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之芳華照

第29章 離開落日城

入夜，玉笙寒蹑手蹑腳的從門縫往外窺，沒人，她輕輕開門走了出來，高擡腿輕落足，快步走向栅欄門。

距離院門還有十步遠。

“嘎嘎”

玉笙寒唬的一激靈，扭頭看過去，一只鴨子瞪着圓溜溜的眼睛盯着她。

玉笙寒松了一口氣：“叫什麽叫？回去睡覺”

小聲嘀咕完，接着走，又走了兩步。

“嘎嘎嘎噶”

不理它，繼續走

“啊嘎嘎嘎嘎嘎”

她轉身走到那鴨子面前，用手捏住它的嘴巴：“再叫就把你烤了”

松開手，往院門走了兩步，又回到鴨子面前，一把抓起它扔進了生死袋裏。

走出門去，前方五丈就是湖，左邊是深谷，右邊是料峭的三座山峰，每兩座山峰之間有一條兩人高的孔洞，兩條孔洞其中之一是回到浮生殿的路，但是哪一條呢？

清醒的時候就來過一次，想不起到底是哪個，算了随便選一條，她鑽進了靠右邊的孔洞中。

洞中四處是發着光的草，在漆黑的夜裏散發着誘人的暖光，玉笙寒渾身都陷入這種暖意之中，卻沒有平日裏的難忍，觸及乳黃色的葉子，留下滿手的香氣……

她在這種暖意中看到了一個女子的影子，在孔洞的深處沖她招手，她不由自主的跟了上去，不斷的加快速度，卻怎麽也追不上她，只能時不時看到她的影子在閃動。

于是加快速度，跑也追不上，只好禦起自己的菜刀，耗費靈力去追，就這麽追啊追

追不上……

玉笙寒開始焦急、煩躁，跳下菜刀，在洞中胡亂掄起，石屑灰塵四起，不斷有大的石塊從洞頂落下，她還是不受控的發怒，繼續用盡靈力劈山碎石，周圍的碎石越堆越高，超過了她的身高，沒過了她的頭頂……

就要死了麽？她被埋在碎石之中，呼吸逐漸微弱，菜刀扔到了一邊，絕望的的苦笑，不是十萬年的冰心麽，也會被石頭砸死麽，她的意識就這麽開始模糊，終于什麽都不知道了。

不知過了多久，她感覺小腹一陣脹痛，憋不住了，必須撒了。她眼睛都沒睜開就起身，不小心撞到什麽，睜開眼睛正看到百裏長呼了一口氣，顧不上跟他說什麽，推開他用最快的速度找到了廁所。

怎麽回事？怎麽回到小院了，昨夜，出門走進洞裏，然後怎麽了呢？

出了廁所正看到鐘離川那張似笑非笑的臉，想起他要犧牲自己，就滿腔怒火，故作鎮定的說道：“人總有三急的時候。”

鐘離川敲着扇子：“嗯，只是喝下去三桶水才急的人比較少見啊，小玉姑娘果然非常人可比啊”

玉笙寒尴尬的“啊”了一聲，指了指自己：“我？喝了三桶水？”

“你這笨蛋，半夜沒事鑽那洞裏幹嘛？有病啊！”百裏走出屋門，甩下一句話就飛走了。

玉笙寒被劈頭罵的一愣，心想這百裏城主對自己态度怎麽越來越差了，他們有這麽熟麽，不知道會得罪人的麽，也對，自己只是個工具，不怕得罪。

“你中了癔草之毒，這種毒一旦皮膚接觸到就會陷入幻境，一旦過了十二個時辰不醒來就會永遠被困在幻境中，還好百裏城主幫你灌了三桶水進去，你才能自然醒來啊，小玉姑娘”鐘離川耐心的解釋給她聽。

她納悶：“為什麽要灌水，就不能用別的法子麽？”

“這種毒沒有解藥，只能自然醒來，所以才出此下策啊，所以以後千萬不要再摸那些東西了，不過小玉姑娘你在幻境中怎麽了？那洞，啧啧”

她沒說話，回到房間，裝睡，此時她回想起了自己昨晚的經歷，為什麽會那麽暴躁，因為幻境中的女子是她想象中的母親，寄人籬下的生長了十幾年，自然會想自己的母親，就算現在知道根本沒有什麽父母，但是十幾年的想念卻真實的存在着。

當晚，她又悄悄的走出了門，得走不了了，鐘離楓岳和鐘離川二人閑閑坐在院中聊天。

她只得又回來，就這樣一連幾天都沒找到機會逃走。

這天，百裏城主突然出現，看了一眼院中踩着菜刀練習禦器的玉笙寒，沒有理會，只大聲喊出鐘離川父子，說浮生殿內有客人要見鐘離楓岳，三人匆匆離去。

玉笙寒哈哈大笑了三聲，收起菜刀沿着左邊的孔洞順利的出了後山，後山的出口就是浮生殿的後門，殿內靜悄悄的，說的客人呢？

她高度警惕的禦器飛出浮生殿，飛出落日城，什麽人也沒碰見，倒是讓她覺得不安，這運氣也太好了吧。

就這麽不安着禦起菜刀飛出了三十裏才落下。

*********

落日城上空一座浮島上

百裏浮塵、鐘離川和鐘離楓岳三人站在邊緣望着玉笙寒遠去的方向：

鐘離川嘆了口氣：“你就這麽放她走，就算沒想過火鏡的危險，你就沒想過自己麽？”

百裏平靜道：“這是我的命，卻不是她的命！”

鐘離楓岳搖了搖頭，拍了拍百裏的肩膀，回後山去了。

鐘離川還試圖說服他改變主意：“即使你不動她，別人也會動。放她走，說不定會有危險的。”

“我寧願危險，也想自由。我想她也一樣！”

說完，跳下浮島，身體如風沙般消散在空中。

*********

玉笙寒落下的地方是一片高低錯落的山丘，到底還是要靠自己啊，她蹲在兩個山包中間的凹陷處，把生死袋全盤倒出，想檢查一下自己到底有多少財産。

“撲棱棱！”

什麽東西飛了出來？

定睛一看，原來是那只鴨子，飛落在土裏就開始嘎嘎嘎噶的叫個不停，哈哈，把它塞進去就給忘了，怕是餓的不行了。

那也得等本姑娘把財産清算完，哦，對了，現在這鴨子也是財産了，好一鍋肉啊！她把鴨子盯的只往後退。

一把抓過鴨子放在一邊空地上

“一只鴨子!”

“丹爐一只”

“補靈丹藥、療傷藥各兩瓶”

“五角星一個”

“……”

一個一個檢查過放到鴨子那邊。

清點了半天，大多數是不認識的煉器材料，有用的只有五角星、十張不知是什麽符、兩個不知什麽陣盤，還有一炳看起來很精致的小刀，漆黑的刀柄和刀鞘上有白色的斑點，只有手掌大小，不知有什麽用。

還好有些靈石，現在一共有100的中品靈石，夠一段日子了。

收起來吧，丹爐、符箓、陣盤、材料……哎丹藥呢？

扭頭找，發現鴨子正躲在她身後叼着丹藥瓶，地上還有個空瓶。

一巴掌拍過去，搶救下來兩粒補靈丹藥，玉笙寒看着兩粒丹藥，閉緊嘴巴，半晌無言。

“嘎嘎嘎”

專挑好東西吃，你還有臉叫，現在就宰了你炖肉，她氣憤之下就要拿出菜刀來，這時她目光忽然驚恐起來。

那鴨子原本不到一條胳膊那麽高，現在正不停的生長，轉眼間到了自己腰間，胸前，肩膀……

停住了，玉笙寒轉圈仔細打量這只鴨子，它也很害怕，不斷拍打翅膀，低頭看自己，叫聲都有些不一樣：“哦噶、哦噶”

審視了半天，玉笙寒“噗嗤”樂了，這只鴨子一次性吃下近18顆補靈丹藥，靈氣過剩，它本身又不會煉化吸收，所以個子雖然長大了不少，卻只長了腿，上身還是那麽小，鴨子還是那個鴨子只是踩了高跷。

長腿哦噶？

莫名腦子裏出現這個名字，玉笙寒像個疼愛孫子的老奶奶：“哦噶呀，以後你就跟着我吧，我不殺你了。”

“哦嘎，哦嘎”

“走吧，姐姐帶你去吃東西哈”

“哦噶，哦噶”

玉笙寒翻過小山包，回頭看着怎麽都走不上來的長腿哦噶，語重心長的教導：“那是你的腿，只是長了一點罷了，你別總當個行李一樣叼着啊”

“唉，腿長了當然步子就大了，你要會掌握平衡”

“……”

走出二裏地，哦噶才勉強适應了這雙大長腿。有了它玉笙寒心裏的陰郁才算散去，又要開始新生活了，儲物袋都老老實實放入生死袋中，只把菜刀別在腰間，以壯聲勢！

只是一個膚白大眼的嬌小少女腰間別着菜刀就夠令人驚異了，更何況還有只長腿突破天際的鴨子一步三晃的跟着身旁，于是，兩人一路收到了百分二百的關注度。

終于進了一座小城，找到個酒樓，帶着哦噶二話不說就走了進去。

生意挺好，滿廳都坐的滿滿當當，小二機靈的上前迎她，讓她與一個青衫青年同坐，她一看別的桌都坐四五個，從善如流的坐在青衫修士的對面，哦噶蜷起腿坐在旁邊。

跟小二點了幾個菜，重要的是要點冰。

等了一會兒，感覺這酒樓的氣憤很怪異，比她帶着哦噶還要怪異。滿廳坐滿了人，卻沒有一點聲音，沒人說話，甚至只有她對面的這青衫修士在吃東西，其他人都只是坐着，整個大廳洋溢着一種喪事一般的肅穆感，讓她與哦噶說話都情不自禁的低聲。

對面青衫修士邊吃邊擡頭掃了正在小聲對鴨子說話的她一眼，目光無喜無悲，複又低頭吃自己的，不再理會她。

玉笙寒在這種氛圍中，戰戰兢兢迅速吃完，就帶着哦噶上路，哦噶還扒着飯桌不想走，被她抱起上身，拖着長腿就出了店門。

走出好遠，心還在撲通撲通的跳，剛才那酒樓的人除了青衫修士以外全是兩眼青黑，面色慘白。

拍拍胸口，好險！

這時，身邊走過幾個黑衣人，衣服款式好像在哪見過，正想細看，哎哎……

哦噶看見倒在地上的玉笙寒淡定了“哦噶”了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