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5句悄悄話
周六上午的擊劍課。
程音坐在車上,無精打采,打着哈切。
實在是想不通她為什麽還要去俱樂部。
都說三歲看老,程音從小就不是學習的料,爸媽沒指望她靠自己考上好大學,就希望往藝術方面培養,即便不成材也可以陶冶性情。
鋼琴學過,被鄰居投訴到差點搬家。
美術也摸索過,但老師看她拿着尺子畫陰影就委婉告知家長這孩子天賦可能不再繪畫上。
直到上了初中,程爸程媽終于放棄了藝術這塊兒,又聽同事說親戚兒子靠着優異的擊劍水平進了常青藤高校,立即就把程音送去了擊劍俱樂部。
一開始,程爸程媽還每天輪流陪着孩子去學習。
但幾年下來,程音最好的成績也不過是俱樂部聯賽第四十八名,市個人賽七十九名。
就這樣的成績,別說常青藤,瓜菜藤都爬不上。
爸媽或許是疲了,也可能是放棄了,後來程音去俱樂部的頻率一點點變少,到了高二基本就每周去兩三次,如今上了高三,基本就是一周一次。
程聲把車停下,點了點程音的額頭。
“自己進去,別偷懶,中午我來接你。”
程音背着包下車,一言不發。
由于程聲親自開車送她來,所以比以往提前了近二十分鐘。
教練更衣室裏,兩位男教練剛換好衣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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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這次錦标賽陳燃為什麽沒參加嗎?”一個大胡子教練壓低聲音說道,“我師兄說,內部消息,他好像被國家隊開除了。”
另一教練瞪大眼睛,嘴撅得像金魚,“被開除了?真的假的?什麽原因?”
“不知道啊。”大胡子教練說,“我師兄也是聽人說的,具體原因沒傳出來。”
兩人一陣唏噓,經過休息室時,大胡子遠遠看見程音,朝她招了招手。
“阿音,今天這麽早?”
這位大胡子就是程音的教練,也是程音能寫出那篇驚世作文的功臣。
平時老在程音耳邊念叨陳燃怎麽怎麽樣,希望他的學生都以陳燃為榜樣。像程音這種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的人,連一場陳燃的比賽都沒看過,也能細數陳燃的成績。
至于其他的,那就是程音本人的藝術加工了。
程音坐在高腳凳上,晃蕩着雙腿,說道:“老師,你今天很帥哦。”
大胡子嘿嘿一笑,“今天來這麽早?”
“嗯,我哥送我來的,你們剛剛聊什麽呢?”
“沒什麽。”大胡子坐到程音旁,從包裏拿出兩盒牛奶,插上吸管遞了一瓶給她,“高三累不累啊?”
程音咬着吸管,點頭:“很累。”
大胡子也喝上了牛奶,有一搭沒一搭地說:“學習進步了嗎?”
程音臉色微變,避而不答:“上學期期末我作文得了滿分。”
“這麽棒?給我看看。”
程音皺眉:“試卷弄丢了。”
大胡子幹笑,程音不滿地說:“別不信,題目是我的偶像,我寫的陳燃。”
大胡子一口奶差點噴出來,“你寫他幹什麽?”
“不是你經常說他很厲害嗎?”程音說,“我就以他為例子寫了作文,老師說的寫得特別勵志特別好。”
大胡子:“……”
你看過人家一場比賽嗎你就敢寫,而且我說你這姑娘是不是有點毒奶屬性啊你一寫人家就被國家隊開除。
程音又說:“對了,我們班來了個新同學,也叫陳燃,你說巧不巧?”
大胡子撓撓頭,“這個名字挺常見的。”
“是啊,同名同姓的人,差別怎麽這麽大呢?”程音低下頭,看着自己的腿,“人家是世界冠軍,他是個釘子戶,還是個抽煙喝酒的釘子戶。”
大胡子不太想跟程音聊下去。
她每次都這樣,一來上課就聊天南地北,想到什麽說什麽。別以為大胡子不知道,她就是想拖延時間。
“好了,上課吧。”
轉眼又過了兩周,程音已經開始習慣高三的生活。
老師為了擠出更多的時間複習,一個個争分奪秒地講新課,每天布置下來的作業堆成了小山。
程音逐漸覺得力不從心。
雖然她也一直沒怎麽用過力。
反觀程音的同桌陳燃,好像是來度假的一樣,每天早上來教室露個面,不出三節課,必定消失不見。
并且那三節課他也幾乎是睡過去的,除了張躍海上課,他會給點面子,假裝聽聽課。
程音覺得奇怪的是,他們班那些個認真負責的老師從來不說陳燃,好像都當他不存在似的。
後來想想,程音也覺得能理解。
如果她是老師,遇到陳燃這種釘子戶,學習态度還這麽差,她肯定也不管了。
這天中午,程音看着陳燃從睡夢中清醒,揉了揉肩膀,随後就起身離開教室。
大家都知道,陳燃同學已經結束他今日份的“學習”。
程音望着他的背影嘆氣:“就他這樣的,等我孩子都能打醬油了他也考不上大學吧。”
謝穎轉過身,嫌惡地說:“你有時間在這兒擔心別人,還不如擔心一下自己,下周月考了,你單詞背完了嗎?圓錐曲線會做了嗎?化學式配得平嗎?”
程音:“……”
說起這次月考,老師們都比較重視,考察的是這段時間的新課內容。
結束這次月考,高三就全面進入一輪複習。
謝穎沒有考前複習的習慣,但是眼看着明天就要月考了,程音連課本都不知道往哪兒翻,就大發善心給她列了個考試內容表,精确到具體要考哪個公式和哪個單詞。
程音驚嘆于學神的大腦構造,同時也不忘達則兼濟天下。
她看了眼自己那個沉睡的同桌,拿出一張草稿紙,仔仔細細地謄寫了一份。
但是陳燃睡得太香,程音不好意思吵醒他,而這人身材高大,往桌上一趴就把桌子占據得嚴嚴實實。
程音左顧右盼,最後把紙張悄悄塞進了陳燃的包裏。
她清了清嗓子,拿出語文課本開始早讀。
幾分鐘後,一個女孩兒拿着一個本子,昂首挺胸地走進教室,巡視四方。
随即,她目光定格在陳燃身上,然後步伐堅定走過來。
完了完了,這是學校督查處的學生。
由于高三提前半個月開學,學校也沒怎麽管校規校紀。但這周全校正式開學,各項檢查陸續開始,走過來的這位就是檢查校服的人。
程音不敢有大動作,只能悄悄拍陳燃的大腿,然而那人睡得跟死豬一樣,一點反應都沒有。
“同學。”
來不及了,女生已經站到了陳燃面前,昂着下巴,用筆尖敲打陳燃的桌子,“同學,醒醒。”
程音默默給陳燃點蠟。
督查處的人可是出了名的六親不認,逮着人就往政教處報。
但陳燃還是沒反應。
女生有些不耐煩了,看向程音:“他叫什麽名字?”
哥,對不住你了。
“他叫程……”
那個“聲”字還沒說出口,陳燃突然擡頭,雙眼半睜未睜,目光從程音臉上掃過,最後看向督查處的女生。
“怎麽了?”
女生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臉。
“你、你為什麽沒穿校服?”
陳燃說:“沒有我的尺碼,叫我等下一批。”
女生點頭,把本子攤在他面前。
“那你登記一下你的名字。”
陳燃拿着筆,在指尖轉了一圈,笑着問:“這也怪我啊?”
女生期期艾艾說不出話,陳燃低頭寫下名字,然後把本子還給她。
女生拿着本子走了,程音看着她的背影,心裏很氣,忍不住冷哼一聲。
上次在學校門口被她抓到遲到的時候可沒這麽好說話。
冷不丁地,程音額頭被敲了一下。
她瞪着陳燃,“幹嘛!”
陳燃睡足了,精神很好。
“我姓陳,前鼻音,不是後鼻音。你語文怎麽學的?”
程音不屑道:“我語文再差也拿過滿分作文,你呢?作文上過四十分嗎?”
陳燃搖頭:“那倒沒有。”
但我當過滿分作文的素材。
程音不再理陳燃,拿起書讀了起來,看起來像足了學霸。
早讀課最後幾分鐘,學生們都讀累了,教室裏的聲音漸漸小了下來。
這時,教室前排一個男生突然趴在桌上嗷嗷叫了起來。緊接着,四周的學生都圍了過去。
程音擡頭一看,好像是邱奇正出事了。
她慌忙地站起來,“怎麽了怎麽了?!邱奇正怎麽了?”
謝穎伸長脖子往前看,“病了吧。”
程音立刻朝前排跑去,慌亂中還踢到了陳燃的凳子。
“病了?怎麽病了?哪兒病了啊?嚴不嚴重啊?”
陳燃擡起頭,眯眼看着前方的動靜。
程音像熱鍋上的螞蟻,蹲在邱奇正旁邊問長問短,人家同桌都沒她積極。
陳燃拍了拍謝穎的凳子。
謝穎回頭,問:“怎麽了?”
陳燃指指邱奇正:“程音的男朋友?”
謝穎搖頭:“啊?不是吧?不可能吧?他們不熟啊。”
陳燃眉梢微挑:“暗戀?”
謝穎:“那我就不知道了。”
邱奇正被幾個男生扶着出去,程音跟在後面。
陳燃看着她急切的樣子,起身跟了出去。
“你幹嘛呀?還在上課呢。”謝穎回頭說,“老師馬上要來了!”
陳燃頭也沒回,謝穎嘀嘀咕咕地轉了回去。
教室外,謝長星見程音跟着,便回頭道:“程音,你回去吧,他急性闌尾炎犯了,我們要送他去醫院,你跟着也沒什麽用。”
程音停下腳步,問道:“那、那還回學校嗎?”
謝長星他們邊下樓邊說:“說不準啊,可能要動手術。”
程音雖然沒跟着去了,但一顆心還挂在邱奇正身上。
她朝他們喊:“邱奇正你一定要好好的啊!”
正在遭受病痛折磨的邱奇正可感動了,感覺肚子也沒那麽痛了。
緊接着,背後那人又喊道:“你明天一定要回來考試啊!不然我就是倒數第一了!我求求你了!”
邱奇正:“……”
我謝謝您了。
等幾個男生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樓梯間,程音不想回教室,坐到臺階上,捧着臉發愁。
這可咋辦啊,邱奇正似乎病得挺重的,要是他明天不來考試,程音就完蛋了。
程音憂思深重,完全沒注意到自己身後站了個人。
“又在想什麽呢?”陳燃靠着牆,低頭看着程音。
程音嘆了口氣,沒說話。
瞞是瞞不住了,等這次月考成績一出來,陳燃肯定知道她真實水平是什麽。
不過程音也不在乎了,跟面子比起來,還是命更重要。
陳燃見她不說話,于是蹲下,低聲道:“害怕他不來考試你就成倒數第一了?”
程音:“……”
說話就說話,湊這麽近幹什麽,聲音這麽低幹什麽,不能好好說話啊!
程音突然扭頭背對陳燃。
陳燃這個角度只能看到程音微紅的臉頰。
反正他都聽到了,程音也不打算裝下去了。
“我跟我哥哥保證了下次考試要争三保二。”
争取進步一名,達到倒數第三的成就。
實在不行,保持倒數第二不退步也行。
“那要是沒做到會怎樣?”
程音聲音越來越低,還帶上了哭腔:“我們村就我一個上了高中,我哥哥為了供我讀書都辍學打工了,我要是考倒數第一他會不給我飯吃的。”
陳燃:“……”
知道程音在賣慘,陳燃看了眼表,并不想繼續當她的觀衆,于是轉身就要走。
程音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想起一件事。
雖然這麽說好像不太好,但是她确實忘了還有陳燃這一號人物存在。
那可是連考五年都沒考上大學的釘子戶啊!
“哥哥!別走!”
程音突然叫住陳燃,雙眼淚汪汪,欲語還休地看着他。
“你不是認我當妹妹了嗎?”
陳燃:“……”
兩人沉默對視良久,程音以眼神傳遞出一股“你要是不幫我那就是大義滅親”的感覺。
陳燃覺得再這樣下去事态就要不受他的控制了,于是他拔腿就走。
然而只拔了第一條腿,第二條腿被人拖住。
程音坐在臺階上,抱着他的小腿,可憐巴巴地看着他。
陳燃:“……”
他抽了抽腿,小姑娘力氣還挺大。
“放開。”
“我不放。”程音一邊說着一邊更用力,“你自己說的,我認祖歸宗了。”
陳燃:“……”
程音:“我都叫你哥哥了,你忍心看我回家挨打嗎?”
這件事情告訴陳燃,不要看人家小姑娘年紀小就随便逗人家,會遭報應的。
陳燃能怎麽辦,總不能對一個未滿十八歲的小姑娘說“我不管我就是要考得比你好”吧。
經過一番秘密商議後,陳燃真的是做夢都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做出這種承諾。
“你保證?”
“……我!保!證!”
陳燃走到停車場,伸手找鑰匙時,在包裏摸出一張折得四四方方地紙條。
他慢條斯理地展開,上面娟秀的字體很眼熟。
一整張的考試重點,整整齊齊漂漂亮亮幹幹淨淨。
看似寫得很認真,陳燃卻總覺得哪兒不對。
上了車,發動引擎,陳燃才突然想起,那張考試重點上的求根公式連根號都沒有寫。
就這水平還争三保二。
別考了放棄吧。
作者有話要說: 音妹:“你就考倒數第一嘛~好不好嘛~麽麽噠~求求你了嘛!”
火然:“這種事情還他媽能撒嬌的???????????”
來叭還是一百個紅包,不要為我省錢!
來安利個文兒,我們蔣老師的《我就是大佬死了的白月光》,巨好看巨酸爽!
從小到大一路碾壓別人紀染,在進入投行之後終于遇到了命裏最大的克星沈執,不僅項目被他搶走,還一路被對方碾壓
誰知她意外重回十七歲
紀染怎麽都沒想到,投行圈裏排行NO.1的男神沈執
年少時居然逞兇鬥狠到如此地步
直到某天,紀染經過樓梯口,一群中二少年正在吹牛打屁正說到興奮處。
只聽有個男生興奮地說:“找女朋友就該找紀染那樣的,腰細腿長……”
結果他還沒說話,沈執擡腳踹了過去,冷着臉:“你他媽做什麽夢呢。”
有一句話他沒說出口,老子都沒還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