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4)
某已備下薄酒招待各位”
金丹修士與他客氣“我們一路倒還好,有窺視的都被吓跑了,哈哈哈”
新郎官拱拱手“修士好本事,在下還有要事,就先失陪了”又指着身後小厮們端着的盤子“小小心意,請諸位切莫推辭”
又是一番你來我往,新郎官說了幾句又匆匆離去,小厮們把一個個儲物袋遞給入座的修士,完畢,輕聲離去。
葉曦早就不耐了,拿着儲物袋甸了甸,順手放進袋子裏,對常久道“我走了,咋們宗門見?”
常久點點頭,知道她有事要辦,只說道“傳音符”
“行”葉曦聽明白了,也不耽擱,起身就離去,至于蕭雪早就把頭側在一邊,葉曦自是懶得同她道別,悄聲從熱鬧的商家溜了出來,在街上轉了轉,才走到約定好的炎膳樓。
午時,正是炎膳樓最忙碌的時刻,小二熱情的看着她“客觀裏邊請,你是一位還是預訂過了?”
“預訂過的,姓沈”
“你請”小二引着她往樓上走,一邊說“幾位客觀已到了片刻”
在拐角處,小二推開一間門,躬身朝她道“就是這兒了,請進”
葉曦點點頭,随手扔了塊靈石給他,小二笑得越發深,待她走進後,輕手輕腳的把房門給關上。
沈壯幾人正坐着百無聊賴,見到她時,激動的站起身,喊道“小曦妹妹,你來啦”
“來啦,壯哥,宇哥,洛河”葉曦也有些感慨,上次一別,不過一月,就已生出了滄海桑田的感覺,有些好笑的笑道“都坐,坐下聊”
幾人聽話的坐下,葉曦又認真的打量了幾人一下,見他們面色還算不錯,也算過得可以,唯一有變化的當屬沈壯,原先肥胖的身子突的一下廋了下來,倒露出了幾分俊秀之氣。
沈壯也知道葉曦在看他,摸着頭不好意思的笑道“小曦妹妹可是發現我廋了不少,我也不知為何,反正進了天衍宮後就成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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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廋了也好”葉曦話音一轉“你們怎麽進的天衍宮”
話一落,幾人臉上都有幾分尴尬,洛河是不會說謊的,紅着小臉解釋“當日你走後,我們想了想,憑着我們的資質的卻是進不了大的宗門,就準備去看看小型的門派,誰知碰上天衍宮招收弟子,要求不高,待遇還不錯,我們一合計就進去了”
他沒說的是,進了之後才發現沒有他們想象的好,人數太多,參差不齊,外門裏邊天天你争我鬥,為資源、為任務拼得你死我活,連他們三,也被那些高階弟子堵着搶過,若非早已把葉曦留下的丹藥藏好,只怕也是保不住的。
沈明宇接口繼續說“就這樣,我們靠着你留下的丹藥暗地裏跟人換了些東西,又留了點給自己修煉”
三個初初來到修仙界的人,舉目無親,唯一能依靠的宗門還如此不堪,也是倒了血黴。
講真,還不如做個散修自由。
葉曦眼眸微眯,她想的是這天衍宮到底想做什麽?堂堂二流門派,招收弟子怎會如此雜亂無章,好像……好像不是收弟子,倒像是收一群炮灰。
對,炮灰!葉曦眼一亮,問道“此次天衍宮是不是不限修為的招收弟子?”
沈壯驚訝的看着她“你怎麽知道!”
“我當然知道”葉曦指了指腦袋,認真的說“我看你們也別回去了,這般行徑,也不知圖什麽,總之你們忘了咋們在桑州時弟子們總結的話了?”
沈壯幾人面面相觑,異口同聲的說道“所有接近我們的都不懷好意!”
葉曦重重的點頭,她嚴重懷疑這天衍宮有古怪,況且本身玄宗與天衍宮就不合,一個玄門正統,一個半路出家,早就相互看不順眼了。
平常遇到,都是恨不得掐死對方的那種。
☆、被盯上了
葉曦重重的點頭,她嚴重懷疑這天衍宮有古怪,況且本身玄宗與天衍宮就不合,一個玄門正統,一個半路出家,早就相互看不順眼了。
“可是若我們離開天衍宮去哪兒?”沈壯又問。
葉曦想了想,道“去東洲吧,東洲有幾個小型的門派,況且東洲有玄宗鎮着,沒什麽大事”
“也行啊”沈明宇率先表示,小型門派其實每個州都有無數,但東洲有葉曦在,離得近大家都可相互照應。
沈壯和洛河也沒意見,就此說定後,沈壯捂着肚子,可憐兮兮的對葉曦道“小曦妹妹,你可算來了,我都快餓死了,這炎膳樓的獸肉最是美味,還能補充靈氣呢,就是太貴了”
“行行行,你随便吃好吧”葉曦怎麽會不懂他意思,無奈的說道。
“嘿嘿,就知道小曦妹妹最好了”沈壯一邊誇她,一邊在牆上的珠子上一按,不過片刻,就有侍從魚貫而入,端着盤子一一擺上桌。
蘊含靈氣的肉,香嫩可口,輕輕一咬就有溫熱的靈氣流入體內,緩緩滋養着經脈,沈壯快速的動作筷,邊幽幽的嘆道“這才是人生,天衍宮提供的食物簡直就是豬吃的”
這下連秀秀氣氣的洛河也表示了贊同。
等幾人用過飯,葉曦想起什麽似的問了句“你們知道晧哥去哪兒了?”
沈壯端着茶水喝了口,回想了下,道“我們進天衍宮的時候晧哥說他在等人”
等人?沈晧在修仙界有認識的人麽,“等誰?”
沈壯搖搖頭“這就不知道了,他好像不急着加入宗門,都在客棧裏邊待着,我們來天衍宮時他還在等呢”
葉曦皺着眉,她的傳音符根本聯系不上沈晧,而沈晧看着溫柔似水,卻最是嚴謹,從來不提及自身任何事,以他的實力,若不是下意識隐藏,只怕桑州書院首座并不是她。
這樣一個人,說消失就消失了,在修仙界這樣一個地方,若是不想見,壓根碰不上面。
“不知道是不是”洛河突然插了句,他回憶着在鹿鳴州的時候,有一日在沈晧房裏隐隐聞到了佛香。
葉曦瞳孔一縮,佛香—佛宗。
只有這樣才能解釋沈晧為何突然消失,聯系不上,他幼時不正是随着大師雲游麽?
一切迷霧剎那在她腦海裏解開。
心裏閃過一絲酸楚,就好像佛門與道門一樣,永不聯系,相互猜忌,能做的,除了敵人在無其他。
而遠在數萬裏之外,佛音袅袅的宏偉大殿莊嚴靜立,後山澗旁,樓閣飛宇的一角,一襲青衣的少年平靜的凝視底下仙霧缭繞的雲山,婷婷直立,溫淡如水的側臉優美如蒼山之竹,一忘而失心,寬大的袖中,修長潔白的手指不停的摩挲着一枚玉色環形玉簡,每一次輕柔的拂過都似有千萬般不能述說的話語,落寞又堅定。有同樣青衣的小童站在樓閣的另一邊,朝他呼道“皈祈,主持有請”
少年眼眸一顫,聲型晃動了一下,握着玉簡的手心狠狠一陣用力,露出青色的血脈,他的聲音微微有些暗啞“知道了”說話間,他攸然閉緊了雙眸,在睜開眼時,雙眸平淡無波,毫不猶豫的一個轉身,靜靜的遠去。
風卷起一地枯葉,扶手上白色玉簡被風吹得搖搖欲墜,終于一個滾落,跌進了萬丈深淵,被雲山霧海所吞噬。
幽幽佛音漸次彌漫,響徹整個滿天之際。
同一時,葉曦也帶着沈壯、沈明宇、洛河由炎城傳送至晶城,準備返回東洲。剛一走出,就聽見不少人低聲讨論。
湊着耳朵一聽,原來是晶城千裏之外的海島上,出現了一珠蓮,金色蓮花,花香萬裏飄香,聞者能讓修為大增。
逢四九之日開,一年只一次機會,而今年花香襲來,似是快要開花了。
不用跟人争鬥,還不用在乎有沒有拖油瓶,幾人雙眼發亮,問請了海島位置就筆直的朝地方去了。
今日已是四八之日,只還有還有一日機會,想清楚以後,葉曦帶着幾人先朝着荒涼的地方走去,不引人注意時放出了寶船,又把船隐身,丢了幾顆靈石在陣眼裏,咻的一聲,寶船瞬間不見了蹤影。
“小曦妹妹,你這船真不錯”沈壯來來去去的在周圍摸索,雙眼亮晶晶的閃着。
沈明宇和洛河雖然沒開口,但眼裏無疑不是這種意思。
葉曦笑道“壯哥上次還嫌棄我這船呢”
沈壯顯然也記得那次在學院看見這被寶石鑲嵌了一堆的船時,他的确覺得太過俗氣,不過誰讓他當時并不知道裏邊這麽逆天啊,沈壯只得摸着鼻頭憨憨笑了幾聲。
“聞香提修為,也不知到底是不是真的”葉曦冷靜下來後,有些懷疑這事的真實性,要說聞香提修為的異寶真的是有,但也不該如此大大咧咧,若誰都能聞誰都能見,還叫什麽異寶?
洛河心細,跟她想的一樣,也有些擔憂,還是沈明宇說“既然來了就去看看,咋們一直在船上待着,若有問題就架着船逃跑”
“這個法子好,打不過就跑”沈壯忙點頭。
“行,既然這樣,為了以防萬一”葉曦把早提他們準備好的法寶拿出來“水晶珠、木氣符、青扇、幾件防禦的法寶,你們自己挑”
三人只有洛河是四品水靈根,他拿了水晶珠,沈壯和沈明宇都是三品木靈根,一人挑了一樣,在把幾件防禦法寶分了後,都不由得面色複雜的看着葉曦,誰能無條件對別人好,幾個人從凡人界到修仙界,短短時日早已看清了世态炎涼。
唯有葉曦,從始至終,一直都在,未曾變更。
心裏更是下定了決心,從今以後,服從黨的號召,專心跟着葉曦幹!
在葉曦不知道的時候,她的夢想收小弟就在不知不覺間壯大了。
四九之日,他們也恰好趕到了海島,爬在船沿觀看,底下的空地上,到處都是黑壓壓的一片人頭,清晨,晨露開始滴落,金色的光芒從水裏開始射出,一眨眼間,一珠金色蓮花從海裏升起,幾片花骨朵散發着幽幽香氣,五色光暈不停的環繞,咔嚓一聲,第一片金色葉子開始脫落,跌入水裏剎那消失不見,第二片葉子、第三片葉子開始脫落,到最後,幾顆蓮子呈現在眼前。
美輪美奂,芳香之氣因繞千裏。
“不好”葉曦死死盯着蓮心上絲絲紅色劃過,心裏一陣大驚,再一看下方端坐的人,面色柔和,嘴角還有笑意乏過,可卻有絲絲紅色之氣從他們身上轉到蓮花之上,怎麽看怎麽詭異。
果然就沒有天上掉餡餅的事!
吃了個大虧的葉曦咬着唇,心裏一陣陣發悶,不過她也沒打算去喚醒底下的人,側過頭狠狠說了句“咋們走”
這事兒顯然已經超出了他們的理解,三十六計,還是逃跑為上。
沈壯、沈明宇、洛河還處在震驚裏,指着那微不可見的紅氣,疊聲問道“那到底是什麽?”若不是處在上方,他們根本就不知道蓮心的動靜,又或者若不是他們有這個寶物,只怕也跟下面的人一樣了。
心底寒意沸騰,沒人能回答得上來。
在他們走後,人群中一名千嬌百媚的女子輕輕朝他們的位置瞥了一眼,唇角勾起,說不出的妩媚動人。
寶船被鑲上了靈石,一路快速的疾行,直到晶城的傳送陣已隐隐能看清時,他們總算送了口氣,葉曦把寶船收好,帶着幾人朝城內走去,不想,卻被人叫住“幾位道友且慢”
幾人同時一頓,慢慢回頭,只見遠遠的一個身材高挑的女子走近他們,明明還非常遠,在幾個步子中,一瞬就到了跟前,離到近前時,女子身上的清香之氣傳來,幾人面色大變。
蓮香。
他們被人盯上了!女子舉手投足妖媚異常,笑得格外香甜,“不知道幾位道友可是瞧見了什麽?”
“不不不,我們沒有”幾個人都是識時務的人,這個女子太過邪門,根本看不透她的修為,忍一時窩囊氣也是合情合理的。
“哦”女子輕輕一笑,拉長了尾音,朝葉曦問道“那你呢?”
葉曦抿了抿唇,緩緩吐出幾個字“沒看到”
原諒她,她就是如此沒骨氣!
“可惜啊”女子不無可惜的搖搖頭,十分惋惜“這個世界上,唯有死人才能守口如瓶,你們說是不是”
是個毛啊!說得幾人頓時面色慘白,冷汗沿着額間滾落。
一道清脆的嗓音響起“可惜啊”,女子眉頭一皺,立時朝身側看去,也就是這一個側頭,蓄滿了力的葉曦早已提着沈壯三人遠離了她。
☆、技高一籌
女子發現身側空無一人,又見她這般動作,翹起蘭花指含嗔帶喋的指着她輕笑“小騙子,不過是雕蟲小技而已,真以為你們能逃得掉麽,可惜了多麽如花似玉的臉,姐姐見了這麽多人還沒瞧見幾個長得如此貌美的人,可惜啊”女子臉色突然兇狠起來,輕聲呢喃“這越是貌美的女子越是該被毀掉,才能顯露風華無雙呢”
……死變态!葉曦毫不放松,整個神識放到最大,緊緊盯着她的一舉一動,把她的不屑看在眼裏。
也是,在人家眼裏,他們幾個跟路邊的野草有何分別,一角就能踩的東西!
可就是如此,葉曦才憋悶得很,在察覺不對時候,她當機立斷的撤退了,卻不想還是棋差一招,眼睜睜看着絕好逃離的機會就此消失。
寶寶不甘心!
“你不會有機會的”葉曦嘴角被咬破了皮,幾滴鮮血在唇邊落下,趁着女子說話,又沒放下全部心神對付他們時,她緊了緊濕黏的手,悄悄從袖口抛出一樣東西。
流光溢彩的水晶在眼底劃過,瞬間又隐藏不見。
“是嘛?”女子紅唇微張,看他們的眼神跟死人沒差別,而葉曦已趁機大喝“夢空傘,收”
轟隆隆!天空瞬間暗淡,黑沉沉一片,以他們為軸點,方圓幾裏狂風大作,只見得上方雲錦霞光的傘面轉動不停,不斷的吞噬周圍的一切,葉曦不停的運轉靈力,傘面金絲雲錦光芒越來越亮,傘沿玉石的石珠叮咚作響,将它牢牢定住的人照耀了出來。
傘下,目之所見被一一吞噬,唯有最中央的女子,披散着頭發,面色有些蒼白,正運氣抵抗着靈寶的威亞,狂風大作,吹得呼呼作響,衣訣翻飛見,哪還有方才一絲柔媚嬌俏。
遠在東洲境內的安華真人,睜開了微眯的眸子,眉頭緊皺,眼底有一絲厲芒閃過。
他心神不寧。
身邊定有劫難發生。
只是,這劫難并未發生在他身上,而應在了與他親近的人身上,越如此,他越是不安。
作為正主!正在歷經劫難的葉曦并不好受,她雖然持寶在手,正在行兇,耐不住敵方級別高,血條厚,藍又足。
這個磨人哦!看得旁邊的沈壯幾人焦急死了,如此對戰,根本沒有他們發光發熱的地方,當觀衆還擔心被躺中槍呢!惱急額頭間,見得葉曦同志越來越不好的臉色,心也糾在了一起。
“媽蛋,快喂我吃藥!”葉曦張嘴就是一口老血,一點也不敢大意,神識盯得緊緊的,眼珠都不帶轉一下,唯恐,特麽一個不小心,全軍覆沒。
“好,好,好,藥來了”沈壯忙把幾個人的藥倒出來,直接往她嘴裏扔,見她血氣上湧,抹了抹頭上的虛汗,松了口氣。
恩!紅條和藍條又上去了。
靠着丹藥,葉曦總算擺脫了巢底空虛的狀态,與同為金丹真人的修士也有了對峙的資本。
她打算磨死她。
這作弊行為被敵方看在眼裏,氣得差點破口大罵,奈何如今被靈寶定住不能動彈,只能堪堪運氣抵抗,就這樣,也越發吃力起來,人家有藥,她沒有!就算修為在高也能被磨滅。
不得不說,葉曦一方的陰謀被人看在眼裏啊。女子心裏門清,不由得有些後悔今日的莽撞了,她本以為幾個低階修士而已,就算有點東西傍身也壓根不放在眼裏,哪知道,就因為她的一時大意,才造就了現在被動的局面。
這修仙界裏的任何人,都不可小觑。
悔之晚矣!随着時間一點點流逝,真氣注入得越發充裕,夢空傘的傘面已經發出了一陣陣金光,流蘇上挂着的石珠五顏六色的,奪目炫麗,傘尖一抹紅色閃耀,光芒大動,刺目的金紅色光覆蓋了數十裏。
随着一聲尖叫,傘面收攏,金色光線跳動了幾下,天空又恢複了顏色。
只餘下地上一灘鮮血證明這裏曾有多激烈。
雨過天晴,葉曦慢慢合上了眼底,周圍傳來驚慌失措的喊聲“小曦妹妹”“葉曦”
她很想開口,告訴他們沒事,只是用力過度而已,最後卻只吐出幾個字“趕緊離開”
——————
有溫暖細滑的東西在她臉上撫摸,弄得她微微發癢,有些不耐,一把抓住作怪的東西,嫩滑細膩,等等,軟綿綿……的!
床上的女子眼睛募的睜開,淡青色的紗帳寸得她小臉格外的白,放佛大病初愈的模樣。在她臉上肆虐的動作一頓,像有些被吓到一般,等了會,膽大的繼續碰了碰,像是在确認什麽似的。
烏黑的長發遮住了她明亮的雙眼,被褥底下修長的手緊緊把那只白嫩的小手握住,随着她一個側身,發絲垂落,露出精致的面容。
腦海裏一瞬間清明了起來,她想起了在南洲被一名金丹真人圍堵的事了,現在,她這是已安全了吧。
手臂上嘀嗒嘀嗒,有液體不停的落下拍打在她手上,她回過神,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玉雪般乖巧的小臉,紅彤彤的大眼,眼淚直往下掉,又委屈又害怕的樣子,看得她一陣心疼,忙把他抱在懷裏,啞着嗓子安慰“小魚乖,姐姐沒事”
一出口,這破棉絮的嗓音把她也吓了一跳!
她可是一個乖巧嬌嫩,聲音婉轉甜美的少女啊!就憑一管聲音征服了無數男神的骨灰級殺手來着,這……絕筆不是她!
“唔……”懷裏急促的嘶鳴聲翁翁發出,小身子擠在她懷裏不停的顫抖,讓她的心也狠狠的糾着,葉小魚這般小,不遠萬裏跟着她到了修仙界,把唯一的姐姐看得無比重要,這次,怕是把他吓壞了。
葉曦只得反反複複抱着他哄了半天,才讓葉小魚把眼淚收住,他剛好,不知從哪裏飛出來的一團雪球筆直的撲入她懷裏,吱吱吱叫個不停。
這才知道,她回東洲已經好幾日了,當日沈壯三人帶着昏迷不醒的她一路匆匆回來,直接把人送上了玄宗,劉之庭接過她的時候,一臉的寒霜,怕是連他自己都有些始料未及,不過就是接了個護送任務,全程醬油還沒危險,怎麽就落得被人追殺的地步,雖然聽其他人解釋才知道是他們無意撞破了“好事”才惹得如此,但劉真人的心就沒平過,早就想看看到底是何人膽敢如此蠻橫,卻又想讓葉曦醒後一起面對,然,葉曦這一躺就足足躺了四五日,劉真人的臉都快成冰雕了。
葉曦醒了沒多久,一臉冰霜的劉真人就進來了,先是細細看了看她,放下心裏的擔憂,咬牙切齒的開口“到底是哪個追殺你?”
他要把她碎屍萬段好麽!安華真人的弟子好欺負麽?
葉曦想了想,道“一個女子”
“我知道是女子”安華真人幽幽的望着她,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手一攤,夢空傘突然出現在他手中,只見他盯着一把傘,模樣有些兇狠“若不是顧忌你,我早把她弄出來”
捏死了。
當然,因為這裏還有幼童,劉真人說話也不大刺刺的,反正葉曦懂他的意思就行。
葉曦一噎,看不出來劉真人居然如此兇殘暴力!但是,她喜歡。
跟在後面進來的小童機敏的準備把葉小魚帶下去,還哄他給他好吃的,葉小魚扒着葉曦的手臂,把小臉埋在她懷裏,無論小童怎麽引誘就是分毫不動,打定主意要當小跟班。
小跟班不好當啊,小公子!
小童也是一陣頭大,這小祖宗平日乖巧的不像話,說什麽是什麽,完全不要人操心,沒想到一旦發脾氣,居然如此倔,他有些不知所措的看了看葉曦,面色有些尴尬。
葉曦朝他擺擺手,低聲安慰懷裏耍脾氣的小孩“小魚先跟童兒出去好麽?姐姐處理完了就帶你去城裏玩,順便見見幾位哥哥好不好”
葉小魚小腦袋瓜輕輕動了動,隔了會才在她懷裏問“姐姐不會在走麽?”
“當然不會”葉曦忙保證。
懷裏的小腦袋又歪着頭想了想,這才擡起頭,抿着小嘴,不是很高興的出聲“那我就信姐姐一次”
他做人可是有底線的——絕對沒有下一次!
葉小魚是個有行動力的小家夥,說完了話就抄過一旁的雪團,板着小臉出了門,小童大大的松了口氣,忙跟在了他身後。
“這小家夥還有幾分氣勢嘛”劉真人不無感慨的說了句。
葉曦抿着嘴笑了笑,兩姐弟淡定裝逼的表情驚人的相似,都有種內斂又萬事長控于心的優越。
反正寶寶萬事都懂,但寶寶就是不說的調。
作者有話要說: 時間有點晚,本來打算明天連更,想了想,還是今天發出來好了。
☆、秦秉
劉真人每次見着這表情手心都癢癢。
非常癢!随時想揍人那種。
作為徒弟,每次都在師傅面前擺出一副姐就是如此狂霸酷帥拽的模樣是要找死?
偏偏這徒兒,還說不得,說一次她晉級一次給你看,任性得不得了,作為快要死在河灘上的師傅,長此以往,師崗何正哦!
好在他只有幾分既生瑜,何生亮的感慨,對于教導弟子,下手還是從不手軟的,作為師傅,自己的徒弟,當然只能任由自己欺負,別人——純粹虎口拔牙,找死!
對于那個敢于找死的女人,劉真人陰暗的內心已經想了一百零八種作死方法,如今剛剛好,葉曦蘇醒,他倒是有了理由手動操作了。手裏的傘被抛了出去,傘沿石珠玉翠聲聲聲不絕,金絲雲錦光暈閃過,慢慢的,傘邊打開了一個缺口,一道光束從裏邊射出,在看時,只見地上便多了個狼狽的女子。
葉曦收回傘,打量正微微迷蒙的女子,就算衣衫破敗,妝容已花,也掩不住那驚人的魅惑之氣,待見到氣定神閑的葉曦時,柳眉一皺,下意識的驚呼“是你!”
“是我啊,要不然是誰?”葉曦大方的承認。
“你”女子似是想起了之前的一戰,視線從她身上劃到她手中的傘時,眼裏一閃而過一縷貪婪,她認得,就是這個東西收了她,她還認得,這把在靈寶排行上赫赫有名的的傘有個好聽的名字—夢空傘。
生平若蛟龍,一朝夢裏空,就是對它的評價,在靈器中,排行第五,只沒想到,消失了幾十年的東西居然會出現在一個黃毛丫頭的手裏。
寶物蒙塵!
若是她的,定能發揮出夢空傘最大的效果。貪婪的種子被種下,女子稍稍坐直身體,紅唇輕啓“不過一場誤會,何必大動幹戈”,若讓我知道你誰?黃毛丫頭,明年就該是你的忌日。
盡管她把那絲殺氣隐藏得很好,但如何騙得過劉真人,幾乎下意識的放開了神識,氣勢一抖,滿滿的威亞猶如實質,帶着雷霆之怒向女子襲去,狠狠拍打在她身上。
“噗”女子如破布娃娃般撞在了身後的璧柱上,紅豔豔的鮮血順着紅唇流個不停,極是惹眼,女子咳了幾聲,用力的擡起頭,迎着逆光,男子渾身朦胧不清,溫雅的面容若隐若現,修長的眉眼面無表情,眼眸不帶一絲波動的看着她,就如-看一個死人。
她心裏一陣不安,這個男子到底什麽時候出現的,她竟毫無所覺,更看不透對方的修為,只知道,強,很強,她連一絲還手之力都沒有。
劉真人優雅的走到她面前,輕輕擡腳,碾在她一向自傲的臉蛋上,語氣中惡意連連,“你是什麽東西,也敢對我徒兒動手”。
在修真界,高階修士并不會随意對低階修士動手,畢竟實力擺在哪兒,以大欺小并不光榮,至少明面上,修士都默認此種規則。
這也是劉之庭如此動怒的原因,一個金丹期的高階修士,居然會堂而皇之的追殺一個築基期,三個練氣期的低階修士。
還是他玄宗未來所倚重的天之驕子,敢追殺葉曦,就是等于挑戰玄宗,敢公然挑釁玄門的人,下場也唯有一個。
殺!
女子痛得說不出話,只能斷斷續續的吐出幾個字“下…次…不…敢…了”
“下次”劉之庭毫不留情的打擊她“你以為你還有活命的機會?”
“不…”女子用力的睜着眼睛,雙手狠狠扒着劉之庭的小腿,“不…不要”
看見她的模樣,劉之庭卻緩緩一笑“凡挑釁我玄宗者,雖遠必誅”
玄宗!女子瞳孔驀然放大,又慢慢泯滅,心裏絕望湧上,還帶着幾分不甘的眸子也放棄了生機。
手無力的放下,心裏像破了個洞一樣,被無邊無際的風湧入,悲涼滄桑,在這一刻,她竟意外的平靜,想起了過往那些無窮的歲月裏,她只為贏得一人的注目,用盡手段,相伴數百年,最終敗給了一張天真又殘忍的臉,早就該陪着他一起下地府了是麽?只有地府裏,他的身邊才沒有那張她恨入骨髓的臉。
在她神魂微蕩間,有淺細的聲音說了句“師傅,等等”
然後踩在她臉上的腳移開,她狠狠吸了口氣,胸腔微微起伏着,大聲的咳了出來,嘴邊血滞蜿蜒,她輕側着臉,只見那小姑娘彎着腰,拿起一枚巴掌大的黃金扇面,細細打量着。
女子眼裏一下子淚溢滿框,伸出手想拿回來,神情突然激動起來,心裏吶喊着,那是她的,她的。
像是發現了她的狂熱,葉曦把黃金扇面遞到她面前,不在意的問“你知道這是什麽?”
女子的眼随着黃金扇面移動,眼神裏含着祈求,低聲哀求着“這是我的,你把它還給我吧,要殺要剮随你們意”
“你的?”葉曦搖搖頭,肯定的說道“這可不是你的”,這是秦家人的标志,怎麽會是她的。
女子一愣,忙道“是我的,真的是我的”
葉曦拿着黃金扇晃了幾下,漫不經心的說了句“這個東西的主人姓秦對麽?”,而她,也有一模一樣的物件,這是一個身份的象征,代表着秦家子嗣的證明。
女子整個人頓住了,妖媚的雙眼直直的看着她,淚霧朦胧間,她好像透過她看見了另一張臉,有着一副天真嬌憨的模樣,拿着黃金扇在她面前笑得開懷,問她是不是很漂亮。
可是她一點也高興不起來,此刻她的歡樂就建立在她的痛苦上,每一次聽到那帶着幸福的語氣,都讓她心尖在滴血,那笑聲引得她發狂,時時刻刻,如哽在喉,卻求而不得,愛不能罷,終墜入魔道。
她的臉上帶着幾分迷離、幾分糾結和痛苦,葉曦也摩挲着黃金扇沒開口,金屬微突的部分顯露出一個字—秉。
北夏初代鎮國公姓秦,名諱秉。
星城一片祥和寧靜,遠遠的丹香氣四散開來,不少修士匆匆在路上路過,客棧一角,開啓的窗戶裏,一張白皙的臉出神的看着下方。
“叩叩”門應聲響起。
窗前的人回過神,比他更快的是房裏其餘二人,門枝丫一聲開啓,露出店小二帶着笑的身影,他把手中的東西遞出來,道“幾位客觀,按你們吩咐,東洲各個門派的小冊子已經尋來”
“麻煩了”離門口最近的人掏出幾顆靈珠遞給他。
“不客氣,若還有什麽需要盡管吩咐,咋這客棧可是整個星城服務最周到的,只要客觀有所需,都會為各位尋來”店小二麻利的把靈珠揣進了衣衫,笑容中帶着幾分機靈,麻利的替他們關上門,還順便提自家客棧宣傳了一番。
“我們會的”
關了門,房裏又恢複成最初的靜谧,門邊上的人拿着小冊子走到中間桌邊坐下,招呼另外二人“你們也來瞧瞧?”
聞言從角落走出個人,一言不發的跟着坐下,眉目間有些憂色,出口對窗邊的人喊到“壯哥兒,快過來”
沈壯只側着頭,嘆了口氣,幽幽的說“也不知道小曦妹妹如何了?”
當日,若不是顧忌着他們三人,只怕她也是有辦法離開的吧,可她非但不曾抛下他們,更是強行耗損自身修為把敵人抓住,從他們馬不停蹄的把人送回來,截止到如今,還是沒有一點消息傳來。
去玄宗打聽,根本沒任何有價值的線索,也是,如此倘大一個宗門,又豈是他們幾個無名之輩能探聽的?
“放心吧,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小曦的師傅是金丹真人,師祖是化神修士,他們出手定能把她恢複得活蹦亂跳的”沈明宇走到他身邊,一手搭在他肩上,一邊找着詞開脫。
也是此時,他腦海裏想起了一句話:書到用時方恨少,枉他一向在知識方面驕傲自大,卻在這幾日發現語言太過匮乏,這安慰的話日日重樣,別說其他人不信,連他自個也開始懷疑了。
被自己的淺薄給真相的沈明宇斜着臉,憂郁得不能自已。
“叩叩”敲門聲又傳來。
唯一接過冊子翻動了幾下的洛河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