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秦煊與秦翰前腳剛踏進帝都城門,兩個王府的下人們便悄悄派人出去看,眼看着隔壁寧王熱鬧起來,純王府的人心急如焚、望眼欲穿。
好在秦煊還記得弟弟也是個有府邸的小王爺,便讓袁林過去跟那邊通知一聲,今後純王就居住在寧王府,直到純王十六歲為止,那些貼身伺候的人都先到寧王府住着。
按照規定,未滿十六歲的皇子都要住在宮裏,可他們這一屆皇子的情況比較特殊。
秦伯璋心中對兒子有愧,也通過秦煊表現出來的态度知道他們兩個皇子對皇貴妃,怕是連表面功夫都不願意做。
況且秦伯璋多少也猜到皇後的死恐怕跟皇貴妃有關,但就算知道,為了大局他也不會對皇貴妃做些什麽。
鳳印給了謝曼丹,如今後宮也是她最為尊貴今後就算再納妃,其他妃嫔也越不過她去,他也會盡快找機會認回他們的兒子。
謝曼丹身份尊貴,又有子傍身,秦伯璋自認為自己對她也是仁至義盡。
秦煊從軍營回來後第一次上朝便是大朝會,他一早先不慌不忙地送秦翰去書房跟秦伯璋派來的學士學習,然後才坐着馬車往皇宮的方向去。
冬日裏,北風凜冽,許多武将依舊堅持騎馬上朝,官職較低的文官乘轎,官職高的坐馬車。
秦煊可不管什麽文官武官,他懶得給自己定位,反正今後他什麽時候偏文、什麽時候偏武都看自己心情。
一衆上朝的官員都要在宮門口下車,皇子也不例外,秦煊從馬車上下來,第一眼見到的便是兩個騎着馬的哥哥。
秦裕道:“三弟竟坐馬車來?咱們作為皇子當為表率,三弟可不能太過貪圖暖和安逸。”
秦煊還沒說話,秦飛就跟秦裕唱起反調來:“大哥此言差矣,三弟自出生起身子便不壯實,況且他一直陪着母親待在鄉下,自是比不得咱們在外征戰的。”
看他們被風吹僵的臉和手,秦煊在心裏嘆,這是何必呢。
他臉上呆呆的沒什麽表情,只想秦飛拱拱手道:“二哥說得有道理。”
秦飛暗自得意地擡起下巴看向秦裕,這大哥若論起腦子還欠了點,三弟還沒四弟有威脅力,對于三弟當然以籠絡為先,找他的不痛快有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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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大哥三弟。”秦飛說着還走過來拍了拍秦煊肩上不小心落下的雪,十足一個好兄長的樣子,還不放心地叮囑給秦煊撐傘的下人:“你這傘撐穩些,雪落在寧王肩頭記得及時拍開,不然進了殿裏,那熱氣一沖,雪化成水浸濕衣服可不好受。”
給秦煊打傘的太監忙恭敬道:“是,奴才謹遵順王教誨。”
沒在弟弟面前成功逞一把兄長威風的秦裕,拉下臉一馬當先往前走去,其餘兩人則不慌不忙地走在他身後。
秦飛時不時跟秦煊說話,問問兩個弟弟對帝都的生活習不習慣,有缺什麽少什麽盡管跟他這個二哥開口。
然後秦煊就真開口了,他看着秦飛真誠地說:“我覺得我那些地不夠種,聽說二哥來帝都時在帝都郊區占了不少地,有些地還冒溫泉。”
秦飛臉上的笑僵了一秒,又飛快恢複:“既然你喜歡,二哥把那溫泉莊子給你便是。”
“還有四弟呢,二哥別忘了他呀。”秦煊臉上露出真誠的笑容。
“給,都給。”秦飛感覺自己的心都在滴血,他好不容易搶先大哥一步進入帝都,搶到三處溫泉莊子,這一早上就沒了兩處。
秦煊得了準話真誠地跟秦飛道謝:“多謝二哥,你對弟弟真好!”
“哪裏哪裏,這是當哥哥的應該做的。”得到這句話秦飛又覺得自己送出去的莊子也不算白送,按現在這情況來看,若是今後他跟大哥發生沖突,三弟四弟有很大幾率會站在他這邊。
想到大哥,秦飛眼珠子一轉,拉着秦煊快走幾步跟上秦裕的腳步。
看到秦煊臉上挂着笑容,而不是跟以往那般呆木的表情,秦裕有些詫異,這秦飛本事不小啊,竟能将傻子也籠絡住?
“你們倆方才在後面聊什麽呢?三弟怎麽這般歡喜?”
秦煊十分上道地炫耀起來:“方才我說我的地不夠,二哥就送了我跟四弟一人一個溫泉莊子,二哥對弟弟真好,我真想現在就回去告訴四弟這個好消息。”
秦裕看了秦飛一眼,嗤一聲道:“溫泉莊子有什麽,大哥送你們一人一座山莊,那山莊裏一整座山和山下的土地都歸你!”
“真的嗎?”秦煊瞪大了眼睛做出驚喜狀,心想這兩個家夥真是一個賽一個的有錢,他今天賺翻了!
“大哥說的話那還能有假?下朝後便讓人将地契與那山莊伺候的人賣身契一并給你送去。”秦裕給秦飛遞了一個挑釁的眼神,還真當他不會籠絡人?
看三弟那毫不掩飾的崇拜之色,秦裕自覺在秦飛這兒扳回了一局。
秦飛正想說些什麽,殿中便傳來太監尖銳的聲音:“皇上駕到——衆臣跪迎!”
幾人急忙站到自己的位置,跪下跟大臣們一起山呼萬歲。
這大朝會,除了大臣們彙報工作,便是讨論各種國家大事,秦煊很安分地站在原地當背景板。
事實上,他上過那麽多次朝會,在讨論與皇家家事無關的國家大事時,從來不會有人問到他的意見。
秦煊也樂得清閑,上朝時便看這朝堂的暗流湧動,順便跟各個大臣學學他們的嘴炮招數。
不過今天還真有皇家家事需要商議,那便是皇後陵寝的建設問題,新朝剛剛建立,皇陵自然還沒有建成。
不過,自古皇帝在登基時便開始建陵寝,這陵寝秦伯璋自是不會用的,他自己就能從登基時開始建,但皇後的陵寝耽誤不得。
皇後之前的下葬,只是按照規制禮儀,舉行了下葬儀式,不然就要耽誤皇帝登基了,先前有大臣便提出将前朝皇帝的陵寝改建為先皇後陵寝。
對此,反對的聲音立馬就在秦裕與秦飛的帶頭之下源源不斷地冒出來。
此前這件事皇帝只在私下試探大臣們與皇子們的态度,今日成年的兒子們都在,皇帝才正式将這個問題擺在朝堂上。
秦裕與秦飛依舊持反對一件,秦伯璋便将目光轉到一向懂事的三兒子身上:“老三,你怎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