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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1)

更新時間:2016-12-19 18:00:04 字數:8402

三年後——

墨城內外向來人聲鼎沸,今日更因正進城門的那一隊雜技團而倍顯熱鬧。

十幾輛馬車在前,後頭還接了長長的二十幾輛載滿人和重物的牛車和驢車。

“三年沒來墨城,似乎更熱鬧了些。”說話的是個長得粉雕玉琢的爾雅男子,聽着外頭的吵雜聲,他沒有一絲好奇去瞧。

他的年紀看起來不過二十上下,卻是這個來自原北晉漢陽城最出色雜技團的當家,這些年來他走遍各國,早已看多了街景繁華。

“靳弟本就沉默,今日更是連句話都沒有。”

原抱着劍正閉目養神的靳永貞微揚了下唇,“只是有些累。”

戰天側着頭打量着靳永貞,“弟弟心中有事,可以跟哥哥談談,別悶着。”

“明白。”

戰天溫柔帶笑的看了靳永貞一眼。

當初在墨城郊外見到她,雜技團正要趕路離開墨城到下一個城鎮去,見她受了傷倒地不起,他原不想理會,卻因為她腰間一塊玉璧而改變了主意。

那是塊求平安的羅漢眼,竟巧合的與他身上的類似,不仔細看還會以為是同樣東西。

或許這是老天給的緣分,于是他派人把靳永貞給救上車。

當時靳永貞的右肩骨頭碎了,加上沒有好好治療都已經腫脹發紅,運氣好遇到了他出手相救,不然不單這條手臂保不住,連小命也得丢了。

他的雜技團裏有上好的大夫,替靳永貞施針之時,他已發現她是女扮男裝,一個女兒家這身打扮行走在外,無非是為了安全,他也沒有多想多問,畢竟兩人不過萍水相逢,他打算等她傷好就讓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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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靳永貞昏迷了好幾日才醒,醒來之後,她只開口問了些話就惜字如金,鮮少出聲,連名字都不願相告,只是常拿着手中的羅漢眼發呆。

他也沒有問,每個人心頭都有故事,想說的時候便說,不想說的時候,也無須強逼。

等她的傷好得差不多時,已過了個把個月,他們的車隊卻在此時遇上一幫山賊,數十多個兇神惡煞圍住了他們的去路。

誰不知漢陽戰天名號響亮,不單是他身手了得,團裏的人也不乏好手,所以行走各方獻藝多年,還從未遇過不長眼的找麻煩。

以他們的能耐,要解決這幫山賊并非難事,但交手之後他才發現這些人下手兇狠,不像一般山賊只為奪財,反而像是取人性命而來。

他思索來人身分,一時大意分心差點遇襲,多虧了原坐在馬車裏的靳永貞出手相救,不然他身上就要被刀劃上一口子。

當初他救她只是看她可憐,卻沒料到她功夫了得,雖然右手使不上力,但單用左手使劍也是狠勁十足。而且她的劍法,他太過熟悉——

滅了北晉的北周火将衛國公靳單易劍法了得,對北周而言他是英雄,但對北晉來說,他是仇人。

不過他雖是北晉人,心中對靳單易也有絲仇恨,但一思及北晉失德在先,使計讓靳氏一家幾近滅門,這小人的招數也令他以北晉人而恥。

這些年他各國游走,雖來自北晉漢陽,但那裏再也不是心中故土。

她是靳永貞——雖然她從不說,可他派人進北周皇城一查便知。

她被逐出家門,永世不得回京,她的手臂是讓衛國公所廢。靳單易鐵面無私,倒令人生出了幾分的佩服,無怪乎他可以帶出一支令人聞風喪膽的軍隊。

知道她的身分之後,不免對她生出了不少好奇,他開口留下她,知道她想拒絕,他便用救命之恩相逼,逼得她點頭答應,她只好勉為其難的答應留下五年來報恩。

她不多話,總是男裝打扮,他也由着她,當他問她姓名時,她說她叫戰靳,他當時哈哈人笑,還取笑的說她姓戰,兩人是否應該要結拜為兄弟,她雖沒答腔,但之後他們就以兄弟相稱。

只是最後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慢慢的眷戀上了她的陪伴,縱使靳永貞心知肚明他的武藝在她之上,但遇到任何事還是擋在他的面前——一個女子,如此舍身為他,令他心中感動。

他知道她的心中有人,一個對她而言很重要的人,他認為是北周皇帝曾指婚的謝雁山,他查過那個人,與他根本不能相較。

他是漢陽戰天——擁有傲世的容貌,如雷貫耳的名聲,富可敵國的財富,相信她不過是初嘗情感,才會被那麽一個不濟的男子迷惑了眼,他自信只要假以時日,她終有一天能放下心中人,對他坦誠,等到那日,兩人便是彼此的唯一,一生相守。

戰天注意到了靳永貞的手無意識的撫上自己的右肩,臉上難掩擔憂,“怎麽?又疼了?”

“該是這天氣要變了吧。”靳永貞的語氣顯得輕描淡寫。

他沒好氣的掃了她一眼,“又不是不能治,偏偏拖着讓傷成了痼疾,這天一變,手便疼,你說你這不是自找罪受嗎?”

靳永貞一如以往臉上只是挂着淺笑,沒有回答。

若問她,她也說不上為什麽不治,或許內心深處她是故意不讓肩傷好得完全。因為只有她痛的時候才能提醒自己曾經犯下的錯誤,不再沖動任性。

被逐出了靳家,她不敢再以靳家人自居,但仍難免聽聞一些消息,因為爺爺被眨為庶民,讓亡國的北晉邊界有些動蕩,北周太子親自領兵出征,不出半年大勝而歸,靳家軍被皇室穩穩的握在手裏,而今靳永貞才知,自己毀去的不單是爺爺的功勳,還有畢生的心血——靳家軍。

“當家,城裏的方員外知道咱們到來,親自來迎。”馬車外響起了雜技團劉管事的聲音。

“員外倒是有心,”戰天坐直身子,拿出手鏡看了看自己,攏了攏發,“今日咱們就宿在他的莊子裏吧。”

“是。”

漢陽戰天的名號如雷貫耳,他容貌俊美,貌似潘安,舞藝超群,使得各地達官顯貴都争相邀請。

天下更有傳言,能邀到漢陽戰天,讓戰公子露臉獻藝的人家才稱得上有頭有臉的一號人物,衆人愛虛名千古不變,這使得戰天的名號更是響亮。

這次請來漢陽戰天的是墨城的方員外,稱得上是墨城最富貴的人家,三年前方員外府裏的老夫人生辰請他們來過,而今則是方員外生辰,所以不惜一擲千金替自己的生辰宴再熱鬧熱鬧一番。

馬車一停,靳永貞先下了車,正轉身要扶戰天,但他沒有伸出手,反而招來一旁的小厮,“今日你手痛,別忙了,去歇着。”

靳永貞也沒有堅持,不客氣的拿了員外府送上的賞錢,靜靜的退到了一旁。

戰天注意到靳永貞雖然不多話,但該拿的銀子絕對半點不少,她總是将所有的銀子給存起來,然後請他派人送到一個叫悠然村的地方。

那村裏頭住了不少人,除了無父無母的孤兒外,還有更多斷了手或斷了腿的村民。

為了醫治和照顧那些村民,得要花不少精神和銀兩,因此靳永貞存下的銀子全都送過去了,打聽之後,他才知那些人全是戰亂之下的受難者,因而他對靳單易,甚至對這個少言的靳永貞更多了幾分的佩服與憐惜。

這麽多年過去,靳永貞縱使離開了千裏遠,心依然挂念悠然村。

員外府的大門口早就擠滿了人,戰天一現身,那張絕美容顏便令人呼吸一窒,但他絲毫不将衆人目光放在心上,徑自被員外府的人恭請進府。

他們被安排住在西側的院落,雜技團的人馬穿梭,一行一百多個人,為了安置物品而忙碌着。

相較于外頭的吵雜,戰天的屋裏倒顯得安靜。

“今晚員外設宴有請。”員外府的下人盯着戰天的臉,近乎着迷的說。

戰天對他柔柔一笑,“謝員外。”

那下人一臉如夢似幻的走了出去。

靳永貞只是冷眼瞧着,她心裏很明白那種看到絕世美貌的心情,就如同她第一次見到溫良玉,一魂都被迷去兩魂。

員外府的人一走,戰天再也不用擺個樣子,便将鞋子不客氣的一踢,“天氣實在悶熱難當,備水,”他交代自己的侍女,“終于可以好好沐浴一番,這天氣折騰人。”

靳永貞看着他與外貌壓根不相符的粗魯動作,不由微揚着唇,沒有說話。

曾經她一張嘴不知何時該消停,但那樣無憂無慮的她在夜闖宮廷、離開衛國公府之後,已經死了。

靳永貞——現在名喚戰靳,這些年在外頭流浪的日子,倒令她習得了沉默是金及圓融做人,畢竟整天跟個百餘人的雜技團和在一起,要不長進也不容易。

“這家人有心,”戰天起身打量着四周,“知道本公子怕熱,還擺了不少冰磚,消了點暑氣。靳弟,等會叫人也給你屋子擺上一些,讓你舒服些。”

“嗯。”靳永貞的反應只是輕點了下頭。

在還未進墨城前,靳永貞就聽幾個團裏的婆子、姑娘說了,三年前,戰天不過十七八,但他雌雄莫辨的長相已經迷倒墨城不少男男女女,方員外也是看上了這樣的容貌,所以多年來力邀,不過戰天都沒點頭,直到去年在北方她染了風寒,病了一場,讓戰天升起了回溫暖南方的念頭,就此決定一路往南走,途中會經過墨城,這才答應了方員外之邀。

這場宴早在半年多前就訂下,知道漢陽戰天會來,墨城衆人早就迎頸期待許久。

“公子美貌令方員外也招架不住。”備好湯水,正上前伺候的侍女笑道。

“我可不好男風。”戰天不悅的一撇嘴,“要找男寵,這墨城不是有間一等一的采月坊嗎?”

采月坊這個名字使靳永貞的心湖起了漣漪,外人或許不知,但她很清楚這間采月坊是溫良玉所開,而且還是他與她玩笑打鬧之間決定要開的。當年的他們實在稱得上驚世駭俗,那時日子也過得好快樂。她将目光看向窗外,心思飄遠。

墨城在數年前便成了溫良玉的屬地,想當初名聞天下的風流王爺,放浪形駭,游走四方。縱使自己的屬地也從未多做停留,但他曾說過要帶她來,只是這個承諾,此生怕是無緣實現。

當年離開衛國公府,她不知從何而去,卻想起了他的承諾,縱使一道聖旨此生橫在兩人之間,老死不該再相見,但她想完成這個承諾——只是她人還沒到墨城,就已經虛弱倒地,再醒來時,馬車已載她遠離墨城。

原以為這就是她與他此生的緣分,一生錯過。只是命運何其有趣,三年了,走走轉轉,竟讓她來到了他的地方。

“又神游而去?”

戰天的冷哼令靳永貞回過了神,她微轉身看着他。

她曾自問為何會留在戰天身邊,或許是因為戰天救她一命,而她向來有恩必報,又或許是因為戰天有着一張絕美的容貌,令她想起了溫良玉——只是多年過去,她早已看穿縱是同樣絕色,卻也不是同一個人。

但她知道戰天待她極好,她終是幸運的,在失去一切之時,遇上了他。

兩個侍女進來伺候戰天沐浴更衣,靳永貞見了,拿着劍轉身走了出去。

她輕靠着門外的桃花樹,現在不是花開時節,她卻想起了衛國公府,她擡起自己的右手,連握拳都顯得有些吃力。

三年了……不知爺爺、姊姊是否安好?

“糟了。”

聽到屋裏的聲音,靳永貞的神情一正,立刻飛快的閃了進去,就見戰天已經脫去衣物,只着件褲子。

她臉色絲毫未變,鎮定的問道:“怎麽了?”

“我的玉佩。”戰天皺眉看着靳永貞,“我娘留給我的玉佩。”

她知道那塊碧玉,就跟她随身戴的這塊相似,戰天将此物視若珍寶。

“該死,”戰天一個擊掌,“莫非是落在昨夜紮營之處。”

為了趕路,他們一行人錯過了城鎮,所以昨夜露宿野外,正巧有個破廟,戰天便歇在那裏,一早起來又匆忙而走,怕是有了遺漏。

“是了!”戰天敲了敲自己的頭,“靳弟可還記得,昨夜燥熱難當,你我野溪沐浴之時,我解下了佩飾。”

明明是他在破廟附近的溪裏沐浴,她在不遠處保護着,卻被他說得情色無邊。

兩個侍女的臉色都微變,但是靳永貞卻是神色自若。打小跟着爺爺在将士群中長大,又經過溫良玉那個風流王爺的調教,這些話聽在耳裏還不到臊耳朵的地步。

“我立刻去找。”靳永貞轉身要走。

“可是你的手——”

“不礙事。”她淡淡的丢了一句。

戰天不放心的伸山手拉住她,柔聲說道:“不然我派人跟你去一趟。”

“不用。我一人來去較自在。”靳永貞對他揚了下嘴角,抽回自己的手,“放心,只要給我一匹馬,一定替你找回來。”

“小心點。”他知道自己拗不過她,只好拿起自己的鬥笠面紗罩在她頭上,“太陽大,別給曬醜了。”

她淺淺一笑,她可不像他那身細皮嫩肉嬌貴,但也沒有拂了他的好意,轉身而去。

一人一馬飛速的穿梭在山林之中,但才走了沒多久就下起了大雨,靳永貞被淋得一身濕,但她依然沒停。

她一心趕路,因為那地方雖偏僻,但也不是無人煙,就怕遲了,玉佩被他人撿走了。

當她到時天已全黑,雨停了,縱是盛夏,濕衣黏在皮膚上,在夜裏還是帶了涼意。

她翻身下馬,趁着月色找尋,但在昨夜放衣裳的地方什麽東西都沒有。

莫非是掉在破廟裏?

她立刻上馬往那裏而去,還未走近便見裏頭有火光,廟外停了兩輛馬車,門前的大榕樹還圈着幾匹馬。看來今夜也有人宿在那裏。

她本不想打擾,只是月色昏暗,她仍一眼便認出當中那匹毛色通透的白馬……

黑修羅?

她怔忡了下,久久無法動作。

“方才那場雨下得可真久。”就在廟前的空地上,憐兒對着張公公叨念着,“看來今夜咱們得宿在這裏了。”

“若你想趕路,可以跟主子爺說去。”

憐兒的嘴一撇,他們已經趕了三天三夜,縱使她覺得自己身子骨壯卻也有吃不消的感覺,現在好不容易可以在這裏歇會兒,她才不想自讨無趣。

“張公公,咱們還要多久才能回到京城?”

“約莫再三天,但快馬加鞭的話應該一日便到。”張公公看着火堆上的烤兔,“這次還真多虧太子爺病了,不然也不會驚動王爺回京。算算也三年了,我真想念皇城的繁華與佳肴。”

“張公公,你不會說話就閉上嘴,沒人當你啞巴。”憐兒覺得沒好氣,什麽多虧太子爺病了,說這種話太大不敬。“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想着吃。小心顧着火,別讓東西給焦了,這可是王爺親自獵的。”

他會獵兔?雖然隔了段距離,但靳永貞聽到了兩人的交談不由覺得好笑,憑他那繡花枕頭,該是墨寒出手才對。

只是憐兒——她怎麽會跟在溫良玉的身邊?

憐兒正巧擡起頭,目光看向不遠處,看着那坐在馬上的人影,“有人——”

她才要上前去問,就見那人飛快的拿起放在馬側的鬥笠帶上,月黑風高的,這身打扮實在古怪。

“噓!你別過去,別驚擾了王爺。”張公公阻止了她,“興許是路過的,有墨寒在,任何人也近不了王爺身。”

憐兒想想也是,便也不再多語。

“來者何人?”

聽到聲音,靳永貞微愣了一下,将馬頭一拉轉身,就見墨寒站在身後不遠處。

她竟然連他近身都不知道,看來在武藝的修為上,不論經過多少年,她還是遠遠不及這個靈門弟子。

她刻意壓低了聲音,“小的乃昨日路過旅人,主子遺落一枚随身玉佩,不知兄臺可否見着?”

墨寒刻意打量了她一番。

靳永貞也沒害怕,天色昏暗,再加上自己頭罩面紗,三年未見,她斷定他認不出她來。

“小哥稍候。”墨寒飛快的進了破廟,沒多久人又出來,“我家主子爺請小哥入廟一見。”

靳永貞的心一突,“什麽?”

“小哥要找的玉佩在我家主子爺手裏。”

靳永貞本不打算跟溫良玉碰面,就算沒有聖旨硬生生的擋在兩人之間,她也沒勇氣見他,就怕只要一眼,她就舍不得走開。

只是那玉佩——為了戰天,她不能不拿回來……

正在進退兩難之間,耳裏傳來一陣沉而有力的腳步聲正朝她的方向過來。

她一個擡頭,瞬間血色自她雙頰褪盡,一雙眼靜默的盯着走過來的人。

三年了,他的俊美風采依舊,她藏在面罩下的淚無聲的滑落,只要他好便好了……

溫良玉停在兩大步之遙,攤開手,掌心正是戰天的玉佩。

她暗吸了口氣,翻身下了馬,原想要走過去,卻又遲疑。

“看公子打扮,足知尊貴。”她刻意壓低自己的聲音,輕聲的說道:“怕小的污了公子身分,請公子令随從将玉璧歸還。”

溫良玉聞言,黑眸星芒一閃,手掌一收,玉被他緊握在手中。

她不解,只能進一步解釋,“此物乃是小的主子所有,請公子歸還。”

“你的主子?”溫良玉開了口,聲音似笑非笑,“是誰?”

靳永貞低着頭,斂下眼,恭敬的答,“漢陽戰天。”

“漢陽戰天?”溫良玉輕聲的重複一次,頓了好一會兒,才道:“據說貌美如天仙,天下無雙,但至今還從未有幸一見,他真如此美?”

“戰天公子之美确是舉世無雙,世人遠遠不及。”她一心想拿回玉佩,便如實的回答溫良玉。

“這奴才是瞎了眼,沒看見咱們主子爺。”張公公捏着聲音,一臉的不屑。

“既是眼瞎,”溫良玉的聲音淡淡冷冷的,“就把雙眼挖出來。”

靳永貞的心一沉,要挖她雙眼?如此殘忍,一點都不是她記憶之中的玉王爺。

墨寒立刻動手,靳永貞下意識的彎腰一閃,手中的利劍一揮。

墨寒見劍出鞘,立刻也拔劍相迎,空氣中發出利刃相觸的清脆聲。

墨寒下手快狠準,不見一絲留情,她險險的躲過他一劍,退了一步,就見他手一伸便要摘下她的面罩。

靳永貞的心一驚——

“住手。”

墨寒一聽,立刻收手,退了一大步。

“小哥身手利落,倒令我想起了位故人來。”溫良玉的目光灼灼,彷佛要看穿她的面紗。

她的心一突,緊張了起來,“小的與公子素不相識。”

“素不相識?”溫良玉陰郁的一笑,“自然是素不相識,如你這種下人自是無緣近我身半步。”

“公子說的是。”靳永貞壓下心慌,雙手一拱,“公子手中玉璧可否還小的。”

溫良玉見她低頭的恭敬樣,随即露出手中的玉,“過來拿。”

靳永貞咬着牙,卻是半步都不願靠近。

兩人就這麽僵着,突然溫良玉冷冷一哼,将手上的玉一丢。

靳永貞心一驚,伸手要接卻撲了空,玉直落地面。

她連忙彎腰撿起,慶幸地面因稍早的雨而微濕,所以除了沾上泥濘外,沒有損害,她忙不疊的将玉給擦幹淨。

“還以為身手多了得,竟連個東西都接不住。”

聽到溫良玉口中的嘲弄,她沒生氣,反而覺得自己的淚又要奪眶而出,她真的懷念這樣目中無人的他。

她退了一步,出口的聲音冷靜自持,“謝公子。”

捏着玉佩,她翻身上馬,拉着缰的手有些發顫,卻沒有回頭,徑自策馬而去。

“王爺?”墨寒輕喚了一聲看着人馬遠去、不發一言的溫良玉。

溫良玉的嘴角懶懶一勾,眼神卻透着陰寒,“漢陽戰天?原來這些年……可笑!可笑極了。”

他猛一轉身,大步的走進廟裏,張公公連忙跟過去伺候。

憐兒不解的看着墨寒,“師兄,王爺怎麽了?”

墨寒淡淡的掃了憐兒一眼,就說在太監左右跟前跟後,除了學會耍嘴皮子外,也學不到什麽了不得的本事。

他轉身,縱身一躍坐在樹上。

憐兒自覺無趣的嘴巴一撇,這才發現方才一失神,兔都焦了,她連忙手忙腳亂的拿下來,把那黑衣人給抛到腦後了。

回到墨城,天已微亮,靳永貞沒驚醒睡在戰天房裏外室服侍的兩個侍女,而是小心的将玉佩給放在熟睡的戰天床邊,靜靜的退了出去。

她累了,一天一夜的奔波,她的身子累了,但思緒卻很清明,她躺在床上,閉着眼,卻是翻來覆去睡不着。

三年了——從沒料到會在毫無防備之下與他相遇,她的眼睛有些發熱,看他的樣子該是一切安好,縱使無她,他也過得很好……

久久,她微微的笑了,只要他一切安好,其它都不重要了,她的心神一松,最後也不知是怎麽睡着,等到醒來時,外頭已是夕陽西下。

她不由一驚,今天這一覺可睡得夠久了!

她立刻起身梳洗了一番,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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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我出生起就注定了我不是一個平凡的女人,被活埋,被毆打,被鄙視,被孤立,但我只想說:謝謝你們曾經給我的冷漠,因為有了你們,讓我一步一步成為了一個不平凡的女人!
    這個世界其實不僅僅有鬼,還有妖魔,還有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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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 家族(初代吸血鬼同人)

    家族(初代吸血鬼同人)

    王牌俱樂部裏響起了富有激情的音樂。舞池中的人們伴着節拍瘋狂起舞,渲染着一種發作似的狂熱。各種耀眼的綠色光束在這個空間裏肆意飛揚,不安的心靈躁動不已。這裏是富人的天堂,需要忘情,呼喚沉淪。——夜幕掩映之下的星城(starcity)又掀開了醉生夢死的一幕。
    內容标簽:魔幻 西方羅曼 正劇
    搜索關鍵字:主角:麗貝卡,以利亞,尼克勞斯,亨利,霍普┃配角:奧利弗,霍普等┃其它:美劇,吸血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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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 桃花女總管

    桃花女總管

    隔了八年,至今仍深愛着的男人回頭找你,是怎樣的心情?
    別人或許覺得浪漫,但阮丹荷只想一掌拍死雷之亦那混蛋!
    就算他是主、她是奴那又如何?他怎能為逃命将她棄之山林?
    因此,她決定抛開那總是神出鬼沒的臭男人,不再為他所困。
    然而近來她的桃花盛開,連天市院的大少爺、三少爺也來示愛,
    尤其那手段下作的三少爺,竟買通婢女對她下了媚藥,
    好在院裏新來的夫子“田亦”及時相救,要不,她肯定給糟蹋了!
    可這事卻害得他倆沾了腥,她只得央求田亦與她扮演未婚夫妻,
    本以為事情塵埃落定,哪知雷之亦又來糾纏,也讓她得知個秘密──
    當年他假裝眼盲、抛下她,全因一場陰謀環環相扣的奪位之鬥!
    既知他的不得已及“被迫失憶”,這下,她是恨也恨不了了……
    但,就在她心疼雷之亦,同時又對假扮她未婚夫的田亦抱歉時,
    卻意外發現這兩個男人之間,居然有着奇妙的連系,
    不知為何,她有種預感,他似乎鋪下了天羅地網,讓她再也逃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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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 美人謀夫婿

    美人謀夫婿

    花圓圓向來膽怯懦弱,但自從在小廟附近跌了跤撞了頭,
    她卻發現自己變了,很多事情看得透徹,觀察力超乎常人,
    既然得了這能力,她不好好利用為自己挑個夫婿就太可惜了!
    這姓蕭的未婚夫是美男子,但太多人搶,她可沒命消受;
    那姓龐的皇族貴公子心思彎道多,每回總是她占下風!
    還不如另謀良人,在小池子裏當大魚,混得風生水起,
    偏偏那兩位放着大池子不管,盯得她插翅難飛,
    這個他說:不想解除婚約!那個他說:快把婚事退掉!
    兩雙眼睛虎視眈眈,但可別以為她會乖乖就範,
    只因小女子自有一套馭男妙招,誰勝誰負還不知道呢~~

    短篇言情 已完結 15.0萬字
  17. 重生之田園似錦

    重生之田園似錦

    重生農家小姑娘,又沒錢來又沒糧;家境貧寒是非多,叔叔嬸子聚成窩;東家長來西家短,似錦姑娘要穿暖;鼓勵爹爹重科考,高中舉人樂淘淘;誰料好景不常在,淨身出戶把家蓋;經商種田樣樣來,與君攜手樂悠哉,且看田園多樂事, 靜待歲月似錦時……

    短篇言情 已完結 209.7萬字
  18. 和鬼一起的日子

    和鬼一起的日子

    我小時候無意間救了一個厲鬼,從此,我就走不出這個圈子,也因此改寫了人生,一切恐怖離奇的事情接踵而來,老村山塘的古怪浮屍,兇殘老板夫妻的人肉包子,磚牆藏屍,富家老太死後的墊背童屍,一切看似與我無關,一切卻又牽扯在我的身上......

    短篇言情 已完結 190.2萬字
  19. 千萬買妻(幸福第二回合之三)

    千萬買妻(幸福第二回合之三)

    十年前,她是為了錢而抛棄他的狠心女人,
    十年後,她是填補了他身分證上配偶欄位的女人,
    但他常會毫不客氣的提醒她,她只是他花一千萬買來的,
    她唯一的任務就是替他生孩子,等完成了她便毫無用處,
    可他始終未曾細想,為什麽她對于他充滿報複性的惡言惡語,
    總能微笑以對,還能像以前交往時那樣對他撒嬌,
    她又為什麽一直想以他妻子的身分在他員工面前亮相,
    且他也不曾深思自己許多舉動的真正原因,他不準她外出工作,
    看她為了替他準備早餐而受傷,便下令她禁止進廚房,
    卻又縱容的讓她跟着他去公司,甚至為了替她出頭,
    寧可放棄有可能動搖公司根基的重要合約,
    聽見她以為他睡着時說的那句「很愛很愛他」,更讓他感到混亂,
    直到收到她前夫委托律師轉交給他的那封信,他才明白,
    原來要為當年的傷害自責、愧疚甚或彌補的人,其實是他……

    短篇言情 已完結 9.3萬字
  20. 快教姨娘給我跪(緣來是重生之一)

    快教姨娘給我跪(緣來是重生之一)

    母親,是孩兒不孝,直到現在才明白您的用心和痛苦,
    卻只能對着您的墓忏悔,若是能有重來一次的機會,多好……
    重生後,她才發現上輩子氣血攻心抑郁而終根本是自找的!
    丈夫雖然還是納了妾,可那是他參加義軍推翻前朝有功,
    被新帝封為将軍,賞給他的,他被迫接受,比她還無奈;
    前世她以為他偏寵小妾,所以對她冷淡疏離,錯!
    是她冷淡他在先,加上他對自己佃農之子的出身感到自卑,
    才想着不要打擾她,只遠遠的守護着她;
    前世她以為他和醫女義妹有一腿,唉,那更是天大的笑話,
    那是他身上太多舊傷,怕她會心疼難過,才要義妹偷偷替他醫治,
    她還發現十歲的兒子不像前世一心向着姨娘,
    反倒偶爾會像個小大人似的提點她、給她意見,
    這樣的改變雖讓她有些意外,終歸是好的,她知道要好好珍惜,
    但也許是和丈夫兒子的日子過得太過幸福滋潤讓她松了戒心,
    居然給了小妾機會誣陷她和其他男人私通,
    連帶的讓婆婆更加相信兒子是她和野男人的孽種,
    沒關系,只要他信她,總有一天可以證明她的清白,
    可是……他怎麽會是這樣的反應,居然要和她和離?!

    短篇言情 已完結 9.9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