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真的瘸了
尤哩站在門口看了很久，想不出可以藏鑰匙的辦法，樓上的老太還以為她是進不去門，耳聾問了兩遍才聽清楚。對門倒是住着個年輕人，可除了知道是個男的，總是早出晚歸，其他的一概不知。
最近見他是一個月前的周末早晨，尤哩出去丢垃圾回來時，剛好撞見正要出門的鄰居，渾身上下只露出一雙眼睛，瞥了她一眼便匆忙離開。
對方如此誇張的打扮，尤哩不禁納悶兒，有那麽冷嗎？
時間不早了，尤哩決定先去醫院送鑰匙然後再回家，為了節省時間，她出門就上了一輛出租車直奔醫院。
顧言之從宿舍走出來，忙了一上午脖子有些酸，他擡手捏了捏後頸，手機突然響了一下，有短信進來。
師哥，那個老女人又來了……你先躲躲吧。不用看也知道是誰發來的，顧言之自嘲一句“躲去哪”，将手機放進兜裏，然後擡腿向門診樓走去。
車子穩穩停住，尤哩付完款，邊走邊給喬淺打電話，對方确是暫時無法接通。連撥了幾次結果一樣，這可急壞了尤哩，咨詢臺也沒有人，她只好短信，微信，□□一個一個戳開給喬淺發消息。
這時，身後響起腳步聲，尤哩轉頭看去，來人身穿一襲白大褂，清冷的雙眸定定地看着她，接下來是一場順其自然的對話。
“顧醫生。”
“來看病嗎？”
“不是。”尤哩啞然失笑：“我來找喬淺，你知道她在幾層嗎？”
“三層。”
“謝謝。”
語氣突然明亮起來，尤哩笑着轉身奔向樓梯，顧言之走在身後，看着尤哩跑上樓梯的身影稍感驚訝，他以為她會去搭電梯。
回頭看見正在上樓的顧言之，尤哩不自覺地停下腳步。顧言之走上最後一節，站到尤哩身邊：“我也在三層。”
尤哩眨了眨眼繼續邁腿，不巧顧言之又問道：“腳好了？”尤哩被問得一愣，看着顧言之一臉狐疑，後抿了抿嘴角回道：“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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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二層到三層的拐角處，一聲憤怒從樓梯口傳來，兩人擡頭瞧去，只見一個胖女人雙手插腰站在臺階上喊着顧言之的名字，身邊還跟着一個初中模樣的女孩兒。
看着女人向他們投來的不善眼神，尤哩感到莫名其妙同時還有些惴惴不安，轉頭問向旁邊，“這是？”
顧言之不記得女人的模樣，但是看樣子八成是路璐說的那個“老女人”，他收緊眼眸毫不在意地回了一句：“沒事兒，走吧。”
胖女人一口陰陽怪調的語氣對顧言之說：“顧醫生，你可終于出現了。”
顧言之走上臺階，語氣漠然地問道：“找我看病嗎？看病要先排隊挂號。”
胖女人啐了一句：“看什麽病，你看看你把我的牙修成什麽樣了？”顧言之眼神一凜，低頭認真說着：“手術非常成功，給您開的藥也夠，術後複查您一次也沒來。”
胖女人怒道：“你少廢話！我在你這修的牙，想賴賬嗎？”
顧言之睨了一眼，淡淡地甩出一句話：“那請您先去挂號。”
“你給我站住！”胖大嬸見眼前人要走，一個蠻勁兒拉過顧言之的胳膊，跟在身後還沒站穩的尤哩被撞到，背對着樓梯口，身體直直的向後倒去。
“尤哩！”顧言之轉身驚呼。
身體失去平衡的那一刻，尤哩本能地伸手抓住眼前的東西，可意外來得太突然，撞向自己的力量又太過強大，剛剛恢複好的左腳一陣劇烈疼痛，就這樣她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顧言之掙開被胖女人抓住的手臂，三步跑下臺階來到尤哩身邊，焦急地問：“尤哩，你還好嗎？”
尤哩被扶着起身，好一會兒才慢慢擡起頭，露出一張慘白的小臉兒，眼神呆滞怔怔的看他，接着嘴角擠出一抹笑意：“不太好。”
“告訴我哪兒疼？”顧言之語氣急切，低頭問尤哩情況。坐在地上的尤哩眼神渙散，神情有些恍惚，單個字從嘴裏蹦出：“手……腳……還有……”
顧言之一把抱起尤哩，柔聲安慰懷中被吓壞的姑娘：“別怕，我帶你去看醫生。”轉身的一瞬間，冷峻的臉龐帶着愠色，聲音冷漠如墨，毫無溫度地劈向樓上。
“您還要繼續嗎？”
胖女人被吓得呆若木雞，身旁的小姑娘也被那雙盛怒的眼神吓得面如土色，看着顧言之抱着尤哩一步步靠近他們，小姑娘伸手拽過胖女人給他們讓了路。
“嬸兒，我們……回家吧。”
“哼，回家？”顧言之冷笑。
正從四樓走下來的路璐喊了一聲“師哥”，跑下來看到顧言之懷裏抱着一個女人，她有些搞不清楚狀況：“這……怎麽了？”
顧言之低頭看了一眼尤哩，頭也沒回冷冰冰地說：“報警看住她們，等我回來。”然後轉身走上四樓。
看着顧言之離去的背影，路璐猶豫地拿出手機：“師哥，報警麽……”
見顧言之轉身就，胖女人反應過來撲上前想要搶走手機，路璐飛快地向後退了一步怒目而視：“您要幹嘛？”
“不許報警！”胖女人大聲呵斥。
路璐看到胖女人神情慌張像做了什麽壞事似的，加上剛才被師哥抱走一臉虛弱的女人，她感覺不妙，于是舉着電話放在耳邊說：“我已經打通了。”
“你……”胖女人氣急敗壞跺了幾下腳，狠狠地瞪了路璐一眼，然後拉着身邊的小姑娘就往樓下走去。
“哎，你不能走！”路璐試圖拽住想要逃走的女人，卻沒想到被她用力甩到牆上。
“我靠！”咒罵一句，再想去追時，兩人早已沒了影子。
尤哩被抱進骨科診室，埋頭寫資料的孫教授看見突然闖進來的顧言之，臉上寫滿驚訝：“小顧。”
“老師，您……”您有時間嗎？話還沒問完，孫教授叫他把人放到床上，顧言之輕輕喘着氣：“她的手腳都被摔到了。”
“怎麽摔的？”
顧言之頓了一下：“從樓梯上不小心滾了下來……”孫教授唏噓一聲，彎下腰對尤哩說：“快脫下鞋讓我看看。”
回過神的尤哩抖着手去脫鞋子，指尖快要碰到鞋的時候，一只手搶在她前面握住腳踝，輕輕地為她脫去靴子，尤哩擡眼看見那個人眉頭緊皺，表情十分嚴肅。
“啊！”尤哩被按到痛處，眼淚差點奪眶而出，孫教授一看情況不對，回到位子上對顧言之說：“小顧，帶她去照片子，大概是骨折了。”
路璐敲了兩下門走進診室，朝孫教授喊了一聲對顧言之說：“師哥，那個老女人跑了。”
顧言之早就料到那個女人會逃走，眼神裏一閃而過的厲色讓路璐有點害怕，師哥為什麽會有那樣的表情？
“你去幫我找個輪椅。”顧言之吩咐路璐，走到尤哩身邊，溫柔地問她：“尤哩，你帶身份證了嗎？”
尤哩指了指繞在腰間的菱格包說：“在錢包裏。”
顧言之拿到身份證，彎下腰對尤哩說，“我去挂號，你在這裏等我。”
尤哩愣怔地點了點頭，孫教授一揮手：“趕緊去吧。”
顧言之挂號回來，身邊終于出現了尤哩要找的人，見到喬淺那一刻，尤哩緊繃的那根線瞬間崩斷，淚水如泉水一般湧出眼眶：“喬喬，我好像廢了。”
喬淺奔到床前，挽住尤哩胳膊輕聲訓斥：“不許胡說。”
“我，我好疼，嗯……唔……”尤哩泣不成聲，喬淺跟着心疼：“好了好了，我們去拍片子好嗎？”
細小的哽咽聲一下一下敲擊着顧言之左上方的胸膛，那裏充滿了愧疚、憐惜，還有一絲不可名狀的心疼。尤哩變成這樣都是他一手造成，他懊惱為什麽要惹怒那個老女人，為什麽不坐電梯而走樓梯，為什麽沒有抓住尤哩……
全都怪他。
“第4第5根跖骨骨折，還有些輕微的軟組織挫傷，之前是不是有過挫傷？”孫教授一邊看着片子一邊說道。
“有過，就在上周五。”喬淺替尤哩回答。“那難怪了。”孫教授放下片子，又拿起另一張：“小拇指指關節錯位，”
“錯位？”喬淺驚訝道。
“對，但并無大礙，左腳相對嚴重需要打石膏，先去辦住院手續吧！”喬淺點頭接過片子準備離開卻被人攔住。
“我去吧。”顧言之接過喬淺手中的東西轉身離去，尤哩伸着脖子向喬淺解釋道：“喬喬，不關他的事兒。”
“但是因他而起。”喬淺看了看門口，剛才來的路上，顧言之和她說了事情經過：“随他吧！”
路璐送來輪椅，顧言之也辦好住院手續回來，可要準備去住院部的時候，尤哩突然鬧起脾氣：“我不要坐輪椅。”
喬淺倏然皺眉：“為什麽？”
尤哩躲避視線：“我可以走過去，你扶着我……”
“不行！”喬淺和顧言之兩人異口同聲地回絕她，尤哩單是瞥了一眼，并不回答一句話，然後撇過頭将神情藏在長發間，語氣堅定卻帶着一絲委屈：“我不想坐輪椅。”
喬淺轉過尤哩側過的頭，認真地和她商量着：“就坐一次好嗎？”
“姑娘你還是坐吧，你的腳不能再着地了，鞋子也別穿了。”孫教授也加入勸說尤哩的行列中。
尤哩苦着臉，嘴唇動了動：“可是我……”
突然，一個身影朝尤哩壓下來，她瞬間被騰空抱起，慌亂中的手抓到了衣服，攥得緊緊。擡頭看去，那人垂首定着眼看她，嘴裏飄出一句：“那這樣可以嗎？”
作者有話要說： 捉蟲，周五好開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