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茶壺說:“你‘哦’個啥?”
“沒什麽, 就問問。”對方說:“挂了。”
“哎?你——”茶壺還想問點什麽,對面立刻就只剩忙音了, 居然有那麽一點惱羞成怒的味道。
溫宇放下手機, 起身去了洗手間, 他打開燈,對着鏡子解開了襯衫扣子。
其他地方都還好, 就脖子上那一圈淤青,一時半會兒估計是消不下去的。
刁民就是刁民, 下手居然那麽狠。
“溫宇。”雷亞在外面敲門:“方便進來嗎?”
“進來吧。”溫宇将扣子扣好,出了洗手間, 略煩躁的抓了抓頭發, 往椅子上坐下。
雷亞拎着幾個袋子走進來,順手帶上門。
溫宇懶散的仰頭看着天花板問道:“那人貪了多少?”
“前前後後将近五十萬。”雷亞說:“自己都建了兩棟房子了。”
“能吐出來麽?”溫宇哼了一聲。
“吐出來是不可能了。”雷亞說:“尋個由頭先抓起來,回頭我去聯系陪審團, 讓他吃幾年牢飯。”
“學校裏的人也該換了, 那幾個女人感覺都不是省油的燈, 校長自己根本管不住,你再找個靠譜的人, 每三個月去查訪一次,要不然真讓人覺得我們是人傻錢多。”溫宇說。
“行,我都記下來了。”雷亞說:“贊助商送了三條方巾, 你挑一條喜歡的?”
溫宇擡眸,瞄了一眼那幾個紙袋,皺眉:“麻煩。”
“你可別嫌麻煩了。”雷亞說:“能用方巾遮住總比遮不住好, VOGUE的封面肯定是沒法拍了,別的我再看情況給你往後推一推。”
“痘貼不能貼麽?”
“你用痘貼圍脖子啊?”雷亞說:“你就別垂死掙紮了,就這樣出個門都不夠媒體拍的,你還想工作?”
溫天王脖子上一圈青紫,這種程度的料不管是桃色緋聞還是暴力緋聞都能扯上關系,随便寫一寫都能養活成千上萬的狗仔了。
“那我是不是又放假了?”溫宇伸了個懶腰,不以為意的笑了起來。
“你別高興的太早,上次放假結束趕工趕成什麽樣子你還記得吧?”雷亞意有所指的說。
溫宇懶得想,困勁上來之後,他就什麽都懶得想了。
在旗山發生的那些事完全打亂了他原本的計劃,外加又遇上了一個左櫻代。
對于卓越工作室的保密工作做得如何他一無所知,而左櫻代的脫線程度也全然指望不上,說不準早有媒體聞風而來也說不定,于是他不得不臨時改變行程,又讓雷亞虛報了通告,在洛杉矶落地連時差都沒有來得及倒。
雷亞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出去的,帶上門的聲音很輕,他躺在賓館的床上睡衣也沒換就直接睡了過去。
夢境輕薄如霧,依稀有人輕輕的嬉笑着,用一根羽毛搔着他的眉心和鼻尖。
“別睡啦,溫宇,我要上場了!”
他猛然間睜開眼,看見一個女孩子穿着露臍的淡藍色打歌服,蹲在他身邊。
那女孩子化了亮晶晶的眼妝,鵝蛋臉,暗金色的長發燙成了迷人的大卷,五官精巧美麗,手裏拿着一根白色的羽毛。
“金伊?!”他感到一陣錯愕,脫口而出:“你穿這個,不怕受涼麽?”
“這麽土的話你也說得出來啊!”女孩子一手捂住自己的小腹,惡作劇似的又用那根白羽毛在他的鼻尖上搔了一下:“喔我知道啦,只有面對我溫宇才會這麽土啊!”說完,她一撐膝蓋起身,在聚光燈下沖他笑起來:“我上臺了!記得認真看!”
看什麽呢?他茫然的擡起頭,光芒萬丈的舞臺上,那耀眼的年輕歌手握着麥克風盡情的歌唱着,雪白的羽毛随着煙霧飄然蕩下,在她的身周旋落。
蔚藍的海面,短促的寧靜,
無法掩藏的悲傷氣息,是誰在無言悲鳴
深藏在礁石之下,貝殼裏的珍珠,
閃爍着,玻璃似的過往
你踩過我的心底,
一步一團赤色的火焰,留下灰燼。
當萬物一無所知,只有穿越七海的風,
他歌唱着,席卷着灰,裹挾着腥鹹的淚,與我并肩沖過巨浪。
銘記着那陳舊的約定。
臺下驚豔四座,紛紛起身鼓掌,金伊她取下麥克風,彎腰九十度朝着臺下鞠躬,笑靥如花。
然後她開口了,目光溫柔缱绻的朝他看過來,美麗而不可方物。
她在說什麽?
耳畔驟然将響起了尖銳的哨鳴聲,像是有人拿着幹擾的電子物件走過了音響,細針一樣的從他的耳膜一直紮進顱腦,臺下的人依舊在歡呼,臺上的金伊仍然翕動着嘴唇在微笑說話,他卻什麽也聽不見了,仿佛在看一出默劇,冰冷的感覺從指間蔓延到全身乃至心髒,他動不了,甚至不能擡起手來捂住耳朵。
金伊踩着臺階走下來,一步步朝他走過來,笑容依舊嬌豔,卻仿佛從深海裏走出來的女妖,她蹲下身,忽的捧住了他的臉頰。
“你說什麽?”他喃喃地問:“SORRY?”
仿佛有一把鈍刃的刀捅進了他的胸膛,在裏頭連血帶肉的攪動着,他怒不可遏的吼了出來,像一只受了傷的雄獅:
“誰需要你的對不起!”
金伊聳了聳肩,略有無奈的笑了,随後她湊上前來,吻住了他的嘴唇。
他說不出話來,嘴唇上的質感令他發自肺腑的寒心,他聽到金伊說:“算我補償你了好不好?”
“一首歌而已,這首歌你本來就寫給我的啊?”
“你以後會寫出更多的歌,你可以的。”
“溫宇,你那麽愛我,不要計較這些了,好不好?”
不好,不好!
他想推開那個女人卻推不開,劇烈的疼痛在身體裏炸開,要把他炸的粉身碎骨了。
殺人誅心,金伊,你做到了。
驟然間,嘴唇上的質感變了,冰冷黏膩的質感消失,化成了棉花糖似的軟糯清甜,他從猛烈的攻擊性中抽身而出,微微愣了一下。
眼前是那個長的像是小孩子一樣的少女,她穿着鵝黃色米色和紅色拼接而成的長裙,襯的膚色雪白,骨骼清瘦,眼睫毛撲閃撲閃的,半遮着無辜的瞳孔。
“我不喜歡你了。”她別別扭扭的埋怨着。
明明感覺很喜歡,喜歡到離不開的樣子呢?要不然幹嘛一直抓着他不放?
她輕的像棉花糖一樣,仿佛一捏就會碎了。
夢境斷層,但是那種奇怪的悸動感依舊精準無比的落地,生根。
溫宇霍然驚醒,出了一身的汗,他一撐床褥坐起來,用力扯了一下襯衫的領口。
随後他就看見了自己兩腿之間極不合時宜的帳篷一頂。
“……”
男人這種生物,真的是。
他無聲的罵了一句,暴躁的将那礙事的襯衫脫了,赤足走進浴室,擰開了浴霸。
他扔在床上的手機亮了一下,跳出了一條“特殊關注”的動态消息。
趁櫻代住院期間,卓越娛樂将後期制作完成的MV公開了。
左櫻代出挑吸睛的星空紫發型以及森系的仙女長裙成功的在網上掀起了一波模仿的熱潮。
大量的淘寶同款上架,許多人頂着相似的造型在相似的場景下旋轉拍照,甚至有美妝PO主跟風推出了《櫻輪》動漫系仿妝教程。
極娛樂寫了幾篇通稿,似乎是想寫點左櫻代和CONQUER領舞晴朗之間的密辛,但是有人在網上發狀态,表示那天看見網紅大茶壺也去探病了,不僅是網民,就連極娛樂他們自己都覺得帶上茶壺意yin他們三角戀感覺有點竄味兒,大家應該寧可相信他們只是關系好去探望。
茶壺這個攪屎棍的角色扮演的很到位,卓越娛樂的諸位趁着這波熱度大肆宣傳專輯,沒過多久預售量就突破了兩萬張。
“這真是空手套白狼啊!”朱總激動之餘也不吝啬錢了,直接給櫻代發了一筆巨額工資:“馬無夜草不肥啊!”
櫻代正坐在病房裏一邊吃站長姑娘給她寄來的木糠蛋糕一邊跟晴朗通電話。
而晴朗也在循環播放她的MV,跟着旋律哼了一段,點評:“我覺得《櫻輪》比《WOO》好看,你穿裙子特別好看。”
櫻代叼着勺子“唔唔唔”的應着。
收到轉賬信息的時候她整個人差點沒從床上跳起來。
“我的媽呀!”她欣喜若狂的說:“我是富婆了!我可以去包養小狼狗了!”
晴朗:“我我我,包養我,我特別狗。”
那邊傳來一個男孩子不屑的嘲笑:“哥,我錄音了哦。”
“死阿飛,找打啊!”
“美麗的小櫻花姐姐,我證明,我哥是真的狗。”那頭顧飛說:“你可以考慮跟他搞地下情,我不會告訴經紀人姐姐的。”
“顧飛你丫——”
“條件是給我一張萌萌姐姐的素顏照呗!考慮考慮啊!”
估計那邊兩個人已經打起來了,晴朗直接挂了電話。
櫻代有點兒無語,剛剛還在聊打歌的事,怎麽就跑題了?
朱總那邊已經又準備了幾首後續的曲子一并錄入專輯,雖然沒有《櫻輪》這首出彩,但都還算過得去,就等着她去唱了,但是剛才晴朗說的一句話很對,打歌舞臺沒有舞曲,太吃虧了。
不論是對她自己所擁有的才華而言還是對于她的粉絲們而言,都太吃虧了。
“舞曲?”提到這茬,朱總有點兒為難,他摸了摸胡須說:“要不然,我讓他們把《櫻輪》重新編一下,改成舞曲?”
這就是變相的在說“我們目前沒有能力再寫出一首跟《櫻輪》差不多水平的舞曲了”。
作者有話要說: 某楚:對不起溫宇,今天姨媽在身上,只好拿你的前女友黑歷史來充字數。
溫宇:......
真正做春夢的原來似禮!
今天茶壺也委屈巴拉的攪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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