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你到底是誰！
君灏然偶遇心愛的舅舅，哪裏還管同學的生日宴，叫服務員代為轉交禮物，便緊緊拉着舅舅的手，一路跟回南家。
“別想賴上我舅！等會兒乖乖去公安局，要是敢不聽話，我揍你。”
才剛回南家，南靖揚便去洗澡換衣服。
對于他抱回來的漂亮小丫頭，南家人別提多稀罕，直接喊警衛員去商場買新衣服給她換。
君灏然雖然不常來外公家，但骨子裏的親近卻是天然而生的。
此時見不知道打哪蹦出來的江瑟瑟分走大半寵愛，君小爺頓時有些惱了，抽空就再三威脅。
江瑟瑟不害臊地由南小姨伺候着洗完澡，暫時穿着南奶奶的一件青花瓷風格的白底藍花棉布半袖襯衫。
白婉清身材嬌小，保養得當，看起來也就是五十出頭的模樣，一身溫婉馥郁的書香氣，即便在如今物資匮乏的時期，衣着打扮上也會在小細節處用心。
就比如這件素雅的襯衣，便采取收腰設計，領口也不是簡單的男式襯衣立領，而是掐花的圓領，紐扣雖然沒有采用珍珠寶石等金貴材質，卻別出心裁地設計了精巧的小型布藝盤扣，更加凸顯文雅秀氣。
“我眼光不錯吧？我這衣裳這會兒瞧着，就像是專門給這丫頭做的似的。”
白婉清拿一條淺藍紗巾，給江瑟瑟紮在腰間，頓時将一件寬大拖地的袍子，給勒出曳地晚禮服的效果，滿意不已。
江瑟瑟乖巧站着，自覺當個布娃娃，叫大人們過換裝打扮的瘾頭。
“奶奶衣裳好看，奶奶更好看！”
江瑟瑟嘴甜地拍馬屁，吧唧親了白婉清一口，樂得她合不攏嘴。
“哎喲我的心肝兒啊，奶奶的心都快化了！喜歡奶奶不？要不就住奶奶家好不好？”
“好！”江瑟瑟脆生生答應，摟着她的脖子又是一通親。
君灏然心裏頭醋溜溜的，冷哼一聲，爬進姥爺懷裏坐着，示威地瞪不要臉皮的野丫頭兩眼。
南光耀猝不及防地被偷襲，下意識環住外孫，生怕他掉下地。
摸着外孫精瘦的後背，南司令心裏也不是滋味。
沒娘的孩子本來就苦，偏偏爹又是個心硬的，唉，不提也罷。
警衛員買了新衣服回來，南靖桑跟家裏阿姨分別帶江瑟瑟跟君灏然去換。
南靖揚洗了個戰鬥澡出來，也換了身母親特意買的新衣服，清清爽爽的，再提起柳眉那點烏糟事，也不覺得多難開口。
“既然你決定退婚，那就退吧。當初瞅着這孩子挺不錯，心也善，沒想到卻是個耐不住寂寞的性子。”
白婉清淡淡開口，趁着小孩子沒在跟前，趕緊把這點破事了結。
“柳家跟咱們到底是多年的老交情了，做不成兒女親家也別做仇家，靖揚你多擔待點，做女人不容易。”
“媽，你們決定，我配合。”南靖揚不生氣是假的，但确實也沒太生氣。
可能是因為聚少離多，本就不深的感情，也全都消磨殆盡了吧。
他跟柳眉的事是兩家家長提起的。他一心撲在工作上，沒處過對象，覺得年齡到了，也差不多該戀愛結婚了，順理成章地答應了。
兩家知根知底的，将來也好相處。
細想起來，他本就沒有投入太多深情，便不該拖着人家不放，嚴苛點說，也能算作他對不起柳眉，所以分手的事情，便聽家裏安排，退一步也沒關系。
草草說完這事兒，君灏然已經先換上新衣裳出來顯擺了。
“像！真像！活脫脫靖揚小時候的模樣！”
白婉清拉着外孫的手前後打量，摸出個大大的紅包塞給他。
“姥姥給零花錢，喜歡什麽自己買。”
“謝謝姥姥！外甥像舅是應該的！”君灏然接過紅包，到底學不成野丫頭沒臉皮地胡亂親人，漲紅臉跑去舅舅跟前獻寶了。
江瑟瑟同樣裏外一新，被南靖桑抱了出來，頓時吸引了白婉清等人的注意。
“哎喲，見過不少漂亮孩子，能漂亮成這樣的可不多見！瑟瑟啊，奶奶都舍不得叫你走了。”
白婉清抱過一身紅色小裙子的江瑟瑟，歡喜地先親上一口，又是一個鼓鼓囊囊的大紅包塞過去。
“奶奶我不走呀，我就住這裏。”
江瑟瑟本就知道這事情沒那麽容易辦，但還是打定主意要賴下來。
“你住這裏，奶奶是開心了，可你爸爸媽媽會擔心的。”
白婉清才從文協退下來，大女兒早早沒了，兒子常年在部隊，小女兒也結婚了，唯一的外孫還不常過來，家裏頭冷清清的正不适應，見着這麽個嘴甜人美的小丫頭，是真覺着喜歡。
白家乃是書香名門，幾百年的世家，底蘊深厚，對孩子的教養自有一套規矩。
如今雖然已經是新社會了，可白婉清的教養早已經融入骨血，多年從事領導工作，眼光毒辣，自然能看出這小丫頭的不凡之處。
三歲的孩子精乖的不少，不是她吹噓，她家三個孩子小時候，也未必比這孩子遜色。
好教養起碼說明這孩子家庭條件不錯。真認個幹孫女，早點享含饴弄孫之樂，也不失為一件樂事。
“我沒有爸爸媽媽。”
江瑟瑟眨着大眼睛，沖着南靖揚甜笑賣萌。
“我想給自己找個爸爸。沒想到還找到這麽漂亮又大方的奶奶，威風凜凜的爺爺，還有溫柔大美女小姑和白馬王子帥姑夫。”
江瑟瑟挨個猛誇一通，最後沖一臉僵硬的君灏然龇牙。
“當然，這個傲嬌愛吃醋的小哥哥我也喜歡。他比一年前那會兒可強多了，還會裝模作樣了呢。”
一連串的話砸得南家人來不及反應！
沒有爸媽？驚！
想自己找爸爸？奇！
挨個被誇成朵花？美！
傲嬌愛吃醋的小哥哥？樂！
一年前？不對，一年前的事不是封口了？！
氣氛瞬間冷凝，南靖揚忙安撫地抱住外甥，虎目閃過厲色，瞪向江瑟瑟。
“你以前見過灏兒？”
江瑟瑟壓根不怕他。
此時的南靖揚，比起十三年後殺人島見的王牌卧底，還欠了火候，太嫩了。
“對啊。”江瑟瑟抿嘴笑，仿佛感受不到滿室詭異氣氛。
“他不記得我了對不對？真笨，我不就是長了點肉嘛，模樣認不出，聲音還聽不出來？”
君灏然捂着驟然抽痛的頭，一張俊臉早沒了刻意做出來的稚童歡笑，冷漠得瘆人。
“你到底是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