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杜冉冉洗漱完畢之後坐在沙發上刷手機,剛剛一路牽着手回來她沒覺得有什麽尴尬的,可是現在看着周淮坐在沙發另一端的時候卻免不了總是回想起之前的片段。
怎麽突然就牽上手了呢……
“快十一點了,你睡嗎?”周淮放下不知道時候買了的書,把它往一旁的櫃子上一放,看向杜冉冉。
“還早吧。”杜冉冉看了眼時間,她和周淮的作息時間好像一直不太統一。
杜冉冉扭頭看他,正想問問要不要約幾把游戲,話還沒問出口,就見他起身往床邊去了。
“那我先睡了,燈不用關。”
“哦。”杜冉冉默默帶上耳機自己開了游戲。
沒周淮帶她,加上之前經常一起玩的那幾個隊友也不在線,杜冉冉飛快死了兩把之後也關了手機,她看了看在床上閉着眼輕輕合眼的周淮,之後把目光投到了被放在一旁的書上。
封面上有着奇怪的圖騰,抽象而詭谲的圖案上,能看出有着塔羅牌和飄揚的裙擺。
吉普賽人。
杜冉冉腦子裏飛快劃過這幾個字。
周淮在看這本書,大概是因為那個不知名的大師拒絕幫他解開這個病因,而他在幾天和她聊了吉普賽人之後決定去找他們中的高手來解?
杜冉冉拿起書,她想看看裏面說了些什麽,她翻開書,接着在裏面看到了密密麻麻的法文。
打擾了。
她合上書頁,一個字也沒看懂。
困意漸漸襲來,杜冉冉放下手機走到床邊,掀開被子躺進去的時候卻猶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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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周淮明天早上醒來會不會又變成那個小學三年級的學生,要是真這樣,看到自己以為是家教老師的女人躺在自己床上的時候,那個沖擊應該不是一般的大了。
為了不影響道周小學生的身心健康,杜冉冉放下了掀開的被角,默默拿起一條小毯子往沙發走去了。
豪華套房的沙發比一般的大床還舒服,睡起來還和半山別墅房間裏的沙發差不多,杜冉冉是睡得很舒服,她躺在沙發上,沒過一會兒就睡着了。
沙發松軟,她做了個夢,一個人躺在雲上,随着風慢慢飄蕩,一開始是湖邊,後來不知道為什麽到了學校裏,耳邊傳來廣播體操的聲音,她看見很多小學生在操場裏做着廣播體操,後來飄到教室外,她又聽到翻動着書頁的身影,往裏看去,很快看到還是孩子的周淮,他端坐再位置上,一本正經地翻閱着手裏的書。
她定睛往下看,是那本滿是法文,記着吉普賽人的書。
……
杜冉冉猛地睜開眼,先看到的是随風飄動的窗簾,昨天忘了關窗戶,紗制的窗簾被吹開大半,此刻晨光熹微,點點日光照進來,房間還算明亮,耳邊再次傳來書頁翻動的聲音。
她扭頭看向放着書的櫃臺,只見那本書被翻開,此刻長風而過,書頁微動,停在一頁帶着塔羅牌的頁面上。
杜冉冉看了眼時間,七點半,周淮不知道變了沒有,她又扭頭去看床上,潔白的被子微微隆起被掀開一半,上面沒有周淮的人影。
“周淮!”杜冉冉沖浴室喊了一聲,幾秒過後沒有回應,她打開浴室門一看,美人,拉開窗簾,也沒在陽臺上看見人。
床頭的手機不見了,陽臺門沒關,櫃臺上的書又被吹動了幾頁。
杜冉冉有了些不好的預感,她走到櫃臺前,摸了摸那本書厚重的封面,不是能被風吹動的。
那是周淮翻過了?
杜冉冉皺起了沒眉,拿起手機給周淮發了條消息,沒有回信
,打了電話也沒接。
她簡直抓狂了,把手上的書往櫃子上重重一扔,周淮不回消息不接電話,這讓她去哪裏找啊!
正是一籌莫展的時候,杜冉冉突然看見那本書上飄下一張便簽,上面的字跡是周淮的,寫着“尋找吉普賽巫師”。
她覺得自己要被氣死了,周淮看書就看書了,為什麽還要做筆記啊?
他今天早上肯定變成了個小孩,然後看到這段話之後跑出去找什麽吉普賽巫師了。
杜冉冉一想到這個事情就覺得頭痛,但是還能怎麽辦呢,她急匆匆跑到于是洗漱完畢之後到了酒店大堂,用英語向操着一口法語腔的前臺問周淮的去處。
前臺自然也不清楚,杜冉冉最後從調出來的錄像看到,周淮在天色微亮之際出了酒店,像是往右邊走去了。
是戴高樂廣場的方向,昨天他們在那裏看到了一個跳着舞吉普賽姑娘,那姑娘身邊有個擺着塔羅牌的婦人。
但是周淮如果心智變了不會記得他正常時期發生的事,這樣說來,他自然也不會記得昨天在戴高樂廣場發生的一切。
杜冉冉沒辦法,最後只能詢問前臺是否能報警,可是前臺表示周淮只是走出門沒與杜冉冉聯系,這種情況還不可以報警處理。
杜冉冉也沒辦法把周淮這種特殊情況也說明白,她心裏着急,也只能先出門玩往右走去,不管怎麽說,她先找一找,周淮很聰明,就算心智成了孩子那也很聰明,杜冉冉不斷地勸說自己不要太擔心。
她一路往廣場走去,額頭慢慢滲出汗珠,但也顧不上,清晨時分,人不是很多,但她依舊沒看到周淮。
要瘋了!
杜冉冉給周淮打了第十八個電話,還是沒接,耳朵裏傳進冰冷的女聲“您好,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她低頭看了眼時間,找到十點鐘,十點鐘還沒找到周淮的話,無論如何她也得報警了。
昨天看得興致勃勃的街頭藝術家和富麗堂皇的建築都沒心情再看了,杜冉冉掠過街口,在那一瞬間放慢了腳步,廣場的角落裏,坐着一個吉普賽婦人,似乎是昨天那個跳舞女郎身邊的那一位,杜冉冉沒什麽印象,但那個婦人手裏拿着的黑漆漆的樹枝和脖子上挂着的奇怪串飾,都讓她不自覺停下腳步。
“hello!”杜冉冉停下來,看着婦人深邃的雙眼,突然覺得一陣眩暈,她穩下心神,繼續問她又沒有看見周淮,她細細将周淮的具體特征描述了一番,但最後見婦人神色不變。
她有些失望,婦人顯然是沒聽懂她說什麽,應該也沒看見周淮,她也真是,看見了吉普賽人就以為周淮會去找她。
“打擾了。”杜冉冉轉身,還是得靠自己明亮的雙眼啊……
她剛轉身,就聽見身後傳來一句短促的喊聲,她聽不懂,還因為往前走得太匆忙,從而撞上了一個人。
“抱歉!”杜冉冉匆匆說完,轉身看向沒辦法交流的吉普賽婦人,她是不是想起了什麽?
然而還不等那婦人說話,身後又傳來了聲音:“杜冉冉?”
誰?
杜冉冉再次轉身,擡眼往上看去,那張臉微微逆着光,但她仍能看到他俊朗的面容,和電視上沒什麽差別。
是陸景澤。
杜冉冉覺得自己要爆炸了,路景澤不亞于電視上的真人美貌也完全沒有心思欣賞。
她究竟為什麽會在這個時候碰上路景澤啊!
“你好。”她輕輕點頭,打招呼的姿态禮貌而疏離。
“你怎麽會在這裏?”他笑着上前兩步,給婦人遞了一瓶水,緊接着把手裏的另一瓶
水打開之後遞給杜冉冉。
杜冉冉沒接,她擺了擺手:“抱歉啊,我現在有點急事,得先走了。”
“什麽急事?”陸景澤收回手,“不介意說出來的話,我可以試試能不能幫上忙。”
好歹是原身的暗戀對象,這個時候願意出手幫個忙她自然欣然接受,于是她飛快開口道:“周淮他今天一早出門了,也沒和我說去了哪裏,我現在找不到他有些急。”
“這樣?”陸景澤笑了笑,“你不用緊張,他大概出去辦點事,很快就會回來的。”
講不通,他們都不知道周日的周淮是個什麽情況,杜冉冉只能自己着急,她嘆了口氣,強裝鎮定:“那行吧,我不急了,不過我現在還有些事,得先走了,下次再聊。”
杜冉冉揮了揮手,轉身就要走。
可是才一個轉身就被人拉住了,她回過頭後一秒,陸景澤就松開了手。
“實在着急的話,問問這位阿姨。”陸景澤停在了婦人面前,講了幾句流暢的法語,很快就見到那婦人點了下頭,之後擺弄起了手上的烏黑樹枝。
杜冉冉看了眼說話的陸景澤,突然想起周淮講法語時候的迷人樣子。
感覺這本書像是個全世界會法語系列。
對她一點也不友好……
但是杜冉冉只能打開手機,點開昨天拍了傳到手機上的周淮照片,她遞到婦人眼前,示意她要找的是這個人。
手機才遞過去一秒,就見那婦人皺起了眉頭。
什麽情況?
杜冉冉有些懵了,緊接着就看到了那婦人放下了手中枯敗的樹枝,然後叽裏咕嚕沖陸景澤開口說了句話。
看神态,兩人也不像是很熟的樣子。
很快陸景澤點了點頭,看向杜冉冉,開口道:“她說見過周淮,和一個人走了。”
“和誰?沒什麽危險吧?”杜冉冉知道了周淮下落之後送了一口氣,但是想到又不知道那個人究竟是誰之後又緊張了起來。
“沒有危險。”陸景澤抿了下唇,他微微擡眼看向杜冉冉,“放心,是我妹妹,我帶你去找他們。”
心中一塊大石落地,杜冉冉跟着陸景澤離開戴高樂廣場的時候突然想起一件事。
“你不是獨生子嗎?”
她分明記得,之前看劇的時候無聊把演員資料都看了一遍,這幾個主演不都是獨生子女嗎?
“不是,有個妹妹,從小走丢了,不過現在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