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終于開竅了
“擋人去路，同樣不厚道！”殷芷冷冷看着怪仙，不悅道。
如同玄門中人不喜鬼物般，殷芷同樣反感玄門中人。
“啧啧，小丫頭，脾氣倒是不小。”怪仙圍着殷芷走了一圈。
他将殷芷從頭到腳打量個遍，打趣道:“一點鬼力都沒有，看不出道行，不過嘛！就這氣勢，肯定不是無名小鬼，說不定年紀比老夫還大，叫你小丫頭，也許真不妥。”
什麽跟什麽？怎麽一下子扯到年紀、稱呼上？殷芷怔住了，沒想到怪仙不按常理出牌。
她頓了好久，忍不住道:“既然覺得不妥，便叫我奶奶，我不介意有你這麽老的孫子。”
原以為會因此激怒怪仙，不料，他整個人跳了起來，“啥？你說什麽？”
殷芷看出這怪仙是缺心少肺的主，懶得和他廢話，饒過他，正要走。
可他又擋過來，“你不能走，矅天兄弟為了你，和別人争風打架，你好意思？”
“讓開！”殷芷煩了。她走到哪，怪仙就擋在哪，跟牛皮糖一樣、甩都甩不掉。
“不行，矅天兄弟終于開竅了，我得幫他一把才成。”怪仙笑嘻嘻道。
瞎子才看不出龔矅天對殷芷的情意，怪仙認識龔矅天多年，從沒見過他對哪個女人另眼相待過。
殷芷聽了這話，才拿正眼看怪仙，涼涼道:“我非人！”
她就不信怪仙會開明到撮合自己的朋友和一只鬼。
“我知道啊！來一段人鬼戀也不錯！”怪仙不以為然道。
怪仙年輕時喜歡上一只女鬼。為世人所不容，為了那女鬼和師門對抗，最後，女鬼被他師父打得魂飛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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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這事轟動了整個玄界，怪仙為此抛去本名、變得有些瘋癫。
所以，他很希望促成一段人鬼戀，以慰他未解之願。
殷芷不知道怪仙的過往經歷，只覺得他行事過于怪異，根本不想理會他。
現在被他攔着，甚是惱火，奈何現在又打不過他。
那邊，身體初愈的蕭璟與龔矅天打鬥，漸落了下風，眼見殷芷要走，他顧不得什麽，便讓侍衛纏住龔矅天。
他則脫身，逼近殷芷，如幽潭的眸子迸出徹骨的寒意。“?傾绾！”
蕭璟一把抓住殷芷的手臂，将她扯入懷裏，緊緊鑲抱着，一手用力捏住她的下巴，“沒有我的允許，你休想逃！”
“蕭璟，在我眼裏，你什麽都不是！更沒資格管我！”殷芷下巴被捏得生疼，但她面上不露一點疼意。仰頭狠瞪着他。
“我什麽都不是？沒資格管你？”蕭璟半眯起眼，語氣又冷上幾分。
不可否認，殷芷的話刺得他心口發疼，他不是易怒之人，可殷芷三言兩語就能将他的怒火挑自極點。
“原來你耳朵不好使。”殷芷又刺了一句。
“哎哎，你幹嘛呢、幹嘛呢？虧你還是個王爺，強迫一個女人有什麽意思？”怪仙嚷道。
他伸手欲将殷芷從蕭璟懷裏解救出來，蕭璟閃身避開他的手，“我們夫妻間的事，旁人勿插手！”
怪仙聽到‘夫妻’二字，讪讪一笑，“你們圓房了沒？沒圓房，就不算夫妻！”
這時，龔矅天從侍衛圍攻中脫身而出，剛好聽到他們的話，神色略變。
他知道殷芷嫁入璟王府的過程，他們沒拜堂、各種儀式都與成親沾不上邊，算不得真正的夫妻。
但，龔矅天不會在這節骨眼上提起，于他無用，主要是不想提醒蕭璟。
“我們算不算夫妻，與你無關！”蕭璟說話時，緊盯着殷芷，未拿正眼看怪仙。
殷芷聽到關于圓房的事，心裏起了異樣之感，她回瞪着蕭璟，“讓我走！”
“休想！”蕭璟心裏的無名火蹭蹭直燒，她就這麽想離開他？好和龔矅天在一起？
“給我一個痛快吧！”殷芷瞥了他一眼，淡淡道。
她認為，如今她對蕭璟毫無利用價值，他強留她，無非就是認為她害他變白癡，想報複她。
“不可能！我不會讓你死得太痛快！”蕭璟也不知為何，換成其他人敢那樣害他，他定會讓其生不如死。
可面對殷芷，他隐有不舍。除了憤怒之外，并沒動殺心。
“信不信？留下我，你會後悔的！”殷芷喻意不明道。
雖然她為了蕭璟，冒死到極陰之界取靈因果，但不可能一味地任他傷害，待她痊愈，勢必會反擊！
“會不會後悔，不是你說的算！”蕭璟瞪了她一會，忽而笑道。
他們之間火藥味極濃。看在龔矅天眼裏，卻很不是滋味。
怪仙推了他一下，“你還杵着做什麽？去把人搶過來啊！”
龔矅天看着殷芷，沉?不語，搶？他有何資格去搶？
“龔大人，我和她之間的事，輪不到你插手！”蕭璟似笑非笑道，有意強調他和殷芷之間。
“你的意思？”龔矅天沒理會蕭璟，看向殷芷。
這麽問，好像她不想留在璟王府，他就會拼力幫她。
殷芷明白龔矅天的意思，可他是朝廷命官，蕭璟是王爺，硬要和蕭璟對上，對他沒好處。
而且，在感情上，她也給不了龔矅天任何回應，又何必害他？
想通之後，殷芷搖頭道:“龔大人，這事我自己會解決。”
龔矅天身體僵了一下，暗暗握緊了拳頭，“你是盜屍案的嫌疑人——”
蕭璟知道龔矅天要以盜屍案為由，帶走殷芷，立即打斷他的話，“你自己放走她，現在又來談盜屍案，豈不可笑？”
他醒後，到現在，不過短短時間，已将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查清楚。
不過，何人捉了他、被捉期間發生的事，卻查不出來，他也想不起來。
“龔大人，你回去吧！”殷芷道，她不想讓龔矅天為難。
不成想，令蕭璟心腔裏的酸意更重。他松開她的下巴，改擒握住她的手腕，“你在關心他？”
說完，蕭璟也不等她回答，便拽着她往王府大門而去。
他留下的侍衛，自動擋在龔矅天面前，以防他追上。
龔矅天從方才、到現在看着殷芷被蕭璟拽進王府，未說一言，沉?得吓人。
怪仙看不下去了，恨鐵不成鋼道:“矅天，我說你怎麽回事？怎麽也不攔着？”
待殷芷進了王府，龔矅天才轉頭，看着怪仙，“以何立場？”
“還要什麽立場，直接把人搶過來，不就得了？”怪仙想事情比較簡單、沒有那麽多彎彎繞繞。
龔矅天沒接怪仙的話，直接轉了話題，“坊門快關了。你該回去了！改日，我再請你吃飯。”
“好啊！你過河拆橋，用不到我了，就趕我走。”怪仙不滿道。
“我絕無此意，是你自己說不在城裏久留。”龔矅天無奈道。
“我現在不想走了，不成？”怪仙語氣頗顯無賴，日子過得太無聊了，好不容易見龔矅天春心萌動，得留下來看熱鬧才行。
龔矅天看穿怪仙的想法，也不揭破，“你高興就好。”
“算你識相，哎！對了，我記得你不喜女人靠近你一尺，那和她抱在一起，有什麽感覺？”怪仙想起這個問題，好奇得不行。
龔矅天怔住了，他幼年時，被一個深愛他爹、卻愛而不得的女人綁架淩虐。從此便不喜女人靠近他。
現在經怪仙這麽一問，他才想起第一次與殷芷有肢體上的接觸是在亂墳崗，當時見她行動不便，沒有多想，就抱她回将軍府。
第二次是在死巷裏，他被玄衣人撒了毒藥粉，那時，殷芷扶住他、他未有一點反感。
直到後來，他發現自己對她的不同，唯有她，令他喜于接近、想和她在一起。
“你傻了？怎麽不說話？”怪仙不知龔矅天在想什麽，伸手推了推他。
“她很好。”龔矅天回過神來，沒頭沒腦地道了一句。
“好就去追啊！看你都老大不小了，難得喜歡一個女人、呃，女鬼，錯過了，就後悔莫及。”怪仙以過來人的口氣勸道。
龔矅天本想說人鬼殊途，話到了嘴邊。卻說不出口。
他扣心自問，介意她是鬼嗎？自是不介意。
不過，在感情方面，他一點經驗都沒有，要他怎麽追？
是以，他只能問怪仙，“要如何追？”
“哈哈，你算是問對人了！”怪仙雙手一拍，笑得好不得意。
“你經常會遇到一些案子。你可以假裝被難住了，然後去請她幫忙什麽的，畢竟她是鬼嘛！說不定還真能幫到你，幫不上忙也沒關系，你借此與她親近，一步步侵占她的心，所謂攻心為上，哎！你別走啊，我話還沒說完…………”
怪仙叽裏呱啦說了一大堆，龔矅天越聽，眉頭蹙得越緊，最後，直接擡步走人。
******
蕭璟把殷芷捉回王府，沒再将她關進牢裏。
不知出于什麽心理，竟捉着她來到曲幽院，想把她關在院裏。
蕭璟怒火猶盛，一時不想與殷芷說話，他正要離開。她突然道:“蕭璟，我們來做個交易吧？”
“交易？你我能做何交易？”蕭璟頓住腳步，諷笑道。
“傳聞你身染怪疾，其實是中了一種異毒。”殷芷無視他的态度。
“你怎麽知道？”蕭璟臉色一變，沒有否認。
殷芷冷笑不答，她在為蕭璟聚攏魂魄時，就發現他體內潛伏着一種異毒，潛伏時間，至少十年以上。
她不由想到他和離夜合作的事。難道和他中毒有關？
這麽想，殷芷便試探道:“離夜是不是告訴你、他能幫你解毒，所以你才和他合作？”
“你猜測的？”蕭璟狐疑道，他不認為離夜會告訴殷芷。
他不知殷芷如何知道離夜的身份，畢竟他記憶有缺，只記得離夜一直以?袍人的身份現于她面前。
“曲幽院裏有個陣法，離夜告訴你、你中毒過久，有損壽命，那個陣法可以延長你的壽命。他還告訴你。用十一個純陰女子的魂體施法，可用以逼出你體內的餘毒。”
殷芷見蕭璟臉色愈發難看，心情好上許多。
蕭璟瞪着她，許久，才道:“你知道得太多了，不怕我殺你滅口？”
他原本就奇怪殷芷的改變，現在她竟窺知他不為人知的秘密。
“殺了我，就沒人能救你！”殷芷冷笑道。
方才在府外，她确實可以讓龔矅天帶她離開。可她不想欠龔矅天人情、也不想害他無法在京都立足。
但以她的身體狀況，和蕭璟硬碰硬不是理智之舉，只能随他回府。
在不知何時能恢複鬼力的情況下，殷芷不想以卵擊石，倒不如條件牽制他，令他不敢拿她怎樣。
殷芷如此說服自己的，故意忽略自己是不願見他被離夜蒙騙、日漸耗損壽命的心理。
“你能救我？拿什麽來救？”蕭璟道，殷芷不想告訴他、如何得知他的秘密，他不急着逼問，但也不相信她有辦法救他。
他曾遭人算計，中了一種異毒，不僅毒素留體，還折損了壽命。
因離夜懂得續命之術，他為了續命、清除體內餘毒，才和離夜合作。
“我自有辦法！”其實蕭璟服用了靈因果，體內的餘毒早就清除了。
靈因果不僅有聚魂之效，還能清除百毒，至于壽命，自有定數，殷芷不能幫蕭璟延續。
現在，她暫不會告訴蕭璟真相，就讓他以為自己餘毒尚存。
“你到底是誰？”蕭璟定看了她一會，終于問道，他不相信她是?傾绾。
“我是誰，又有什麽關系？”殷芷不由自嘲道。
“若敢騙我——”蕭璟忍不住出言威脅。
“其實你不相信我能救你，偏偏我所說無誤，你一定很矛盾，也許你懷疑是離夜告訴我的。”殷芷打斷他的話，截破他的想法。
“離夜不可能告訴你！”這一點，蕭璟倒是很肯定。
“你不必管我是怎麽知道的！”說了這麽多，殷芷甚覺疲憊。
“憑什麽讓我相信你？我倒覺得離夜的方法可行。”蕭璟故意道。
殷芷聽出蕭璟是在激她說出辦法，“信不信由你，不要命的話，你大可繼續和離夜合作！”
蕭璟沉着臉，看着殷芷的眼神，帶有不加掩飾的探究。
殷芷不理會蕭璟的反應，繼續道:“他不過是在利用你罷了，曲幽院的陣法名為攝魂陣，我進府那晚，他布下的邪陣，是要煉化純陰之魂，引到攝魂陣中，如果成功，他的修為将更上一層樓，至于你，呵！”
她說到後面，便頓住，意思很明顯了。
蕭璟?然，兩人都沉?了，當氣氛愈僵時，他開口了。
“你告訴我這些，一來是想借我的手除掉離夜，二來是想拖延時間，在你傷勢痊愈之前，我不會對你怎樣。”
殷芷既不承認，也不否認，心裏悶得發慌、還有些亂。
她覺得自己和蕭璟的關系變得很微妙，他明明氣恨她、認為她害他，可他在府外那番表現，竟帶有醋意。
再則，蕭璟先前怒得想殺她，現在卻肯聽她說這麽多，她突然有些琢磨不透他的心思。
殷芷不知，其實蕭璟比她更疑惑，他原以為自己會聽不進她的話。
不管她的話是真是假，他都會去求證一番，因為他失去部分記憶的事很古怪。
就在兩人都再度陷入沉?之時，一名侍衛前來請示蕭璟。
“王爺，初雪姑娘等人的屍體，該如何處置？”
原來殷芷離開水牢沒多久，初雪與那幾個男人就縱欲而亡，正好被前來交接的侍衛發現。
龔矅天他們在打鬥，也驚動了王府外的暗衛，蕭璟才親自追出府。
蕭璟沒立即答複侍衛，反而問殷芷，“你有何話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