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78
可縱是如此,縱是他有美好的一面,但也無法磨滅掉他曾經對她犯下的錯誤。
言浩宇平息了一會兒才轉過頭來,他雙眼依然發紅,可是眼中已沒有了淚水的蹤跡,他沖她沒事人一般笑笑,又拉着她的手道:“走吧,我們進去了。”
白箐箐卻從他手中抽出手來,這一次他倒是沒有強求,與她一前一後進了屋中。
“你等下做什麽?”他問道。
“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好。”
白箐箐卻詫異的向他看了一眼,卻見他對她笑道:“你好好安靜你的,我不會打擾你。”
難得他這麽安分不糾纏她。白箐箐點點頭便直接進了工作間中,坐在鋼琴前,她卻完全沒有了創作的興致。窗戶臨着後院,從她所坐的方向看過去,可以看到那株棕榈樹的葉子。
心裏的情緒久久不能平複,她索性遵從自己心裏的聲音,彈奏了一曲《安魂曲》。
言浩宇的書房就在她工作間的隔壁,此刻的他就站在窗邊望着不遠處那株棕榈樹還有搭在樹上的小房子,耳邊傳來她彈奏的琴音,像是将所有的情感都融合在了裏面,濃烈的傷感和濃烈的思念種種情緒交合着。
他眯着眼睛,狠狠的吸着手中的雪茄,在她琴音的伴奏中,思念着那個他還沒來得及抱一下的孩子。
也不知道彈了多久,直到白箐箐聽到敲門聲她才停下動作。她起身開了門,卻見小雅就站在門口,一看到她開門便沖她綻開一個大大的笑臉,聲音軟萌萌的沖她道:“我回來了,媽咪有沒有想我?”
白箐箐蹲下身來與她平視,問她:“餓了沒有?”
小雅卻發現她眼睛紅紅的,她面上的笑意一點點收斂,她伸出小手來摸着她的臉,一臉擔憂問:“媽咪你哭了嗎?”
白箐箐搖搖頭,正要若無其事的沖她解釋一句,不想小女孩卻一把撲過來抱着她的腦袋,她的小手撫摸着她的頭發,柔聲安慰着她,“媽咪你不要難過,小雅會保護媽咪的。”
白箐箐身體微僵,張了張口,可是一時間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麽,愣了片刻她才擡起手來拍了拍她的後背安慰道:“我沒事的,小雅不用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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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雅這才放開她,卻還是不放心,“真的沒事嗎?”
白箐箐揉了揉她的腦袋,“沒事。”又牽着她的小手道:“走吧,我們去吃飯了。”
白箐箐站起身來,正要牽着小雅下樓,一起身卻看到言浩宇就站在他書房的門口上,此刻正笑吟吟的望着兩人。
他的笑容中有一種滿足也有一種欣慰,笑容很溫柔,就像是在那張俊臉上打上了柔和的光芒,使得這俊臉越發散發出一股迷人的魅力。
小雅看到他忙笑着跟他打招呼,“爹地。”
言浩宇沖她伸出手,小雅非常有默契,走過去拉着他的手,然後小丫頭便一手牽着一個興高采烈的下了樓。
吃完了飯小雅央求白箐箐教她寫字,白箐箐見她那麽期待的,也不想讓她失望,遂就将她抱到房間中手把手教她。
小雅的生物鐘很準,一到時間點不用人哄就睡着了,白箐箐望着那個将小腦袋靠在她手臂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睡熟了的小家夥簡直哭笑不得。她小心翼翼的将她抱起來正要将她放到床上,一轉身就看到言浩宇正坐在小雅那張小床上目光含笑望着她,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進來的,又在那裏坐了多久。
白箐箐看到他倒是愣了愣,“你怎麽在這裏?”一說完才意識到懷中的人已經睡着了,又放柔了聲音沖他道:“小雅睡着了,要給她換睡衣嗎?”
言浩宇站起身來給她讓開地方,小聲沖她道:“你先把她放在床上。”
白箐箐便走過去小心翼翼的将小家夥放下,剛一放下言浩宇就沖她遞過來一套衣服,白箐箐一臉詫異的望着他,卻見他沖她笑了笑道:“幫她換上。”
白箐箐用手指指了指自己,“我換?”
言浩宇點點頭。
“……”
白箐箐想了想還是将衣服接過,不過她并沒有給小孩子換衣服的經驗,又怕将她給弄醒了,全程簡直弄得別提有多小心了,直到将睡衣換好再幫她将被子蓋上,她額頭上已經累出了一層汗。
她站起身來,重重呼出一口氣,沒想到伺候小孩這麽累,比完成一首高難度的曲子還累。
她下意識轉頭向言浩宇看了一眼,卻見他正面含笑意望着她,自從她被他帶到這裏之後他就一直喜歡用這種眼神看她,白箐箐不太自在,她蹙了蹙眉道:“你這麽看着我做什麽?”
他沒回答,卻是直接向她走過來,然後在她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之前一把将她打橫抱起,白箐箐待要掙紮,想着小雅還睡着了怕吵醒她,便壓低了聲音怒聲質問道:“言浩宇你發什麽瘋?”
言浩宇不說話,直接抱着她出門,再将她抱進房間放在床上,而他的身體也順勢傾軋下來。
白箐箐被他這個動作給驚呆了,她一臉驚恐望着他道:“你想做什麽?”
他伏在她身上,手指溫柔的将她的頭發撩開,拇指滑過她的眉毛又滑過她的臉頰,不同于剛剛那帶着笑意的面容,此刻的他卻微微蹙着眉頭,面色顯出幾分凝重來。
就這般一下又一下輕柔的撫摸着她的臉,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用着略微變調的嗓音沖她道:“不要再為安佑難過了。”他在她的額頭上吻了一下又道:“我再給你一個孩子,這樣也可以撫慰你失去安佑的難過。”
聽着這話,白箐箐只覺得好似一道驚雷砸在頭頂,她想也不想,猛地将言浩宇推開,身體下意識往後挪了挪,她一臉戒備望着他,聲音也不由得提高了許多,“你瘋了嗎言浩宇?你可別忘了我現在已經不是丘天楊,我是白箐箐,我跟廖定軒還沒有離婚,我現在還是他的妻子。”
他的眼中有點點怒火浮現,他突然冷冷一笑,拽着她的大腿一把将她拉過來,他撲過去壓在她的身上,輕而易舉擒住了她打過來的拳頭,再将她的雙手舉到頭頂。
他渾身帶着一股冷意,面容因為憤怒而微微扭曲,“我之前說的話你都當成是耳邊風嗎?我不是說過讓你不要再提廖定軒這幾個字嗎?!”他越說越冷,每個字幾乎都像是從齒縫中蹦出來,“妻子?”
說到此處他大手一揮,只聽得“撕拉”一聲,她身上穿着的襯衣便被他一撕兩半,他提着她的手将她拉起來,大掌伸到她的身後輕而易舉解開了她的內衣,将她的內衣一把扔開,他火熱又蘊含怒火的目光瞪在她身上,一字一句沖她道:“我今天就告訴你,究竟誰才是你的丈夫。”
白箐箐簡直害怕極了,上一世的他就是這樣的,完全不顧她的意願,粗暴的在她的身上發洩着,以此來懲罰她。
那種屈辱和痛苦深深的烙印在她的心頭,哪怕稍微一碰到就感覺撕心裂肺的疼。
因為恐懼她的雙眼中已經漫上了淚水,她不斷的掙紮着身體,一遍遍沖他哀求道:“我不要,言浩宇,不要。”
此時的言浩宇已然動情,再加上又處在盛怒中,他就像一頭被激怒的野獸,只想本能的逞兇,他俯下身來狠狠的吻着她,火熱又霸道的吻一路沿着她的身體往下,他一手握着她的雙手舉到頭頂,另一只手也沒有閑着,他從她的褲子裏探進去,又用雙腳将她的大腿分開好方便手指行動。
白箐箐在剛開始的劇烈掙紮之後慢慢平複下來,她知道掙紮是沒有用的,言浩宇真要對她用強,她不管做什麽都是白費力氣。
言浩宇已經将手指探進去動作,動了一會兒才發現不對勁,他慢慢停下動作擡頭向她看去。
卻見她直挺挺的躺在他的身下,她的雙眼望着天花板,可是目光中卻沒有一點神采,面色也是一片麻木,就仿若一個絕望到極致,毫無生機的人。
言浩宇只覺得心髒被狠狠刺了一下,他的理智頃刻間恢複過來,這才意識到自己究竟在做什麽。
他急忙從她身上翻下身來,又将被子拉上去把她的身體遮好,這才從身後将她摟在懷中,他一手蒙着她的眼睛,放柔的聲音中卻有一種無法控制的緊張。
“不要用這種眼神天楊,這會讓我覺得我會再次失去你。我真害怕,我害怕極了你這樣的眼神。”
他安撫性的在她的肩頭吻了吻,又道:“我不會碰你了,你不願意我絕對不會再碰你。”将她摟緊一點,語氣卻越來越緊張了,“對不起剛剛是我失态了,聽到你說你是廖定軒的妻子這讓我很難過,尤其是我想着或許他曾經對你做過那種親密的事情,即便你換了一具身體,可是你依然是我的天楊,我只要稍微一想到他或許抱過你親過你,我就痛苦極了,你是我的,我不想你跟別人扯上一點點關系。”
他又吻着她的頭發,吻着她的耳垂,就像是在安撫一只受到驚吓的小動物,“我知道你跟廖定軒做過夫妻,我就只當這是你對我的懲罰,我接受這樣的懲罰。可是以後你不要再在我的跟前提他了好嗎?你就好好留在我的身邊,我們一家三口好好過日子好嗎?”
白箐箐沒有說話,一來是那種恐怖的餘韻還沒有散去,她需要時間來平複,二來她也是真的沒有想到言浩宇會這般收手,那個強制的男人,只要惹怒了他就勢必要遭到他懲罰的男人,她沒想到他會在盛怒的狀态下對她放手。
不過她并不會因此而對他感激,他對她說的這些話對她來說也沒有任何意義。
沒有得到她的回應他也沒有生氣,反而還起身去給她找了一件睡衣來幫她穿上,之後他也沒有再對她做什麽。
而白箐箐也是累極了,沒一會兒便睡了過去。
白箐箐是被一陣敲門聲給吵醒的,敲門聲來得急促,敢在深夜中吵醒言浩宇,要麽是底下的人找死,要麽就是出了大事。
言浩宇警覺性很強,敲門聲才一響起他就猛地驚醒過來,他打開臺燈下床開了門,卻見門口站着的人是林嫂,林嫂一看到他便急道:“先生,小姐她又發高燒了。”
白箐箐也被吵醒了,一醒來聽到這話便瞬間睡意全無,她從床上坐起身來,正要詢問是怎麽回事,言浩宇已經随着林嫂急匆匆離開了。
白箐箐也來不及多想,急忙跟着出去。
小雅的房門打開着,她一走到門口便看到裏面圍了許多人,都是言家的幫傭。卻見有兩個幫傭此刻正坐在床的兩邊,一人拿着一張帕子為小雅擦身體,而另有兩個幫傭則不斷的從衛生間進進出出換水。
房間裏的氛圍很緊張,大家都有條不紊的做着事情,沒有人敢多說一句話。
白箐箐随着兩人進去的時候聽到林嫂沖言浩宇道:“我已經讓人打電話去請詹姆斯醫生了。”
言浩宇點點頭,倒是沒有多說什麽,他走到床邊,那坐在床邊的幫傭非常有眼力見,見他過來便急忙讓開,又将手中的帕子拿給他,而言浩宇便在床邊坐下,開始細心的為小雅擦拭。
白箐箐已經被眼前的陣仗給吓到了,她走進房間來便一臉擔憂問:“小雅她怎麽了?”
林嫂面色很沉重,一邊指揮着人忙碌,一邊沖她解釋道:“小雅小姐身體一直不太好,很愛生病,發燒也是常事。”
白箐箐突然想起之前言浩宇也提到過小雅很愛生病。她目光下意識向床上躺着的人兒看去,卻見她閉着眼睛,小臉赤紅,一向愛笑的她此刻卻緊緊蹙着眉頭,也不知道是不是太難受的緣故。
白箐箐走到床的另一邊,坐在這邊的幫傭見她過來便急忙給她讓開,又将手中的帕子遞給她,白箐箐愣了愣,略想了想還是接了過來。
她學着言浩宇的樣子,拉過小雅的手正要為她擦拭,可是手才碰到她的小手她就吃了一驚。
“天啊,怎麽這麽燙?”她目光向周圍的人看去,然而沒有人回答她。
白箐箐被小雅的體溫吓到了,這麽燙的體溫,大人怕是都承受不了,更何況她還是一個孩子。
白箐箐突然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她目光向言浩宇看過去,試探着問道:“小雅她不會有事的對吧?”
言浩宇為小雅擦着身體,頭都沒有擡一下,聞言只輕聲說了一句:“不知道。”
“……”
屋裏的氛圍讓她覺得很沉重,她也沒有再說話,小心翼翼的用帕子在小雅的手臂上肩膀上擦過。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難受了,熟睡的小雅突然嘤咛了一聲慢慢睜開眼睛。
白箐箐見狀,急忙停下動作一臉緊張的沖她道:“小雅,你沒事吧?”
言浩宇也緊緊握住她的手在她的小手上吻了一下,柔聲問她:“有沒有哪裏不舒服,告訴爹地。”
發着高燒,渾身難受到極點的小雅望着兩人,卻沖他們咧嘴笑了笑,“我沒有關系的,你們不要擔心我。”她如游絲般的聲音艱難的說着這些話,“我就只是覺得有點冷,還有點困。”她慢慢阖上眼睛,又不放心的囑咐着兩人,“我真的沒有關系的,你們不要太擔心我了,我睡一會兒,睡一小會兒就好了。”
聲音越說越輕,說到最後她終于閉上眼,再也沒有別的話了。
白箐箐望着那閉着眼睛一動不動的小人,有那麽一刻,她真的懷疑她就這樣醒不過來了,這個像天使一樣的小姑娘,縱使難受到極點卻還不要人為她擔心的小姑娘,她真的擔心她就這樣沒有了。
“她……不會有事的對不對?”她語氣帶着擔憂問到。
他閉着眼睛沒有回答,然而他卻看到他放在大腿上的那只手緊緊握成拳頭,他緊抿的嘴唇也在微微顫抖,她知道他在壓抑着他的情緒。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睜開眼來沖她道:“她不會有事的,你不要這樣。”
看得出來他比她還擔心,可他還是用平靜的語氣來安慰着她的情緒。
白箐箐卻一點都沒有被安慰到,她是真的無法想象若是小雅沒有了會怎麽樣。雖然此生與她無緣做母女,可是經過這麽多天的相處跟她多多少少還是有了感情,再加上這個孩子畢竟跟前世的自己有血緣關系。即使做不成母女她還是希望她能平平安安長大,她希望她健健康康,每天都開開心心,她不想看到她難受,更不想看到這麽小的孩子就這樣沒了。
就在這時候卻見林嫂急匆匆從門外走進來,她身後還跟着一個白人醫生,看到他來,言浩宇急忙給他讓開,情況緊急,那醫生也不過是簡單的跟他寒暄一下便開始着手檢查小雅的身體。
小雅發燒已經有一會兒了,必須得輸液退燒,不然就有生命危險。
将點滴給小雅打上了詹姆斯才道:“等下白小姐出了汗退了燒就好了,如果燒持續不退,那就只有将她送醫院了。”
言浩宇點點頭,讓人将詹姆斯醫生帶下去休息。他向白箐箐看了一眼,卻見她還坐在那裏握着小雅的手一動不動。
言浩宇看着也心疼,便盡量放軟了聲音沖她道:“你先過去睡吧,我在這邊看着她。”
她卻是木然的搖搖頭,“我睡不着。”
言浩宇見狀也沒再多說什麽,自走到床邊一個手指形狀的懶人椅上坐下。他看上去疲憊極了,面上再也沒有那種獨屬于言浩宇的神采,整個人都像是被掏空了一般,神色間也顯出幾分老态。
白箐箐一直守在小雅身邊,時不時伸手探探她的溫度,大概過了半個小時之後小雅身上開始出汗,她身上的體溫也慢慢降下來,白箐箐見此才松了一口氣。
也不知道是不是放松下來的緣故,她只覺得一股倦意襲來,沒過一會兒便靠在床上睡了過去。
再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她一睜開眼就對上一雙明亮又清澈的大眼睛,白箐箐定了定神仔細看去,的确是小雅醒了。
白箐箐捧着她的小臉蛋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下,又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體溫已經恢複正常了。
白箐箐擔憂了一晚上的心終于放松下來。小雅伸手摸着她的臉,說話的語氣中帶着愧疚,“媽咪,是我不好讓媽咪擔心了。”
白箐箐揉着她的腦袋,聞言急忙搖搖頭,“沒有,小雅很堅強。”
言浩宇就躺在小雅的另一邊,他側躺着,一手撐着腦袋,目光柔和望着那兩人,或許是等了一會兒也不見這兩人發現他的存在,他終于感到一種被無視的失落,他略不滿的扯了扯小雅的衣服道:“我昨天也在這邊陪了你一夜,你怎麽都不看看我?”
小雅這才轉過頭去,和言浩宇相視一笑,甜甜的叫了一聲“爹地”便滾進他的懷中将他抱着。
言浩宇也摟着她,大掌摸着她的腦袋,在她的額頭上親吻了一下,這虛驚一場帶給他的慶幸是沒有人可以想象的。
父女兩人就這般膩在一起,而終于放心下來的白箐箐也起床回房洗漱了。沒一會兒林嫂過來照顧言斓雅,言浩宇這才回了房間。
他進來的時候白箐箐正站在衛生間裏梳頭發,不管前世還是今生她的頭發都很愛打結,不太好梳。
言浩宇進來看到這一幕之後嘆了口氣,直接拿過她手中的梳子,白箐箐一臉詫異向他看去,他卻已經将那打結的頭發撩起來,從發尾開始一點點幫她梳順。
一邊梳着一邊像是閑聊一般沖她道:“我記得你小的時候最愛幹的事情就是讓我幫你梳頭發,為了幫你梳頭發我可是被迫學會了好幾種紮辮子的方法。如今我給小雅梳起頭發來如此得心應手就是那時候打下來的基礎。”他梳到一個打結打得很死的地方,頓時皺了皺眉頭,“怎麽換了一具身體頭發還是這麽難梳?”
白箐箐從鏡中望着那為她梳着頭發的男人,被他這麽一提醒,她突然就想起了某段記憶,竟然連拒絕都忘了。
小的時候她很貪玩,一到下午頭發必定毛躁,她怕姑姑會罵她,就央求言浩宇幫他梳頭發。
言浩宇一個大男生怎麽可能幹這種事情,所以他想也不想嚴詞拒絕,那時候的她挺厚臉皮的,死皮賴臉的央求他,甚至故意哭唧唧來騙他。
最終他沒辦法,只得對她妥協,是以一到下午他就會坐在後院那涼亭中,而她則拿了一個小板凳坐在他跟前,乖乖的讓他幫着梳頭發。
那時候的他也是這樣,老是抱怨她的頭發難梳,簡直就像是幹枯的稻草。剛開始的時候他也梳得不太好,可是慢慢的他梳辮子的手藝就越來越好,甚至已經超過了姑姑,而她最愛做的事情就是端着小板凳坐在他跟前求他給他梳辮子。
她所坐的方向正好可以看到冉冉升起的太陽,她記得那時候的自己總是被太陽光照得眯起眼睛,可是她卻很開心,小時候的自己是如此的容易滿足,只要他給她梳一個美美的辮子她就可以高興一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