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1)
朝歌變天了。
大王, 不應該說是前大王, 現任太上王殷子受, 于半月前禪位與大王子殷郊。
衆人拿着朝歌發來的邀請參加新王大婚的貼子,一時間驚掉了下巴。
說好的清君側呢?君都換人了, 還清誰?
那我們的盟書豈不是就成了一張廢布?一幹摩拳擦掌要幹一番大事業的首領們暗暗扼腕。這禪位來得如此突然, 裏面的貓膩大了!早知道道他們還清什麽君側, 應該去摻一腳政變啊。那資源那未來,根本就是生生錯過了給自己部落家族謀個前程遠大的機會!
更郁悶的是伯邑考, 本來給父親弄了個盟軍首領當, 得了父親的青眼, 轉眼新王登基, 一個好端端的加分項瞬間貶值成了無用功,讓老二姬發好一頓嘲笑。就是父親嘴上雖然沒說什麽, 可到底再沒有對他委以重任, 接任之時遙遙無期。
比他更郁悶的是受王,他的情緒已經不能用郁悶來形容, 那是恨得咬牙切齒啊。他就弄不明白了,自己好好的大王怎麽就突然什麽都不是了。那天燈火通明的晚上,他想他一輩子再也忘不掉。
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還會有這麽一天,衆叛親離也不過如此, 可是為什麽?不就是南征了幾次?一這一生南征北戰多了, 什麽時候開始都吃不住幾個敗仗了?他一直以為就是亂也是從外面諸侯開始,可誰又能想到他的兒子妃子大臣聯手作亂,直接把他這個大王架空了。
王位就那麽莫名其妙的被強行禪讓給兒子, 而他成了什麽也不是的王的父親。
這時他突然發現,他的兒子早已不是那個看他臉色行事的孩子,他的妃子根本不需要向他邀寵,他的大臣也沒有自己以為的忠貞。
大勢已去,無力回天。
當然,有失意的,必然有得意的,這次政變最大的受益人是殷郊,這無可厚非,幾乎什麽都沒做就得到了王位,所付出的不過是後位一枚,還得了黃家這麽厲害的岳家,這簡直可以說是無本的買賣,賺翻了。
然後自然是此事付出最多努力的黃家,家族得以保全,黃飛虎的一個女兒還馬上就成為王後,聲勢一時無兩,看樣子再繁盛個幾十年不成問題。
再然後的是姜皇後的家族,這次也着實出力不少,新王登基很是做了一番冊封賞賜,還特意封給二弟一塊富饒的土地做封地,可謂是厚待之極。
其他獲利者就不一一複述,反正一次大清洗下去,倒了一片自然要再起一片。其中最讓人驚訝的是天妃。現在已經不能說她是天妃,應該稱她為燕大人才是。
在利益面前果然是沒有永遠的敵人,就燕月天和黃家一副不死不休的局面竟然也能聯手坑了纣王一把,不得不說女人狠起來真的很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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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燕月天終于可以堂堂正正站在朝堂,以一個官員的身份,展開自己真正是政治生涯。她再不是誰的影子,不需要借助別人的手去實施自己的政治理念,從此之後的二十多年,越來越成熟的燕月天跟一個拔不走弄不掉的釘子一樣牢牢的釘在朝歌朝堂,誰也不能阻擋她對權力的向往。
就她在朝堂的這些年,執着的推行着寒門科舉,科教興國,外加槍杆子裏出政權,在教育軍事選拔人才等等政策上面,不遺餘力的發光發熱。對于深深理解到槍杆子有多重要的他死死的霸者被手裏北大營的兵權,就是到最後也沒有放開。
嗯,當然,在很多貴族眼裏這就是根攪屎棍子,哪哪兒都有她,煩人的要命。不少人想把她弄下去,可都沒有成功,因為新王要用。一個沒用孩子的女人不足以讓新王戒備,相反,卻是一把及其好用的刀,不用她用誰?就是跟她一直不對付的黃家也時不時的維護她,也不知道雙方的達成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交易,反正撲朔迷離的沒人說的清楚。
當燕月天老了,再也走不動了的時候,回憶起自己的一生,她滿足的笑了。她做到了自己能做到的最頂峰,此生無憾。就是每每想起纣王看她最後一眼的情形,心裏總是澀澀的,說不上的別扭。
這些都是後話,在這也不再多說,現在最最為難的不是別人,正是姜子牙。
別人拿到請帖大不了唏噓兩聲,扼腕一翻,不打仗當然比什麽都好。可姜子牙不行啊,女娲娘娘交代他兩個任務,一個就是推翻殷商,另立新主,現在殷商一換新君,他還有什麽借口去伐商?不打仗他這封神榜怎麽填?他上哪兒弄這麽些人修妖修填這個窟窿!
他試圖再次以受王禪位太蹊跷為名,慫恿衆人出兵勤王,可惜沒一個幹的。他們就是不想打仗才想清君側,現在王都換來,他們還自找什麽麻煩,又不是閑的沒事幹。
啥,事情蹊跷?什麽蹊跷不蹊跷,誰當大王不是當,反正也論不到他們自己,都是湯祖的後人,無所謂啦,只要別沒事拉他們出去打仗就行。
姜子牙是真的真的盡力了,可打不起就是打不起來,哪怕是野心勃勃的西岐也絲毫沒有現在再去碰釘子的想法。大勢已去,天道現在已不在他們這邊,征戰,只能徒勞國力。
其實姜子牙又何嘗不知道呢,不過是礙于女娲的旨意,盡力罷了。
現在實在不成了,他只能焚香祈告,将現在人界的變化告知九天外的女娲娘娘。
女娲那個心情是啥不好猜測,不過倒是也沒強逼着他非得完成不可,只是那封神榜一事不能耽誤,讓他盡快辦好。
姜子牙也是盡職盡責的很,他去努力游說同門道友,結果卻是沒一個人願意上這封神榜,就是師傅元始天尊都跟他說別來霍霍自家兄弟,找別人坑去。
姜子牙就不明白了,難道當神不好?為什麽一個兩個都不願意?
躲了好幾年的元始天尊恨鐵不成鋼的看着自家的小徒弟:“你們在此修行何等逍遙自在,不出萬年法力就堪比小聖。而被這封神榜錄名之人神魂一角壓在榜上,實力大減不說,還必須聽那玉帝調遣,再也不是自由之身,當這神仙有什麽好?”
“為什麽會這樣?”女娲娘娘沒說啊。姜子牙一臉懵逼。
“否則以玉帝的修為憑什麽調遣諸多神仙?”元始天尊跟看傻子似的看他的小徒弟。平時這徒弟看着還挺靈光的,怎麽到這種大事反而糊塗起來?
因為闡教大佬集體閉關修行,應錯陽差的封神榜由女娲直接給了姜子牙,并沒有過元始天尊之手,可他該知道的還是知道了,當然要點醒自家傻徒弟。
姜子牙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出昆侖的,整個人渾渾噩噩,感覺自己的小心肝都涼了。
哪怕是對女娲崇敬無比的姜子牙也忍不住心生怨怼,這麽重要的事為什麽沒有跟他說清楚,差點害了同門師兄弟。
可是榜已經接在手,不做那是完全不要想,哪怕是坑蒙拐騙硬着頭皮也得做下去,不是圖他功德,更是怕被厭棄。如果他是一個人還好說,說不做硬抗也就抗了,可他背後還有一座城,被聖人厭棄的後果,他姜尚承擔不起。
姜子牙愁的頭發大把大把往下掉,很有中年禿頂的危機。而有蘇城這時卻滿城歡喜,個個胸脯挺得高高的,一副揚眉吐氣的模樣。因為朝歌送來了和平國書,是那種很正式的,由大王派來的使團帶來,雖然沒有明說,但這不就是朝歌認輸了?這怎麽能不讓人們興奮欣喜,也就是現在沒有鑼鼓鞭炮,不然他們非得好好敲打慶祝一番不可。
面對這使團,蘇跡反而是最平靜的一個,該幹啥幹啥,半點不見激動。早就是意料中的事,有什麽好激動呢?再說這國書也不過就是個樣子貨,認它是國書,不認他就狗屁不是,都是強者的玩具罷了。
不過好在可以清靜幾年,他們有蘇可以認認真真的再發展壯大一番。
雖然是不打仗了,但大家的訂單并沒有撤回,相反,他們還專門派人在城裏住着,就為了第一時間拿到自己的武器,有蘇城再次進入大生産階段,從煤炭運輸到煉制鐵礦再到打造兵器,那叫個熱火朝天,人手都不夠用的,種完地的青壯全投入到大生産,整日裏叮叮梆梆的響個不停。至于污染問題,在靈氣的滋養之下,完全可以忽略不記。
藤屋裏,蘇跡又在擺弄他的大型真人芭比娃娃扶桑,擦洗擦洗,梳梳頭發,換換衣裳,順帶吃吃豆腐,再叨叨幾句,他覺得自己都快憋成神經病了。
蘇跡捏捏扶桑萬年不變的俊臉,眼裏盡是無奈:“你再睡下去我都老了。”
他是真發起了愁,也不知道這扶桑到底要多久才能突破,要是一睡幾百年,他都想自己也幹脆睡過去算了。
為啥別人談個戀愛甜蜜輕松撒狗糧,就像不知道啥時候攪合在一起的鄭天水和東成,有意無意就在他面前撒一大把狗糧,氣的他都不願意去辦公室了。可是看看他,那真是一波三折,比那話本子都曲折,怎麽這麽輕松快樂的事到他身上就成了這樣?難道他得罪老天爺了?
他有沒有得罪老天爺不知道,但得罪了姜子牙是妥妥的。
姜子牙已經在城裏連續住了半個月,同樣也被蘇跡拒絕了半個月,那個氣啊,都無法言表。
人家姜子牙也不是受虐體質,非要上趕子找虐才舒坦,他實在是沒辦法了。這幾個月來他花費了無數心裏最後竟然一個上榜人員都沒弄到,這真的人讓人無法忍受。
如果時間充裕,給他個二三十年,姜子牙相信自己怎麽也能辦下大半,可是沒有,別說二三十年,看女娲娘娘的樣子能給個一兩年就不錯了,時間短任務重,他一個人根本沒有辦法完成。不完成的後過果他承受不起,可看那有蘇城主的樣只似乎毫不在意。姜子牙想不明白他為什麽有恃無恐,可這樣的戰友不拉到一個戰壕裏他就是傻子,所以,他來了。
可是,他真的讨厭死這個家夥了,不馴的讓他想打人。從小到大就沒有幾件事是超越他掌控之外,可是他發現自從這個有蘇城橫空出世,他的運籌帷幄通通都不管用了,這個蘇跡簡直可以榮登他最讨厭人之首,沒有之一。
☆、最後(捉蟲)
姜子牙又來了, 蘇跡看了他一眼就直接去忙自己的, 一副随你便的模樣。除了第一次嘴上奚落了兩句, 後來就是拒絕,再後來就幹脆視而不見, 權當這裏多了個擺設。
姜子牙也不是輕易言退的人, 你不搭理, 我依然呆得悠然自得,插空就是他耳邊念念任務, 說說蒼生, 悲天憫人得如同一個聖人。天知道他不過是想完成任務罷了。
“姜城主, 你真心想讓我幫你?”蘇跡終于吐了口。
姜子牙看他吐口, 大喜道,“那是自然。”
“那就先來談談報酬吧。”
“你提。”他早就料到, 做足了心裏準備。
“如果功德可以轉嫁他人, 我就給你辦成這件事。”蘇跡這麽長時間不答應也不完全是為難姜子牙,更多的是在多方求證, 功德這玩意到底有什麽用,能不能轉嫁?功德到底有多大好處那是衆說紛纭,反正這是個可遇不可求的東西,大家想求都求不來。最終鑒定完畢這就是個好東西, 只有好處, 沒有壞處。
至于轉嫁,那可是真沒聽說過。再說這麽厲害的東西誰舍得給別人?被他這麽問過的個個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提這種要求的人腦子有坑吧。
姜子牙沒想到他會提這種要求, 一時間臉上一陣錯愕:“這……”
“我就這一個要求,能辦,咱就繼續往下談,不能,請回。”
“我馬上請示女娲娘娘。”姜子牙也幹脆的很,當場拿出一段線香,手輕輕一點,立在東方案幾之上,再以符火點燃,頓時青煙之上。
然後他跪在地上,述說述求。
青煙袅袅之沖上天際,姜子牙靜靜等待,可眼看線香都點了一半,也沒見女娲娘娘回應個一句半句。
遠在九天外的女娲一聽他的祈告都氣笑了,什麽功德轉嫁,功德要是能轉嫁天下豈不是亂了套!
若不是道祖欽點,她才不用那小子去封神。
為封神之事她已經推演多回,武王伐纣早在百年前就已經注定,那時天下大亂,正好可以乘機收羅天下修者,完成封神之事,并一道完成道祖所下徹底分割修者與人間聯系的道令,一舉數得再好不過。可當随着時間推移她再次推演,卻都沒有算出來,每次都是一盤亂像,霧蒙蒙看不清楚。冥冥中,有什麽意外發生了,擾亂了天象,一切都偏離了既定軌道。
遍查三界,她找到了變數的源頭卻發現一切都已經晚了,異數已經被她都要禮讓三分的扶桑護着,想收走都不敢用強,最後只能眼睜睜看他壯大,不了了之。
然後她發現朝歌來了個奇怪的女人,那個折騰勁兒比她預備的狐妖還要能幹三分,她以為不需要自己出手朝歌也岌岌可危,就沒再關注,沒想到意外再次來臨,朝歌竟然還頂住了,最後在緊要關頭另立新王,這時她才注意到朝歌的運勢已由衰敗不堪轉為吉星高照。
這一個兩個變數接踵而來,讓她不由的錯愕萬分。
還沒來得及理清頭緒,玉帝昊天又來詢問抓壯丁,不,神仙封得如何了,他眼巴巴等着用人呢。煩的女娲都想把皮球踢回去,不就是仗着自己跟着師父時間長就敢狐假虎威,逼急了本聖撂挑子不幹了。
當然,女娲這些煩惱不可能說給姜子牙聽,她直接隔空一指,姜子牙用來聯系的線香一折兩段。
香,斷了。
錯愕在姜子牙臉上一閃而過,他緩緩站起來:“蘇城主也看到了,不是我不辦,而是辦不到,城主還是換個要求吧。”
蘇跡那個失望,突然間意志闌珊到就極點,什麽興趣都提不起來:“不了,看來我們的交易無法達成,姜城主不必來了。”
“蘇城主,我真替你的臣民悲哀。”姜子牙冷冷說:“就因為你的一時沖動就要讓你幾萬臣民受苦受難,你可真對得起他們的信任!”
“受苦受難?你那只眼睛看到他們受苦受難?”蘇跡氣沖沖的怼回去。
“我不知道你的靠山是哪位,有多大的本事可以跟聖人叫板,可蘇城主別忘了,誰也不能護誰一輩子,你的态度,決定了你有蘇城未來再無寧日。”姜子牙看着蘇跡,眼裏全是譏諷:“你不會以為聖人都大度無為不計較吧。”說完,一個清心醒腦咒丢了過去,他倒要看看這家夥腦子是不是讓狗吃了。
一心想把功德轉嫁的蘇跡猶如被潑了一盆冷水,整個人突然間清醒異常。他這是怎麽了,跟鬼迷了心竅似的一門心思的想功德轉嫁,想讓扶桑早點兒醒,他這是寂寞太久失心瘋了?明明知道阿桑是在突破,這是鬧着玩兒的?就算不早醒來又怎麽樣?反正他有的是時間啊,等就是了。可是反過來,女娲可不是什麽好相與的,纣王寫了首豔詩就要人家死全家滅城池,他這又是拒絕又是提要求,能有什麽好下場?他有扶桑,自己肯定不會怎麽樣,可這有蘇城就說不定了。
我這是着了誰的道?冷汗刷的冒了一背心,他什麽時候這麽目中無人了?他蘇跡死勁捏了捏眉心,這症狀好像是女娲托夢之後……
不管心裏怎麽想,蘇跡臉上還是十分的繃得住,“姜城主這是在恐吓我?”
“不過是說些實話,近在眼前的事,何須我來恐吓?”
“好,姜城主的意思我也明白了,請回吧。”蘇跡阻止姜子牙再說教,直接說,“你的話我會考慮,就算不為自己着想,我也會為有蘇城負責。”
然後三天後,姜子牙收到來自城主府的信函。
展開木簡,上面大大的寫着“招聘”二字。
招聘?姜子牙看得暈乎,趕緊往下看:人間想要用人,自然要有俸祿米薪,天庭招神,也應如此。
這句總綱後面,蘇跡還具體解釋了為啥這麽做。
第一,死者可以不經允許點上封神榜,生者去需要本人同意才可以完成,所以在沒有大戰的前提下只能給予足夠多的好處才能得到想要的人才。有句話叫做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修者也不是全都無欲無求的。具體什麽好處最能打動神仙,你看着辦。
第二,要把封神榜上的終身制改成合同制,能者上,低者下,屍位素餐混日子的不要,必要保證神仙質量,工作效率,人在精不在多。具體是百年一簽合同,還是千年一簽合同,你自己看着辦。
第三,不限物類,妖也好,人也好,根腳不重要,能力最重要,廣開招聘之門,必能讓你招到想要的神。
第四,招聘必要公平公正公開,不能暗箱操作,授人以柄,以保證大多數神的利益。
第五,成立神仙工會,在天庭保證神仙合理利益述求。
第六,成立神仙監督機構,保證神仙辦事效率頻率,正确率。
第七……
第八……
第十六……
洋洋灑灑十多條,姜子牙看得目瞪口呆。還能這麽封神??這當神仙還有期限?還能拿米薪?他們又不用吃米!
反正不管能不能,蘇跡是這麽給出了注意,剩下的就不管了,在木簡上明明白白的寫着:主意我出,執行你來。
不管怎麽說吧,好歹是有了個法子,他也知道,人活着跟魂體不一樣,不能由自己擺布說點誰就點誰,說不定這法子可以呢?
姜子牙再次焚香把招聘書送達女娲手中。女娲也算是開了眼界了,呵呵呵的直接甩給幾乎是光杆司令的玉帝,自己看着辦吧。
玉帝啥心情就不得而知了,反正人家妖帝東皇太一當家做主的時候是個個争着搶着當天神,一個個本事多還不要錢,到他這兒就成了米薪雇傭,還指不定雇來些什麽奇葩貨色,這真是一言難盡。
可是不雇傭又能怎麽辦?他缺神啊,奇缺。
沒過幾天,姜子牙就又找上蘇跡,言說請他幫忙。
“我不是都說了,主意我出,執行你來?”蘇跡不耐煩的說。
“借你的宣傳小隊一用。”姜子牙也不廢話:“不白用,一人一個千年蟠桃。”
“一人一籃子我就借給你。”別以為我不知道現在蟠桃根本算不上什麽好寶貝。
“你可真是……”姜子牙咬咬牙,答應了。
他這幾筐的蟠桃可沒白出,不出十天,神州大地各個角落裏都知道天上招神仙啦!好處多多,報名從速。
姜子牙也沒回他的四岳城,直接借有蘇城地盤展開了招聘活動,為此又被那個死要貝的城主敲了一筆。他倒不是不想回,而是實在沒有這裏地理優越,關鍵是城民不怕被奇形怪狀的妖精吓着。
這下有蘇城可熱鬧了,人修妖修齊聚一堂,大街小巷到處都是奇奇怪怪的人,人一多,是非就多,好在有蘇見慣了這類場面,蘇跡提前請來石矶來坐鎮,姜子牙也請了幾個師兄來鎮場子,一切進行的有條不紊。
招聘姜子牙也是頭一回幹,但蘇跡不是,說是不管他,可人都在自己城裏,不管就生亂子,最後也不得不摻一腳。
天庭招聘其實跟一個朝廷用人也沒太大區別,得有出主意的文臣,也得有鎮得了四野的武将,他只負責初步篩選,至于什麽各方星宿管各方事,那就等他們上崗後帶薪培訓啦,他是管不着了。
一共就三百六十五個有名有姓的星宿,也就是說一個蘿蔔一個坑他有山百六十五個坑要填,結果一下子呼啦啦來了三千多修者,他都不知道這些人啊妖啊的都是從那個犄角旮旯裏蹦出來的。
人多了總比人少了好,怎麽選,考試呗,文試武試,初試複試,篩子一遍遍過,總能讓人心服口服選到合适的。
“城主,我也想報名,您看行嗎?”蝶妖期期艾艾的蹭到蘇跡面前,眼巴巴的問。
“行啊,咱們城裏報名的很多,登記一下就好。”蘇跡不在意的說。
“不是,城主,那個你能不能給我說說好話,您也知道,我本事有限……”蝶妖送上一壇自己釀的百花蜜。
“這是走後門都走到我這兒了?”蘇跡不客氣的借過蜂蜜:“你也知道自己沒本事還敢上去找揍?也不怕翅膀讓人家撕了,你當神仙是好當的。”
“可是我們蝶族還沒有妖當過官兒呢。”蝶妖滿臉羨慕道:“城主,你看現在入選的,有走獸有飛禽,樹妖花妖都有,更別說人修了,就是沒有我們蝶妖,這不是丢我們蝶妖的臉。”
“那你去考啊,誰攔着你了?”
“可我認字沒有一籮筐,打架也打不過他們,所以這不是才來找您啊,您是我們的城主,總不能看我們被人欺負吧,我們有蘇城報名的不少,可沒一個考過的,說出去您多沒面子。”蝶妖賊兮兮的攻心道。
“少來這套,自己沒本事考不過還賴上我了?”蘇跡才不上當,直接把人轟了出去。
說來也是奇怪,不知道是不是有蘇城風水不好還是太安逸了,連着都招了都兩個月,有蘇城不管是妖精還是小神硬是文的武的沒一個考上,白瞎了他辦的那些個學校。
不考不知道,考考吓一跳,沒想到這世上藏龍卧虎的修者還真不少,沒用三個月正神就招齊了,三百六十五位正星齊上封神臺時,兩道功德霞光從天而降,準确的籠罩住姜子牙和蘇跡。
咳咳,蘇跡的霞光略粗。
蘇跡就感覺一陣耀眼的強光射過來,逼得他趕忙合上眼,無數從來沒有的東西在腦子裏爆開,噼裏啪啦震得他暈暈乎乎,如同醉酒一般。
外人看到的則是,光柱裏多年沒有再生長的蘇跡肉眼可見的緩緩長高,再高,刺啦一聲,衣服撐爆了。
似乎過了很久,也像是不過彈指間,光芒斂去,俊美無雙衣衫破爛的青年望着天空,眼裏又驚又喜。
我就是混沌。
而藤屋裏的扶桑也慢慢的睜開了眼。
作者有話要說: (鑒于大家感覺沒頭沒尾的就完結了,現在劃掉正文完,再補充幾章……)
經驗不足的蠢大船捂臉……
☆、往事(捉蟲)
剛剛自我重新認識了的蘇跡突然靈魂深處猛然一顫, 然後就看到四周無數的靈氣如同洪流一般湧入體內, 在體內盤旋流動最後彙集到一處灰撲撲的大門前。靈氣來回沖刷, 毫不起眼的門迅速露出內裏潋滟的華美,比上好的翡翠都要華美美動人。
他身體裏什麽時候有了一扇這麽大的門?怎麽裝進去的?他還活着嗎?腦子裏瞬間冒出無數問題, 接着就被屬于混沌的意識告知了答案, 這是自己識海紫府之門。
此刻他眼前站了兩個小人, 一個頭戴紫玉金冠,身穿跌深華服, 腳蹬, 嗯, 衣服倭地看不見鞋, 反正就是華麗非常,而另一個被這麽一比, 就像個乞丐, 但是,兩個人你問我答竟然毫不違和。
蘇跡知道, 一個是現在的自己,一個是混沌的自己,可這區別也太了,他過去怎麽會喜歡這種華麗風?這審美……
捏起兩個小人放在肩膀上, 輕輕向前一推, 大門開了。就見眼前的識海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天地兩分,山河湖泊一應俱全,自成一方世界。而這股靈氣随即湧入, 如同一陣龍卷風刮過,本來挂着無數星辰的深藍天空迅速染上一片祥瑞的紫,星辰變得若隐若現,無邊的大地開滿不知名的紫色小花,給這寂靜的世界帶來勃勃生機。
“哇!”
“哦。”兩個小人在肩膀上做感嘆,一個一驚一乍,一個稀疏平常。
蘇跡捏住他們放在地上,“玩兒去吧。”
兩個小人的反應恰好就是蘇跡現在的心态,一邊以現代人的眼光驚嘆與眼前這一切,感慨的不知道用什麽語言來表達,一遍又處變不驚的想着他遺失了無數歲月的世界又回來了。真的矛盾的可以。
而外面的有蘇城差點亂了套,方圓百裏靈氣驟然一空,如同被一個巨大的吸塵機一下子吸了個幹淨,然後全聚集在蘇跡身旁。破衣爛衫的蘇跡被密不透風的裹在裏面,因為靈氣實在太濃郁了,全都液化壓成了水的狀态,然後他就像泡在水裏的一塊小鮮肉,看得人一臉懵逼。這是怎麽個操作?
要上天庭的也不上了,賣小吃的不賣了,看熱鬧八卦的也都閉上了嘴,全抻着脖子等着看接下來回有什麽奇跡發生。
外面發生了什麽蘇跡完全沒有意識到,他的注意力被識海吸引了個十成十。識海裏還在變化,一顆金色的嫩芽破土而出,幾乎是一瞬間長成了粗壯的金色參天大樹,深深淺淺的金色流淌過樹幹樹枝書葉,耀眼的紋路流金一般閃耀,像是某種上古文字。
不對,這是哪來的外來入侵者,他的識海從來沒有過金樹!
蘇跡擡手就拔,可無論如何都撼動不了這顆外來物種,每當他發力樹上的金文就亮一下,把他的手都燒紅了。
這是什麽玩意兒?怎麽還賴上了?他的識海不是他做主嗎?蘇跡忍不住仔細看,明明他應該看不懂的,可腦子裏就是自然而然的出現了它的意思,這玩意就是他跟扶桑結的那個契約的化身,他啊母的還是主仆契!
奶奶的!阿桑蒙我!蘇跡都要氣死了,合着我把你當寶貝,你把我當仆役,這他阿母的真是紮心了。扭頭就出去找那家夥算賬。
也就是半炷香的時間,一直包裹着蘇跡的靈氣水突然散開,一股磅礴的以蘇跡為中心的靈氣蔓延開來。這股靈氣比他吸進去的還要多上一倍,隐隐的還有絲絲的道意,這就不僅僅是靈氣的問題了,這是機緣!千載難逢的好事!
一時間上榜的沒上榜的,人修也好妖修也好,集體打坐修行,誰也顧不上看熱鬧。
好幾個修為低的小妖當場就進階了,看得那些沒修行的人個個直了眼。
蘇跡怒氣沖沖的睜開眼,瞬間被吓了一跳,這是咋的了?
一地東倒西歪用各種姿勢入定的修者,跟那大型兇殺現場有的一拼。就是來鎮場子的幾位都沒有例外。
對,還有好些個動物軍團的,也一副入定的模樣穿插在裏面,莫名帶着幾分搞笑。
他擡腿就走,滿腦子都是找扶桑算賬。才擡腳跨出去,一腳踩住一條大長腿,被踩了都沒有半點兒反應。
就這警覺,被殺了都不知道怎麽回事呢!
蘇跡這城主當慣了,這麽多入定的人扔在外面根本不放心,責任感讓他沒有辦法一走了之。可是他要去找扶桑,也沒功夫等他們一個個醒來,一着急就想着,要是能弄個結界就好了。他就是想了想,沒想到意随心動,指尖微彈,一個透着紫色霞光的半透明屏障憑空罩在衆人頭頂,華麗非常。
霍!蘇跡倒是把自己吓了一跳。我也是有法力的人了……
娘的,我怎麽會弄出來這麽娘兮兮的東西,趕緊男人點兒,就見霞光一變,光罩變成淡淡的灰,雲煙缭繞自帶缥缈效果,比剛才那個也就是色兒不一樣,照樣騷包。
蘇跡摸摸鼻子,又盯了一眼,騷包就騷包,還,挺好看。
行了,這幫家夥就在裏面圈着吧,他得去找扶桑好好唠唠!
“扶桑!”蘇跡大吼一聲,以一種前所未有的氣勢飛奔而來。
“嗯?”坐在窗邊的扶桑逆着光,看到來人是他的黃泥人神情不由的放松,美到極致的容顏帶着微微的笑意,好看的了不得。
“醒了!”見到醒來的扶桑驚喜瞬間壓倒一切,臉上的笑壓都壓不住,什麽算賬,什麽主仆,那有愛人醒來來的重要。
“你怎麽……”扶桑打住話頭,突然站起來,一把擒住他的肩膀,臉色一變:“你是混沌!”
蘇跡感覺肩膀都要被捏碎了,想都沒想一把抓住他的手,反射性的一拉一推,毫無防備的扶桑一下給推了老遠。
“阿桑……”他可沒想到自己能這麽厲害,一下子都反應不過來。
“好,很好。”扶桑深深的看着他:“藏得那麽深有意思嗎?騙我好玩兒嗎?”
“誰騙你了,我藏什麽了?我自己都還沒弄清呢!”蘇跡氣死了,這倒打一耙的家夥,特愛還沒說自己受騙呢!對于過去的一切,蘇跡還沒理出頭緒,記憶并沒有随着覺醒而像故事裏說的那樣灌進腦子裏,他整個人除了多出了還不太會使用的法力,和廣闊的識海,其他還是一地碎片稀裏糊塗一頭霧水。
“你說,你還沒記起來?”扶桑挑起他的下巴,高深莫測的問。
蘇跡剛要生氣質問,突然發現自己的視角有點兒不一樣,以前扶桑挑他下巴的角度要達到六十五度才能看到他的眼,現在只是需要小小的三十度,三十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