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莊八兩
莊八兩這名字是并不是莊庭夫婦給起的,而是在莊八兩一歲零兩個月的時候忽然發了一場怪病,去了幾個一級甲等醫院都沒看好,甚至連國外有名的專家團隊都請回國專門治療,可最後還是檢查無果。
既不是病毒感染,血液檢查也沒有太大的問題,只是體溫異常的高,而且一直高燒不退,至少有一個多月的時間維持在三十九度以上,就連國內的醫院都勸夫婦兩放棄這孩子,即使能夠活下來,只怕這麽長一段時間的高燒不退,這孩子腦子都要燒壞了,日後智力多少也受到影響。
莊婧郝甚至認為如今莊八兩這副德性,或許就是當年高燒不退燒壞了腦子,這才成了這幅鬼樣子!
看來,老天爺那年沒有收了莊八兩,是因為要留着莊八兩這妖孽去禍害其他人的人生,莊婧郝甚至在想,這日後誰要攤上莊八兩這孽障,只怕多半的日子是要淚中帶血,血中飙淚了。
莊八兩的突然到訪倒沒有讓莊婧郝感到一絲一毫的訝異,畢竟這渾小子原本就是這麽個随意的性子,與其說是轉成來看自己這個家姐一趟,倒不如說是來看看她如今住的什麽地方,混成什麽樣子。
進了四合院,莊八兩才晃晃悠悠的拖着步子走了一圈,上下左右都打量了一番後才笑着對莊婧郝說,“姐,你這地方不錯呀,看着倒是破破爛爛的四合院,但沒想到這土房子裏還真是深藏不漏啊,啥寶貝都齊全了,這要是讓那些文物苑整日裏研究幾個明清時代破碗的老頭子見着,可不得樂個幾天幾夜麽,先不說這整套四合院的木頭都是金絲楠木了,估計也是明朝後期留下來的吧,還有這沉香木龍椅,花梨木椅,這盤香石墨,還有這!”莊八兩手裏抓着一個在後院裏用來劈柴的斧頭。
“這斧頭的木柄還是的上等烏木做的,這誰家那麽豪啊,M的,老子下次要把三條那小子抓過來瞅瞅,讓那二比看看,什麽才是真正的豪啊,省得他整日的叽叽哇哇的在咱們幾個哥們面前打腫臉充胖子似的,甭以為他沒事兒砸個一兩億買了個破逼藝術品就是豪爺了,這誰家劈柴的斧頭柄可以買輛蘭博基尼呀。”
莊八兩将那斧頭随手一扔,嘴上“啧啧”稱奇,又繼續“旅游觀光”似的在四合院內瞎逛。
祝家的老宅四合院其實挺大的,光是前面的院子就有兩百多平方米,後面還有個七八十平方米的小院子,裏頭倒是種了一些洋白菜跟生菜,還有小西紅柿,這都是祝歲月住在這兒的時候讓人從市場買了蔬菜種子給捯饬成如今這景兒的。
其實看着還挺養生的,至少平日裏自己需要的蔥啊蒜啊,還有一些簡單的蔬菜都能在這弄到,自家種的蔬菜還是無化肥,無農藥的,全是有機天然的東西澆灌,哪裏是外面賣的那些能夠比得上的呢。
莊婧郝雙手抱胸,就看着莊八兩跟只猴子似的在自己院子裏瞎蹦跶,沒好氣的跟他說道,“莊八兩,你這是來看你姐呢,還是來這尋寶的啊?怎麽那麽鬧騰啊,煩不煩啊你,要是沒什麽事的話,趕緊的給我滾回去,我看着你在我眼前晃來晃去的我就頭暈!”
“頭暈?不會是有身了吧?你們這領證才幾天啊,還是說,你跟祝歲月是先上車後補票來着……”
這話還沒說完,就看見莊婧郝擡起腳,一只拖鞋立即朝着他這邊飛來。
一個閃身,算是躲過去了,就聽到莊婧郝在那罵道,“給老娘滾犢子去,幾天沒見,你就上房揭瓦了是不?”
莊八兩拍了拍剛才蹭到梁柱的粉塵,眼睛笑得眯起,“姐,這不是跟你開玩笑麽,做什麽那麽大火氣,我記得你大姨媽不是才剛過麽。”
莊婧郝眯起眼睛,另一只拖鞋便又飛來過去,大吼一聲,“莊八兩,你丫的找抽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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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八兩這才斂去臉上的笑意,只蹲下身撿起了方才她一左一後兩邊腳的拖鞋,因為弓着腰垂着頭,所以莊婧郝便也沒看見他此時臉上是怎樣一種神情,但卻聽見莊八兩突然間問道,“你究竟是看上祝歲月哪一點了?那男的值得你這麽對他好,這麽掏心掏肺麽?”
莊婧郝撇了撇嘴,随口就說到,“喜歡就是喜歡,他全身上下都是我喜歡地方,你倒是應該問問,他究竟有哪點是我不喜歡的。”
莊八兩擡起頭,手裏拎着她那三十四碼的拖鞋,她雖然身高不矮,至少也有一米六四六五吧,可卻是生了一雙小腳,屋檐底下,她挨在梁柱上,也不懂是不是剛曬了太陽,整個人跟貓兒似的有些懶懶洋洋的,半眯着眼睛,那雙陽光下嫩白的雙足猶如水晶透徹,嫩筍似的腳趾圓潤飽滿,還一個個有節奏似的往上擡着。
莊八兩見過不少美女,确實可以說這一雙小腳是他見過的女人裏頭最好看的一雙腳,簡直稱得上是一件藝術品。
當然了,莊八兩還得承認一點,那就是父母給了他們姐弟兩最好的皮相,他跟莊婧郝也确實會投胎,基因也接得好,往往走出去,大家都稱贊男的俊,女的俏。
莊八兩走到她面前,只蹲下身,抓着她一只腳套進那在菜市場裏只賣四塊九的紅色塑膠拖鞋中。
莊婧郝居高臨下的看着他,看見那頂紅色的鴨舌帽就覺得心煩,只随手掀開,果然露出理得整齊的板寸兒,笑着說,“你這一腦袋的青皮瓜子看着倒是比以前留長發的時候順眼多了。”
莊八兩沒吭聲,只任由她拿自己拿定限量版耐克運動帽在手指上轉悠。
莊八兩以前确實是留着及肩的頭發,從高中開始留了三年,一直到前年上了軍校,才不得不剃光了。
“怎麽,嫌難看了?要不,我再留回來?”當年之所以留長發,還是莊婧郝給逼着的,說自己沒有妹妹,難得弟弟生的好看,便讓弟弟給自己留了長發,也就是神經病一枚。
莊婧郝摸着莊八兩剃得有些刺手的腦袋,估計也只有軍校學生才會剃那麽短,現在戰區裏的年輕人頂多就是兩鬓稍微短一些,但至少也是短寸頭,莊八兩這如今都只剩下青皮瓜子了。
給莊婧郝穿好鞋,莊八兩才站起來,對她說道,“你這跟祝歲月一領證結婚,其他人可就坐不住了,尤其是任九跟封灏,據說已經想辦法開始對付祝歲月了。”八兩的眼神有些涼薄,似乎對他來說,祝歲月這個姐夫的死活并無關系。
莊婧郝趿拉着拖鞋走到四合院一隅,那兒正巧又個水龍頭,她開了水洗了把臉,不急不躁的說道,“沒用,他們搞不過祝歲月,大家都不是一條起跑線,也不是一個級別的妖孽,就甭丢人現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