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章
“潇潇姐，這是總監讓人帶過來的新案子。”曾怡君敲了敲門，抱着一疊文件夾進來了，“我把基本資料準備好了，在這個下面。”
“總監親自派下來的？”她雙手還敲擊着鍵盤回複郵件，添加了抄送對象，又确認了一遍才點下發送鍵，“先放這裏。”
雖然就出去玩了個周末，不過兩天的功夫，但心裏的感覺卻完全不一樣了，好像是整個靈魂脫去沉重的冬裝一樣輕盈。
啊，對于天天年年上班的人來說，旅行才是真正的充電啊！
只是，堆積的郵件就有點看不下去了……周一早上，估計都要用來回郵件了。
齊雨潇伸伸懶腰，開始幹活。翻動了兩頁，她有些納悶：“這種案子怎麽會給我們二部？”
曾怡君傾身趴在辦公桌上，神神秘秘地報告：“潇潇姐，我聽說是上頭有意調人去集團，負責文化産業，現在整個一部的人都在忙影視峰會的事情，張經理想拿這個事情當敲門磚，在HR那裏掙掙表現，所以這個案子就給我們二部了。”
齊雨潇不禁好笑：“這事兒我怎麽不知道？”
曾怡君見她感興趣，有些小邀功，但還算簡明扼要：“人資部Aaron去集團開的會，我之前欠他人情就幫忙整理了會議記錄。”
齊雨潇說：“集團調人，最多是借調，職級薪酬有沒有變化，他們這麽積極做什麽？”
“這次不一樣了！”曾怡君語帶興奮，“說是借調，但我聽說借調的目的是提上去做公關部的副總。”
齊雨潇搖搖頭：“借調又不是不回來了，如果到時候變成正式調動，那按公司章程是需要走內部公開招聘的流程的。張眉職級不達标，第一關就過不了，怎麽可能調她？再說，孟凡靜還在總監的位置上坐着呢，怎麽可能越級調部門經理去做集團公關部副總？你自己數數連跳多少級了？”她整理合上文件夾，交代，“行了，調動的事情跟咱們無關，你把資料拿回去準備一下，通知大家下午四點一起開個會。”
見她三言兩語就分析清楚了形勢，曾怡君一臉狗腿：“潇潇姐，高！我怎麽就沒想到呢？之前我聽到這個事情還以為是個大好事呢。”
齊雨潇不以為然：“你先去做事吧。”
結果讓人萬萬沒想到是，正式公文下來，最終被借調的人是她。
一時間整個媒介部氛圍都有些不一樣了。張眉直接稱病，孟凡靜也專門給她打了電話，就連曾怡君看她的眼神都充滿了別樣的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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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敬畏嗎！才跟別人分析完種種不可能，現在宣布調她，這不是明擺着告訴大家她不一般嗎！
齊雨潇扶額，微微有種被自己狠狠打臉的羞恥感。确實連她自己都一頭霧水，事先人力資源部那邊例行的詢問，她也官方的回答服從領導安排。除此之外，根本沒有任何人跟她提這件事。
明明是件好事，她卻有點落荒而逃的意思。畢竟同事間看似你好我好大家好，但是人心隔肚皮，利字當前的時候又怎麽說得清楚呢？她可不想被人背後捅刀。再者，目前還只是借調，又不是直接去做副總，任何事都有變數，要是最後她确實僅僅是借調，那麽意味着日後還要回到原部門，低調點，到時候才好再見。
她給部門全體成員交代工作劃分，抄送了孟凡靜和人力資源部程經理。沒有歡送會沒有告別儀式，第二天就去總部報道了。
因為要去總部的關系，齊雨潇特意穿了件西裝配長褲，除了手表和珍珠耳釘，沒帶其他多餘的配飾，整個人看上去成熟又幹練。
這次調令很敏感，公關部的王總知道她難免格外緊張和尴尬，還笑呵呵地安慰她：“小齊啊，沒關系你就放開手腳好好幹！有什麽需求我們都盡力滿足！”
倒弄得她不好意思：“王總您太客氣了！”
王總剛開始跟她說這次主要工作是配合孫董的時候，她滿口答應，完全還沒有反應過來孫董是誰。等到助理把她帶進辦公室時，她才突然回過神，自己這次是來跟孫少謙對口的。
頓時一個頭兩個大，齊雨潇揉了揉一直亂跳的眼皮。
孫少謙見進門的人是她，眉毛一挑，還算淡定。他沖秘書揮揮手，鎮定如常道：“你先出去。”等秘書剛一關門，人就炸了：“怎麽是你？你相信我，絕不是我的意思！”
齊雨潇反倒先鎮定下來了：“總是有人胡亂揣測聖意呗。”
“你要是不願意負責我這塊，我叫他們重新換人來？”孫少謙努力撇清。
“那不是更落人口實？不用麻煩了。”齊雨潇嘆口氣，打開筆記本，“孫董，我會公私分明的。我希望你也可以。”
孫少謙相當不以為然：“你要是把我當孫董，還能當面‘希望’我公私分明？”
齊雨潇被他一噎，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孫少謙也沒有為難她，三言兩語給她說了下自己的計劃。
齊雨潇簡直哭笑不得：“就這個事兒？”
“就這個事兒。”他見她表情不對，“有問題？”
齊雨潇收起筆，搖搖頭：“沒問題的孫董。”
孫少謙吊着眼斜觑她，似笑非笑：“我可告訴你啊，別拿我們獨立董事不當領導。”
“不敢，借我個膽子呢。”她也跟着笑笑，“沒事兒的話我先出去了，辦公室還沒收拾呢。”
“等等，”孫少謙叫住她，“你以後都在這邊上班了？”
“嗯。”
“他們派你來跟進這個項目？”
齊雨潇有些莫名其妙，這不是他要求的嗎？她點點頭：“是，目前我借調到總部的公關部，專職負責您這一塊兒。”
孫少謙嘶地一聲，倒抽一口冷氣：“誰？”
“……您啊……”
“舒坦！”孫少謙樂不可支，“以後都要這态度知道嗎？尤其是在葉城面前！”
齊雨潇只能默默地翻個白眼給他。
回家的時候，意外碰到葉城在，他大概也是剛進門，還穿着上班時的白襯衫。張阿姨已經把晚飯準備好了，就等她進門開飯。她把手袋放進書房，又去卧室換了家居服，收拾完了下樓的時候，瞧見葉城挽着袖子正在給她布菜。她拉開椅子，落座後笑嘻嘻：“今天怎麽這麽早回來，不是說有應酬嗎？”
“推了。”葉城舀了小碗龍井蝦仁放到她面前，看着她吃了滿滿兩勺，才慢條斯理地繼續，“有人升了職也當沒事兒一般，可惜我巴巴地回來。”
齊雨潇噗嗤一笑，橫他一眼：“得了吧，升什麽職，別聽孫少謙胡謅。”她用筷子把小黃花魚的大刺挑了，夾了塊淨白的魚肚肉在湯汁裏浸入了味，才放在葉城的餐疊裏，“張阿姨今天做的魚一看味道就很好，你快嘗嘗。”
葉城這才舉箸。
“不過說起來，倒真沒什麽特別高興的，我挺喜歡現在的工作的，雖然每天都有不同的問題要處理，但好在內部消耗沒那麽複雜。總部的話，固定流程要多得多，也不知道我應不應付得來。”
這倒也是。
葉城自己也不喜歡太程序化的東西，但他還是說：“各有各的好處，都得歷練一下。”
“喂，這算是開始打官腔了嗎？”
他微微一笑，略略提醒她：“大公司裏做事，除了完成，最重要的是什麽？”
齊雨潇想了想：“權責劃分？”
葉城嗯了一聲，示意她繼續，齊雨潇于是說：“固定流程雖然會降低效率，但卻最大程度的劃清了責任，每一環節的責任人都清晰明了，會減少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頭腦還算清楚。葉城不太擔心，只是随意問：“去報到了嗎？”
“嗯！”她夾了顆青菜，“今天就去了，只是借調，不用走內部流程。”
葉城點點頭：“見到少謙了？”
“當然了，他現在是我頂頭上司，我聽他調派，所有工作都直接向他負責。這次集團從我們公司調人上來就是因為他有新的項目開發。之前聽說隔壁部門的同事在做影視峰會，我以為是跟這個有關系呢。結果你猜怎麽着，我們親愛滴孫董原來打算成立一個分公司給他的新歡鋪路！我的天，還好他是非執行董事，不然我還要擔心明天我的飯碗還在不在！”
“專門負責他？”明明她說了一大堆，偏偏有人特別會抓字眼。葉城頓了頓說，“那不是每天都要見面？”
“開發期肯定啦，不過他應該不會每天來公司吧。”她烏黑的眼珠滴溜溜轉了一圈，有些狡黠，“幹嘛，吃醋了？”
葉城看了她一眼，沒作聲，慢條斯理地吃自己的飯。
齊雨潇好笑道：“不會吧，又不是別人！”
怎麽就不是別人了？葉城淡淡道：“吃飯。”
齊雨潇來了興趣，故意逗他，“哎，你別說，孫少謙在我們公司人氣超級高。”她把朱琳上次送簡報的事跡拿出來宣揚，末了一副心有戚戚地樣子感嘆，“也是，我們孫董呢，要樣貌有樣貌，要人品有人品，要身家有身家，的确是該招人喜歡的哦？”
“……”葉城把筷子一擱，陰測測地蔑她。
“好好好，我不說了。”她見好就收，把筷子重新放回某位大爺的手裏，“快吃快吃，一會菜就涼了。”
她笑眯眯地為他布菜：“小孩子脾氣呢。”
葉城聽她一口一個我們孫董我們孫董，明知道是玩笑話，還是忍不住郁悶，早知道當時就應該把她弄進自己公司來，放在眼皮子才對。
可惜，事到如今，為時晚矣。
他冷哼一聲，沒關系，吃了飯有的是時間教她做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