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53
她看不清他的臉,只能感覺他好像一直在盯着她看,看着暴露在車燈光下的她的表情。
許久許久才聽得他帶着笑意的聲音詢問,“廖太太,你怎麽在這裏?”
對啊,她怎麽會在這裏,怎麽又這麽不巧就遇到了言浩宇。
想着這一路而來的疑惑,此刻看到言浩宇她終于解開了。
如果她沒有猜錯,那個劫持者根本就是言浩宇安排的。為什麽她所在的樓層跟同事們不同,為什麽一個陌生人會出現在她的房間裏。
言浩宇作為達斯拉加州賭王,他的賭博産業在國內除了內地,其他地方幾乎都有涉及,港城,澳城,灣灣,他的名望在這些地方也很高。
不管她所住的那個酒店的老板是誰,只要他想将手伸到酒店裏,酒店老板都會給大名鼎鼎的達斯拉加州賭王幾分面子,又或者說,實際上他就是玫瑰園酒店的隐形老板。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要安排個人在她的房間裏守株待兔就再容易不過了。
讓她被劫持,然後再讓她逃走,在驚慌失措和恐懼中突然遇到他,作為真正的白箐箐,且還跟他有過交集的白箐箐自然會向他求救。
然後以她對他的了解,他就會順理成章的将她帶到他住的地方。
為什麽要這樣呢?
想來是前幾次的試探還不夠,他還得近距離觀察一下,再從中試探她究竟是不是真正的丘天楊。
至于為什麽他要搞得這麽複雜,原因很簡單,像言浩宇這般處事謹慎的人,在還沒有完全确定她就是丘天楊之前他是不會輕易動手的。
而弄出一個她被劫持再被他所救的假象,即便之後他不能确定她就是丘天楊,他也算是賣了廖定軒一個人情,畢竟他是在廖太太走投無路的時候救了她不是?
這就是言浩宇,這個奸詐之徒。
從她踏進灣灣一開始其實就已經掉進了他給她設的圈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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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太太?”依然是那帶笑的語氣,平易近人又友好。
白箐箐回過神來,故意擰着眉頭疑惑問:“是言先生嗎?”
言浩宇在她跟前蹲下,嘴角含笑望着她,“是我。”
白箐箐“這才看清”他的面容,面上帶着恰到好處的驚喜,“真是的言先生。”
言浩宇目光在她身上打量了幾眼,眼中多了幾分關切,“廖太太這是怎麽了?”
白箐箐面上帶着一種劫後餘生的欣喜,“我被人劫持了,好不容易才逃出來,倒是沒想到會在這裏碰到言先生,可真是巧了。”
說到後半句話的時候她故意加重了語氣,看向他的目光也變得意味深長起來。
而他面色依然沒什麽變化,望着她的目光依然帶着關切,“我來這邊是有事情要辦的,我也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廖太太,廖太太需要我幫忙麽?”
需要嗎?作為廖太太在這種情況下遇到熟人,而且還是一個意圖與自己的丈夫合作的熟人,她自然會毫不猶豫尋求他的幫助。
可是作為丘天楊,她希望他幫他嗎?
如果尋求他的幫助那無疑就徹底落在了他的手上,可不尋求他的幫助,她敢肯定只要他一離開,那個一直沒有追上來的劫持者就會再次出現,她會再次落入他的手中,然後經過百般周折她又會再次回到言浩宇跟前。
更何況在這種情況下,是個正常人都會尋求他的幫助,如果她拒絕了那倒更是讓人懷疑了。
“不知道可否借言先生的手機一用,我給我先生打個電話。”
言浩宇幾乎是沒有思考的,他将手機摸出來非常大方的遞給她。白箐箐望着他這動作倒是詫異了,正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判斷錯了的時候就聽得他道:“不過這山裏的信號不太好,也不知道電話打不打得過去。”
白箐箐眉頭一擰,接過手機看了一下,随即在心頭冷笑,什麽信號不好,這根本就沒信號!
這個王八蛋!
白箐箐将手機抵還給他,“看樣子這裏并沒有信號,不過不知可否麻煩言先生将我送下山去,等我見到我先生一定會讓他好好感謝你的。”
言浩宇将手機揣好了,卻是為難的皺了皺眉頭道:“那可真是不巧了,我和我的司機都是剛剛下了飛機就往這邊趕,我們都很累了,尤其是我的司機,從這裏開到山下可還有很長一段路。廖太太你也知道疲勞駕駛的危害,對廖太太和我的司機都沒有好處不是嗎?”
白箐箐眉頭擰得更緊,做出焦急卻又無奈的樣子,“那還真是。”
“不過我住的地方距離這裏不遠,如果廖太太不嫌棄的話大可以跟我過去住一晚,等明天早上休息好了我再讓我的司機送你回去。”
果然,該來的還是來了。
白箐箐早有心理準備,聽到他這話也只是一臉歉意的問:“那會不會打擾到言先生?”
“不會。”他的笑容很大方,昏暗的光線中,他的俊臉越發帶着一種致命的魅惑。
言浩宇說着便要伸手過來扶她,白箐箐卻不等他将手伸到她身上就站起身來,又沖他道:“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
言浩宇倒是知趣不再強求,只帶着一種極有風度的笑容沖她道:“那廖太太小心。”而且還先一步走過去幫她将車門打開。
不得不說,言浩宇這種僞君子真是時時刻刻都将他的虛僞演繹得出神入化。
白箐箐客氣的跟他道了謝才上車坐下。言浩宇就坐在另一邊跟她隔了些距離。
此時的白箐箐已經完全冷靜了下來,即便此刻身邊坐着一個大變态她依然還是保持着屬于她廖太太的端莊持重,一絲不亂的坐在那裏。
車子平緩的行駛着,走了一會兒言浩宇突然将目光在她腳上打量了幾眼向她道:“我看廖太太的腳好像受傷了,我在跌打扭傷方面也有一定的經驗,若廖太太不介意的話我倒可以給你看一看。”
讓言浩宇來捏她的腳?想想都惡心好嗎?
白箐箐笑容客氣的拒絕,“沒什麽大礙的,等下回去用熱水燙一燙就沒事了。”
言浩宇也沒有再強求,只紳士的笑笑就算了。
行了沒一會兒車子果然在一座別墅前面停下,白箐箐望着前方那掩映在樹叢中陰深深的別墅再四下打量了一眼,并沒有看到附近還有什麽別的建築。
她可真是佩服言浩宇的膽量,手上沾滿了鮮血的變态竟然敢住在這種地方,也不怕晚上有惡鬼來找他。
站在一旁的言浩宇給她比了個請的動作,白箐箐收回神來,這才向別墅走去。
這別墅挺大的,進門是客廳,不過客廳裏卻空空蕩蕩的,連沙發也沒有,想來平時并沒有人來住。
白箐箐随着言浩宇上了樓,他推門進了某個卧室,白箐箐卻站在門口沒進去,言浩宇直接走到衣櫃前打開衣櫃拿了一套衣服又折回到将衣服遞給她道:“這是我之前的女朋友穿過的,洗得很幹淨,廖太太別嫌棄。”
他手上拿着的是一套女士睡衣,衣服是長袖長褲的還算保守。
白箐箐接過睡衣道了謝又問:“我等下在哪個房間睡?”
“廖太太可以先到我房間的浴室洗個澡,我等下帶你到客房。”說到這裏他又解釋了一句:“這房子裏只有我房間是通熱水的。”
白箐箐微垂着頭沒說話,言浩宇見狀便問道:“怎麽了廖太太,有問題嗎?”
言浩宇說其他房間沒有熱水那一定就是沒有熱水的,即便之前有熱水但是在她來之前也會讓它沒有熱水。
白箐箐清楚,言浩宇這個人有輕微潔癖,對別人“用過的”女人他不會感興趣,所以在還沒有徹底确定她的身份之前他是不會将她怎麽樣的,更何況,謹慎如他也不會這麽輕易得罪廖定軒。
想清楚了這些,白箐箐再擡頭的時候就坦然了很多,“衛生間在哪裏?”
言浩宇給她指了個方向,白箐箐便順着他所指的方向走過去,雖然她知道言浩宇暫時不會對她怎樣,不過對于言浩宇這個變态她還是要提防着一點,所以一進衛生間她就四處搜索了一下,确定了裏面沒有攝像頭她才松了一口氣開始洗澡。
白箐箐真的覺得這一切都太不可思議了,她真的沒有想到她會跟言浩宇在深夜同處在一個屋檐下,如此危險又驚心動魄的一件事情,可是此時此刻的她竟然也沒有慌亂,這種奇異的平靜才是讓她覺得最不可思議的地方。
洗完了澡吹幹了頭發白箐箐才從浴室出來。這個卧室挺大的,在進門不遠的地方有個茶幾,茶幾旁邊放着幾個沙發,白箐箐從浴室出來的時候言浩宇正坐在沙發上,那茶幾上已經泡了兩杯茶。
白箐箐一聞到這茶的味道就皺了皺眉頭,如此濃郁的茉莉花香,不用想也知道言浩宇此刻泡的肯定是茉莉花茶。
言浩宇很喜歡茉莉花,用的沐浴乳也是茉莉花香味的,所以凡是有他在的地方,那種茉莉花的味道總是如影随形,尤其是在折磨她的時候,因為身上熱氣散發,他身上那股茉莉花的味道更是濃郁。
她很惡心言浩宇也很惡心這種味道,生平最讨厭的就是茉莉花香味。
言浩宇見她出來,沖她挑了挑眉頭道:“廖太太此番受到了驚吓,快過來喝一杯花茶壓壓驚。”
白箐箐一聞到茉莉花的香味都要吐了,更何況還喝進去。所以她想也不想就拒絕,“不用麻煩了,我晚上沒有喝水的習慣。”
“都已經泡好了了,廖太太就賞臉喝一口吧,不然就這樣倒了多可惜。”
白箐箐又不傻,自然是明白他這是又在開始試探了。
她惡心茉莉花味道言浩宇是知道的,而上次廖定軒也說過言浩宇将黎之安帶走了,想來他也從黎之安口中得知了原身白箐箐的喜好,作為真正的白箐箐是不惡心茉莉花的,相反,原身白箐箐很喜歡喝花茶。
如果她想要打消他的懷疑,那麽她就不得不惡心一下自己。
這個死變态!
白箐箐略想了想便點點頭,“那就喝一口。”
白箐箐說完果然就到他對面的沙發上坐下,端過面前的那一杯茉莉花茶,越是靠近了這種味道就越是惡心,越是惡心腦海中那該死的讓她痛恨的記憶便越是清晰。
他被她牢牢壓在床上,他在她的身上起伏,鼻端全部都是茉莉花的味道,難聞得她快要窒息了。
杯子端到嘴邊還沒有喝進去胃裏就是一陣翻江倒海的難受。明明已經說服了自己,可是就是無論如何也下不去嘴。
這種感覺簡直比直接吃屎還難受。
對面的他見狀,眉梢微挑,那迷人的嘴角上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怎麽了廖太太?該不會是怕我在茶裏下毒吧?”說到此處他臉上的笑意卻是越發燦爛了,“廖太太放心吧,我與你無冤無仇,沒有必要害你。”
白箐箐真的好想直接将杯子砸在這個死變态的臉上,可是她明白此時的自己必須得忍,她不僅要跟他鬥智還得跟他鬥勇。
如果她連這個勇氣都沒有,她在言浩宇面前只能輸得一塌糊塗。
白箐箐屏住呼吸,将茶喝了一大口再重重咽下,濃郁的惡心的味道沿着咽喉一路竄到胃裏,她只感覺像是有炸彈在胃裏炸開,一時間更是難受得直想吐。
然而她面上卻雲淡風輕的笑笑道:“言先生誤會了,我當然知道你沒有必要害我。”她笑容很大方得體,“言先生的茶很好喝,謝謝款待。”
言浩宇淺笑着望着她,他的目光漸深,眼底有點點銳利浮現,他緊緊的逼視在她的臉上,似乎要從她的細微表情中發現什麽蛛絲馬跡。
和言浩宇一起生活了那麽多年,這個人戴面具的功夫可謂是爐火純青,白箐箐不能學到他的精髓,可是學個七七八八也是沒有問題的。
“言先生如果沒有什麽事情的話那就帶我去客房吧。”她的面色不變,态度坦然而大方。
想來是沒有從她的臉上看出什麽,言浩宇終于收回目光,不過他的表情依然沒什麽變化,依然帶着謙和大方的笑容。
他從沙發上起身,沖她比了個請的手勢,白箐箐便随着他出了門。
客房就在他房間旁邊,他幫她将房門打開,在她進去的時候還禮貌的道了一聲:“廖太太晚安。”
“晚安。”白箐箐客氣的回了一句。
言浩宇幫她将門關上,白箐箐把門反鎖,這才走到床邊将燈關上再在床上躺下,在拉上被子的時候還暗中将床頭櫃上的煙灰缸摸到枕頭底下。
胃裏翻騰得厲害,她幾乎用了所有的意志力才能克制住要吐的欲望,實際上這房間也帶了一個衛生間,可是她不能去吐。
因為她敢肯定這個房間裏到處都是監控器,而她也敢肯定,此刻正有一雙暗沉的雙眼躲在某個黑暗的地方監視着她的一舉一動,所以她要藏一個煙灰缸作為防備都要暗中小心翼翼的來,而只要她去吐了,那躲在黑暗中的人勢必就會察覺出她的異樣。
她不能表現出任何一點反常,不然就白惡心自己一陣了。
實際上經過剛剛的一番折騰,此時的白箐箐很疲憊,一沾上枕頭就想睡覺,可是因為處在變态的監視中,她比任何時候都緊張,全部神經都緊繃着,她根本無法安睡。
所以,在聽到推門聲響起的時候她立刻就驚醒過來,手也下意識的摸索到煙灰缸的位置。
在黑暗中,又是在全身處于緊繃的狀态下,她整個人都變得非常的敏感,聽力也比平常要靈敏許多。
她聽到門被輕輕的推開,然後再被小心的關上,來人動作很輕,并沒有發出多大的聲響,可她就是清楚的聽到了。
然後有腳步聲向她靠近,因為對他的腳步太過熟悉了,她知道來人是言浩宇。
這個死變态,大晚上的跑到她的房間幹什麽。
白箐箐緊緊拽着煙灰缸以備不時之需,雖然背對着那人,可是她還是集中注意力去聽着那人的一舉一動。
他走到床邊停下,就站在床邊,她很清楚的感到有兩道鋒利的視線落在她的身上。
就這般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白箐箐都要忍不住“假裝醒過來”之時,她突然感到她身旁的床陷下去了一塊,她知道是那個變态爬上了床來。
白箐箐心髒猛地一跳,她大概猜到了這個變态要幹嘛,他應該是要來看看她是不是裝睡的。
想到這裏,白箐箐急忙讓自己放松下來,假裝自己真的睡着了。
身邊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而那人身上的味道也越來越近,他撩開被子鑽到了她的被窩中,他一鑽進來,她就感覺他身上的熱氣直往她背上沖。
白箐箐抓緊手中的煙灰缸,她知道這個時候緊張慌亂都沒有用,她必須得冷靜,必須得放松。
身後的他慢慢靠過來,他清淺的呼吸很快就撲到了她的脖頸上,他就像是老鼠一樣在她的脖頸上嗅了嗅,又用手指尖纏了一圈她的頭發把玩着。
他突然輕輕的笑了一聲,壓低了聲音溫柔的在她耳邊道:“天楊,我知道是你。”
如此溫柔的語氣,可是在白箐箐聽來卻感覺像是被一條蛇纏繞着,他的話就是吐在她耳邊危險的蛇信。
白箐箐一動不動,“睡”得很熟。
那把玩着她頭發的手卻突然收回來,慢慢的落在她的肩膀上,他的聲音中染上了一種笑,是那種讓人毛骨悚然的笑,“我知道你醒着,不要裝了天楊。”
他将湊在脖頸上的腦袋向上移了一點,嘴唇貼在她的耳垂上,溫熱的話語就像羽毛一般拂在她的耳邊,“如果睡着了,怎麽還将煙灰缸握得那麽緊?手不酸嗎?”
白箐箐只覺得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
這個惡心的變态,她終于裝不下去了,揮起手來,握着煙灰缸便向他重重砸去!
可是還沒有砸到他身上就被他反手握住,他的手指稍一用力,她手中的煙灰缸便非常不争氣的直接掉到床上,只聽得啪嗒一聲,頓時一室燈火通明。
卻見他就跪坐在床上,手指緊緊捏着她的手腕,他的臉上不再是那如戴着面具一般總是謙和又禮貌的笑容,他眉心微蹙着,那一雙漂亮的鹿眼微微眯起,嘴唇也緊緊的抿着,就這般表情凝重的望着他。
白箐箐想從他手中把手掙開,奈何他握得很緊,她根本沒辦法掙開。白箐箐也是火了,面帶怒容向他道:“言先生你大晚上不睡覺跑到我房間做什麽?”
他看她的眼神很奇怪,像是要努力在她的身上尋找着什麽,可是大概并沒有找到他想要的,眼底竟藏着一種失落。
是永遠不會在言浩宇身上出現的失落。
是的,像他這種永遠不顧別人感受,殘忍又心狠手辣的變态怎麽會有失落?
他将她的手松開,突然勾唇一笑,那種凝重的表情一閃而逝,他臉上又爬上那種落落大方謙和又溫柔的笑意,“很抱歉廖太太,我以為進了小偷,剛剛正要确認這床上是廖太太還是小偷。”
白箐箐收回手來,隔着衣袖在手腕上揉了揉,看似揉着被他捏痛的地方,實際上是想将他殘留在她手腕上的氣味擦幹淨。
“小偷?”白箐箐臉上帶着毫不掩飾的嘲諷,“看來言先生跟那個小偷很熟啊,不然怎麽還知道她的名字叫天楊?”
“……”
他沒說話,臉上也沒有任何被她戳穿謊話的慌亂,依然用那含笑的眼神望着她。
而白箐箐的笑容卻是越發嘲諷起來,“不過因為之前言先生有意要和我先生合作,言先生知道的,作為商人,當然要将合作者的底細查明白,所以當時我先生就去打聽了一下關于言先生的事情,也得知了言先生故去的太太是叫丘天楊,言先生剛剛叫的大概是她吧?怎地?言先生竟然将自己故去的太太說成是小偷?”
他的神色依然還是那麽淡定,聞言他低頭笑了笑,語氣也很從容,“實際上我剛剛對廖太太撒了謊,我過來并不是因為要捉小偷。”他突然擡頭看過來,面上依然帶笑,目光卻變得深沉起來,“只是因為廖太太太很像我故去的太太,所以每每看到你總讓我想起她,很抱歉,我是因為太思念我太太了。”
思念?真可笑!言浩宇思念她什麽?還沒将她折磨夠嗎?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他這連番的試探弄煩了,此刻的白箐箐聽着他這話竟然一點緊張和慌亂都沒有,她只是一臉嘲諷的望着他道:“是嗎?那不知道我身上究竟有什麽地方跟言太太相似讓你産生了這樣的誤會?”
她的語氣中夾雜着怒火,然而她的怒火又是這般的理所當然。
他微微詫異,一時也怔楞下來,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又勾唇一笑道:“廖太太我和太太一樣都是作曲的,都喜歡狼吞虎咽吃東西。”
“就因為這樣嗎?”白箐箐真的是受夠了!她不知道言浩宇這個死變态究竟還要糾纏到什麽時候,上輩子那樣折磨她還不夠是嗎?她都已經烈火焚身而死了還要怎麽樣?好不容易得到了新生,好不容易遇到了一個想要走下去的人,為什麽他又要出現?
一次次的試探又究竟是為什麽,試探出了她是丘天楊呢,他要幹嘛?又要将她抓回去折磨麽?
憑什麽?她前一世已經賠給他了,憑什麽這一世還要賠給他?
這個死變态,這世上那麽多人,為什麽就要死咬着她不放!
就算他媽媽的死跟她的姑姑有關,可那都是上一輩的事情了,憑什麽要報複在她的身上?好吧,就算報複吧,前一世的她都已經被他折磨死了還要怎麽樣?
憑什麽憑什麽憑什麽?
白箐箐越想越覺得憤怒,她冷冷一笑,聲音也不由得提高了許多,“跟你太太一樣是作曲的,喜歡大口大口的吃東西就是你太太了?言先生未免太過可笑了吧?言太太已經死了,就算再像也不是你太太!你要緬懷她就請跪在她的墳墓前好好緬懷,與我有什麽關系?用不着半夜鬼鬼祟祟的跑過來吓我!更何況,言先生你這麽想念你的太太卻又随便看了一個人就覺得是她的替身,而且還大半夜摸進我的房間抱着我叫你太太的名字,你不覺得你很對不起她麽?”白箐箐面上的表情越來越嘲諷,語氣也越來越冷,“哦……我忘了,剛剛言先生說這睡衣是你的女朋友穿過的,想來言先生身邊也早已有了別的女人,當然也無所謂什麽對得起對不起的,不過既然如此為什麽言先生又要裝作一副深情的樣子,好像對你故去的太太念念不忘,言先生你不覺得你這樣的虛僞很讓人惡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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