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驅趕，情分盡了
阿俏被關押在小閣樓的一處庫房內。
這個庫房，放置了許多衛璇幼時淘汰下來的物品，有服裝，有玩具。 此時，阿俏兩手抱着一個繡球，坐在地上，兀自出神。
“阿俏！”
衛璇從門外進來，烏黑的發絲還帶着寒氣。
阿俏松開了手中的繡球，目光空洞的朝衛璇看了過去。
“小姐打算如何處置我？”
阿俏臉上只剩下了蒼白，從在這間庫房醒過來的時候，她就知道，自己做的事，怕是穿幫了。
她已經背叛了小姐，甚至還做了傷害小姐的事，小姐怎麽可能輕易放過她？
阿諾搬了張椅子，扶着衛璇坐了下來。
繡球滾啊滾，從阿俏手中滾落至衛璇腳下，衛璇彎下身子拾起，氣定神閑的把玩着手裏的繡球。
阿俏的娘親是衛璇的乳母，阿俏比衛璇大幾歲，從小像姐姐一樣照顧衛璇，後來，阿俏的親娘病死，阿俏便被接回了公館。
衛家的人，對她的身世頗為憐惜，再加上，阿俏母女又是衛璇母親身邊的舊人，憑着這份情誼在，阿俏在公館內，就相當于半個小姐。
可，饒是如此，阿俏卻并不知足。
衛璇看了一眼手中的繡球，那是阿俏的母親在世時所作，那個時候，她與阿俏，玩着繡球，開心在地上打滾的場景，依稀浮現在眼前。
轉眼間，卻是物是人非。
“我只想知道，你為何背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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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俏慘笑一聲。茫然的搖頭：“我為何不能背叛小姐了？”
“阿俏，你什麽意思？”
阿諾實在看不下去，張口就質問阿俏。
小姐對她們那麽好，她實在不明白，阿俏怎麽會如此對待小姐。 衛璇擺擺手，制止阿諾的同時，揚眉看着阿俏：”是胡美蘭跟你說什麽了，還是，她許諾給你的好處，比你在我這裏得到的好處多？”
阿俏眼神閃了閃，眼中的憤慨絲毫不加以掩飾：“她是給了我好處，我在小姐身邊這麽久，小姐卻從未為我打算過，可二太太，卻是真心實意為我打算的，我自然願意幫着二太太，而不是小姐你。”
阿俏揚起蒼白的小臉，這般推脫責任的話語，從她口中說出來，竟然是如此理直氣壯。
衛璇簡直要被氣笑了：“你能說說我是如何對你不好麽，二太太又是如何為你打算的？”
衛璇平靜的反問，阿俏眼神一縮，只呢喃道：“小姐若是真為我打算，為何不成全了我與嚴郎的親事，我已經十九了，外頭的女子在我這個年紀，也早早的就嫁人了。”
阿俏吸了吸鼻子，說到這些，還是一臉義憤填膺：“我知道，我的親娘死後，是小姐收留了我，可我不是小姐養的阿貓阿狗，小姐讓我走就走，讓我留就留，二太太說了，只要我幫她做事，她就會把我的賣身契還給我，讓我回去與嚴郎成親。”
阿俏的聲音靜靜回響在安靜的庫房內，衛璇有一瞬間的沉默。
又淡淡看向阿俏，驀然開了口：“你可知，那個嚴郎是個什麽樣的人？”“吃喝嫖賭，無一不通，他的煙瘾很大，前一陣子，他還來了公館找你，我讓人将他打發出去了。”
“什麽？”
阿俏渾身一顫，只覺身體冰冰冷冷的，似乎完全不是自己的了。
“小姐說的不錯，當時就是我去打發他的，那個時候，他已經瘦成了皮包骨頭，口裏還流着涎水，阿俏，你為了這樣的人背叛小姐，真是不值當。”
阿諾在一旁開了口，看向阿俏的眼神裏，充滿了憐憫。
阿俏還沒有從這打擊中回過神來：“可是，二太太不是這麽說的。” 看着這為情所困的丫頭，衛璇忍不住冷笑出聲：“枉你跟了我那麽久，卻從不信我，那嚴郎，不過是二太太為了拉攏你，布下的美郎計，他本就是瘾君子，為了錢，什麽事不能做，二太太不管你的死活，可我不能不管你，而你，卻因為此事背叛我。”
衛璇冷哼了一聲，她忽然有些惡心。
人心能險惡到什麽程度，前世，她早就領會過了。
前世的阿俏，在幫助了二太太絆倒衛家大房之後，曾經風光了一陣子，可後來，衛璇歷經周轉再回到故鄉，聽到的，卻是阿俏的死訊。
食人血饅頭者，終究還是不能善了。
“不，不可能的，嚴郎他很好，他很好的。”
阿俏渾身一顫，身上的血色漸漸褪去，只有慘白的臉，在月光下，如同鬼魅一般。
衛璇冷笑出聲：”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我今天來，就是想知道你背叛我的原因，我現在知道了，也不會再留你，你走吧。”
“不！”阿俏猛然搖頭：“小姐，你不要趕我走，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衛璇卻是冷冷看着她，手中的繡球狠狠甩回庫房。
她不會留情。
阿俏與她的情分盡了。
“阿俏姐姐，你走吧。”
阿諾上前替阿俏松綁，看向她的眼神，一如衛璇一般絕情。
時至今日，她對于這個婢女，再無任何一點同情與留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