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無所謂
喧嚣的餐廳。
李成玉拍了拍江友旭的胳膊, 問：“你們在外面聊什麽？”
江友旭眨巴着眼睛, 做了個鬼臉說：“原本想跟阿深商讨下一場的球賽怎麽搶分, 誰知道一通電話打來，計劃落空。”
“哎, 其實我一直很看好他們兩, 你不覺得陸深改變了很多嗎？”
“大玉兒, 你白日做夢吶。”
“傻逼, 虧你天天跟他混在一起。”李成玉白了他一眼，坐在位上繼續吃着飯。
圖書館靜悄悄的, 連值班老師都臨時脫逃去看球賽，空無一人, 夾子上陳列着的各種書, 書香氣息濃郁。
顫抖的身體壓抑不住。
害怕，陸深會發火。
害怕，陸深會胡思亂想。
宋初揪住胸前的衣服, 心髒抽的厲害。
她望着他倨傲的輪廓，無可挑剔的側顏, 腦中已經暈成漿糊, 步伐早已淩亂。
“嘭！”
陸深雙手将她抵在白漆的牆壁上，胸膛起伏着。
耳邊是窗外從運動會傳來的熱鬧聲。
宋初顫顫的擡起臉就這樣靜靜的看着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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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初，我已經受夠了，謝敏度也好，禮學也好，随便是誰都無所謂。陸深兩個字在你眼裏只是個陌生人, 你不會告訴別人你的男朋友就是我，更不會親自開口說出你喜歡的人的名字，你膽小怕事，我都明白，我他媽真的被你搞的徹底瘋掉。”
“陸深，你，你怎麽了？”她心下不安，欲要擡手去觸摸他，然而雙手停在半空卻被他冷厲的揮開。
“不要碰我。”陸深閉上眼睛寒聲道。
“……”
“從頭開始都是這樣，一直是我強迫你，而你充當着活菩薩的角色，用你的善良漸漸的折磨我，欺騙我。”他沉沉吸了幾口氣，拳頭狠狠的砸在她身後的牆壁上，吓得提心吊膽。
“……”她懵懂的看着他。
“宋初。”
“你，還沒喜歡上我對吧？”陸深唇角溢出澀澀的笑。
“阿？”宋初大腦一片空白，張開口不解的看着他，不清楚為什麽他要問這樣的問題。
“哈，已經一年了，老子追了你這麽久，是我高估我的魅力。沒喜歡上也好，大家都不會太過痛苦。”
窗戶開着，涼涼的風擦過耳跡，毫無痕跡。
宋初越聽越迷亂。
陸深慢慢松開雙手，往後退開幾步，兩人之間拉開距離，他揉了揉眉頭，倦怠的嗤了一聲，說：“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對你…才叫好…”
宋初猛地瞪大眼睛，僵硬住。
“從今天開始。宋初，你徹底自由了。”
耳邊有腳步離開的聲音。
輕微的一聲響。
教室們關上了。
而陸深的身影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
宋初心口狠狠地揪起，不安的捏緊胸前的衣服，思緒還未從方才的話語中清醒過來。
身體漸漸癱軟，她緩緩蹲下身，緊緊地咬着嘴唇，痛苦的将身子圈在瘦弱的臂彎中。
“其實…不是這樣的……”
陸深走到樓梯處，身體頹廢的倚着牆壁，昂着臉繃緊輪廓，目光冷淡的從兜裏拿出手機。
噠噠的撥了一通號碼。
“Lu，我還以為你會隔個半年聯系爸爸，這麽快就想通了？”
電話那端傳來沉沉的聲音，略帶的笑意。
陸深微微閉上睫毛，聲音有點顫抖，“陸意霖，不要讓我徹底去恨你。”
“你是我的繼承人，名下財産我會讓律師跟你交替辦理妥當。但是，你媽媽的那一份，我必須要給葉繡。”
“別拿她跟我媽媽攀比，要不是這個女人，我媽也不會抱着妹妹去死，陸意霖，我告訴你，我絕對不會認可這個女人，我會從你那裏奪回我媽媽的一切，就像當初你是怎麽把我媽騙到手，再狠狠的踐踏她對你的愛！”
電話那端傳來沉重的喘息聲。
陸深瞪紅了眼睛，殘忍的笑了笑，厲聲吼道：“一想到我身體裏流着你的血，我他媽覺得髒透了！”
男人輕蔑的聲音響起，“Lu你太過小孩心性，這段期間你表現的很好，爸爸很滿意，你做到了全校第一名，不愧是我的兒子，哈佛學院入學申請書我已經讓Luci給你提交，你只需靜心聽我安排。”
陸深漸漸垂下手，手機順勢掉在地上，他危險的眯起眼睛，陰狠的抿緊唇。
“我的人生是我自己的，而不是被你拿捏在手。”
…
運動會落幕，S中輸給了南新中。
看見花費心思訓練他們的陸老大，一個個都蔫巴着腦袋，垂頭喪氣。
陸深雙手插兜朝江友旭他們幾人笑了笑，痞裏痞氣道：“輸贏跟吃飯一樣，看你們廢成什麽樣子，都給老子打起精神，別丢人現眼。”
“阿深，我們還是輸了。”
“好啦，都要拉着張臉，走吧，老子請你們喝酒去。”
“好啊！”江友旭一聽立即笑開了花，搭在他的肩上，笑得居心不良，“有我們陸老大，到哪兒都是花天酒地。”
“屁真多。”
他瞥向遠處打掃衛生的嬌小身影，漠視一笑，轉身帶着一群人走了。
運動會剛結束。
垃圾堆積成山，值日生忙的不可開交。
宋初看着操場一地的垃圾，擦掉額上的汗水，撿起地上亂丢的垃圾。
從陸深說分手的那天，她最近變得愛出神，恍恍惚惚的過着每一天。
除了上課的時間處于緊張狀态，其他時間漫不經心。
李成玉操着掃帚追着方信等人毆打，“方傻逼，你給姑奶奶別走！”
“不走？等你來打我，當我傻啊！”
“給我別跑！”
李成玉撿起地上堆積在一起的水瓶子一個接一個的扔向方信，宋初站在旁邊看見地上剛掃的幹淨的地面又變得一片狼藉。
她眼尾溫良，無奈的嘆了口氣。
挽起藍色的長袖，耐心的撿着四處亂丢的飲料瓶。
李成玉丢掉掃帚，打掃衛生這樣的事情她最讨厭了，很沒耐心的抱着宋初，訴苦道：“學生被當成傭人使喚，姐姐火冒三藏啊，好生氣噢。”
宋初唇邊牽出溫柔的笑容，輕聲說：“成玉，你累的話就歇會兒。”
“小初，我看見你家陸深又跑出去喝酒了，你是不是該管教管教啊！”
她嘴角僵硬了下，撿起腳邊的脈動塑料瓶，垂着彎彎的睫毛，說：“他不是我家的。”
“诶，瞧你說的，我說的都是大實話，怎麽說你也要為自己争氣吧，怎麽能被他牽着鼻子走，只許他玩不許你享受，真是太蠻不講理了！”
“我不在乎，他想怎樣随他吧。”
李成玉愣了愣，眨了眨眼睛疑惑不解，“你說，你們不會又鬧別扭了吧？”
她撿幹淨地上的垃圾，拿着簸箕走到垃圾桶那邊，緩緩看向陸深方才喝了一半丢掉的水，呆呆的看着半會兒。
“…我跟陸深已經分了，我們本來就不合适，所以不要再說了。”
“……”
李成玉嘴巴長得大大的，驚得恨不得咒罵幾句。
與宋初而言，人與人之間的感情很純潔，就像糖絲一樣彼此牽引，雖然拉開越來越長，但是依舊粘膩在一起。
她淡淡的收回視線，轉身孤零零的走開了。
李成玉朝着宋初的背影不顧形象大聲喊了句，“姐姐這輩子都不想談戀愛，你們這談的是什麽愛啊，要不要這樣啊！”
兩人明明喜歡的要死不活，偏偏彼此存心鬥氣。
陸深的脾氣她從小就知道，整一個火氣炮，衆多人當中，陸深是她最護短的一人。
既然勸不住他，只能勸對方。
宋初顯而易見，太過小心翼翼，可是這樣的小心思對付陸深，只能說潰不成軍。
上課期間，陸深依舊開始睡大覺，可是成績依舊排列第一，讓人難以攻破。
宋初的生活恢複了一慣的平靜，視線停留在陸深的身上，眼中卻多了股淡淡的孤寂。
趁着放學，李成玉将她拉到角落裏。
将她逼得無處可躲，輕聲勸道：“小初，你再這樣下去，幹脆跟陸深把話說清楚，要不然就跟他一刀兩斷，不要再猶豫不定，藕斷絲連。”
“我無所謂。”
“我跟陸深從小一起長大，陸深确實是個混蛋，可是那也是因為他太在乎你了，這麽久了，你們之間就不能好好在一起嗎？”
宋初有點累，身子虛軟無力的往後靠去，疲倦的彎起唇，眼眸暗淡下去，但笑不語。
“你再這樣傷害他，我跟你之間真的連朋友都做不成了。”
“……”
“我真的不明白，你為什麽要這麽對他對你自己。”
宋初一愣，心裏揪心了下，涼透腳底，艱難的笑了笑，道：“我又沒幹過什麽，我只是不喜歡他。”
李成玉笑了笑，咬牙道：“不喜歡他？不喜歡他你會眼巴巴的一直盯着他看，一直關心他？”
“成玉，我是真的放手了，我不知道究竟該對他才算是好？”
“……”
“我力量薄弱，陸深要的那種感情，我确實給不了他，早點放棄也好。”
……
燈紅酒綠的吧臺，座位已經滿爆。
陸深舉起高腳酒杯與旁邊的美女碰了碰杯子，擦出清脆的聲音。
“小弟弟一個人喝悶酒，有什麽不開心的跟我說說啊。”
陸深只笑了笑，眼底有些醉意，勾起唇喝了口白蘭地。
“喂，我說你們這裏的陪酒小姐都去哪兒了，姐姐，我對你完全不感興趣。”
手機突然響起，陸深拿出手機眼睛挑了挑。
“江友旭，你跑哪兒了？讓老子一個人喝悶酒，還不快過來！”
“阿深，李成玉帶宋學霸去喝酒了！”
他狹長的眉尾揚起，眼神瞬間冰冷，望着酒吧四處落座的客人，抿唇沉聲問：“她們人在哪裏？”
“就在你現在的酒吧！”
作者有話要說： 周末雙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