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雷亞的質問宛如在車廂內打了一個響雷, 讓溫宇聳了一下眉峰，終于洗掉了一點困意。
“我從來沒說過我不認識她。”溫天王掀了一下眼皮, 十分坦誠的回答。
“好, 那我換個說法。”雷亞為他家天王的厚臉皮所折服, 推了一下眼鏡框：“你從來沒有說過你會對她這麽上心。”
“聽她兩首歌就叫上心了？”溫宇說：“那我這麽拼了老命的演《沉默山莊》，是不是擇日就要跟喬納森宣布出櫃啊？”
“你演《沉默山莊》是有片酬拿的, 來年還要靠這個拿影帝。”雷亞不給他一絲偷換概念的機會，把那本硬殼兒筆記本又展開, 豎到他眼前：“你告訴我，你拿你珍貴的休息時間寫這種東西, 有什麽好處？”
溫宇瞄了一眼他手裏的本子, 上頭那寥寥草草十幾行全是他的字，雖然龍飛鳳舞，但是卻是對某位藝人的唱功音色乃至個人特色進行了全方位的評估。
幾年前還會有人花重金請他幹這檔子事, 後來他漸漸淡出了歌壇, 一來覺得沒什麽意思, 遇不到讓他另眼相看的藝人，二來實在是沒空, 所以即便有人想盡辦法的用錢用名利作為交換他也不樂意再幹。
這麽說來，自己對左櫻代好像是有點太好了。
對她這麽好，還被罵的那麽慘？也不知道誰給她的膽子。
溫宇一手撐着下巴, 不爽的翻了翻眼睛。
“溫宇，你有沒有聽我說話。”雷亞看出來他又走神了，無可奈何的拔高了音量：“溫宇！”
“嗯？”溫宇滿臉空白的擡頭。
雷亞：“……”
真的感覺是在對牛彈琴呢！
“我不是反對你談戀愛。”他拿出了他珍藏多年宛如陳年老窖酒似的耐心, 語重心長的說：“但是，你這個人談起戀愛來沒譜的——”
“你是說我戀愛腦麽？”溫宇陰恻恻的反問。
“不，我是說你是性情中人。”雷亞皮笑肉不笑：“身為你的經紀人，東皇娛樂公司搖錢樹的園丁，在一次前車之鑒後，我都有責任替你把關。”
“神經病。”溫宇翻了個白眼，滿臉的不耐煩：“如果我真的對她有意思，這本筆記本上至少應該寫的是她的年齡性別身高體重三圍而不是這些學術性的東西，難道我看起來像是個聲控嗎？”
這個論點很有力，令雷亞一時語塞。
經過片刻的思索後，雷經紀人提出辨方反駁：“但是左櫻代長得也不醜啊。”
“我是那種注重皮囊的膚淺的人？”
看雷亞還是不信，溫宇生無可戀的撐了一下額頭，拿出殺手锏：
“那天在諾斯頓，她跟我要簽名，我嚴詞拒絕了她，我記得當時你人在場的，對吧。”
雷亞倒吸了一口涼氣，終于露出了一絲恍然大悟的神色。
“這下你懂了吧？我為什麽要做這些。”溫宇低聲說：“她現在對我充滿了負面情緒。”
雷亞捏着下巴沉思良久，眉頭緊鎖，随後，他無比凝重的提出了質疑：
“溫宇，你該不會是個抖M吧！”
“……”
***
《櫻輪》的成曲制作完成後，櫻代、陳傑瑞和朱總約了宣發組一起深夜開會，商量關于歌曲上架和宣傳的問題。
此時距離簡馨的《甜馨NO.1》的發售已經過去了兩個多月。
起先網上水軍的炒作宛如病毒蔓延般可怕，如今卻已經消弭了不少，即便簡馨同時代言了兩個奢侈品品牌，微博首頁也不是她一家獨大了。
“近期沒什麽熱點事件。”宣發組組長喬恩拿着搜集來的資料說：“我打聽到周宣跟宋雪濤已經離婚了，但是感覺暫時還沒有要公開的意思，別的好像也沒有什麽了，借着之前同組合撕逼的話題，搶個二十四小時的頭條應該沒什麽問題。”
“沒有別家的藝人要發歌嗎？會有這麽好的空窗期？”朱總有點不敢相信。
“不是所有人都像我們櫻代一樣敢跟在簡馨後面發歌的。”傑瑞笑了一聲：“挺好，勇者作風。”
“那叫頭鐵吧。”櫻代手撐着太陽穴，把大大的眼角拉出了幾道魚尾紋來，看起來格外滄桑憂郁：“感覺會被DISS的體無完膚……”
“不入虎穴還焉得虎子呢。”傑瑞說：“哎，拿出你三個月前的殺氣來。”
櫻代忽然坐直了腰板，充滿期待的看向朱總：“朱總，你看有沒有可能也給我買個水軍……”
朱總露出了貧窮而慈愛的微笑：“資金這個我真沒有，但是我自願提供二十個微博小號給你，絕對每天不間斷的瘋狂的給你吹彩虹屁，你看夠不夠？”
櫻代：“……謝謝你啊朱總。”
這種瓜慫的對話讓宣發組的喬恩有點聽不下去了，感覺就像在對他的工作在進行變相的羞辱似的：“朱總，其實我看了一下《甜馨NO.1》的銷量，雖然高，但是在SARA公司的歷代藝人裏真的不算什麽，連CONQUER的三分之一都沒有，也不是不能超越的吧！”
“多少？”朱總和櫻代稍稍提起了一點興致，雙雙用熱情而期待的眼神看向喬恩。
“八萬多張。”喬恩說。
櫻代：“……”
朱總：“……”
喬恩感覺天似乎被自己聊死了，艱難的試圖挽尊：“那個……要不然櫻代，咱們先定一個小目标？比如，先賣出它個一萬張！”
“啪叽”櫻代把額頭撞在了桌面上。
朱總忍不住掏出手機點開計算器在那兒算銷量，一邊算一邊心驚膽戰的說：“幸虧簡馨不打歌啊，不打歌就已經賣出了八萬多張，她要打起歌來還得了啊！”
“呵。”提到這茬櫻代就忍不住冷笑：“她倒是想打歌，她一個人能唱LIVE麽？除非給她找個實時修音的調音師。”
她一面憤憤不平一面心酸的想，不打歌就已經有這麽高的宣傳力度了，說明人家也完全用不着打歌吧。
“所以打歌舞臺就是你的最佳武器了。”傑瑞一手托腮，懶洋洋的笑。
“哦，還有件事。”喬恩翻了翻手裏的紙，有點欲言又止。
“怎麽了？”朱總說：“有話直接說，這都幾點了，我還要回家陪老婆呢。”
“那個……”喬恩說：“溫宇的《迷航》不是殺青了麽，最近可能會開發布會……”
“啊？”在場諸位不約而同的都黑了臉色。
朱總迫不及待道：“說啥時候沒？”
“沒有，只知道殺青有一段時間了，我算着日子也差不多了……要不然我回頭再打聽打聽？”喬恩戰戰兢兢道。
傑瑞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
這特麽就尴尬了。
要是真的跟溫宇的電影發布會撞到一起，那熱度就下去遠了，別說頭條了，熱搜前十條能有一個字跟他們有關系就是祖上燒高香了。
“你趕緊給我打聽去！”朱總氣的直拍大腿：“這麽大的事，你怎麽留到最後才說！”
“這不是實力相差太懸殊我大腦一時宕機就直接給摘出去了。”喬恩解釋着解釋着就放棄治療了：“我這就去打聽。”
傑瑞沉吟了片刻，側目看向櫻代。
少女靠在椅背上，若有所思，神色不明。
“哎。”傑瑞輕輕的伸腿踢了一下她的椅子：“要是真的運氣特別不好，跟《迷航》的發布會撞了，怎麽辦？”
“能怎麽辦？再戰呗。”櫻代抱了抱手臂：“我就不信我跟他那麽有緣分，還能回回都跟他撞了。”
傑瑞“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哎，但是事先說好了，這是計劃之外的變故，不是我自己水平不夠，你可不準毀約啊。”櫻代伸出一根手指指他。
“行。”傑瑞失笑。
喬恩多方打聽，《迷航》那邊消息封鎖的很是嚴絲合縫，一點風聲也聽不到，空手而歸，沒辦法，他們只好按照初始計劃定了發歌日期，然後開始拟MV的拍攝企劃案。
櫻代發現朱總真是個精打細算的人，MV的企劃不明，資金待籌，人員除了她本人，均是未定……
朱總振振有詞：“這個詳細的安排還要根據歌曲的預售量決定，要不然資金不是白花了嘛！錢要花在刀刃上！你太年輕了，不懂我們已婚人士的消費觀念。”
櫻代服了。
真是幾家歡喜幾家愁，深夜，她垂頭喪氣的回到家，往床上一躺，摸出了手機。
她翻出了茶壺的手機號，忽然想起茶壺好像是認識溫宇的。
讓茶壺去問問溫宇什麽時候開發布會吧？如果真的撞了……讓茶壺去打個招呼？
她手指懸在號碼上許久，一股極端別扭的感覺湧上心頭。
一來這樣太麻煩茶壺了，她跟茶壺還沒有熟到需要人家這樣賣人情份子的地步，而且茶壺也沒本事讓溫宇改發布會時間吧。
二來……憑什麽求溫宇啊？真撞了時間，誰搶頭條還不一定呢！
說不準她轉了運，就把溫宇給壓在下頭了呢？
萬事皆有可能嘛！
她一咬牙還是把屏幕給摁滅了，擡手拿了枕頭把腦袋埋了進去。
睡覺吧，夢裏什麽都有，真好！
作者有話要說： 櫻代：說不定我就把溫宇壓在下頭了呢！
溫宇：行啊，讓你在上面。
雷亞：我靠，我真是發現了不得了的事。
要過年啦，明天回家，今天大概有二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