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最終,李木子還是将那只藍海星還給了阿黛,不過是模樣是一只被電糊了的不知名物體。
堅強的它還是剩了那麽一口氣的。
在李木子和東西二奴的鞠躬道歉,并且賠上了好東西數件後,終于在午後送走了阿黛大人。
李木子很是不滿,為什麽老是遇到這種事。
于是狠狠的批評了闖禍的兩只混蛋。
正當她換氣的工夫。
叮鈴鈴——叮鈴鈴——
?
今天怎麽那麽多來訪者。
額。
“趕緊接客,啊,不對,趕緊去沏壺好茶,沒看見旻大人來了嗎?”
看到來者的我立刻兇狠的吩咐到。
“不用了。”
旻很不客氣的說道,徑直坐到剛才阿黛坐的地方,一點也沒看李木子,說實話,他是真不想見到這個屬下,雖然業務還不錯,但人總是有點二。
我站在旻大人的跟前輕聲問道。
“那旻大人可有什麽吩咐?”
“把這次得到的東西拿出來。”
我聞言心裏一驚,笑着說道:
“哪有什麽東西?啊,莫非大人說的是那邊的機關術,放心吧,我有好好學會的,回頭整理成冊送到您府上!”
“你知道我在說什麽,拿來,我免你一半的贖金。”
天哪!一,一半,這丫不會糊塗了吧!
“好的大人!”
我瞬間召出了抽屜中的那只龜殼以及那三枚銅錢,獻給了他。
“大人您請。”
看着旻大人把玩着東西,我默默地問道:
“我還有個水晶球,和這個的功能差不多,能不能也換一半的贖金?”
旻斜了李木子一眼,說道:
“你那個只能測人,這個,可以測天。你覺得,能一樣嗎?”
但旻心中卻想着,這個家夥的運氣真是好,這樣的東西都能讓她遇到兩次。狗屎運。
拿到想要的東西,旻一刻也不想停留,而李木子依然送他到了邊際。
走時,旻向李木子問道:
“你是不是用這個測過命?”
“什麽?”
“就是用過這裏面的銅錢。”
“啊!我确實倒出來過,不過,我不認識這種卦象。”
旻沒有說什麽,只是深深的看了李木子一眼,便轉身離去。
我莫名其妙的被看了一眼,心中甚是郁悶。一時竟也忘了問,如果那算是卦象,算出的又算是什麽。
不過這并不能影響到李木子,竟然能免去一半的債務,真真是走了大運了。
此刻,就連賠給阿黛的好物什,在李木子心中卻也不算什麽了。
保持着好心情的李木子哼着歌兒就慢慢晃回了店中,關上門,整個屋子,繼續半隐在渺茫的霧氣中。
而旻這邊就不怎麽好心情了。
這個龜甲既然能測天命,那真就是一種物态規則了,也許,冥冥之中皆有定數,而此等物件自然不是一般人能用的起的。
它原本是在旻的一個朋友手中,但那個朋友也僅僅只能倒出一枚銅錢,得以窺視天道。而時空段中的邊筱然更不用說,只是通過觸摸龜甲得以極少片段的窺探,還不是什麽大勢。
一時遺落時空之中,倒讓旻先發現了。由于限制,他并不能探清到底是在哪一段時空,哪一個世界裏面,只有個大致的方向,就算是大致,也是極其廣袤的。
于是旻不只親自上陣,并且讓手下的人,包括李木子一塊兒進入那個範圍的世界中尋找。
其他人旻都有提醒,就只有李木子沒有說。
因為他知道這是個去哪都要刮下一層皮的家夥。
走遍了好幾個世界,本來沒什麽希望的,不過當旻回來時,居然發現定位已經消失了,便知曉一定有人成功了。
等了一會,發現沒有人上報,他便知道,一定是落在了李木子的手中。
不禁啐了一聲。
這龜甲很普通,拿在旻的手中也很是不顯,只是這多出來的三枚銅錢使人心中生出無限的思緒,不知是氣的還是覺得好笑。
這人真是天生适合幹這一行,連天道都不排斥她推演。
難怪無論如何她都逃不脫這個怪圈,總是還不清債,既不能往生,也不能成神。
就像他一樣。
李木子是旻見過的最無恥最小氣,也是最大方的送魂者。
她已經在他的手下不知待了多久。
從開始在他為她劃的一小片虛空中,只擁有兩個凳子,一個桌面,以及配置的普通白壺和功德秤。
慢慢在任務中獲得了材料,搭成了現在的小樓。
還突然有一天從任務中帶回了一個現世的魂魄,契約成了奴仆,那是個冬女,妖精一樣的女人,不過這個跟旻沒什麽關系,只是旻在乎的是,李木子連自己都養不起了,居然還妄想繼續供養一個魂仆,一般的送魂者如果人手不夠都是選擇制作傀儡,沒想過去從現世中拉魂,那是和輪回搶人,可不是一點功德可以解決的。
但出乎旻的意料的是,沒多少時候,李木子居然又帶來了一個生魂,雖然只是一株草,但是,這無疑是開了靈智的魂者。
李木子很能幹,這是旻都無法否定的。
雖說,她一直欠債,無法獨立,但是,光憑她能養活兩個現世魂者,就沒有誰可以嘲笑她。
李木子一直都在,就算是旻這個終身都無法擺脫身份的債主,也知道,她已經存在太久了,不知道,什麽時候是個盡頭。
無數的頌魂者,來了又走,或是去了就滅,只有她,在這個地方待的太久了,久到其實旻都忘了他們究竟是什麽時候認識的了。
李木子回到房間裏,疲倦已經使她不能繼續支撐了。
慢慢地,她陷入了沉睡,夢裏沒有夢境,和外面的景色一樣,皆是虛空。
李木子從來沒有從落地窗內看到什麽景色,有的話,大概是虛空。
不是窗外的渺茫,這向來不是透明的玻璃,它就是一面幻鏡。但無論是東奴還是西奴,無論是李木子還是旻,看到的不是窗外的景色,也沒有所謂的美好幻景,僅僅只是虛空罷了。
廳內,東奴打着瞌睡,西奴把玩着沒被賣掉的六羅鼎。
櫃臺上的香爐內燃着香木和思緒。
袅袅上升、盤旋。
窗中映出了虛空的光亮,印在每個角落,除了,那櫃臺邊的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