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麻辣燙店內，正值飯點、人滿為患。
百母一個人既要做菜又要收賬還得收拾桌面，忙得焦頭爛額。
莺莺懂事的幫百母摘菜，端着比身體還大的托盤一碗碗小心的送到客人面前。正好看到這幕的百枝吓的魂都要沒了，快速接過。
百合抱着莺莺待在前臺收銀和端盤收拾。她一進店裏，就引來食客們的拍照和議論聲。更有幾個人拉住百合問，“你是不是聶家的闊少奶奶毒百合？”
百合：……
“不好意思認錯人了。”
那人一想也對，誰家闊少奶奶會在麻辣燙店幫忙的？
她們更應該優雅的坐在後花園，吃着下人精心烹制的燕窩才對。
但就算是這樣，拍照的人也不少。
單是沖着跟網絡頭條一樣的盛世美顏，就讓當夜的生意比往常多出一倍。
三個小時後，晚高峰終于結束，百枝料理了豪華晚餐，算是給百合的接風洗塵宴。
百母見到百合更是欣喜，她先是冷靜的聽着下午發生的事情，聽完之後，詢問百合，“百合，聶家怎麽說？”
百母想的比百枝周全，按理說婆家喪父，媳婦應該寸步不離的去幫忙才對，哪有空出來？
這頭七都還沒過呢，百合卻拎着行李回到了娘家。難道真如江愛華說的那樣，百合被掃地出門了？
百母是不信的。
再怎麽糟糕的人也不會在新婚三天被趕出家門。她更願意相信這是回娘家，可問題來了，女婿呢？
百合給莺莺夾了個她最喜歡的幹蝦。
“聶家太亂，先回來住幾天。”
聶家人多事多，主心骨一走，肯定是要亂上幾天，可同時也昭顯了新婚媳婦不受聶家待見的事實。
百枝勸百合多吃點，莺莺也像個小大人樣的給百合夾菜，你一來我一往的，一時間倒顯溫馨。
飯後，一家人收拾完後回到家已經很晚了。
百合最後洗澡，打開了自己屋子的燈。
狹小的房間被放置了兩張床，一張是愛莎的，一張是她的。
百合坐在床頭看着另一張床回憶。
十年前，江家出事，留下江愛華與江愛麗兩個孤苦無依的孩子，按照年齡，妹妹江愛麗是可以入孤兒院等收養，但已滿十六歲的江愛華并不想跟妹妹分開。
百母心善，時不時去接濟，在江家房産被收後，更是收養倆孩子到家住。
本就不富裕的百家，因此有好長一段時間沒吃着肉，但百母還是咬咬牙扛了下來。
十年前，母慈子孝，其樂融融，他們雖然不是一家人，但更像是一家人。誰能想到十年後物是人非，閨蜜相殘。
到底是什麽東西改變了？
社會？
壓力？
感情？
還是不再囤積在老舊小區裏的野心？
……
百合輕嘆過後，趁着家裏人都睡着了，悄悄出門爬上牆中老樹，汲取靈氣修煉。
屋內百母特地交代百枝，別在百合面前提聶家，百枝問聶家是否真的不要百合了。百母重重嘆出一口氣，睿智的老人早已看透一切，只是她什麽都不說，單說兩個女兒嫁的都不是好東西。
一個賤渣，一個人渣，可不都是壞東西嘛。
百枝聽的愁上心頭。
回到房間後，更是愁的一夜沒睡，她愁了一夜，也哭了一夜，她哭自己的無能，哭丈夫的寡情。早上起來，眼睛腫的比核桃還大。
百合拿了個剝殼的水煮蛋遞給她，“趁着還沒到早高峰，你先睡一覺，我送莺莺去幼兒園。”
“可是我……”沒錢啊。學費跟千金石一樣壓在頭頂，将她快壓死過去。
百合還剩一萬九千多，她數出6600，又取出五百給自己做零花，剩下的錢全部交給百枝。
“別擔心，我有。”
第一世她一直讓她們操心，這輩子，她們該享福了。
百合牽着莺莺交完費後，又帶着她去了古玩市場。
老樹雖然好，但靈氣着實不夠，昨夜百合吸收到半夜，老樹就差點被吸·幹。
好在樹是活的，還能繼續吸收日夜精華源源不斷的制造靈氣，只是那棵樹最起碼小半個月才能緩過勁來。
靈植靠不住，百合就想着去搜集一些有靈氣的玉石。
芒果市的古玩市場雖比不上京城的，但比小地方的東西要好上很多。比上不足，比下有餘，淘品又參差不齊，練的是人的眼力和抗忽悠能力。
百合帶了棒球帽和口罩，又牽着個吃棒棒糖的六歲小女孩，并不是各大商家喜歡的忽悠對象。
“這個怎麽賣？”百合指着櫃臺邊角的一塊血玉道。
店家正躺在搖椅上恣意看視頻呢，掃了眼，敷衍道，“六千六，不講價。”
血玉是楓葉形狀的，表面粗糙，切割不齊。就這麽個丢在地上都有可能被當成破石頭的東西，居然要六千六。
如果不是玉中存着一些微薄靈氣的話，百合也不會開口問。
站在邊上乖乖等着的莺莺聽聞，驚訝張大嘴巴，“哇，我的學費。”
店家輕嗤，更覺的這兩個是窮光蛋。
百合立刻放棄，牽着莺莺離開。
櫃臺裏的東西動則上千，好一些的更是上萬，非她這等貧民能負擔的起，她只能去小攤販那裏淘淘了。
這時她聽到視頻中傳出聶渣渣的聲音。她下意識回看，看到聶渣渣像明星般被一大群記者包圍。
他從容不迫，深情款款。
“在看到評論中有對我太太的謾罵和诋毀，我是非常痛心的！我試過去解釋，可是越解釋發現他們罵的越兇，他們罵的越兇我越是難受，我好像掉進了一個死胡同中。我很奇怪，明明警方已經說了我太太不是殺人兇手為什麽他們還要胡亂謾罵呢？後來我才知道，一個人永遠不能阻止另一個人說什麽做什麽。既然如此，那我聶天宸就決定成立一個‘謠言止于智者’基金會，凡是在官方指定的有關于我和我太太的任何一個話題下，留下評論者（不管是支持還是不支持），我都會捐出一塊錢，用作基金會的起始資金，這些善款，每個月都會被貼出具體數額和用途，讓公益愛心淨化負能量，感謝。”
聶天宸鞠躬感謝，迎來一批記者的熱切鼓掌。
播放此視頻的記者發表感言，“三言一句三冬暖、惡語傷人六月寒吶！聶天宸不愧是聶氏精英，他将輿論轉為公益，開創了公衆人物以公益行動化解網絡暴力的先河，不僅傳遞正能量，更是将公益愛心與網絡民衆們結合起來。在我看來，聶天宸不僅僅是在幫助他的太太，他更是在呼籲和帶動年輕的一代去抵制網絡暴力，讓人言敬畏。”
随後，視頻發表了截取了視頻剛發布後的數字。
剛剛過去五分鐘，評論樓層已經蓋到了第五萬層。
還買不起一塊玉的百合：……
城裏人真會玩。
她還在為錢捉急，別人分分鐘送萬。
莺莺是見過聶天宸的，看到後驚訝指着視頻，店家卻已經将視頻關了。
回家的路上，莺莺叽叽喳喳的問，“姨母，剛才那個人是姨父嗎？”
百合，“不是。”
“可是他跟姨父長得好像噢。”
“大衆臉嘛，總有長得差不多的人到處蹦跶。”
“也對，像姨母長得那麽好看的人可不多，可姨母為什麽要戴口罩呢？”
“因為我怕我的盛世美顏會閃瞎別人的眼。”
“哈哈哈哈。”
“不信？”
“信信信，我說我的眼睛怎麽那麽難受呢，原來是看姨母看多了呀。”
呀！
這個小機靈鬼。
聶天宸行動了。利用網絡媒體，有組織有計劃的一步步行動。
先是利用深情人設走入大衆視野，留下完美印象。
在熱度未退、言論矛盾激發到最高點時，成立基金會，掀起第三次熱度高·潮。
（第一次熱度爆發：僞造百合殺人視頻，激發網民言論；第二次熱度爆發：聶天宸澄清視頻，設定深情人設；第三次熱度爆發，成立基金會，引發網友共鳴）
聶天宸行動的第三天，聶氏的幾支股奇跡似的回暖，如果預判沒錯的話，明後兩天，股市将持續回升，甚至超過有史以來最高數值。
百合看着自己總結出來東西，眸色深沉。
有時間的話，她就喜歡這樣，将事情的起因經過和預測結果都記錄下來，清晰展現在眼前，思考事态發展的更多可能性。
百合先将聶渣渣做過的事情分解來看，其實炒作手法很簡單，但想要成功，卻太難。
首先投放出僞造的殺人視頻是需要負法律責任的。
誰去做？聶天宸不可能自己做，所以他就只能花錢去找一個替死鬼，一條人命按照當今市價來算，最起碼兩百萬打底。然後請公關公司、營銷公司炒作、靠譜水軍造勢、前期收買的記者、通稿的發布，還有删除一切有可能将深情帽子摘掉的言論……
這些都需要金山來供。
但比起回暖的股價，就是小巫見大巫了。
百合回看一路飙升的聶氏股價。
資産階級，資本階級……
有資本才能利用資本獲得更大的資本。
這是她現在階段能力下可望而不可及的。
想要成為資産階級，就得一個特別賺錢的職業，她查閱網絡，發現目前能想到的，能讓她擁有金山銀山的捷徑只有兩條。
一，利用靈氣，成為神棍賣蘊藏着靈氣的護身符。
二，利用相貌，成為片酬上億的大明星。
這兩種方法都有利有弊，第一種，在本就稀缺的現代，送出靈氣，無疑是在割她大腿上的肉。第二種，進娛樂圈抛頭露面，肯定會被聶家打壓。
這不行那也不行，難道只等修煉好仙法去劫聶家的富濟她家的貧？
咳。
這個主意好，就是不知道修仙大法大成，是猴年馬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