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迷之偏方
池爸把臉轉向林海:“大海。”
林海連忙應道:“爸,什麽事?”
池爸拉過糯米說:“我這個女兒從小寄養在奶奶家,回到這個家裏得不到母親的善待,我是個在地裏刨食的莊稼漢,管不了那麽多,她吃過的苦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
一番話說得糯米心中泛起酸楚:“爸,您別說了,我心裏一點也不覺得苦,我覺得很幸福。”
池爸輕聲叫了句:“傻丫頭,你的幸福還在前頭呢。”然後正色問林海,“大海,我只問你一句,你今天的所作所為只是為了氣氣鳳凰,還是當真要娶我的女兒?”
林海肅然道:“爸,我是真的喜歡糯米,這輩子我都認定了她!”
池爸點點頭:“那今兒我做了這主了,我這女兒是你的人了。糯米,杵在這兒幹嘛,還不趕緊帶你男人去衛生所把手腕上的傷治治好,這才結婚幾天,落下什麽病根就不好了。”
池爸做出這個決定時,鳳凰臉色煞白煞白的,烏黑的眼珠子跟洋娃娃的似的,一動不動的,顫抖着嘴唇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池媽擔憂地叫道:“鳳兒!鳳兒!你就想開點吧鳳兒!這樣的負心漢不要也罷,媽給你找個更好的!一定把他比下去!叫他後悔一生一世!”
林海和糯米兩人大喜過望,感激地望着池爸,就在這時聽到“咚”的一聲,只見鳳凰摔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氣,地瓜皺眉道:“她又要開始演了。”
大龍叫道:“姐又犯老毛病了!”
池媽捶打着池爸的背尖叫:“你個老不死的!你就這麽把她往死裏逼,你讓她怎麽辦怎麽辦!她怎麽受得了這樣的打擊!”
池爸怒吼:“這是她咎由自取,這叫自作孽不可活!她演了多少回了,也就你信她!打小起哪回她闖禍不來這一手啊,咱們都走,丢下她一人在這裏,保管她藥到病除,以後再也不犯了!”
池媽叫道:“你說什麽?!她都這樣了你還敢這麽說她!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林海看着鳳凰坐在地上喘得整張臉紅得快滴出血了,大龍想去抱她起來,她撲騰着腳不讓他抱又死死地盯着林海,大龍馬上會意:“姐夫,姐是想讓你抱她,你快抱她到床上!”
地瓜說:“抱什麽抱,沒見我妹夫手上還有傷嗎?還是我這個做弟弟的辛苦點代勞吧!”
說着硬生生地抱起鳳凰,鳳凰掙紮之餘還用殺人般的目光狠狠地瞪着他,可地瓜從小到大經過她的磨練無論是心智還是體力都已經非常堅強了,強行把她抱起來,鳳凰叫嚷着:“你個天殺的放開我!松開你的狗爪!”
地瓜很潇灑地一松手,鳳凰摔到床上去,雖然高度不高,但摔在木板床上還是很痛的,鳳凰咬牙切齒地說:“你!”
地瓜裝無辜:“不是你讓我松手的嗎?”說着想幫她解開她衣服上的扣子,鳳凰厭惡地揮開他的手。
地瓜樂了:“還挺有勁兒,一點也不像有病的樣兒。”
轉頭見林海若有所思地盯着鳳凰看,心想恻隐之心人皆有之,這麽個大美人,幾天前還是未婚妻,同情心誰都免不了吧,“大海,你別信她,她就是條毒蛇,你把她揣懷裏捂暖了她就一口咬死你。”
林海唇畔隐約有笑意:“大姐得了這種磨人的病是該治一治,我爸有個治哮喘的偏方屢試不爽,早知道我就拿過來給大姐試試。”
地瓜也好奇了:“什麽偏方?”池媽和大龍也豎起耳朵聽。
林海說那方子弄起來很麻煩,池媽和大龍還不依不撓非要他說,林海說先要收集牛糞,而且得是牛每天的第一坨屎,其他的不要,然後還要收集豬尿泡,這種東西一般過年有豬的人家殺豬後都會有,然後把豬尿泡洗幹淨,灌上牛糞曬幹,曬幹後把牛糞取出來,用豬尿泡煎藥即可。
池媽聽他說得頭頭是道,農村人對偏方很是迷信,加之林爸的醫術在附近幾個村子有口皆碑,她點點頭:“這方子聽着就挺靠譜,要是真能治好這病就好了!”
鳳凰急了:“什麽狗屁方子,我不用!”
大龍也說:“媽,使不得啊,要用這方子,姐不就等于□□了嗎?”
池媽板起臉訓他:“什麽□□?蠶沙還是去火、祛風濕的良藥呢,不懂就別亂說!從明天起就由你負責收集牛糞,記住了,是牛每天第一坨糞便,別搞錯了!大海,你剛是這麽說的吧?”
林海眨了眨眼睛:“媽您記性真好,我說一遍您就記住了。”接着與地瓜對視一眼。
地瓜強憋住笑:“媽,家裏那些藥都可以拿去扔了!姐以後再發病咱給她吃□□就好了!”
這個妹夫太合他胃口了!居然想出這種法子來治鳳凰,真是大快人心!
其實林海在部隊好歹管着一百來號人,其中魚龍混雜,比鳳凰難纏十倍的到最後都被他治得服服帖帖的,只是以前他沖着對方是未來的妻子,不忍用心計對付她,并不是拿她沒有辦法。
地瓜轉頭對林海糯米說:“你們騎我的自行車去醫院吧,給林海看病要緊,這兒有我呢!”
說着從口袋裏掏出鑰匙交給他們,糯米拿了鑰匙,臨走前看了鳳凰一眼,見她又喘上了,主要是鳳凰喘得太逼真了,真的很難相信她是裝的,不過林海的傷不能耽誤,她還是拉着林海準備去二哥家取自行車。
剛走到樓下,戲劇性的一幕發生了——只見鳳凰在房間衆人驚詫的目光翻身而起,咚咚咚地跑下樓攔在他倆面前,林海輕描淡寫地說:“大姐,你也想跟我們一起去醫院?”
鳳凰當即哭了:“林海,我錯了!你娶我吧,我不要手表了,我再也不說你們家窮了,我以後不耍小性子了,我以前之所以那樣只是想讓你多關心關心我,你有時候對我太冷淡了。”
林海嘆了口氣:“鳳凰,這件事我也有推卸不掉的責任,是我太沒有主見,盲從長輩的安排,好在現在回頭還不算太晚。事已至此,希望你能看開點,不要再做那些讓丈母娘丈人傷心的事了。”說着他拉着糯米離開了。
池媽過來勸道:“鳳兒啊,看開點,男人一旦變心了,就是一百匹馬也拉不回來,天下好男兒多得是,就林家的條件林海願意,我還舍不得放你去他們家吃苦呢。媽再幫你張羅張羅,今年之內一定要把你嫁出去!”
鳳凰鬧得精疲力盡,再也折騰不動了,只站在原地呆呆地望着他倆的背影,她真是不甘心,如果搶走林海的是什麽大首長的女兒也就罷了,偏偏是她從小最最看不起的人!
她心中冷笑,她不會這麽算了,她池鳳凰還從來沒認輸過,更何況是向她!
糯米到了地瓜家裏推出那輛自行車,有些為難地說:“怎麽辦?我還不會騎。”
林海說:“沒事我會騎,再說我是傷了手又不是傷了腳,你坐前面幫我掌着車頭。”
糯米一坐上橫梁整個人都被他的雙臂環繞着,她一陣臉紅心跳:“我要坐後面,你傷的又不是右手,放我下車。”
林海有熱度的呼吸近在耳畔,他在她耳邊呢喃:“害羞什麽,丫頭,你現在可是我的人了。乖,坐好。”說着自作主張地開始騎車。
一路上糯米擔憂地看着他的手腕:“流了那麽血,也不知道有沒有關系?”
林海親了她一口:“沒事兒,只要有你在,我什麽好了。”
糯米心疼地說:“你也真是的,怎麽忍心對自己下這樣的狠手?”
林海見她難過,連忙安慰她:“你不用擔心我,其實這傷口就是看起來深,其實根本沒傷到要害,你別忘了,我爸好歹行醫,我從小多少也懂一些,知道這麽割絕對死不了人,放心吧,有了你,我才不舍得死呢。”
到了診所醫生替他上過藥包紮好,就盯着他倆瞧,然後問林海:“你怎麽受的傷?”
林海想了半天說:“我不小心弄傷的...”話一出口見醫生完全不信的樣子,是啊,不小心傷到手心手背還有可能,有誰能在手腕割出那麽大個口子?
醫生見他吞吞吐吐,搖搖頭:“你們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不愛惜生命,上次我這兒送來個喝農藥自殺的小夥子,問起來說是他女朋友要和他分手,他一時想不開走了極端,你說我一個小診所,治個感冒外傷還行,喝農藥得去縣城大醫院啊,他家裏人哭得那是肝腸寸斷啊,還好最後總算搶救過來了。”
醫生又對糯米說,“小姑娘,你是他女朋友吧,看在這麽帥氣的大小夥兒為你自殺的份上,無論他犯了什麽錯,你就原諒他吧,別給我們診所添麻煩了。”
糯米連忙擺手:“我不是他女朋友。”
醫生疑惑地看向林海,林海一臉自豪地說:“這是我媳婦!”
“啊,你們都已經結婚了?那還這麽往死裏玩命哪,現在的年輕人哪!”
醫生頭搖得像撥浪鼓,林海朝對紅着臉的糯米扮了鬼臉。
出了醫院在自行車上,林海說:“我先送你回家吧。”看糯米有點猶豫的樣子,他安慰道:“沒事兒,我把你帶走總得先跟丈母娘丈人說一聲吧,我媽千叮咛萬囑咐讓我們千萬要在日落之前回家,也不知道幹嘛,我覺得她一定是在忽悠我們。”
糯米說:“才不是,那是為了早生貴子。”
上輩子她嫁給向衛東返外家的那天早晨,向媽也是磨破嘴皮地讓她一定要在日落之前回來,甚至還讓她幹脆別回家算了,糯米再三保證才出的門,後來在家裏出了點事,回家晚了,結果被向媽念叨了整整一年,并固執地斷定她後來一胎生了倆丫頭片子與此大有關聯。
林海這才笑出聲:“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糯米氣得打他,林海叫道:“小心車翻了!”她這才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