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決鬥吧！
噗--
南靖桑沒防備，扭頭噴了口湯，讪讪笑着整理儀态，連連打眼色詢問一臉嚴肅的母親：什麽情況？
這可不是她教的！這個鍋她不背！
白婉清再度嘆息着，把剛才幼兒園老師的話複述給小女兒聽。
南靖桑這次有了防備，不吃不喝地洗耳恭聽，卻被侄女的童言童語，逗得花枝亂顫東倒西歪。
“你怎麽就這麽機靈呢？這麽點點大，就明白讓梨裏頭的套路！剛才還想套路我？”
“小丫頭不乖。你跟我讓不着，差着輩呢，跟你灏然表哥讓梨去。”
江瑟瑟乖乖被她摟着，一臉贊同。
“奶奶多買些梨，等小哥哥來吃，我一定會讓着他的。”
南靖桑又爆發出一陣銀鈴般的歡快笑聲，拿手帕輕輕按下眼角，餘光瞥着無奈含笑的母親，趕忙小聲囑咐侄女。
“瑟瑟，這些話在家說沒事兒，千萬不能出去說啊。尤其是幼兒園老師講故事的時候，千萬千萬不能再插嘴，還會被叫家長的，記住沒？”
“嗯！”江瑟瑟重重點頭。“有些話能想不能說，我才不會像小姑姑這樣，挨奶奶罵。”
南靖桑傻眼，不小心成為侄女心中的反面案例，心裏很受傷。
娘三個說笑一氣，終于能好好吃飯。
“媽，瑟瑟這麽機靈，上幼兒園混着，有點浪費時間了吧？那些小孩子加一塊，心眼也沒她多。要不，叫她跳級上小學？”
侄女控好姑姑提議，不斷給江瑟瑟夾菜。
“瑟瑟，上幼兒園是不是挺沒意思的？一幫小屁孩吵吵鬧鬧過家家，動不動就哭鼻子要媽媽，還有尿褲子的對不對？是不是可幼稚了？”
江瑟瑟眨眨大眼睛，略有些同情地看看都市麗人形象的小姑姑。
她的童年到底都經歷了些什麽？
南靖桑再次被侄女圓溜溜的黑眼睛萌到，湊過去一頓揉搓加親臉。
“怎麽能這麽可愛呢？瑟瑟別上學了，跟小姑姑玩去，小姑姑養你！”
“又胡鬧。”白婉清輕咳一聲，阻止小女兒發瘋。
桑桑随她，從小就喜歡玩洋娃娃。現在有了瑟瑟這麽個會說會動的大號洋娃娃，也難怪小女兒成天就惦記着往家裏跑。
“幼兒園挺好呀，有很多小朋友一起玩。”
江瑟瑟放下小湯勺，小碗裏吃得幹幹淨淨，拿餐巾擦擦嘴，端端正正坐好，乖乖陪長輩說話。
“你跟他們能玩到一起去？”南靖桑表示很懷疑。
江瑟瑟愉快地點點頭，一雙眼彎成漂亮的月牙兒。
不必緊繃着根弦，生怕不小心就送命的日子太逍遙，幼兒園那些幼崽她一只手就能幹翻！
還不用學刺繡！
又慘遭一晚花樣百出家庭教育蹂躏的江瑟瑟，早上一骨碌爬起床，興高采烈地上幼兒園。
“秋天天氣燥，多喝水，想上廁所就跟老師說，別憋着；點心水果發下來你就吃，別惦記着帶回來送奶奶，奶奶家裏有。”
“老師說什麽你就聽着，有什麽問題攢着等回家問奶奶；老師一個人要照顧幾十個小朋友，很辛苦，咱們不給老師添麻煩。”
白奶奶不放心地囑咐孫女，目送她一溜小跑到教室門口，回頭朝她笑着擺手道別，這才依依不舍地離開。
“去百貨大樓。”孫女好像很喜歡帥氣的褲裝，再給買幾套回來換着穿。
江瑟瑟進了教室，禮貌地問老師好。
兩位老師還在哄仿佛跟爸媽生離死別一樣嚎啕的小朋友，見她安安靜靜走到後頭角落座位坐下，也顧不上管。
“你叫什麽？我觀察過了，班上你長得最帥，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男朋友了！”
穿紅色公主裙的班長坐到江瑟瑟身邊，霸氣宣告！
“夏寧你又跟我搶！我明明說過，這個小哥哥是我喜歡的類型！”
穿黃色小旗袍的包包頭小美女擠過來，抱住江瑟瑟另一邊胳膊，隔着江瑟瑟沖夏寧怒目而視！
“這是我男朋友！我先喜歡他的！”
“王珂琦你不要臉，是我先跟他告白的！你是搶我男朋友的小三！你不要臉！”
“你才是小三！”
“你是！”
……
江瑟瑟被吵得耳朵疼，不敢使勁抽胳膊，怕把這倆情緒激動的小丫頭給拽倒。
說好的溫馨過家家呢？二女争一男的戲碼，這會兒上演是否有點太早？
重點是，她也是個如假包換的帥氣小公主啊！上廁所時也是蹲着的好吧？
“不要打架。”
分身乏術的老師們聽見這邊聲音越來越高的争吵，揚聲朝她們喊了一句。
夏老師費勁把地上躺着打滾的小胖子捉住抱起來，按到小椅子上坐好，用課桌把他凸起的小肚子卡住，省得他再滑溜倒地撒潑。
江瑟瑟看得津津有味，對身邊兩只小麻雀也多了些耐心。
“安靜。想當我的女朋友？決鬥吧。”
倆小女孩頓時像打了雞血，松開她的胳膊，像兩頭小牛犢子似的要往一起掐。
“我不喜歡潑婦。”
江瑟瑟涼涼一句話，倆小女孩險險剎住腳步，個個擺出優美姿态，沖她端莊娴雅地微笑。
看樣子都學過舞蹈，腰夠軟，姿勢也不難看。
“比吧。”
江瑟瑟下巴擱在胳膊上，懶洋洋趴着看戲。
“我會跳舞！”王珂琦率先出招，一言不合就下腰！
“好像誰不會似的！”夏寧不屑，啪地劈腿坐地上應戰！
“好。”江瑟瑟沒什麽誠意地喊了聲好，繼續看表演。
倆小姑娘跟打了雞血似的，互不服氣地跳起舞來！
看起來應該是同一個舞蹈老師教的，舞蹈動作很整齊，看着也挺賞心悅目。
“讓開點，沒看我們比賽呢？你是不是故意擋着想讓我輸？”
“不許哭！難道我跳得不美嗎？趕緊笑！”
随着倆小姑娘翩翩起舞，對場地跟觀衆的要求也越來越高，不時爆發出一聲叱責，很賣力地想要贏過對方。
至于被争搶的某人，早已經被忘到腦後，迷迷糊糊繼續夢周公。
“兩個小朋友跳得真好！這是哪首曲子，老師給你們伴奏！”
王老師靈機一動，忙坐到腳風琴前，打開琴蓋，準備彈奏。
“致愛麗絲。”
倆小姑娘異口同聲，略微有些氣喘。
王老師讪讪笑笑，幹脆拿起旁邊的三角鐵，輕輕幫她們打節拍。
清脆悅耳的敲擊聲，吸引了孩子們的注意力，将他們從負面情緒中拉出。
漸漸的，哭鬧聲停止，大家都開心地欣賞兩個小姑娘優美的舞姿。
江瑟瑟被一聲聲叮吵醒，一臉不虞地盯着老師手裏锃光瓦亮的三角鐵，微微眯了眯眼。
“光跳舞沒意思，唱個歌兒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