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一集電視劇播完,那邊激烈的厮殺聲終于結束了
郁筝打了個呵欠,就看見謝鳴和謝琳娜笑嘻嘻地走來,郁母倒沒多大反應,反觀郁父,臉都黑了。
已經再來兩次了,總不能再說來一盤吧?
錢輸光了不是事,面子丢光就很尴尬了。
“換一個吧。”郁父艱難地開口,從櫃子裏翻出一副撲克牌。
郁筝當下就樂了:“鬥地主?來一起啊。”
在郁父的眼神威脅下,謝鳴不得不加入一塊打。
第一輪,郁筝叫地主。
“三帶一。”
“王炸!”
“不好意思,順子。”
“不要……”
……
亮出最後兩張牌,她手中的牌空了。
兩人敗陣。
第二輪,謝鳴叫地主。
郁筝并沒有團隊意識,将謝鳴和郁父統統殺個片甲不留。雖然最後是平民勝利,然而,郁筝手裏沒牌了,郁父手裏還捧着大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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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敗陣。
——不玩了!
郁父憤憤然,直奔廚房幫忙去了。
“筝筝,”謝鳴低頭悄聲問她,“你爸?”
“沒事,他就是覺得被打擊了,一會兒會恢複的。”郁筝輕描淡寫道,“你爸媽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謝鳴扶額:“如果可以,我也想知道為什麽。”
無處不在的爸媽。
這時候突然這麽積極了,真是讓人頭疼。
難不成他們打算呆在這,一塊過這個年?
想想就……驚悚。
到了飯點,兩家圍在桌子前。
這是張方形的長桌子,謝鳴一家與郁筝一家各據一邊。
謝鳴眼巴巴地跟郁筝遙遙對望,被謝琳娜一巴掌給按下去了。
同時內心還在腹诽:這臭小子,好端端的長這麽高做什麽,按他腦袋還得踮腳,在親家母親家公面前多不好看。
謝鳴:“……”
他又做錯了什麽!
拆散他和筝筝的不是你們麽!
萬惡的資本主義。
“小謝是吧?”郁父終于擡了眼,順帶把一根雞腿夾郁筝碗裏,攔住了謝鳴夾菜過去的筷子,“你跟小筝談多久了?”
被擋回的謝鳴:“前年年底認識的,追了她八個月,去年8月7日确定的關系。”
日期都記得很清楚。
郁父內心的天平這才緩了些許,哼了一聲,“吃完飯跟我來書房一趟。”
同時不着痕跡地擋掉了謝鳴想要遞過去的杯子。
郁筝:“……”
爸,她不想吃雞腿,她只想要那塊紅燒肉和那杯青島啤啊QAQ
然而郁父并沒有接收到她的信號。
謝鳴放下筷子,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好的叔叔。”
出現了,這種學生時代面對教導主任的感覺。
緊張得連表情都不知道該做些什麽了。
謝琳娜和謝先生對視一眼,恍若未聞:“我們就來吃個飯就回去了。兒砸,你跟甜心他們好好過,不打擾你們。”
謝琳娜還沖着謝鳴擠眉弄眼,暗戳戳比了個大拇指讓他加油。
謝鳴嘴角一抽,應了聲:“好。”
科科,誰不知道你關鍵時候跑路!
謝先生轉頭叮囑:“別拿出你之前吊兒郎當的做派。”
這是家長,不是對待小姑娘。
謝鳴摸了摸下颌。
他一點也不吊兒郎當啊……
至少在對待郁筝的事情上,從來就沒有輕易過。
雙方家長又說了幾句,謝琳娜和謝先生終于出門離開了小區。
不過謝琳娜與謝先生來的早,家長雙方要交流的事兒應當說得七七八八。
接下來,就是他了。
一頓飯在莫名的氛圍裏結束。
郁父郁母送着謝琳娜與謝先生出了門,留下謝鳴和郁筝在客廳。
郁筝握了握他的手,“保重!”
這時郁父回來,徑自朝着書房而去,郁母緊随其後。
謝鳴後腳跟上。
大有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還之勢。
郁筝也跟着心跳加速。
看上去,她媽媽很滿意,但爸爸對謝鳴好像有點難以接受。那聲“我反對”足以表明他的态度。
一直以來,她做什麽事情,都是媽媽反對爸爸支持,爸爸總會溫柔地站在她身後。
這一回,換過來了。
其實郁父的心情倒也能理解。
養了這麽多年的女兒,一朝得送到別的男人手裏,成為別人家庭的一份子了。
總歸心中不好受。
她百無聊賴地坐在沙發上,打開了電視又不知道該看些什麽。書房的門緊閉,隔音效果很好,壓根聽不見他們在說些什麽。
郁筝将電視關了,去自己的房間翻假甲。
何以解憂,唯有彈琴。
心裏牽挂着隔壁書房發生的事,郁筝半天靜不下心來,彈出的曲子感□□彩寡淡,找不到任何感覺。
她長長嘆了口氣,放棄了彈曲子,而是選擇了練習曲。
渺遠的鐘聲響起。
又到了一個整點。
書房前的門把手轉動,郁父額頭上烏雲散去不少,謝鳴則是手插口袋,漫不經心地走了出來。
完全沒了先前一步三回頭的緊張樣子。
郁母的表情則更加明顯,滿面都是春/光。
看着這陣勢,郁筝大抵明白交談的還不錯。
至少不會像之前那麽尴尬了。
郁父對郁筝招了招手,喚道:“小筝,你過來一下。”
郁筝依言,假甲都沒有卸。
郁父瞄到她手指上的假甲,想起交談之餘好像聽見了琴聲,知曉她心中也不好過。
郁筝有個習慣,每當這種時候就喜歡練琴。總執拗地以為琴聲能夠陶冶心境,緩和急躁的內心。
總體效果不錯,不過有的時候彈着彈着自己都煩了。
兩人沒有去書房。郁父似乎是把這些話也刻意讓謝鳴聽見。
他拉着郁筝坐下,道:“好好對待自己,不要委屈了自己,家裏永遠是你的避風港。”
郁筝輕輕地“嗯”了一聲。
搞得跟生離死別似的……凝重的讓她鼻頭都有些酸澀。
“你是個大姑娘了,早該有自己的生活了,我們做父母的……不左右你。”他溫柔地笑了笑,一如郁筝十八歲那年高考放榜,得知她報了其他學校,再與她吵架讓她賭氣離開後,再見時的神情,“現在,過自己想要的生活吧。”
只是支持。
再不幹涉。
再不繪制藍圖。
☆、68.Chapter68
大年三十, 兩人起了個大早。
先是貼對聯,謝鳴仗着身高優勢并沒有廢什麽力氣就把對聯給貼上了。
尴尬的是用的膠水黏性不夠, 前腳剛走,對聯後腳就掉了。
只得用雙面膠和透明膠好好再沾上一遍。
對聯是郁父親筆寫的,他平時愛好不少, 養養花泡泡茶, 再寫幾個大字,業餘生活過得可謂豐富。
字跡遒勁有力, 筆走龍蛇, 一氣呵成。
“原來十丈紅塵是你爸爸提的?”謝鳴覺得這字跡看着眼熟, 想到了什麽, 恍然大悟。
郁筝笑道:“當然。是不是很好看?”
好看是好看, 但有這麽個未來的岳父大人, 他的壓力……很大啊。
然後就陸續有親戚過來拜訪。
原本過年是沒這麽熱鬧的, 但是伴随着郁筝的知名度越來越高, 那些親戚們都知道郁父郁母有個大歌星女兒,好面子的更是帶上大包小包直接來一探究竟了。
他們也如願見到了郁筝和謝鳴, 笑得那是一個比一個還要燦爛, 樂呵呵的祝福他們。
郁筝謝鳴兩人都是不喜歡熱鬧的。
起先還因為人很多而興致盎然, 等到了下午門鈴還在不停地響, 就癱在沙發上不想動了。
郁父郁母在房間, 并不會看見這毫無形象的一幕。
兩人的眼神在空中交彙——
郁筝:你去開門?
謝鳴:我好累。
郁筝:那老規矩。
三秒鐘之後, 謝鳴的剪刀幹掉了郁筝的布。
郁筝垂頭喪氣地站了起來。
又賠上笑臉。
心中不自覺地感嘆, 都是命啊。
傍晚, 表妹一家也又過來串門了。
接待了一下午的親戚,郁筝揉了揉酸痛的腰,進了廚房幫忙。
按門鈴的,謝鳴來解決吧。
謝鳴系着圍裙去開門。
雖然他不會做飯,但該幫忙的還是要幫一下的。怎麽能讓未來岳父岳母見笑話呢是吧?
表妹進門就喊:“姐姐——”
開門的是個男人。
長得……好帥!
她愣了一下,“刀哥??”
混圈子的不乏提刀夜行的讀者。
雙竹是她表姐,在微博上她自然也關注着雙竹的事,知道她與提刀夜行的戀情。
這這這這這……這真的見家長了?
都來家裏過年了。
謝鳴松開握着門把手的手,微笑:“你好。筝筝的妹妹?”
小表妹頓時激動了:“啊啊啊我超喜歡你!!沈遇什麽時候才能找回竹子啊!這段時間虐感情虐的我們一幹讀者的心都要碎了!!”
“總會找到的。”謝鳴端的是寵辱不驚的樣子,關上了門讓表妹進來,“不急。”
表妹一邊點頭一邊嚷嚷:“刀哥你一定要做親爹啊親爹!”
男人英俊帥氣又謙和有禮,一下子就把表妹的心給俘獲了。
嘤嘤嘤,姐姐真是好幸福啊。
謝鳴:“會的。”
科科!
都什麽關系了還叫得這麽生疏,心累。
恰巧郁筝從廚房裏出來,喊了聲表妹的名字:“恬恬來了?”
表妹即刻歡快地跑了過去,“姐,新歌很好聽,我覺得我已經愛上你了。”
郁筝被她逗笑,從抽屜裏抽出個東西遞過去,“知道你嘴甜。”
是個紅包。
拆開來,幾張紅色的毛爺爺。
表妹喜笑顏開:“還有個兩年我就沒法拿紅包啦,這時候肯定要多收一點,還是姐姐對我好~”
“恬恬。”
男人淺淡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表妹一回頭,就看見謝鳴揚了揚手。
指間夾着個紅包。
她樂得合不攏嘴了,“謝謝刀哥……謝謝姐夫!”
謝鳴終于滿意了。
郁筝當然看出謝鳴那點小心思,無可奈何地笑道:“幾個月沒見,拍馬屁的功夫長進了?”
表妹把兩個紅包放進自己的小包包,一臉的理所當然,“他本來就是我姐夫啊,我這麽叫有什麽錯嗎?”
郁筝思忖幾秒……果真是沒毛病。
郁筝幫襯着郁母準備年夜飯。
表妹拍照上傳群裏炫耀:“快看快看!這是提刀夜行給我的紅包!!”
群裏頓時就炸了。
“刀哥??卧槽怎麽可能!”
“小甜甜你老實交代,你跟刀哥什麽關系?”
“他是我姐夫。”表妹狡黠地拿起手機,沖着提刀夜行的背影拍了張。
不知是誰把這張照片曝在了微博裏。
#雙竹提刀夜行見家長#
#雙竹提刀夜行婚期将至#
#雙竹提刀夜行戀情進一步發展,還有多久會領證?#
諸如此類的話題,占據了整個圈子。
謝鳴那個小私群紛紛抱怨他無形中虐狗。
就連六喜也發了條說說:
【帶作者不容易,帶一個又懶又愛虐狗的作者更不容易。】
意有所指。
于是編輯圈們統統轉發:
#慶幸我沒遇到這樣的作者#
順帶心疼六喜三秒鐘。
然而衆編輯作者很快意識到:六喜也是談戀愛的人,居然有資格指責提刀夜行虐狗??
他們好像又看錯了一個人!
這些幺蛾子,謝鳴選擇性忽略了。
他只想安安靜靜的跟筝筝過完這個年╮(╯▽╰)╭
餐桌上,小姨小姨夫對這位準女婿的贊美不絕,就連表妹也表現出了喜歡和滿意。郁母的臉上從始至終都挂着燦爛的笑容,郁父那黑沉了一半的臉,終于在看見自家閨女幸福的神情之後改變了。
雖然閨女被人拐走了,但是,只要閨女過得快樂就好了。
有什麽比閨女的幸福更重要呢?
電視上播放着春節聯歡晚會。
謝鳴端上瓜果盤,坐在了郁筝的身邊。
這是更為真正意義上的跨年。
表妹到陽臺上放煙火去了。分明已經讀高一,卻還像個長不大的孩子。
這勾起郁筝的懷念。
她已經很多年沒有放過煙火,也沒有看過別人放煙火了。
“要不要一起去?”謝鳴看出了她的蠢蠢欲動,低頭問她。
郁筝懵了一下:“什麽?”
“找你表妹。”他看向陽臺。
郁父郁母正在與小姨小姨夫聊天,話話家常,順帶讨論一下春晚,無暇顧及他們這邊。
郁筝嘴角一勾:“走。”
難得有興趣大發的時候。
來時樓下有幾個賣煙花的小販,郁筝接表妹過來的時候是注意到了的。她買了一大把放在一邊,一個人自顧自地抽出幾只煙花棒點燃。
覺察到有人開了陽臺的門,她肩膀一跳,發現是郁筝和謝鳴。
“姐姐,姐夫?”
謝鳴再一次被那聲姐夫取悅到了。
怎麽就聽着這麽順耳呢!
郁筝轉頭問:“還有煙花嗎?”
表妹秒懂了她的意思。
她的表姐居然會想着玩煙花?像她一樣童心大發了?
還真是件稀奇的事。
“當然有,我買了好幾種煙花呢。”她興致勃勃地拉過郁筝的衣袖,“姐,來一塊放啊。”
于是,一邊刷着微博一邊吐槽春晚的網友們,刷到了一條新消息。
提刀夜行V:我正在直播,快來看看吧~
提刀夜行……直播??
他一點也不像是會直播的人啊!
等到好奇心旺盛的網友們進入直播間,才發現鏡頭裏壓根就沒有提刀夜行的臉。
他在拍別人。
那是個普通居民樓的陽臺。夜色正濃,一大一小兩道身影背對着他。
左邊的女子眉目溫和,一手握着煙花棒。
——雙竹。
難怪直播,原來是拍媳婦兒啊。
不過他這麽做,雙竹知道嗎?
郁筝帶着表妹玩了個盡興。
恰巧對面的摩天大樓也開了燈,後方燃放起煙火,五彩斑斓的光芒不絕。
樓道中爆竹聲陣陣,年味兒越來越濃。
只有聚在一塊,才是最溫暖的時刻。
“我看那邊有活動,要不要下樓去?”郁筝建議着,自然地轉過了身,卻看見——
謝鳴拿着手機。
鏡頭對着她。
剎那間,空氣安靜。
【刀哥被發現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保重。】
【女神正臉好美!舔舔舔舔舔!!】
直播間裏全都是幸災樂禍之聲,謝鳴放下手機,自覺舉雙手:“筝筝,我錯了!”
表妹掃視一圈,從冰箱後面抽出塊板子,“姐夫,給你當搓衣板,跪吧。”
謝鳴:“……”
郁筝似笑非笑:“怎麽,剛剛不是認錯認得很幹脆嗎?聽她的,跪啊。”
表妹很為配合地把板子放在地上,擺平,為他騰出了位置。
謝鳴……還沒有關直播。
直播間裏的觀衆都快笑死了,連春晚都顧不上看。
可惜的是他把手機放在口袋,他們能看見的屏幕只有黑漆漆的一片,單憑聲音辨析現在發生的事情。
“筝筝……”眼見郁筝心意很堅決,謝鳴嘗試賣可憐。
他并沒有說過要跪搓衣板啊!
這個小表妹不可愛了!
郁筝哼了聲,讓他重新把手機舉起來。
在謝鳴不明所以地注視下,她面對着鏡頭,鞠了個躬:
“給大家提前拜個年。”
大年三十,也不晚了。
春晚到了尾聲。
屏幕上的倒計時轉變為零。
謝鳴快速拿出一封紅包塞到郁筝手裏:“新年快樂。很好,第一聲祝福和第一個紅包都是我的。”
他又低頭,趁着郁父郁母不注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郁筝的唇上親了一下。
方才滿意地說道:“第一個吻也是我的。”
那得意的勁兒,尾巴都要翹上天了。
郁筝被他的速度驚呆了。
☆、69.Chapter69
這時候, 梅子的電話打來:
“筝筝新年快樂!第一個打電話給你的肯定是我!第一個給你送祝福的人是我嗎?”
郁筝瞥了一眼沉迷得意的某人,搖頭,“不好意思,已經被捷足先登了。”
梅子:“……”
“不過沒事, 你也不是我的第一個。別忘了我也是有男朋友的人~”
郁筝面無表情地把電話挂了。
請不要大肆傷害我。
謝謝。
謝鳴是初三回去的。
大年初七, 親戚也走得差不多, 郁筝買了張機票就離開了家。
她跟着謝鳴去了趟英國。
他的父母和老一輩的長輩們都在那。
親戚們待郁筝別提有多熱情了。等到郁筝走的時候都在猶豫是不是住的太短暫了些,看見他們送別總歸覺得內疚。
然後謝鳴表示, 等結婚之後可以常見,不差這幾天。
結、結婚什麽的……
郁筝當時就陷入了沉思。
謝鳴的生日是農歷正月十八。
他一般過的就是農歷生日。
今年特別巧,公歷換算過來是2月14日, 情人節。
所以, 是該過情人節呢還是該過生日呢?
郁筝并沒有想到這個問題的答案。
因為她做了個更加幹脆的決定。
回s市。
謝鳴賴到中午才起床, 習慣性去隔壁房間。然而房間裏空蕩蕩的,連帶他的心情也一并變得不好了。
差點忘了離筝筝開學還有半個月,她暫時不會回來。
今天可是情人節……
他正欲回房間繼續睡,房門就被打開了。
郁筝拎着蛋糕進來:“生日快樂!”
他:“……??”
沉寂幾秒,随即接過蛋糕随手扔桌上, 直接把她摁在懷裏親。
這還真是個驚喜。
郁筝有點喘不過氣,等到他松了口才細細地問出聲:“你是不是剛醒?”
謝鳴:“……”
啊啊啊!形象!形象!
“沒事的,”她打着呵欠,“繼續睡, 今天我一整天都是你的。”
他眯起眼:“睡?”
當她沒說。
郁筝環視四周, 嫌棄:“我才走幾天, 都不打掃房間了?”
雖然房間并不亂,但地板上布着層灰。
“現在就去。”謝鳴把她往沙發裏帶,“你坐着休息會兒。”
“算了,”郁筝斜他一眼,“壽星最大。”
半個月沒回家,收拾起來自然要費一番功夫。
兩人搗鼓來搗鼓去,三個小時就這麽過去了。
中途把蛋糕充當了午飯。
上方插着“2”和“6”的蠟燭,謝鳴看着覺得心塞。
他都二十六了。又老……不,又大一歲了。
“年年歲歲如今朝。”待他吹滅蠟燭,郁筝跑去開了客廳的燈,又說道,“一樣愛你。”
她眼底有璀璨星光。
說這話時,狡黠又俏皮。
丹鳳眼溫柔如水,仿佛渺渺眼波,不自禁沉溺。
“我也愛你。”謝鳴勾起嘴角。
有她這話,這個生日過的無憾了。
“許了個什麽願望?”她興起,問他。
蛋糕抹上了一層巧克力,中間有水果夾心,周圍鑲嵌着櫻桃。
謝鳴注視着她,她的唇是于櫻桃一般的顏色,紅的勾人。
他挑唇笑道:“不告訴你。”
當然是,
願時光不帶走我的愛人啊。
臨近下午五點,郁筝帶着謝鳴出門。
“去哪?”他挑眉。
“有個禮物要送給你。”郁筝瞥了他一眼,報出了一個地址,“錢包帶了吧?”
他後知後覺:“帶了。”
這條路他認識。
但這條路上有什麽特別的東西嗎?
其實這年頭都是帶一部手機,刷微信刷支付寶就能走天下。
不過走出門還是習慣性的帶上了錢包。
郁筝便不再說話。
她帶了個小巧的斜跨包,用來放手機和鑰匙。但她穿着長衣長褲明明有口袋。
抵達目的地之後将車停好,郁筝又帶着他走了些路,方才停下腳步。
謝鳴瞪大了眼。
走過來的這條路,他早就在心裏念過無數遍了。
人們排成長隊,皆是成雙成對的小情侶。
那長隊的盡頭,是三個大字——
民政局。
他有着把身份證放錢包裏的習慣。
難怪要他帶上錢包!
但是……
“筝筝,不是要帶上戶口本嗎?”他還處于雲裏霧裏的狀态。
她主動拉着他來登記?
他這是……在做夢麽。
“帶了啊。”郁筝應道,“你媽媽在過年的時候就給我了。唔,照片也帶了。”
……!
原來他早就被他的媽媽給賣了。
可他還沒求婚呢!
“不過今天的人好像有點多……”郁筝一眼望去,嘆了聲,“排隊吧。”
三個小時後,兩本紅本本到手。
謝鳴到現在還處于……懵逼的狀态。
他們,登記了,合法了。
筝筝成為他的合法妻子了。
郁筝把結婚證擺在腿上,正在調整角度拍照。
見駕駛座上的謝鳴還在傻笑,不确定地問道:“你還好嗎?能開車嗎?”
感覺短時間內他都沒有辦法恢複。
“不好……”他堪堪回了兩個字,“筝筝。”
“啊?”
“我們合法了對嗎?”
“嗯。”
“我是你的丈夫了?”
“對。”
“這是結婚證?”
“沒錯。”
“日……我要開心的飛起來了!!”
一不小心爆了粗口。
他一驚,好在郁筝沒什麽反應,而是放下了手機,問道:“你到底開不開車?”
“開開開!”
回到家之後,謝鳴直奔房間,“你先坐着別動,我也有個禮物要送給你。”
郁筝依言坐下。
他走出來時,手裏帶着個小盒子。天鵝絨的墊,一枚鑽戒安靜地躺在裏面,散發着動人的光澤。
他單膝跪着,為郁筝戴上這枚戒指。戒指與她手指尺寸相稱,襯得她膚色瑩白如玉。
“早就準備好了,一直沒找到合适的時機。”誰讓大家都去過年了沒舉辦簽售會什麽的,沒想到郁筝先他一步,直接雷厲風行地帶着他去民政局,“好了郁小姐,以後你就是我的人了,該改名叫謝太太了。”
郁筝輕嗤:“謝太太?不是我帶着你去的民政局嗎?謝先生,你應該改名為郁先生。”
郁先生……
謝鳴沉思片刻。
郁先生就郁先生吧!
他無所畏懼!不care!
晚餐開了兩瓶酒。
和着昏黃的燈光,酒杯中琥珀色的液體交映着他們的倒影。
這酒度數不低,啜一口,連喉嚨都是刺辣滾燙的。
“今天,2月14日,是我謝鳴人生上最重要的一天。”他一本正經,舉起手中酒杯與郁筝的碰撞,“我終于成為我夢寐以求的女神郁筝的合法丈夫。”
這副腔調與他的形象對比起來真是引人生笑,郁筝學着他的模式,“今天,夢寐我已久的謝先生終于嫁給我了。”
接着兩個人都笑了起來。
十點,收拾好餐桌,謝鳴問:“你先去洗澡?”
二人心知肚明接下來要發生些什麽。
“好。”郁筝起身就走。
她洗的很快,幾乎是迅速解決,謝鳴進去之後也沒有花多少時間就出來了。
他低頭就開始親。
真的是狠狠地親。他扣着她的腰,順着唇一路往下吻,似乎要嘗邊她身上每一寸的滋味。
洗發水與沐浴露的方向鑽入鼻尖,帶着她特有的氣息和味道,像是罂粟一般令人着迷且沉淪。
郁筝勾着他的脖子,學着他那樣回應他,雙腿纏上他的腰,任他把自己抱起。
誰都不記得什麽時候開始,又是從何處開始了。
找回理智之餘,兩人都躺在柔軟的大床上。他的手落下來,骨節分明的五指隔着浴袍摩挲着她的肌膚,輕挑,或揉或撫,緩慢滑上脊背。
灼熱的令人發指。
他的動作青澀,甚至笨拙。小指勾着睡衣的扣子,半阖着眼脫下。額前的碎發還淌着水,可呼出的氣息卻燙得驚人。他全身熾熱,仿佛下一秒就能燒得意識模糊。身下人軟成了水,嘤咛,卻固執地不發出任何較大的聲響。
然後那雙柔若無骨的手攀附上了他,從鎖骨處向下滑,如他那樣解下他寬大的睡袍。
許是之前有了酒精的刺激,讓心中那火熱的感覺更為強烈。她的目光有些迷離,修長雪白的美腿挂在他腰上,似是藤蔓攀着樹。
于是枝條抽了新芽,落地,紮根,從根處發源生長。
……
忽地陷入沉默。
郁筝:“你是不是還沒找到位置?”
她只覺得有什麽在大腿根部摩挲,燙的灼手,癢到她忍不住痙攣,卻遲遲沒有停下。
尴尬了。
他咬牙:“在等等……”
郁筝輕咳一聲,“需要開燈嗎?”
話音剛落,痛楚襲來。
仿佛沉寂已久終于找到了宣洩口。
接着越來越賣力地向前,尋找那前進的方向。
她的手擰着被角,幾乎掐破。
男人低低地笑:“別忍着,疼就叫出來。咬我也行,不用留情。”
郁筝一口咬在他肩膀上。
謝鳴抽氣:“嘶——!”
還真沒留情!
他低頭,虔誠地親吻着她的眉眼,撥開她的發絲,舔着她形狀優美的蝴蝶骨。
月光淺淡,映着她眉目如畫,又似蜜桃,水靈而嬌嫩。
後來痛苦漸漸淡了。
他的手輕柔地撫摸過她的肌膚,唇落在她的耳垂處,含住,啞着嗓子說:
“筝筝,”他悶聲笑,“我們終于在一起了。”
☆、70.Chapter70
終于, 徹徹底底,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肉/體與精神的沖擊, 比雲霄飛車還要令人興奮。從巅峰雲端再沖擊回地面, 一次一次, 再離開港灣,沉溺在汪洋大海。
她喘着氣,“果然是第一次。”
言罷, 他動作一用力,讓她微微地“啊”了一聲。
“第一次也能讓你下不了床,信不信?”
信了還不行麽?
她腹诽。
卻甘願閉上眼睛, 沉淪在這快感裏。
與此同時,微博炸了。
提刀夜行換了個新置頂:攤開的紅本本,裏面是兩人的合影。
一個是他, 一個是雙竹。
內容只是簡單的四個字:
餘生不忘。
簡單,卻又煽情。
雙竹亦然。
她的微博, 更像是回應——
雙竹V:請多指教。[圖片]
兩人幾乎是同一時刻發出同樣內容的微博。
幸福之情溢于言表。
這宣告着,目前最為矚目的CP, 成真了, 見家長了, 結婚了。
從此,不分開了。
新粉老粉統統送上祝福, 有的淚目, 有的深情。
自家女神真的跟男神領證了。
以後小姐姐不叫小姐姐, 叫刀嫂了。
他們失戀了。
聽着怎麽這麽氣呢!
更有甚者,扒出了提刀夜行從開新文《遮天》到更新至現在,作者的話裏所有有關女神的心理路程。
從找到真愛的雀躍,到渴望認知的迫切,因為小細節而喜悅,而今緊緊擁入懷那般堅決。
再多的不正經,也都變為了真情。
郁筝一醒來,就刷到了這麽些個微博,忍不住笑了出聲:“還引用了薛之謙的‘一個人能有多不正經,就有多深情’?真是看得起你。”
謝鳴的目光涼了涼:“那,你看不起我?”
她立刻否決:“沒有!你最棒了!”
他嘴角噙笑:“我也這麽覺得,昨晚你也這麽說。”
昨晚?
幾個片段在郁筝腦海裏一閃而逝。
後來酒精的作用上腦了,她……她就開始說胡話。
什麽“你好棒”“深一點”之類的,張口拈來,毫無節操。
梅子!
都怪梅子,天天看那些R18的東西把她給帶壞了!
遠在老家的梅子打噴嚏——
六喜在想她了?
她從兜裏掏出手機,給六喜發消息:
筝筝和刀哥結婚了,你怎麽看?
六喜:我們不能輸給他們!
兩人并不知情,他們就這樣冥冥之中促進了另外一對。
“沒求婚、沒拍婚紗照、沒辦婚禮就領了證,我們這樣算不算是閃婚?”謝鳴執着她的手放在手心,輕輕摩挲着鑽戒,眼裏盡是笑意。
郁筝不置可否:“起碼認識了這麽久。”
“想拍嗎?”他問道。
郁筝:“……嗯。”
見謝鳴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随後就開始說:
“這兩個星期都有時間,随便什麽時候都行……嗯,可以,到時候再聯系吧。”
雖然他爸爸就是攝影師,但是婚紗照這種東西,謝鳴決定還是找行內人。
人早就說定了,有的只是個時間問題。
其實他什麽都準備好了。
只是一直在等待時機。
不過現在,不需要了。
謝鳴三下兩下就把攝影師請來,郁筝目瞪口呆。
這家店很出名,梅子說的那個初中班長就是在這拍的。聽說要提前好幾個月預約才能拍上。
怎麽換做謝鳴,幾句話就搞定了?
“你老公就是這麽厲害。”問起來他立即沾沾自喜,那模樣一如既往的欠揍。
郁筝冷漠臉。
“親愛的,”他勾勾手,“叫聲老公聽聽,我還沒聽過你叫老公呢。”
很可以。若換做領證之前,這種不正經的話他是一萬個不敢說的。
先前對待她,他那是什麽都小心翼翼的,怕惹惱了她人就飛了。
果然現在什麽都不一樣了。
郁筝:“做夢。”
那邊攝影師過來,看見兩人的相處模式不由得笑出聲。
“你們決定好拍什麽了嗎?”
婚紗挂滿了一櫥櫃,中西皆有。聖潔的白與豔麗的紅,勾勒出兩種截然不同的境界。
結婚,應當是女人一生中最幸福的時刻吧。
而婚紗,更是夢中的幻想。
很久以前,當她還是個小姑娘,也有過這樣的念頭:
碧海,藍天,白婚紗,最愛的他。
謝鳴大手一揮——婚紗照統統拍拍拍,婚禮也要辦,領結婚證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