尺還沒走幾步，突然聽到幾聲貓叫。莫劍尺一擡頭，那只虎斑貓赫然趴在一顆巨竹上，正一臉慵懶地伸着懶腰。“又是你這只賊貓……”莫劍尺大聲喝道。心裏卻忍不住微微吃驚，這只貓實在太古怪了。
“喵嗚……”那只渾身虎斑的貓感覺極其靈敏，回頭看到莫劍尺。一進入竹林裏，就嘶聲大叫了起來，尾巴猛地豎起，整個身子弓了起來，全是的毛一根一根地豎立起來。
“怎麽回事？這貓怎麽了？”莫劍尺被吓了一跳。
“貓一般只有在受驚或者吃疼的時候，才會炸毛的。可眼前這只虎斑貓卻無緣無故的炸毛。據說貓有一種非常敏銳的靈覺，莫非是感覺到了某種危機……”莫劍尺想着，緩步向前走去。
“喵……”那只虎斑貓再次叫了一聲，輕靈地轉一身，就往外逃，速度快得如同一道黃色殘影。“你這賊貓，看你往哪裏逃。”莫劍尺追了上去。
有一次莫劍尺堪堪就要追上那只虎斑貓了，卻被那只奸滑的小貓一個敏捷地轉身甩開。只能再次追着那只虎斑貓的殘影狂奔，不知不覺已經跑進了竹谷的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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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莫劍尺跑過一個土丘之後，發現前面是一段延綿伸展的石壁。很明顯，這裏已經到了竹谷的邊緣。奇怪的是，這裏一片的竹林都已經發黃枯死。竹林邊赫然立着一塊巨碑，寫着幾個模糊的大字。莫劍尺走過去，那巨碑上的文字原是塗過朱砂的，因為年代久遠，早已經斑駁不清，依稀是禁墨兩個字。
“禁墨之地？在墨家總壇的黛眉山？”莫劍尺皺了皺眉，一時覺得費解。
那只虎斑貓就在絕壁之下的一片枯竹林停了下來，躍上了林中的半截岩石。那只貓歪過了頭，兩只詭異的碧眼看着莫劍尺，就此一動不動。放眼看去，整片枯竹林沒有半點生機，盡是枯黃灰敗之色。竹林中的那塊岩石上落了不少枯死的竹葉，下半截幾乎埋在了枯葉之中。
“哼，該死的賊貓，這次莫非又有什麽詭計不成？”莫劍尺暗忖道。他吃了這貓的一次苦頭，差點丢了性命，自然不敢再掉以輕心。
莫劍尺警惕地看了看周圍，略一凝神，體內的魂力所化的神識像是無形的觸手，敏銳地掃過這片區域，卻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的靈力波動。
那只貓瞪着兩只碧眼，冷冷地看着莫劍尺，一張貓臉上竟然有種蔑視的神情。
莫劍尺已經不是第一次看到這種怪異的表情，他從沒有想到，一只貓的臉會像人類一樣表達出某種情感，這場景簡直太古怪，太詭異了。
莫劍尺以神識鎖定那只貓，緩緩接近它，猝然一動，人已像靈狐一般躍過去，試圖抓住那只虎斑貓。
“轟”一陣巨響，莫劍尺只覺得胸口一悶，整個人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淩空震飛了出去。他連續在空中翻了幾個跟鬥，落地之後又倒退了十幾步，才勉強穩住身形。體內魂力湧動強行護住心脈才免去了當場噴血的結果。
“這是……這到底是……”莫劍尺一臉驚懼地望着空中一片悠悠飄落下來的枯黃竹葉。
一片竹葉，一片毫無生機的枯死竹葉，靜靜地飄落，卻硬生生把他這個人級初階的修行者撞飛出了去，這怎麽可能？
那片竹葉緩緩飄落下，落在了黑色的岩石上，驀然化為了飛灰。
“不對，那塊岩石有古怪……”莫劍尺猛然驚覺，“四周的竹林一片枯萎，為什麽那塊岩石還生長着斑駁的青苔？難道……”
正在驚疑之際那塊黑色的岩石竟然動了，岩石上的藤蔓青苔全部脫落。那塊黑黝黝的岩石竟然是一個盤坐着的人，披着一件黑色袍子。這人用寬大的黑袍蓋着頭臉，也不知在此地枯坐了多少個日月，身上的黑色鬥篷都已經生出了青苔。
莫劍尺忍不住後退了幾步，他的神識暗中探查過多次，卻完全沒有發現這這是一個人。顯然此人的修為要高過他很多。竹谷禁地的深處，突然出現這樣一個人，他的心裏湧起一陣不祥的感覺。
那一襲黑鬥篷之下緩緩露出一張蒼白的臉，滿頭的亂發和下颚的胡須都糾結在了一起。
這是一個很奇怪的人，渾身上下幾乎沒有了任何生機，又高又瘦，幾乎瘦得像是一具枯骨。他深陷在眼窩裏的昏黃雙眼也根本沒有去看莫劍尺，只是仰頭頭望向天空，深深嘆了一口氣，似乎只有至高浩渺的天空才是他唯一的向往和追求。
那只虎斑貓趴在這個人的肩上，慵懶地瞟了莫劍尺一眼，貓眼中滿是高傲和不屑。
“閣下到底是何人，為何在此？”莫劍尺強行鎮定下來問道。
“我是何人？”那個人伸了一個懶腰，喃喃道，“我自然就是我……”他的雙眼依然懶洋洋地望着天空，根本沒有動一下的意思。
莫劍尺心裏忍不住暗自警覺，緩緩道，“此地乃是黛眉山，前輩你還是離開的好。最近發生了一些事，巡山的墨者多了很多。”他不知道對方是友是敵，所以為了保險起見，他故意說了這麽一句。刻意點出最近巡山的墨者很多，以便讓對方心中有所顧忌。
“黛眉……黛眉山麽？”那人恍如夢呓一般搖搖頭道。“不，我不能離開……我在想一些事情，你別來打擾我。”
在他搖頭的時候，莫劍尺才發現他身上的黑色袍子原本不是黑色，而是和自己身上質地完全一樣的粗麻布長袍。只是由于太髒了，看起來像是完全變色了。莫劍尺的心中微微一動，雙眼繼續向下看去，發現那個人的雙腳光着，但是依然還能看到地上散落的草繩痕跡。
“麻衣草鞋？你也是墨者？”莫劍尺大吃了一驚。
“我當然是墨者。”那個人像是這才回過神，轉頭看着林銳道，“我是墨者，又有什麽問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