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親吻 (7)
還把公司文件拿了過來，也不怕她随便兩眼給洩露了出去。畢竟陸煊手裏的東西大多都設計商業機密。
而陸煊此刻正皺着眉，對于網上的走向有些不悅，明明說他和顧晼說的好好的，怎麽扯上舒航了呢？還什麽冤家夫婦？
陸煊轉頭，顧晼已經在打電話，秋琳打過來的，詢問她是否打算和陸煊公開，他們兩人要不要商量一下給個章程。
顧晼哭笑不得，“琳姐，我覺得現在還不到公開的時候。我們之前說好的事情，提前吧。對。避免網上拿我和陸煊舒航的事情越演越烈，現在抛出來也可以轉移視線。過一陣子事情淡了也就沒關系了。”
“好，反正我這邊都已經準備好了。随時可以出手。”
“謝謝琳姐。”
得到秋琳的答複，顧晼松了口氣，一轉身便落入了陸煊的懷抱。顧晼一嗔，“你吓了我一跳！”
陸煊低頭看着她，“其實公開也不錯。我覺得……”
顧晼橫了他一眼，陸煊識相地閉了嘴，卻又有些不甘心，幽怨道：“我爸媽也看了節目，還問我，什麽時候帶你回家見見他們。”
顧晼挪開眼去，躲閃道：“我還沒準備好。”
“那……”陸煊有些猶疑，卻還是說出了口，“我們找個時間，你帶我去你母親墳前上柱香？”
顧晼一頓，眼睫輕顫，有些不自然的轉過身，“過一陣子吧。我明天就要進組參與《女皇》的拍攝，最近比較忙。”
但凡提到父親或者母親，顧晼連呼吸都會加重幾分。陸煊張着嘴，最終只是化為長聲一嘆，伸手将她拉回來，抱住她，“晼晼，我只是想讓你知道，你不是一個人。你還有我。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
顧晼心頭一顫，不自覺摟緊了陸煊，“我知道。”
********
就在大家歡歡喜喜讨論着到底是舒航顧晼，還是陸煊顧晼的時候，一條新聞乍然而起，說是新聞，其實事件本身不算“新”了，可就是這舊聞再起，攪動了娛樂圈一池春水。
奸/夫/淫/婦藕斷絲連，合謀竊取關氏影業！
視頻中是文森摟着童雅姿的腰進了一間公寓樓，下一幕大約是狗仔尋了對面樓層相應的位子，可以透過窗戶看到，童雅姿和文森激吻，然後兩人相擁着撲倒在床上，床的位置一半被遮住，鏡頭看不到，但鏡頭裏卻能看到兩人交纏在一起的□□在外的雙腿以及翻飛的被毯。
預示着什麽不言而喻，好不香豔！
哦，你說可能是之前的，事情曝光後兩人已經斷了？
呵呵，你看看，童雅姿和文森進入公寓樓時，公寓樓旁邊的店鋪門口還擺放着前幾天中秋節的活動宣傳嗎？上面可寫着日期呢！當我們瞎啊！
緊接着，便有人跳出來爆料，童雅姿和文森兩個人四年前已經在一起了，還是童雅姿将文森代入一個酒會，然後認識了關琪。關琪窮追不舍，童雅姿“忍痛”割愛，甘居“小三”。
實則是兩人觊觎關氏，童雅姿吊着文森，讓文森和關琪結婚來為二人拉資源。如今，關老爺子重病卧床，于幾天前去世，文森入主關氏，二人便協商将關氏拿到手，一腳踢開關琪，雙宿雙飛！
衆網友：好一出狗血大戲！
作者有話要說： 網友甲：賭一根黃瓜，顧晼和陸煊一定不簡單！
網友乙：我賭一車！這兩人之間滿滿的都是JQ！
☆、趕出沈家
“真是好一個玉女啊！之前不還哭訴說不知道文森有妻室, 不知道文森把顧晼拖下水給自己擋刀, 自己全部不知情嗎？呵呵，真是演得一手好白蓮花啊！”
“之前還給童雅姿洗地的粉絲, 現在怎麽不說話了？洗啊, 接着洗啊！視頻裏面的事情可就是前些天發生的。不知情？我去你丫的不知情。我毫不懷疑, 童雅姿從始至終都知情, 說不定當初文森拉顧女王下水擋刀, 就是童雅姿出的主意！”
“我家女王簡直是飛來橫禍！渣男賤女！人家關老爺子前幾天才去世, 屍骨未寒呢！你們就惦記上人家的財産了！”
“什麽影帝, 文森就一靠着女人上位的小白臉，現在居然想甩了關琪和小情人拿着人家的財産雙宿雙飛？”
“等等！等一下！讓我理一下時間線！四年前，童雅姿和文森在一起，童雅姿帶文森去酒會, 認識關琪。關琪苦追, 童雅姿‘割愛’, 兩人享受着關氏的資源，都紅火了。然後, 關系暴露, 文森拉顧晼下水當替身擋槍失敗。關老爺子氣得進了醫院, 一病不起。童雅姿和文森依舊你侬我侬，關老爺子身死。文森成為關氏總裁……為什麽覺得環環相扣！我發現了什麽？簡直控制不住我的腦洞！”
“天哪，樓上這麽一說，這一切不會都出自童雅姿的手筆吧！不會文森也是她的棋子吧？她有這麽厲害？等會兒，這麽說來, 我為什麽覺得關老爺子的死，或許并沒有這麽簡單！”
“你們別說了，細思恐極！文森和童雅姿的事情暴露，如果關老爺子好起來，怎麽可能放過文森？文森和童雅姿要如何自處？于是就……天哪，天哪！這實在是太可怕了！”
……
網友們就是如此，只要給他們一條縫，他們就能給你撕出一個世界來。自從某位網友腦洞開了這麽一點後，網上評論沿着這條線一發不可收拾，不到三天，童雅姿和文森密謀竊取關氏影業，故意勾搭關琪，害死關之鵬的故事就已經出現了N個不同的版塊。
大致劇情走向相同，細節不同。
有童雅姿和文森的“前科”在前，此次證據确鑿的視頻在後，二人在網友們心目中已經存留下了十分不好的印象，而對于自己早已嫌惡的人，人們總是不啻以最大的惡意去揣測。
“腦洞”的真假無人深究。有這麽多的事實在眼前，所有人都相信這是童雅姿和文森能做得出來的。
而與之相對的，輿論風暴中的童雅姿和文森不但成了渣男賤女的代表，還打上了“惡毒”“狠辣”“殺人兇手”等等标簽。以至于文森總裁的位子還沒坐熱，就被關氏老臣撕了下來。
********
沈宅。
沈文博怒氣沖天，将一堆雜志報紙甩在童雅姿臉上，上頭各個頭條都是她與文森的醜聞。
“你當初是怎麽和我說的，你說，你全不知情，你說，你已經和文森斷了幹淨？”
沈文博語氣平靜，可神色卻半點不平靜，這讓童雅姿越發害怕。沈文博鮮少開懷大笑，卻也鮮少如此發脾氣。這等氣勢，童雅姿還真有點扛不住，只覺得腿肚子發軟，渾身都在發抖。
“我……舅……舅舅，我……”
沈曦冷笑，“這聲舅舅，還是不要叫了。免得讓人以為你是我們沈家什麽人，敗壞了沈家的門風！”
這話裏頭的意思竟是要将她趕出沈家嗎？
童雅姿面色煞白，望向沈曦。
沈曦半點不以為動，“你覺得自己哪點像我沈家的人？我沈家人可不會這麽眼皮子淺地巴着一個小小的關氏不放，也不會使出這麽下賤的手段。”
童雅姿臉色又白了一分，雙手成拳，緊了緊，又緊了緊。
沈曦似是她肚子裏的蛔蟲一般，說出了她張着嘴半天沒說出口的話。
“你是不是想說，你到底不是沈家的女兒，我自然不必把一個關氏放在眼裏，可對于你來說，關氏卻已是龐然大物？你是不是想說，如果是我，自然只要撒撒嬌就能得到，可你只能依靠自己去争取，所以你不服？”
“我……不是，曦曦，你誤會我了。我知道你從小就不喜歡我，對我有偏見，我……”
沈曦站起身來，看着她，“那你知道我為什麽不喜歡你嗎？我最不喜歡的就是你這幅模樣。你說你沒有我的底氣，可你剛來沈家的時候，剛剛經歷喪父喪母，爸爸怕你心裏有陰影，還特意請了醫生，處處照顧你。家裏來了客人，也是讓你出來和我一同見客。
那會兒我得了一個新的洋娃娃，你很想要。我看出來了，還問你，如果你要，我大可以給你，或者讓爸爸給你再買一個，沈家難道還缺一個洋娃娃的錢嗎？可你偏不，你非說你不要，還話裏話外說不能搶我的東西，裝的自己有多委屈楚楚可憐。
轉頭就找機會把我的洋娃娃用剪刀給刺穿了。還哭着喊着給我道歉，說不是故意的，只是想幫我的洋娃娃做衣服。弄得好像是我在咄咄逼人一樣。”
沈曦嗤笑，“童雅姿，這種事情，從小到大還少嗎？你說我不喜歡你，看不起你。你有哪點能讓我喜歡，讓我看得起？你若是今日硬氣點，直接承認了是你和文森謀劃的這一切，我反倒對你高看兩分。可你看看，證據确鑿，你還在狡辯，還在裝可憐！”
“童雅姿，沈家不欠你的。你外公外婆只是沈家的傭人。沈家念着這點情分，養大了你母親，養大了你，已經仁至義盡了。吃穿用度以及學業教育方面，沈家有哪點虧待了你嗎？即便是親生父母，對子女有撫養義務，也只需到十八歲成年。你今年已經二十五了。”
童雅姿渾身一震，這話的意思……
沈文博愣了一下，“曦曦，你的意思是……”
沈曦回頭，看着沈文博認真道：“爸爸若是問我對這件事的看法，我的意見是，讓她搬出去，沈家對她母親和她的養育之恩不需要她還，這些年她掙的錢也都可以帶走。沈家會公開表明和她沒有任何關系。”
童雅姿身子晃了晃，娛樂圈內一直有不少她和沈家關系的猜測傳言，即便沈家一直沒有承認過，但也一直沒有否認，所以有些在沈家的活動場合見過她的人，會有忌憚，甚至讨好。所以，這些年來，即便沈家從來沒有出手幫她，可她能走到今天這一步，一半多虧了文森從關氏拉來的資源，一半就多虧了沈家這個靠山了。
而倘或沈家對外表明他們沒有任何關系。那麽不僅僅代表說，沈家不承認她，也是給予了一種态度，沈家厭棄了她。
想到這個後果，童雅姿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舅舅，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舅舅，你原諒我這一次。我，我是沒有辦法。我沒有想那麽長遠，沒有想關氏怎麽樣。我只是愛文森，我沒有辦法。舅舅，你是知道的，愛情本來就是不受控的。曦曦，曦曦你不也喜歡陸煊嗎？你明白這種感受的。”
沈曦嗤笑，“看吧，我之前說的話一點都不錯。到了這個地步，你還在耍小心思，利用我和爸爸的心結，讓我們對你産生同理心同情心？童雅姿，我不是你！不要把我和你相提并論，我是喜歡陸煊，但我永遠不會像你一樣，我沒這麽下賤！”
沈文博偏過頭，揮了揮手，“按照大小姐的意思，讓她收拾東西走吧。”
童雅姿猛地抱住沈文博的小腿，“舅舅，舅舅，我知道錯了，你原諒我這一次。我……”
話未說完，便已被白助理這個善于察言觀色的家夥給拉了出去。
房裏只剩了沈曦和沈文博。
“曦曦，童雅姿剛才說的，你別在意。你若是喜歡陸煊，爸爸幫你。”
沈曦一愣，笑道：“爸爸說這話，恐怕是不知道陸煊已經有女朋友了吧？”
“什麽？”
“他的女朋友是顧晼。”
沈文博怔住了，“你是說，那些網上關于顧晼和陸煊的傳言，說陸煊是因為她才參加綜藝，都是真的？”
沈曦嘴角扯出一抹諷刺的笑意，“爸爸從來不看這些綜藝節目的，如今卻看了。因為顧晼？”
沈文博略有些尴尬，“曦曦，爸爸……爸爸和你媽媽之間的事情，不是一兩句話可以說清楚的。但這些和你，和昱兒沒有關系。”
沈曦一嘆，“我知道。當年的事情，我雖然不清楚具體情況，卻也能猜出幾分。你有錯，但大約媽媽也并非無過。所以，我不想評判你們。可是，爸爸，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和媽媽鬧到無法收拾的地步，你讓我怎麽自處，讓弟弟怎麽自處？你難道沒有發現嗎？媽媽這次回來，很不一樣。”
“我知道。你媽媽早就不在乎我的這些事了，如今擔心的不過是我會昏了頭，把沈家給了外人，觸及你們的利益。我想過了。陸庭川和夏時當年把股份一分為二，一半給了陸煊，一半給了夏初。夏初不懂管理，對公司毫無興趣。當初寫明，夏初的股份交由陸煊全權代理，有完全支配行使權，無賣出權。”
沈文博從抽屜裏取出一份文件，遞給沈曦，“我們家的情況和陸家差不多。陸家相信陸煊不會虧待了夏初。我也相信你不會虧待了昱兒。想來有這個在，你媽媽會放心不少。”
沈曦有些驚訝，沈文博給她的是一份遺囑，與陸家當年所做是一樣的。有律師簽名見證，還有公證處的蓋章。
沈文博接着說：“沈氏集團的情況比秦唐複雜很多。你的能力不錯，但和陸煊相比卻還差上一些，所以，我沒辦法現在撒手把沈氏扔給你。說是遺囑，但不必等那麽久，轉股協議，各方面的條款我也都備好了。等你能全盤接手的時候，這些都是你的。”
“爸爸，這……”沈曦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一時竟不知作何反應。
“拿去給你媽媽看看。她知道後，也能消停點。”
沈曦一怔，突然心裏五味陳雜不知該作何感想。一方面，她有感于沈文博在作為一個父親的角度上，确實無話可說。他努力呵護她，栽培她，手把手教她。可另一方面，卻無法認同他和母親的這種作為。
讓她拿給母親看，他如今竟是連母親的面都不願見了。
人人都說一夜夫妻百日恩，可他們這一對夫妻着實可笑。
沈曦不由自主地又想到了陸煊，若是兩廂情願倒也算一樁佳話，可陸煊不喜歡她。她便是得到了，又能如何？圈子裏的聯姻少嗎？或是貌合神離，或是連貌合都不願意做，各玩各的，不過是利益捆綁。她看透了，實在不願意去步這個後塵。
可是，心裏悶悶地，難過，很難過！
舍不得，怎麽辦？
她想再努力一把，光明正大地努力一把，否則，她不甘心！
沈曦拿着文件走出來，掏出手機撥通了陸煊的電話。
作者有話要說： 馬上會完全解決文森和童雅姿的，別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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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皇片場
影視基地。
自打放出消息, 利用水軍掀起第一輪的熱潮之後, 顧晼就沒有再插手，對于這之後的發展狀态, 也只是讓人盯着, 以防萬一。
網絡上鬧得風風火火, 有對童雅姿和文森的唾棄和讨伐, 有對顧晼的維護和支持, 有對關琪的恨鐵不成鋼。然而這些目前的顧晼都不關心, 她現在所有的心思都在片場。
今天是進組拍攝的第五天。第十八場, 第七鏡。
劇本取自歷史人物，但劇情卻有許多有別于歷史之外的戲說。武媚娘遇上母憑子貴的蕭淑妃，針尖麥芒，劍拔弩張。然而此時的武媚娘剛剛回宮, 不論是從位份上, 還是宮中勢力上, 都遠不如蕭淑妃。
彼此相遇，只有吃虧的份。
嘩啦——
顧晼落入水池。這是她第七次落水。是劇本需要。可若每次都出現細微的NG場面, 那就有些微妙了。
顧晼被撈上來, 于曉冉拿着毯子将她裹起來, 扶她坐到一邊。這動作在前幾次的“培訓”之下已經顯得十分熟練。
入了十月，雖還未至深冬，但京市的天氣已經驟降。湖水已有了冬日的寒冷。顧晼微微打了個寒顫，眼神不自覺掃向四周，大家看況微雲的表情變了。而況微雲的面色就更加暗沉得吓人。
“阿晼姐, 喝杯姜茶暖暖。”
顧晼接過來，低着頭，跟着于曉冉走進休息室，不動聲色按壓下心底的那份譏嘲。
于曉冉十分不忿，一進休息室，沒了別人，嘴上就忍不住了。
“她以為自己是影後了不起嗎？就能這樣折磨人？前兩天就想壓你戲，奈何她演技不錯，你演技也好，還遇強則強。超常發揮，何導還誇你了。沒瞧見當時她偷雞不成蝕把米那面色，啧啧啧，不要太好看。肯定是心裏憋着一口氣，發不出來就想了這樣的招數。
這招數也太昏了。利用劇情NG讓你一次次落水？若她只是兩三次也就罷了。這都第七次了。傻子都看出來問題了。”
顧晼眼珠微轉。況微雲當然不是傻子，相反，她還很懂得把握分寸。之前的壓戲展現演技實力，若她撐不住，只能怪自己技藝不精。畢竟何明義的要求高，她若連這點都撐不住，何明義只怕就要考慮換人了。
好在她撐住了，還遇強則強。何明義自然樂見其成。而今天，況微雲自然也知道次數多了會适得其反的道理。其實這一幕戲并不難，況微雲不過是想給她個教訓，故意NG了三次，讓她多落幾次水。
只是，況微雲算錯了一點，她不是個會默默吃悶虧不出聲的。她沒法和大家說是況微雲故意，但她能用行動給大家提醒。
是的，後來幾次，是她有意為之，非況微雲之過。
從于曉冉的表現來看，她做得很好。
秋琳進來，瞪了于曉冉一眼，“說話能有個把門嗎？不怕隔牆有耳啊。”
于曉冉撇了撇嘴，“對不起，琳姐。”
好在認錯态度還行，秋琳滿意了，入了正題，聲音不大，僅夠彼此聽見。
“我問過了。當初試鏡的時候，況微雲本以為這個角色她鐵板釘釘，她是出演何導的片子出道的，本就有優勢。再次合作，彼此知根知底。還有劇組裏梁副導的大力支持。誰知半路殺出你這麽一匹黑馬。”
顧晼心底一沉，說起來況微雲雖為影後，年紀卻不過比她大上一歲。當年她是何導從電影學院選出來的，處女作就獲封影後，就此憑着“獎項實績”和“何女郎”這兩項優勢平步青雲。出道時也是勤勤懇懇地小姑娘，只是人紅了後，尤其大紅大紫，名利雙收的這兩年，性子就變了，浮躁了不少。
秋琳接着說：“不過你放心，除了梁副導，其他人包括何導自己都更加屬意你。我剛剛瞧見梁副導去況微雲那裏了，想來會說服她，不會再有什麽小動作。你注意一點。何導的劇組，不是你們可以耍花樣的。何導是出了名的五好男人，卻只是對老婆孩子，工作上，他脾氣可沒這麽好。你今天的做法有點過了。”
顧晼面色微變，深吸了一口氣，“琳姐，我明白了。”
********
況微雲暴躁起來，“要我說多少遍，我承認前面三次是我故意的，可後面真不是我。是顧晼自己。”
梁坤嘆氣，“我不管到底是誰，但是在外人看來，就是你不小心踉跄了，或者不小心站位錯了，不小心表情沒到位了。”
況微雲窩了一肚子氣，這明明都是顧晼，顧晼背對鏡頭，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不小心”拽到她，或是推到她，還趁着鏡頭不拍她的正面，對她擠眉弄眼，她表情能到位嗎？
況微雲握了握拳頭，不得不承認，本是想教訓人，卻被別人擺了一道。
“好了，我知道你不服她搶了你的角色。但你為什麽來客串蕭淑妃？不就是為了做給人看，你是知道感恩的人嗎？老何捧出了你，你是念舊情的。否則，以你如今的身價，沒必要來演一個沒什麽戲份的蕭淑妃。這劇本的重點本來也不在武媚娘的後宮争鬥。”
見況微雲安靜了些，梁坤語氣略略緩和，“別搞得太難看，老何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要是翻臉，傳出去，對你名聲好嗎？”
況微雲面色一變，壓下怒氣，“知道了。反正我也就只有幾天的戲份，就這麽幾天，我就當忍忍了。不過，我先聲明，顧晼可不是什麽好鳥。我只答應不主動出手，可要是她來惹我。我也不是那麽好脾氣的。”
梁坤松了口氣，他又不是沒眼睛，怎麽會看不出來，若是況微雲不出手，顧晼哪裏會去惹她。
********
此時的顧晼已經換了身戲服，吹幹了頭發。面對何明義，她雖然已經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外露，卻難免還是有幾分緊張。可這份緊張是對仇人的，還是對一個可敬的導演的，還是對父親的，恐怕顧晼自己心裏都弄不明白。
“何導，對不起。是我想岔了。因為我的原因，浪費劇組的時間，耽誤大家的工作。很抱歉。”
何明義微愣，圈子裏這些耍手段的，他見過不少，但是如此坦白來自稱罪狀的，還是第一次見。
顧晼态度十分誠懇，還帶着幾分忐忑。何明義笑起來，“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顧晼松了口氣，是她性子太要強了，這段時間也過得太順遂，越發不肯受委屈，才會如此反擊。她忘了自己的目的。她瞞得過別人，只怕根本瞞不過何明義的眼睛。事實證明也确實如此。
幸虧她這一步沒有走錯。她所求的，不是争一時長短，也不是要壓着誰。她是要獲得何明義的好感，接近他，毀了他的。一時義氣之争，險些壞了她的大事。
“坐！”
何明義指了指自己身邊的位子。顧晼有些狐疑。
何明義已經将劇本拿在手裏，“先不說你和況微雲之間的矛盾，你知道自己這場戲為什麽沒拍好嗎？”
顧晼心頭一緊，這是說，即便沒有她們的小動作，她的表現，何明義也并不滿意。
“坐吧！”
何明義再次拍了拍身邊的位子，顧晼才反應過來，他這是有指導之意，立馬恭敬地拿了劇本過來。
“這場戲的主角不在你，你出鏡的部分大多鏡頭是背部和側面。但這不代表你就可以松懈。武則天是一個傲氣的人，對蕭淑妃下跪，她會不會有不甘？被蕭淑妃侮辱，她會不會有不忿？”
顧晼一愣，她并不沒有表現出來的，她有。僵直挺立不肯認輸的背脊，微微顫抖的雙手，她有很努力的在表現。然而何明義的意思是，她做的這些遠遠不夠。顧晼蹙眉，陷入深思。
何明義拿過一旁的IPAD，點開視頻，播放的正是陸庭川當年蟬聯金馬影帝的《天機》中的片段。這不片子顧晼看過，不只一次。可這次來看卻又有不同。
鏡頭放的是結尾處。男主大仇得報，盤腿坐在山頂，身上殘留着仇人的血液。鏡頭首先拍的是後背，由遠而近。然後慢慢旋轉三百六十度圍繞拍攝。
他的手上握着劍，一松一緊，不知該放還是不該放。放下嗎？大仇得報，是該放下了。可是這些年他為了複仇而活，放下後他該怎麽辦？
何明義的解說漸漸傳入耳朵，又想她指出了幾個細節。不得不說，陸庭川的表演厲害。他仿佛就有這麽一種本事，即便沒有這些動作，就那麽一站，也可讓人感覺出他此刻的迷茫和蕭索。
這是一種怎樣的力量，如此到位的将感情傳染給觀衆。顧晼不得不承認，她離這點還差得很遠。
“不只是這一個，還有不少其他人的，比如，舒揚，舒航。還有……”何明義停頓了一下，“白露。我挑了一些，将部分鏡頭截取了出來。有時間，你多看看。”
顧晼看着何明義遞過來的IPAD有點愣，文件夾裏有不少資料，每個人的鏡頭都做了命名标注，而且每個視頻後面另有一個文檔，顧晼本事好奇，點開卻發現，是何明義對于該鏡頭的講解和闡述。
而這麽齊全的資料準備，不可能是因為看到她和況微雲剛剛的那場戲而臨時起意，就這麽點時間，根本不可能得到這麽多東西，還一一看過做了備課。
顧晼眼中滿是驚訝和疑惑。
何明義卻仿佛不覺得這是個事，也沒有半分要解釋的意思，有道具組過來說事，何明義顧自離開。徒留顧晼一人捧着IPAD，心裏五味陳雜。
☆、危機
于曉冉張大了嘴巴, “阿晼姐, 你走運了啊！何導居然這麽看重你！”
秋琳更是感嘆，“何導惜才是圈內都知道的, 只是以往碰到可造之材也不過是指點指點, 從沒聽說過這麽準備資料的。我大略浏覽了一下這裏面的東西, 你在臺詞, 面部表情方面都不錯, 唯一欠缺的是肢體細節上的一些表現。何導選取的內容也基本都在這方面。可見何導是用心費了不少功夫的。阿晼, 機會難得, 何導這麽賞識，你要抓住。”
顧晼不發一言，于曉冉和秋琳越是這麽說，她心底便越是不舒服。仿佛她能得何明義的教導是多大的福分似得。轉而又不免自嘲, 作為一個演員來說, 有何明義這個大神導演的栽培, 可不就是福分嗎？
然而，不論換成圈內哪位前輩來“教導”, 她都能感恩, 偏偏何明義, 她心裏存着一股氣，上不去，下不來。
秋琳并沒有覺察出她的異樣來，只當她太高興了，一時有點懵, 倒也沒在意。琢磨着吩咐于曉冉買了一堆東西，一來犒勞劇組人員，為之前多次NG耽誤大家的功夫賠個罪。二來表個态，她們不願惹事。順帶給況微雲送一份示個好。
說幹就幹。于曉冉的執行能力還是非常不錯的。趁着劇組空檔的時候，秋琳親自給何導送過去。
“我要替阿晼謝謝何導了。那份資料花了何導不少時間吧。其實阿晼的能力悟性真的很難得。何導相信我，她不會讓你失望的。”
一旁的闫森先笑了起來，“誰不知道你秋琳的眼光毒辣，你看中的人能差得了嗎？試鏡的時候，我就和老何說，這是個好苗子。這幾天的表現也證實了我說的話，有目共睹。”
秋琳跟着笑起來，眼神卻更為在意何明義。何明義點頭道：“顧晼的表現确實不錯。聽說她是華大美院畢業？我看過她出道時期至今的作品，功底紮實。若說非科班出來，有演技的我見過不少，但這些人大多剛開始的時候，靈氣天賦有餘，技巧不足。顧晼不像是這類。”
這個話題有些突兀，秋琳微微錯愕，何明義接着問道：“顧晼父母是娛樂圈的嗎？”
“不是。聽阿晼說，她媽媽是跳舞的。”
何明義神色一動，白露也并非科班出身，而是舞蹈學院畢業。
“那她爸爸呢？”
爸爸二字出口之時，何明義聲色有那麽點少許的改變，只是秋琳沒有察覺。
“這個不太清楚。何導，能不能提個小小的請求。當着阿晼的面，不要說這些。”
何明義微愣，“有原因？”
“我雖然帶阿晼的時間不算太長，但也多少看出點。阿晼父母似乎是因為第三者離婚的。她心裏一直沒過去這個坎，提到這方面，她會不舒服。所以，還請你諒解。”
何明義突然間想到昨天讓人收集來的顧晼的資料裏，她早期的一個采訪，主持人有問道她的父母，對于父親，她只說了一句：“他在我四歲的時候就去世了。”
他和白露離婚的那一年，妙妙差不多就是四歲。
何明義心頭一滞，面上的笑容略有些不自然，張了張嘴，接着說，“明白，誰都有過去。顧晼今天下了幾次水，也累了。我看了下，她今天還有兩場戲，我讓人挪到後面去。先讓她休息休息吧，也把狀态調整好。明天在繼續。”
秋琳喜不自禁，“謝謝何導。”
看着秋琳和顧晼離去，何明義悄悄走到一邊打電話。
“幫我找美國加州最好的偵探社，我要查個人。”
********
被特許了回家休息的顧晼，卻在出了片場後再次遭遇了一回攔截。
“顧晼小姐，沈董真的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和你談談。”
眼前的人穿着得體的西裝，态度恭敬，并不像上次那四個保镖一樣，強勢得惹人讨厭。他的話語中甚至帶了幾分懇求。但看着他身後不遠處一輛黑色加長豪車，顧晼仍舊十分不悅。
白助理一嘆，恰到好處的環顧四周，“想必顧晼小姐也不想站着這裏僵持不下。畢竟離片場不遠，來往難免有人看到。”
不得不說，他的這句話很好的戳中了顧晼的心思。顧晼回頭同秋琳于曉冉交代了一聲，上了車。
車內，沈文博給顧晼倒了杯酒。
顧晼将酒杯推了過去，“我現在不想喝酒，有什麽事，沈董直接說吧。”
沈文博遞酒杯的動作一頓，尴尬地收了回來。
“童雅姿已經離開沈家了。沈家和她不會再有任何瓜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