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76
吃完了晚飯,小雅拉着言浩宇道:“爹地我們去散步吧。”又指了指白箐箐的方向,“我們把媽咪一起帶上。”
白箐箐一聽這話急忙道:“你們去吧,我就不去了。”
說完就要向樓上走去,言浩宇卻急忙拉住她道:“小雅既然這麽想跟你一起散步你又怎麽忍心讓她失望?”
小雅也過來拉着她的手,眼巴巴的望着她道:“媽咪你就跟我們一起去散步吧!”
而言浩宇也不等她回答,已經先一步拽着她向門口走去。
言浩宇位于第一大道的別墅就在基洛山下,幾人出去的時候太陽剛好落了一半在山頭,剩下的那一半就像一個圓圓的燒餅挂在山尖上。
夕陽傾灑下來,給大地披上了一層金色的薄紗,這邊人煙稀少,周圍只有幾個農場,從別墅出來沒走多遠就到了田野。
此時正是仲春世界,田野上開滿了五顏六色的小花,被淡淡金色籠罩着,一切看上去都那般飄渺不真實,只覺得好似走進了童話世界中,美好而又充滿趣味。
小雅很高興,一到田野就掙開了言浩宇的手,興沖沖的跑過去摘野花了。
小雅一走,這邊就只剩下了言浩宇和白箐箐兩人。路邊上有一大叢薔薇,言浩宇走過去摘了一朵下來,又走回來,二話不說就要往白箐箐的頭上戴。
白箐箐急忙躲開,他撲了一個空卻沒有生氣,非常有耐心的又向她的頭頂插過去。白箐箐這下也是火了,再次躲開之後便瞪他道:“你煩不煩?”
言浩宇這種霸道的家夥哪裏容得下別人這樣一而再的下自己的面子,他面色一沉,索性直接拽着她的手腕将她拉過來,再将那薔薇花往她的頭發中一插。
白箐箐最反感的就是言浩宇這種強硬的行為,剛剛讓她吃牛排也是,現在讓她戴花也是,她想也不想就要伸手将花取下來,卻聽得言浩宇沉聲警告道:“戴上又不會死,你敢取下來試試。”
一而再的這樣強迫她,她是有多好的脾氣也控制不住了,完全不理會他的警告,她直接将那花從頭上取下來再重重扔在地上,怒聲沖他道:“言浩宇你有完沒完?為什麽老是喜歡強迫別人做別人不喜歡的事情?”
白箐箐覺得她可能免不了要在這裏跟他打一架了,而她也已經做好了最壞的心理準。
她仰着腦袋,毫無畏懼與他對視,完全一副他要幹什麽就放馬過來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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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言浩宇的面色的确很難看,要是換做平時,有人敢這麽跟他作對,他多半當場就炸了。
然而此刻,他也只是面色沉沉的與她對視幾秒鐘之後便收回神來,完全出乎她意料的,卻見他蹲下身去将那被她扔在地上的花撿起來再往耳朵上一別,冷冷的嘀咕一句,“不戴就算了,我自己戴。”
“……”
別好了就沖她厚臉皮的笑了笑,輕聲問她:“好看嗎?”那一臉友好的模樣,仿若剛剛與她劍拔弩張的另有其人。
夕陽的光傾灑在他的身上,他一身純色的針織衫,一條修身的休閑褲,他的衣着很有品位,即便只是簡單的衣褲也能穿出一種特別的味道。尤其此刻被夕陽的光暈暈染,他衣褲散發出一種舒服的質感,又有那張人神共憤的臉作用,即便耳朵後面別着一朵花實在滑稽,可是他看上去依然透着一種讓人着迷的魅力。
要是讓人撞見那個心狠手辣的達斯拉加州賭王竟然也有如此滑稽的一面,不知道會不會被吓一跳。
然而白箐箐望着眼前的人,眼神卻恍惚起來。
她突然想起了六歲的那一年,那時候她剛剛來言家,父母過世的事實給她的打擊很大,離開了父母,來到異國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小小年紀的她不難過是不可能的。
當着姑姑的面,她很乖巧很懂事,可是背着姑姑,當只有她一個人的時候,想着父母,她總是忍不住偷偷哭泣。
而幾乎每次偷偷的哭都會被他發現。
她還記得第一次哭是在後院那個涼亭中,他不知道怎麽就發現了她在那裏哭,那時候兩人還不熟,他就坐在離她幾步遠的地方,非常淡定的看着她哭。
而被人發現了自己偷偷哭的她好像也挺淡定,所以兩人就這樣,一個淡定的哭着,一個淡定的看着。
看了一會兒他可能覺得看着她哭實在無聊就逗她,說她哭花了臉很醜很難看,聽到他這麽說她不僅沒有收拾的趨勢,反而哭得更傷心。
後來他不知道從哪兒摘了一朵花來送給她,她一點面子都不給,直接就扔在了地上,然後他就像剛剛一樣,将花撿起來往耳朵上一別,笑眯眯的問她:“好看嗎?”
簡直滑稽死了。
正傷心哭着的她望着他的模樣,竟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
從那之後每當她哭總能被他發現,而他也總能用各種方法将她逗笑,有時候偷偷拿了洗衣婆婆的假發戴上,有時候不知道從哪裏弄來一條口紅将嘴巴塗成香腸。
小孩子忘性總是很大,再加上多了這麽個大哥哥陪伴,她也慢慢的就忘掉了父母離世的痛苦。
此刻望着眼前的他,她突然就有一種物是人非的感覺,他還是言浩宇啊,還是像第一次逗他開心的時候故意耍滑稽,可是這一切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言浩宇見她愣愣的不說話,他将花取下來,勾着嘴角問她,“在想什麽?”他勾唇的時候總會習慣性挑眉,給人一種壞壞的感覺。
白箐箐回過神來,“沒什麽。”
小雅已經摘了一大捧花,此刻拿着花興沖沖的跑過來遞給白箐箐道:“媽咪,我們把這些花養起來吧。”
白箐箐接過揉了揉她的頭,“好啊。”
言浩宇蹲下身來沖她招了招手,小雅非常有默契的跑過去撲進他的懷中,言浩宇将她抱起來,拿出手帕給她擦了擦汗,故意做出一副嫌棄的樣子來,“完全成了一只小花貓。”
小雅咯咯笑起來,故意拿臉去蹭他,言浩宇假意嫌棄的躲着,嗔她道:“簡直髒死了,哪裏來的小花貓,快躲開!”
父女二人就這麽說笑着原路返回了,白箐箐拿着花跟在兩人後面,一路走過去都能聽到小雅愉快又爽朗的笑聲。
幾人回到別墅的時候小雅已經靠在他的肩頭睡着了,言浩宇将她抱進房間,又端了熱水來給她擦臉擦手,他的動作很娴熟,平時應該是經常做的。
給她擦手的時候他蹙了蹙眉,故作不滿的小聲嘀咕了一句:“這是抓了什麽了,小爪子弄得這麽髒。”他說罷,突然擡頭向門口的她看了一眼,似笑非笑道:“簡直跟某人小時候一模一樣。”
白箐箐默默的移開頭,假裝什麽都沒聽到。
幫小雅收拾完了又給她換了睡衣幫她蓋好被子他才從房間出來,白箐箐這才沖他道:“我睡哪裏?”
“跟我來。”
白箐箐也沒多想,随着他來到某個房間,直到進了房間白箐箐這才意識到不對勁,“這不是你的房間嗎?”
言浩宇一臉理所當然,“嗯,的确是我的房間。”
白箐箐眯眼向他看過去,“什麽意思?”
“你是我的妻子,理當跟我睡在一起,就是這麽個意思。”
白箐箐實在懶得跟他争辯,直接轉身向門口走去,剛走了幾步卻聽得身後的言浩宇慢條斯理的道:“你不跟我睡也可以,那我就跟着你,你去哪兒我去哪兒。”
白箐箐腳步一頓,深吸一口氣平複了一下自己這才轉頭一臉嘲諷道:“有意思麽?”
他向她走過來,似笑非笑的望着她,“我之前就跟你說過了,因為你的女兒我現在很有耐心,你要折騰我也陪你折騰。”
“……”
“行了,時間不早了,好好睡覺吧。而且我被你戳了一刀子,如今重傷在身也不會對你怎麽樣。”
“……”
白箐箐突然想到這裏可是言浩宇的地盤,若他要對她怎麽樣她還真是無能為力,她所能做的不過就是在他強迫她的時候跟他同歸于盡。
所以睡哪裏實際上都是一樣的。
言浩宇從衣櫃中拿出一套睡衣遞給她,白箐箐沒接,他就直接扔在床上道:“去洗澡吧。雖然我受了傷,不過我也會去搓一下的,知道你破講究多,免得被你嫌棄。”說完他就直接轉身出門了。
白箐箐洗完了澡在床上躺下,或許是已經做好了最壞的心理準備,她倒沒有覺得太害怕。
沒過一會兒聽到推門聲,她知道是言浩宇進來了。言浩宇走到床邊脫了鞋爬上床,他挪到她這邊,由上而下望着她,帶着笑意的聲音問道:“睡着了嗎?”
她閉着眼睛沒說話。兩人距離很近,他暖烘烘的夾雜着沐浴露的味道籠罩在她的鼻端,一聞到這股味道她就感覺莫名的緊張,胃也開始痙攣起來。
言浩宇等了許久都沒有等到她的回答,他便在她身側躺下,再從後面橫過手臂來将她抱住。
白箐箐渾身一僵,略調整了一下呼吸才道:“言浩宇,如果你敢碰我的話,我立刻咬舌自盡。”
他摟着她的動作有片刻的僵硬,可是他依然沒有松開她,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輕輕笑了一聲道:“我說過我不會碰你就不會碰你。”
她沒說話,閉着眼睛盡量忽略掉他的存在。
言浩宇握着她的手,指尖在她的手指上輕輕摩挲着,聲音突然軟了下來,“天楊,你沒有話要對我說嗎?”
“我對你無話可說。”她的語氣透着一種疏離的冰冷。
他卻低聲笑了笑,笑容中似含有苦澀,“可是我有話要對你說,我有很多話,很多還來不及說的話想要告訴你。”
“我不想聽。”
“……”身後的人沉默了半晌才嘆口氣道:“不管你聽不聽我都想要說出口。”
房間一時間陷入沉默中,他醞釀了許久才道:“我十二歲那一年,我父親看上了你姑姑,執意要與我母親離婚。我母親深愛着我父親再加上舍不得我,始終不同意離婚,後來我父親将離婚協議遞上了法院,再加上他從中使了一些手段,最終與我母親強制離婚。”
“我父親是個極薄情的人,離婚判決書下來之後就要趕我母親出門。我原本以為我母親會抵死不從,可是那一天她卻很平靜,管家來帶她走,她說她要打扮一下,要走也要風風光光的走。她本來就是個愛美的人,大家也都沒懷疑什麽,給她時間讓她打扮。直到我意識到不對勁将她的房門踹開,這才看到打扮明豔的母親吊在了屋頂的風扇上,管家将她放下來的時候她已經死了。”
說到這裏,他的聲音突然變得很低很低,像是在掩蓋着什麽,可是掩蓋得太用力了,反而有一種壓抑的沙啞充斥在其間。
“這一幕成了我這輩子的噩夢,也是我痛苦的開始。我的母親是這世上最愛我的人,也是唯一一個在我被我父親毒打的時候會撲過來護着我的人,她心疼我安慰我,用她的溫柔撫慰我的傷口,可是從今以後再也沒有一個人會像她一樣疼愛我了。我痛苦絕望,仇視一切,可是我卻将這些都埋藏得好好的,沒有人發現,然而随着我年紀的增長,随着我父親越來越粗暴的毒打和辱罵,仇恨的種子慢慢在我心底生根發芽,最後長成了植根在心頭的巨樹,我被仇恨折磨着,心頭有太多沉重的東西需要發洩,如果不發洩我将被這可怕的仇恨反噬,最終只有死路一條。而我的确也開始一步步的發洩着我的仇恨。我并不後悔親手殺掉我父親,也不後悔将你姑母折磨死,更不後悔用另類的方法殺掉與我作對的人,我是一個心狠手辣的惡魔,而我也并不覺得成為一個惡魔有什麽不對,唯一讓我覺得不對的就是你,我此生唯一後悔的就是那樣對過你。”
他将她擁緊一些,就像擁住一個失而複得的寶貝,生怕一不注意她就會從他懷中消失不見。
就像是有粗粝的沙子在喉嚨口摩擦着,他的聲音粗啞又沉痛,“對不起天楊,我不應該那樣對你,我一直以為我是恨你的,就像憎恨你的姑姑一樣,可是直到親眼看到你跑進大火中,看着你被大火吞噬,看着你在我眼前消失我才知道我做錯了。看着你就那麽消失在我的眼前,這種痛苦一點都不亞于當年親眼目睹我母親的死,我後悔莫及,痛不堪言,如果我不念着小雅,我會奮不顧身與你一同跳進火海。你永遠也不會知道這些年我是怎麽過來的,我唯一的信念就是要好好将小雅養大,除此之外我再也找不到要活下去的目的,我的心死了,整個人也像是被掏空了,對你的思念每分每秒都在折磨我,對于我來說,真的,活着的每一秒都是煎熬。”他停頓了片刻像是在平複情緒,許久之後才道:“我原本打算将小雅養大之後就去找你,我會向你忏悔,會彌補我所犯的過錯,可是我沒有想到……我真的沒有想到……”
他将臉埋在她的脖頸裏,深深的嗅着她身上的味道,“我真的沒有想到我還能再見到你……就算你已經變了樣子,可你依然是我的天楊。”
“天楊對不起,是我做錯了。”
一直一動不動聽着他說話的白箐箐這才從他懷中坐起身來,她轉過頭去面無表情的望着他。
言浩宇也坐起身,他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色的浴袍,随着他起身的動作,浴袍的領口向一側滑了一些,襟口敞開,露出他裏面結實緊致的肌肉線條。
卻見他眉頭緊蹙,一雙眼睛泛着紅暈,許是想到某種讓他難受的回憶,在那深重的紅暈中還彌漫着一種像是要席卷一切的痛苦,因為有這種痛苦的存在,他的面容也帶着一種壓抑的凝重感。
白箐箐就這般面無表情的看了他許久,她突然勾唇一笑,“你對我說這些有什麽用?因為你母親的死你仇恨一切,你痛苦你難過,可是這不能成為你傷害別人的理由。”她語氣慢慢轉冷,眼中也漫上了怒火,“你覺得聽着你這些話,我就會心疼你會體諒你,會原諒你對我犯下的罪行?不可能!”
随着她這些話落下,她明顯看到他的眉頭越蹙越緊,而那彌漫在他臉上的痛苦之色也越發濃重起來。
他伸手過來想要抓住她的手,白箐箐卻急忙躲開,不僅如此她還跳下床去與他拉開距離。他也爬下床來一步步向她靠近,随着他走動的動作,拴在腰上的腰帶松了一些,那衣襟大敞着,敞開的縫隙快要漫過胯間了他卻渾然不覺。
他目光深深的望着她,循着她的方向一步步走過來。
“在你看來我就真的沒有一點好嗎?想想你小的時候,你小的時候我們明明那麽要好……”
面對他的靠近白箐箐下意識的後退,她渾身戒備,周身燃燒着怒火,聽到他這話,她身上的怒火卻燃得更旺了一些,不等他說完她便直接冷聲打斷,“你夠了!你有什麽資格提小時候!?”
她已經退到了牆角,而他依然不緊不慢的逼近,“你摸着你的良心想一想天楊,你對我就只有恨,沒有一點點愛嗎?”
聽到這話她卻是笑了,連面對他靠近時帶給她的威脅都顧不上,她一臉嘲諷道:“愛?言浩宇,你有什麽資格跟我說愛?對,我承認,小的時候我的确很依賴很喜歡我的浩宇哥哥,可是那個讓我喜歡的浩宇哥哥早就死了,被你親手殺死的,在你從機場将我抓回來開始囚禁我的時候他就徹底死了!你根本就不是他,你不過是披着跟他一樣皮囊的魔鬼!你沒有資格提到他,也沒有資格跟我說愛,我對你不會有一點愛,只有恨,我恨不得你去死,恨不得你下地獄!”
他已走到她跟前,此時的她就像一只豎起了自己滿身的刺随時準備戰鬥的刺猬,彌漫在她身上的怒火似乎也化成了一柄柄隐形的利劍。
他卻不管不顧,一把将她抱住,他并沒有生氣于她對他無情的詛咒,相反,他說話的聲音很軟,就像在安撫一個受到傷害的小孩,“我知道你恨我,沒有關系,我會慢慢化解你對我的恨的。你相信我好嗎,我會将你對我的恨連根拔起,我依然還是你的浩宇哥哥,那個會疼你的浩宇哥哥。”
白箐箐卻是一把将他推開,怒聲沖他道:“我并不想留在你的身邊,一點都不想!我都已經賠了一條命給你了你究竟還要怎麽樣?為什麽就不能放過我?為什麽就不能讓我好好生活!?為什麽你總是要摧毀我的幸福?!為什麽?!”她越說越氣憤,最後這句話幾乎是嘶吼出來。
原本滿臉痛苦的言浩宇,仿若被什麽深深刺激到,他的面色一點點沉下來,目光中也多了一種讓人心底生寒的陰冷。
他向她走過來,一手撐在她頭頂處,一手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臉擡起頭,他深寒的俊臉逼近,透着寒意的目光緊緊鎖住她的臉。
“放過你?!”語氣中已明顯多了一種可怕的危險,“我放過了你那麽誰又放過我呢?不管你變成誰,白箐箐還是黑箐箐,又或者只是一只貓一只狗,只要你還是丘天楊,哪怕你只是一只不會動的木偶我都要将你留在身邊,你是我的,生生世世都是我的,除非我死,除非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否則,任何人都別想從我身邊将你帶走,你明白了嗎?”
一字一句都帶着一種冰冷的警告。
白箐箐突然覺得自己很可笑,對啊,像言浩宇這種占有欲這麽強的變态,她怎麽可能奢求他對她放手,他才沒有那麽偉大要去成全她的感情。
想清楚這些之後,一切的不甘和怒火也都慢慢平息下來,她很累了,實在不想再與他死扛。
原本殺氣十足滿身戾氣的言浩宇看到她這個樣子之後,就像是有人拿刀子在他身上戳了一下,那滿腔怒火和戾氣瞬間消失殆盡。
他微微嘆口氣,松開了對她的鉗制,他轉而将她拉到懷中抱着,他緊緊的抱着她,聲音因為太過緊張而透着一種沙啞,“我真的很需要你,如果沒有你我會生不如死,你想要怎樣都好,就是不要離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