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51
就這般不知道吻了多久他才将她放開,他終于坐直了身體又摟着她在他懷中坐穩,白箐箐被他強吻了這麽一會兒早就呼吸不穩了,一時間只能靠在他的懷中重重的呼吸。
而他也沒有比她好多少,下巴靠在她的頭頂大喘氣。
白箐箐緩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拿眼瞪他道:“你這沒事就喜歡親人的習慣能不能改一改??”
他一點也沒有強吻了別人的覺悟,一臉理所當然,“不讓我傳宗接代,連親也不可以嗎?”
“……”
這話怎麽聽着這麽奇怪啊,什麽叫不讓他傳宗接代?
不過不得不說,他這話還真将她堵得啞口無言,就是啊,說好的要留在人家身邊跟人家做夫妻可是連親一下都不可以嗎?
“廖定軒,我怎麽感覺你跟平日裏不太一樣了。”那個永遠淡然又衿傲的男人,她沒想到他也會有如此無恥的一面。
他突然摟緊了她,将下巴靠在她的肩頭側頭在她的下巴處吻了吻才道:“我是人又不是神,自然也有七情六欲。”
“……”
這話還真沒說錯。
他輕輕笑了一聲,又道:“不過我也覺得奇怪,我在你面前就像是變了個人一樣,以前從未這樣過。”
她偏頭斜眼看他,“是嗎?”
那小模樣明顯是不信的,他眼中笑意卻更甚,“騙你做什麽?”又心情大好的在她的耳根處吻一吻,“真想一直這樣抱着你。”
聲音溫柔得要膩死人。
白箐箐被他肉麻得都不知道該說什麽了,想着她在這邊跟他也膩了一會兒了,便擡起他的手腕看了看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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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這個點了啊。我的樂稿還有一點需要修改,我還得去弄一下,我一會兒再過來好嗎?”
原本眉梢舒展的某人因為這句話面色又一點點冷了下來,白箐箐看着他這模樣也覺得自己似乎挺掃興的,便放軟了聲音同他商量,“沒辦法啊,這是我的工作,我得好好做。”
他倒是也沒有“無理取鬧”,慢慢将她松開,不過在她離開之前卻沖她道:“我跟你一起。”
“……”白箐箐沒反應過來,“你跟我一起幹嘛?”
“我也還有文件要看,你弄你的樂稿我看我的文件,我們一起。”
“可是我弄樂稿會很吵。”
“沒關系。”
“……”
白箐箐可真是服了他了,最終也沒有拒絕他的請求。廖定軒果然便拿着他的文件跟着她一起來到她的工作間。
白箐箐的工作間中有個辦公桌,上面亂七八糟的擺了她畫的音符,這會兒便胡亂的整理了一下對他道:“我這邊比你的書房簡陋多了,你确定你要在這裏?”
他卻已經走過去坐下了,“沒事。”
“……”
既然他這麽堅持她也沒什麽好說的,自走到鋼琴邊坐下,一邊比對着做好的樂稿彈奏一邊修改。
房間裏多了一個人剛開始她還挺不自在的,後來慢慢專注起來她也就沒去管那麽多了。
廖定軒翻着文件看的時候,偶爾會擡頭看她一眼,她就坐在距離他不遠的地方,他所坐的地方可以看到她的側面。
認真做事的她總是習慣性的擰着眉頭,神情專注而凝重,像一個小老太太。
可是這個小老太太那一雙眼睛中卻綻放着一種奇異的火光,是完全不同于以前那個白箐箐的,就是這樣的火光将她整個人都點亮,從裏到外散發出一種自信的神采,即便她的容貌并不是特別的出衆他依然被她迷得七魂八魄都出了竅。
廖定軒的視線簡直太過直接了,再加上他這人存在感又強,白箐箐很快就發現他在盯着她看。她下意識轉頭向他看過去,卻見原本正緊緊盯着她看的人急忙若無其事的移開目光,神色很淡定,仿若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
白箐箐卻皺了皺眉頭,“你看我做什麽?”
他頭都沒擡一下,“看一下又不會讓你少一塊肉,這麽緊張做什麽?”
“……”誰緊張了啊?
白箐箐撇撇嘴,沒搭理她。
接下來兩人都各自認真做着自己的事情,當白箐箐忙完之後才發現時間已經不早了,她轉頭向廖定軒看了一眼,“你還要繼續忙嗎?”
廖定軒已經将文件都看了一遍,此刻正刷刷刷地簽着他的大名,聞言便沖她道:“快完了,你先過去洗澡。”
白箐箐也沒多說什麽,果然乖乖去他房間洗了澡換上睡衣躺在床上,沒過一會兒廖定軒就進來了,自去洗了澡爬上床,再将她重重往懷中一摟。
雖然已經記不清這是他第幾次抱她了,可是白箐箐被他摟在懷中之時,身體還是不由自主的僵了僵。
廖定軒意識到她的不自在,便小聲在她耳邊道:“你放心吧,我不會強迫你。”
他的聲音很溫柔,白箐箐一聽到他這話果然就慢慢放松了下來。
一夜好眠,他果然說到做到一直都是規規矩矩的。第二天白箐箐醒來的時候依然還躺在他的懷中,她擡頭向他看,卻見他已經醒了。
白箐箐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昨天是在他房間跟他睡了一晚上,果然一切發生的太快了,她還沒适應過來。
“醒了?”他透着沙啞的嗓音沖她打招呼。
白箐箐點點頭,自她懷中起來,這麽枕着他睡了一晚一起來就感覺脖子酸酸的,是以她一邊揉着脖子一邊沖他道:“廖先生,我覺得我們這樣抱着睡遲早會出事。”
他要起床的動作一頓,微皺着眉頭看着她,“我說過了,我不會強迫你。”
“……”白箐箐被他給逗笑了,“我不是這個意思。”
他略想了想,眉頭微挑問她,“難不成你害怕你會愛上我?”
白箐箐可真想對他翻個大白眼,這男人怎麽這麽自戀啊?
“我的意思是,我們長時間這麽抱着睡,你會得肩周炎我會得頸椎病。”
“……”
廖定軒在心頭默默的嘆了口氣,只覺得這個女人簡直太無趣又太掃興,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被她給迷得要死不活的。
他也懶得理她了,直接從床上起身,脫下浴袍扔在圈椅上便打開衣櫃找衣服換上。
白箐箐見他這旁若無人的動作卻是呆了呆,他這浴袍底下可就只穿了一條平角內褲。
廖定軒已經拿了一條長褲穿上,白箐箐語氣帶着不滿沖他道:“廖先生,你就不能拿到浴室裏去換麽?我還在這裏呢!”
某人完全不以為然,一邊将褲子往身上套,一邊面色淡然的轉身對着她,白箐箐也沒料到他會突然轉過來,目光猛地就和那鼓鼓的地方撞上,她倒抽一口涼氣,急忙轉開頭,紅着臉怒道:“你幹嘛?!”
她卻聽得他低低笑了笑,聲音帶着嘲諷,“又不是沒摸過。”
“……”
白箐箐被他給結結實實的堵了一下,可真是無語死了,索性直接下床拿過衣服去衛生間換了,管他幹嘛?
換好了衣服下樓,廖定軒已經坐在餐桌前開始用餐了。
“你等下要去公司?”對面的他問了一句。
“嗯。”
“我送你過去吧。”
“不用了,我們又不同路。”
“沒關系,我送你。”
白箐箐想了想,“好吧。”
兩人吃完飯就一同上了廖定軒的車子,剛一在車上坐下廖定軒就抓過她的手握着,白箐箐面帶疑惑向他看去,卻見他一臉淡定,仿若抓她的手是件多麽理所當然的事情,見她看過來他還如閑談一般問她,“你要忙到什麽時候才有空?”
白箐箐向前面開車的司機看了一眼,廖定軒表現得這麽淡定的倒顯得她想多了,遂也沒有将手抽出來,只道:“可能還會忙一段時間。”
廖定軒點點頭,沒說話了。
車子開到彩石外面停下,白箐箐正要掙開手,不料某人卻握得更緊,白箐箐一臉詫異向她看去,“我到了。”
“你不跟我道個別?”
“……”白箐箐便沖他笑了笑,“下午見廖先生。”
可是握着她的手依然沒有松開,正要問他是不是還有什麽事,卻又聽得他道:“現在換我跟你道別了。”
然後就在她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的情況下,他突然将她往他跟前一拉,再伸過一手勾着她的腦袋,頭一偏就吻在她的唇上。
深深的一吻,并沒有持續多久就放開,吻完之後一臉淡定的松開她,“好了你走吧。”
白箐箐卻是呆了呆,那司機還看着呢,他這是幹嘛?不過在外人面前她也不好太讓他沒有面子,便也故作不以為然的沖他道:“我走了。”
開門下了車就直接向公司裏走去,直到走到車中的人看不見了才下意識的摸了摸嘴唇,廖定軒怎麽動不動就喜歡親人啊,而且還當着人家的面親,就不覺得羞人麽?
坐在車中的廖定軒直到望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才重重的吐了一口氣,他将領帶扯了扯,整個人都癱坐在座位上,直緩了好一會兒才沉着臉問司機阿文道:“你剛剛看到什麽了?”
阿文身體明顯一抖,非常識時務的表示,“我剛剛在打盹兒,什麽都沒看見。”
“嗯。”他輕輕應了一聲,依然還是那個一絲不茍,永遠嚴肅又不怒自威的決策者。
下午廖定軒來這邊接她,也和昨天一樣,兩人膩了一會兒就各忙各的,晚上還是抱着一起睡覺,但是廖定軒很自覺,真的沒有亂來。
就這麽過了好幾天,鄒可岚主打歌的曲子終于落下帷幕,剩下的事情白箐箐不用負責,而她好不容易迎來了幾天的休息時間。
正好廖定軒這天也休息,是以跟她約好了今天一塊兒出去玩。
這算得上是她和廖定軒确定關系之後的第一次約會,出于對對方的尊重,白箐箐覺得她有必要重視一下。
是以在出發之前她特意畫了個妝,剛化完就聽到敲門聲,她知道是廖定軒提醒她該出門了。她在鏡中端詳了幾眼确定沒有什麽問題這才開了門。
“走了。”
門外的廖定軒沖她淡淡的掃了一眼便要轉身離去,可是這麽一掃之後他似乎發現了不對勁,又猛地轉頭看向她,這麽一看,整個人就僵住了。
今天的她穿了一件高領的白色毛衣,外面是一件白色的短外套,而下面則是一條黑色小短裙,小短裙下面則是極誘人的黑色蕾絲襪。
當然更重要的是,今天的她化了妝,他可是難得看到她在他跟前化妝的。
她的皮膚本來就好,自從長完痘痘之後就更好了,如今打了粉,那張臉越發顯得白皙動人,雙眼也是黑黑亮亮的,嘴唇塗了桃紅色的唇脂,就像是有兩片粉嫩的桃花落在了上面,看着別提有多誘人了。
白箐箐一見他那呆樣就知道自己今天的化妝很成功,她故作疑惑的眨眨眼,問他,“你怎麽了?”
廖定軒回過神來,半握拳放在唇邊清咳一聲,面容倒是挺淡定的,“沒什麽,走吧。”
兩人在車上坐下,白箐箐才沖他道:“我們這是要去哪兒?”
廖定軒将票遞過來,“去參加一個個人展,裏面有很多有趣的東西。”
白箐箐将票接過來看了看,她對個人展并沒有什麽興趣,不過反正也沒事,去看看也無妨。
廖定軒自從上車之後就時不時的往她身上看,她倒是跟以前不太一樣了,她以前在他面前總是不修邊幅一點也不注意自己的形象,可是現在,她穿得這麽好看,而且還特意化了妝。
廖定軒想起秦旭告訴他的“女為悅己者容”,他心裏很舒坦,說話的聲音就不由得帶上了幾分笑意,“你今天化妝了?”
白箐箐點點頭。
“是為我化的嗎?”
白箐箐想了想,很實誠的回答,“算是吧。”
雖然并不是特別的肯定但是他心裏還是挺高興,他拉過她的手握着,握得很緊。
白箐箐向他看去,卻見他也正看着她,他嘴角微彎,眉眼含笑,看得出來心情很好,也不知道他在樂呵什麽。
廖定軒就這麽一直拉着她的手到達目的地。個展在英雄紀念館旁邊舉行,廖定軒牽着她的手下了車,再一路牽着她的手進入展示廳。
迎面碰到廖定軒的熟人,遠遠的就熱情的招呼道:“廖總廖太太,沒想到在這邊遇到你們。”
廖定軒上前與他寒暄了幾句,怕白箐箐覺得無聊就沖她道:“你先去那邊走走,我一會兒過來。”
他們聊生意白箐箐也聽不懂,便與那人告辭之自去別處參觀了。
個展裏面的東西挺豐富的,有日本武士軍刀,有蘇聯軍制造的手榴彈,還有一些收藏品,類似于張大千的畫這類的。
展廳挺大,但因為不是對外開放的,所以裏面的人并不多。
白箐箐對這些收藏品都沒什麽興趣,一路看得很乏味。就這般閑閑的走了一會兒,白箐箐卻被不遠處的一件展品吸引了注意力。
那是一件刺繡旗袍,穿在人偶模特身上,被裝在一件玻璃罩子裏展覽。
白箐箐急忙走過去将旗袍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眼,卻見那粉白色的底子上繡着百蝶穿花,一針一線皆由手工繡成,看上去華麗又精致,旗袍旁邊有個小招牌,是對旗袍的介紹。
名稱:白蝶戲牡丹旗袍。
作者:不祥。
白箐箐看到這“不祥”兩字卻皺了皺眉頭,如果她沒有看錯的話,這是姑姑的作品。
白箐箐的姑姑是一位蘇繡大師,姑姑的作品她從小就看過,所以一眼就能認出來。
“廖太太。”
正在白箐箐思索間,一旁卻突然響起一記帶笑的聲音。
突如其來的聲音将白箐箐吓了一跳,她下意識轉頭去看,卻見男人就站在不遠處,他雙手插兜,正笑吟吟的望着她。
他本就長得俊朗,這麽笑着看人的時候,那一雙眼睛就更是動人。
白箐箐心髒猛地一跳,暗暗冷笑一聲,這可真是絕了,真是走哪裏都能跟言浩宇碰上。
不過白箐箐面上卻沒有太大的變化,沖他客氣一笑,“言先生,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你。”
言浩宇走上前來,與她并肩站着望着櫥窗裏的旗袍,帶笑的目光瞟了她一眼才問:“上次小雅的生日,廖太太為什麽沒去?因為你沒去小雅可是失落了好久。”
不得不說,言浩宇這個人對她的影響實在是太大太大了,每次看到他她都幾乎要用盡全力才能讓自己保持鎮定,尤其如今他還跟她站得這麽近,她能聞到他身上的味道,茉莉的清香,他喜歡用一切茉莉味的東西,牙膏,沐浴露,洗發水。
在前世每每最痛苦的時候鼻尖總是充斥着這股氣味,所以一聞到這個味道她總會想起前世的噩夢。
白箐箐雙手下意識握緊,她深呼吸幾口氣,好歹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正常一些才沖他道:“很抱歉,這段時間我都很忙,不過我會抽空将禮物送過去的。”
言浩宇微挑眉頭,“小雅收到你的禮物一定會很高興的。”
白箐箐客氣的笑笑,正要找理由離去,不料身旁的男人突然說了一句:“廖太太喜歡這件旗袍嗎?”
白箐箐渾身一僵,卻依然保持着鎮定道:“女生嘛,對漂亮的衣服總是要看上兩眼的。”
他點點頭,不知道是不是在贊同她的話。
“事實上這件衣服的主人我倒是認識的。”
“哦?”白箐箐淡定的挑了挑眉,故作疑惑,“是嗎?”
“不得不說,她的手藝很好,是一位很傑出的刺繡大師。”說到此處他卻突然嘲諷一笑,話鋒一轉,“不過她的人品卻不怎麽樣。”他轉頭看着她,目光突然變得意味深長起來,“她是個破壞別人家庭的第三者,自私又可惡,好在上天開眼,即便她是個難得的大師卻也淪落到無錢看病的下場,最終病死在床上。”
白箐箐放在身體兩側的雙手握緊又放松,一直來來回回好幾次才漸漸平息了自己。
這個混蛋,他根本就是在胡說八道!
她姑姑是破壞別人家庭的小三?他可真是不要臉!
姑姑為什麽沒錢看病?還不都是他霸占了她所有的財産,他竟然還有臉說這是上天開眼?
真是可惡,可惡至極。
白箐箐真的差點控制不住要跟他拼命了。
可是即便已經怒到了極限了她卻還是一直在心中告訴自己,千萬不要上了言浩宇的當,他只是在試探自己,就像拿出那個孩子來試探她一樣。
只要她在他面前有一絲絲的奔潰那她就徹底的輸了。
所以她必須要鎮定,鎮定,她不能再讓自己踏入萬劫不複之中。
是以,她深吸一口氣,故作疑惑的轉頭看他,挑眉問,“有這回事?”
他笑得坦然,答得堅定,“當然。”
她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她就真是活該了,這世上的小三都沒有好下場。”
他沒說話,望向她的目光微微眯了眯,他面上依然帶笑,可是那笑容中明顯夾雜了些什麽。
白箐箐無意間一轉頭看到廖定軒正向這邊過來,便沖他道:“我先生來找我了,告辭。”
沖他颔了颔首,也不等他回答便轉身離去,廖定軒見她過來了,便站在那裏等他,期間只向言浩宇颔了颔首算是打招呼。
白箐箐走過去之後廖定軒才發現她的面色不太好,他拉過她的手握着,只覺得她的手冰得可怕。
他眉頭一皺,倒是沒多問,只沖她道:“要繼續看還是回家?”
白箐箐實在不想再看到言浩宇,便沖他道:“回家吧。”
廖定軒點點頭,拉着她的手上了車,白箐箐一上車便感覺全身的力氣仿若都用盡了一般,癱倒在座位上。
廖定軒眉心微蹙,卻是沒急着開口,沖阿文吩咐一句,“你先出去等着。”
直到阿文出去了他才問道:“剛剛言浩宇跟你說了什麽?”
白箐箐嘆了口氣,聲音中滿是疲憊,“你知道我剛剛看到的那件旗袍是我姑姑的作品對嗎?”
廖定軒倒是沒否認,“我以為你看到會開心,所以才帶你來這邊。我沒想到會在這裏碰到言浩宇。”
果然是這樣,今天廖定軒帶她來看這場個展實際上是想給她一個驚喜的。
白箐箐苦笑道:“言浩宇剛剛在我跟前說我姑姑是小三破壞別人的家庭。”說到這裏她的目光卻慢慢轉冷,“他根本就是胡說八道!如果不是他父親強取豪奪,我姑姑現在早就結婚生子兒孫滿堂了。”
姑姑年輕那會兒是個有名的美人,那次她去港城參加刺繡大賽,偶然遇到在那邊做生意的言浩宇的父親,言父對她姑姑一見鐘情,回去之後就跟自己的妻子離了婚。那時候姑姑已經有了未婚夫,本來打算馬上就要結婚了,可是卻被言浩宇的父親強橫搶走。
姑姑這一生過得很悲慘,生了病沒人給她治,死了卻還要被言浩宇這般污蔑。
廖定軒将身上的風衣外套脫下來給她披上,再将她摟在懷中抱着,雙手将她冰冷的雙手握在掌心中。
他的懷抱很寬闊,白箐箐嬌小的身子被他牢牢的包裹在裏面,雙手又被他溫熱的大掌包裹着,剛剛和言浩宇對峙,她只覺得渾身都涼透了,可是現在卻覺得自心底一點點暖起來。
廖定軒就這般一直默默地抱着她回到家,下了車他又牽着她的手,白箐箐就由着他牽着,一直到他的房間他才将她松開。
他轉過身來,高大的身影就立在她跟前,沉默地望着她。
白箐箐見他眉心微蹙,面容透着幾分嚴肅,就這麽盯着她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白箐箐被他這麽看着也不由得緊張起來,正要詢問,廖定軒卻突然彎下腰來,雙手握着她的肩膀與她對視。
他的面容很認真,說的每一個字都顯得很沉重,“你答應我一件事好不好?”
他這一本正經的樣子看着怪吓人的,白箐箐小心翼翼的詢問,“什麽?”
“不要再去想以前的事情了,你現在是白箐箐,是我的妻子,你不是丘天楊,前世的一切都過去了,與現在的你沒有任何關系,你只有徹底将前世放下言浩宇才沒有任何機會,你明白嗎?”
雖然他表情嚴肅,可是他的話語間卻透着耐心和溫柔,他看上去是真的很擔心,擔心她會放不下以前的事情,擔心言浩宇會趁虛而入。
這個仿若不會将任何事情放在眼中的男人實際上也有他溫柔貼心的一面,會給她披上他的外套,會将她冰冷的手裹在他溫熱的掌心,會擔心她,會在意她。
這種反差讓她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很溫暖,又覺得自己何其幸運能看到不一樣的他。
她對他點點頭,“我答應你。”前世真的沒有什麽好留戀的了,父母不在了,疼愛她的姑姑也不在,還有那個未出世的孩子,所有讓她牽挂的東西都不存在了,她也沒有什麽放不下的。
廖定軒嚴肅的面容這才放松下來,正要拉着她過去圈椅上坐着說說話,手機卻在這個時候響了。
廖定軒拿起一看是秦旭打來的,他略遲疑片刻還是接了起來。
那邊秦旭的聲音聽上去很着急,“定軒,你快來看看曉苒吧,她就快不行了。”
廖定軒就站在她跟前,秦旭說話的聲音又大,白箐箐想不聽到都難。
廖定軒下意識的轉頭向白箐箐看了一眼,這才擰着眉頭,沉聲問道:“怎麽了?”
“曉苒她已經好幾天沒有吃過飯了,她餓得昏迷不醒卻一直叫着你的名字,你就過來看她一眼,好歹讓她吃一點東西,不然我怕她真的熬不住了。”
廖定軒幾乎是想也不想,“她的命是她自己的,沒有人能幫她珍惜,我不會過去的。”話說得很堅定,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電話那頭的秦旭卻是怒了,提高了音量道:“廖定軒,你就真的這麽狠心嗎?白家将人作踐成這樣也夠了吧?你為什麽還不能給她一點憐憫?就算不看在你們曾經在一起過的情分上好歹也看在從小一起長大的份上吧,你怎麽就這麽冷酷無情?!”
廖定軒面色慢慢沉下來,語氣也冷了不少,“秦旭,如果你還當我是你的朋友,那就不要試圖破壞我的家庭我的婚姻,我對方曉冉沒有任何責任,我也沒有任何虧欠她的地方,我不會過去的。”
秦旭似乎被他給堵住了,半晌沒有說話,過了許久才道:“好好好,你是只聞新人笑哪聞舊人哭,我說再多也沒有任何用了。”說完就直接挂斷了電話。
對于秦旭的冷嘲熱諷廖定軒卻沒有當成一回事,他走到圈椅上坐下,慢悠悠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剛剛秦旭在電話中說的話白箐箐也聽到了,她倒是沒想到方曉冉還真能折騰,前幾天鬧割腕,現在又鬧絕食。
別怪她心理陰暗,她是一點也不覺得方曉冉是真想死,真正想死的人只會悄無聲息的死,像她這種搞得轟轟烈烈生怕全世界的人都不知道的根本就不是真的想死。
白箐箐目光帶着探究向廖定軒看過去,他的面色很平靜,似乎并沒有将這件事當成一回事,不過他很多時候遇到事情都是這種态度,也不能完全說明他就對方曉冉的事情不上心。
是以白箐箐想了想便試探着問了一句,“你要去看方小姐嗎?”
他端着茶喝了一口才慢悠悠的向她看過來,漫不經心的問:“你希望我去嗎?”
“我希望你去你就去了?”
“不去。”他回答得很幹脆,随即挑了挑眉,“那你究竟希望我去嗎?”
“不希望。”
這句話很明顯取悅了他,他嘴角微彎,靠在圈椅上笑吟吟的向她看過來,“這可真是奇怪了,你之前不是連我跟她一起吃飯都不在乎嗎?這會兒怎麽又這麽介意我去看她了?”
白箐箐也不扭捏,如實回答道:“之前是因為想過我們會離婚啊,所以你跟她吃不吃飯對我來說并沒有什麽,可是現在不一樣,既然我說了我要留在你身邊,當然就是要跟你好好過日子的,我又怎麽可能讓我的丈夫去安慰別的女人?”
他沒說話,依然是那笑吟吟的模樣,就這般看了許久,他突然輕聲的,又帶着淡淡命令口吻的語氣道:“過來。”
“……”
白箐箐略猶豫了一下還是乖乖的走過去,走到他跟前站定,正要問他想幹嘛。他卻突然拽着她的手将她往他身上重重一扯,再橫過一只手來按在她的後腰上,修長的雙腿往她的腿中間一伸,不過眨眼間的功夫白箐箐便被他強制着跨坐在他的大腿上。
白箐箐身體一僵,這個姿勢還真是……羞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