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龍顏大悅
“沒人能為四小姐作證嗎？”皇帝微蹙眉頭，面露不悅，看向慕容丞相，道，“慕容丞相，你到底是怎麽管教女兒的？昨天是你的四女兒落水，今天又是你的三女兒落水，整個寶光寺都被你的兩個女兒鬧得雞犬不寧，成何體統！”
“這……”慕容丞相有苦難言，臉色鐵青，卻只能對皇帝連連賠笑，道，“皇上教訓的是，是微臣家風不嚴，微臣知錯了，還請皇上息怒。”
景夜魅挑挑眉，若有所思地掃了慕容剪秋一眼，又掃了慕容霏霏一眼，正當他在考慮是否要為慕容剪秋作證時，烏雲般的人群中，走出一位器宇軒昂的年輕男子來。
這男子正是鎮國将軍沈昭，但見他身着一襲華貴的黑色勁裝，高大沉穩，英氣逼人，剛毅的臉龐略顯方正，濃眉大眼。
“皇上，末将可以為四小姐作證，”沈昭向皇帝一拱手，看了一旁瑟瑟發抖的慕容霏霏一眼，冷冷道，“剛才是三小姐想将四小姐推進湖裏，但是四小姐閃身一讓，三小姐一個站不穩，就自己跌進湖裏了。四小姐心地善良，當時居然還拉住三小姐的腰帶，想阻止三小姐落水，可是三小姐并未知恩圖報，反而惡人先告狀，倒打一耙，誣陷四小姐！”
頓了頓，沈昭義憤填膺，怒沖沖道：“慕容三小姐心如蛇蠍，末将實在是看不下去了，還請皇上明察，嚴懲三小姐！”
此言一出，衆人紛紛大驚失色，一時間，議論聲四起。
大夫人面色鐵青，難看之極，沈昭的父親沈統領在世時，與自己的大哥鄭統領一向争鋒相對，平日裏總是矛盾不斷，現在慕容霏霏落水，沈昭自然就來落井下石了！
沈昭性格豪邁，素來心直口快，所以皇帝并未懷疑他的話，環視四周衆人，沉聲道：“沈将軍所言是否屬實？”
衆人相互對視一眼，由于有沈昭開頭，所以其餘人的膽子也大了起來，平日裏與大夫人的娘家鄭氏家族有過結的幾個官員，紛紛出言附和，揚言确實是慕容霏霏想推慕容剪秋下水，結果偷雞不成蝕把米，自己反而掉進湖裏！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到後來，說真話的人越來越多，竟有洪水決堤之勢，一發不可收拾。
慕容霏霏的臉色青白交加，完全沒料到事情竟然會發展到這樣的地步，于是萬分悲憤，氣得放聲大哭，渾身劇烈顫抖不止！
一刻鐘後，皇帝心中也漸漸了然，俊臉一沉，冷聲對慕容霏霏道：“慕容三小姐，沒想到你竟膽敢欺騙朕！你不僅殘忍地想害死你的庶妹慕容四小姐，現在竟還誣陷她，簡直是膽大包天！來人哪，把這個心腸歹毒的女子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
皇帝此言一出，立刻有人前來拖走大哭的慕容霏霏，将她拖到不遠處行刑。
眨眼功夫，遠處就傳來慕容霏霏的慘叫聲，那慘叫聲凄厲憤怒，好像染血大雁的哀鳴一樣，直直劃破蔚藍的天際。
衆人聽得心驚膽戰，連大氣也不敢出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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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慕容霏霏受到了應有的懲罰，凝煙眼珠一轉，俏皮可愛的臉蛋上浮現出一抹狡黠的笑意，大聲道：“啓禀皇上，方才大小姐和元小姐助纣為虐，竟然幫着三小姐欺騙皇上，也犯了不可饒恕的欺君之罪！聽聞元小姐今年馬上就要參加宮廷選秀，可是像這樣颠倒是非、心狠手辣的女子，又怎配成為皇上您的妃嫔呢？所以，奴婢鬥膽，還求皇上秉公處理，撤消元小姐的選秀資格！”
話音一落，元婉瑩頓時雙目血紅，用吃人般的目光惡狠狠地盯着凝煙，恨不得撲上去将她千刀萬剮！
然而，凝煙毫不畏懼，冷哼一聲，雙手叉腰，與元婉瑩的目光直接對視！
四目交接之間，火光四濺！
皇帝眉頭緊皺，看了一眼旁邊被彈劾的元尚書，又看了一眼面色猙獰的元婉瑩，一下子對元婉瑩無比失望，對凝煙道：“你言之有理，慕容大小姐和元小姐是非不分，也犯了欺君之罪，實在是讓朕心寒……”
“皇上！”刑部尚書元宏焦急地打斷皇帝的話，向皇帝一拱手，道，“皇上，小女婉瑩平日裏與三小姐關系甚好，所以方才才會一時糊塗犯了錯，還求皇上看在她年幼無知的份上，原諒她吧！”
元尚書正是元婉瑩的生父，只見他年約四旬，膚色白皙，圓潤的鵝蛋臉，單眼皮，一雙細長的小眼睛裏流露出精明的光芒，薄薄的嘴唇微微上揚，帶着淡淡的紅色，似乎天生就會笑。
平日裏，元尚書是朝臣中出名的笑面虎，臉上總是挂着習慣性的笑容；但今日他無論如何也笑不出來了，因為他知道，他最疼愛的嫡女元婉瑩，已經犯下欺君之罪，闖下滔天大禍！
“皇上，”大夫人急得猶如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道，“這選秀之事，一直是皇後娘娘在掌管啊！如今凝煙這丫頭膽大妄為，竟敢插手後宮之事，竟打算行使皇後娘娘的職權，實在是尊卑颠倒、狼子野心、其罪當誅啊！”
緊接着，慕容丞相、尚書夫人等人，紛紛附和大夫人的話，一同替元婉瑩求情，請求皇帝給元婉瑩一次機會，不要撤消她的選秀資格。
然而，皇帝生平最痛恨別人欺騙他，所以面對衆人的求情時，他臉色漆黑，一言不發。
慕容剪秋昨日才失足落水，身體尚未康複；今日早晨被慕容晴雪打耳光；剛才又險些被慕容霏霏推進水裏，卻還仍然保持着善良的心，竟然好心地想拉住慕容霏霏的腰帶，阻止她落水……
這樣看來，慕容剪秋身為低賤的庶女，大概平日裏也經常被大夫人、慕容晴雪和慕容霏霏欺負，自己如果不嚴懲元婉瑩和慕容晴雪，恐怕以後慕容剪秋會被欺負得更慘！
皇帝生性殘暴冷酷，但是面對弱勢群體時，他有時會忍不住生出憐憫之心和援助之手，以便享受弱勢群體對他的感恩戴德和敬仰崇拜。
因此，現在見慕容剪秋處于完全的弱勢之中，皇帝情不自禁地心生同情，冷冰冰地盯着元婉瑩和元尚書，道：“元尚書，你教導無方，導致元小姐誣陷慕容四小姐，朕要罰你俸祿半年；元小姐，你助纣為虐，犯下欺君之罪，朕要撤消你的選秀資格，從今往後，你終身不得參加宮廷選秀！此外，朕還要罰你抄寫《女戒》一百遍，以便好好反省！”
聽到皇帝的話，元婉瑩雙腿一軟，頓時傻眼了。
元尚書臉色慘白，滿臉不敢置信之色，他們元家苦熬多年，費勁千辛萬苦，好不容易才培養出元婉瑩這一個才貌雙全的嫡女，想要今年送去選秀，給皇帝做妃嫔。
哪知道，今天元婉瑩因為一時講義氣，想要幫助慕容霏霏，卻慘遭橫禍，竟然被終身取消選秀資格，令元氏家族多年來的心血毀于一旦！
這讓元尚書怎能咽下這口氣？
但見他陰狠地瞪了慕容剪秋一眼，那嗜血殘忍的目光，仿佛帶着天牢裏的濃濃血腥氣和可怕的殺氣，如有實質，似乎想将慕容剪秋用刑部的九百九十九種酷刑狠狠淩遲！
然而，盡管元尚書和元婉瑩均是氣得吐血，恨得咬牙切齒，卻也不得不跪下磕頭，恭恭敬敬地謝主隆恩。
這時，皇帝漠然地望着慕容晴雪，聲音毫無溫度，道：“慕容大小姐，你方才幫着三小姐一起冤枉四小姐，朕要罰你抄寫《女戒》一百遍！”
“是，臣女遵旨。”慕容晴雪俏臉鐵青，可又無可奈何，只得跪下謝恩。
見皇帝重罰了慕容霏霏、慕容晴雪和元婉瑩，而且居然連元尚書也一起懲罰了，慕容剪秋頓時大喜過望，連忙跪地向皇帝道謝，一個勁兒地給他戴高帽子，誇他明察秋毫、鐵面無私、英明神武、器宇軒昂、玉樹臨風、文武雙全……
與此同時，凝煙和凝翠立刻附和慕容剪秋的話，喜極而泣地拼命磕頭，拼命誇贊皇帝。
一時間，但凡能贊美男子的所有形容詞，統統被慕容剪秋等主仆三人滔滔不絕地說了出來，将皇帝誇得是天上有、地上無，誇得是飄飄然快要升仙，完全不知今夕是何年。
于是，皇帝的虛榮心得到極大的滿足，龍顏大悅之下，他金口一開，賞賜慕容剪秋一盒珍品燕窩和二十兩銀子，說是要給她壓驚。
緊接着，在慕容剪秋等人崇拜敬仰的目光中，皇帝笑容滿面，愉快地揚長而去。
只留下一群目瞪口呆的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議論紛紛，衆說紛纭。
慕容剪秋方才全靠沈昭的仗義執言，才能化險為夷，所以她對沈昭也是感激涕零，不住地向他道謝。
作者有話要說： 親們，下圖中的美男是沈昭沈将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