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奶茶店門口有串風鈴,一推門就嘩啦啦響。
小妹染了頭黃頭發,高中就辍學了。她在櫃臺上打瞌睡,聽到動靜,懶洋洋的睜開眼:“歡迎……光臨。”
小妹眼神火熱。
好帥,腿軟,想談戀愛!
“一杯全拼。”沈宓摸了摸兜,很自然道,“這次你請。”
宋時秦把口袋翻了出來:“我沒錢。”
沈宓有些無語:“打電話?”
宋時秦把口袋塞回去:“你看我像是有手機的樣子嗎?”
“不用。”小妹擦了擦口水,“我請我請。全拼是吧。”比起高冷的宋時秦,她更喜歡沈宓。
宋時秦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孩子,沈宓就比較窮了。
小妹拿出來二十塊,豪爽道:“連個朋友?”
沈宓是想答應的,宋時秦拉住了沈宓的手,自然的強勢把放進自己口袋。
兩個人五指相扣。
沈宓覺得手心發癢,他視線挪到兩個人掌握的手:“你要不要解釋一下?”
“談戀愛嗎?”宋時秦低聲道,“以結婚為目的的那種。”
還沒等沈宓回答,小妹不樂意了:”奶茶都買不起還結婚呢。”她對沈宓義正言辭道,“還是跟我談戀愛吧。我一個月工資三千五。我表哥開了個酒吧,我給你開會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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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宓想把手抽出來,沒抽動。
宋時秦盯着沈宓,眼神裏透着固執。
沈宓沒有被冒犯的感覺。他現在還很慫宋時秦,萬一以前的兩個馬甲暴露了,他覺得自己不死也得殘。
他還沒想好怎麽跟宋時秦說,現在想想談戀愛是種很好的選擇啊。
是兄弟不爽還能打一架,談戀愛後,宋時秦還敢打他嗎?
想到這裏,沈宓情意綿綿的拉着宋時秦的手:“好。”
小妹捂着心髒,感覺自己丢了一百萬。
宋時秦笑了下,心裏的某個角落忽然就被塞滿了,他不知道這種滿足感從哪來的。他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沈宓:“我喜歡你。”
沈宓敷衍道:“我也喜歡你。”
時登在逛街,隔着老遠就看見兩個狗男男散發出來的粉紅泡泡。他覺得毀三觀,還有辣眼睛。
事實上,兩個人站一起還是挺般配的。
他悄悄的走了過去:“老大。”
沈宓下意識想抽出來手,宋時秦很強勢的摁着了他:“什麽事?”
時登看見沈宓的手揣到了宋時秦兜裏:“這是确定了?”
沈宓很快适應了自己有對象這個設定了,他昂起頭:“這是你小弟?”
時登滿臉黑線。這個該死的小白臉。
宋時秦溫柔道:“他叫時登。”
沈宓一副妖豔賤貨的模樣的靠到了宋時秦身上:“哦,小登啊。”
時登想給他一拳。他擠出來了個笑:“大嫂。”
“會不會說話。”沈宓揚起了拳頭,“老子是男的。”
宋時秦握住沈宓的拳頭,看着沈宓:”別跟他一般見識。”
時登:”……”操!
宋時秦再次看向時登:“帶錢了沒?”
時登掏出來錢包:“帶了啊。”
宋時秦接過錢包,放到了櫃臺上,慢條斯理道:“一杯全拼,三分糖。要冰。”
看着渾身散發着“老子有錢”的氣息宋時秦,小妹:“……”媽的,智障。
三個人一路出去。
時登開車,那對狗男男正坐在後座上。
沈宓喝着奶茶,心裏發虛。
宋時秦好像知道了什麽,他沒說自己要三分糖加冰吧。
他偷偷看了眼宋時秦。
宋時秦發現了,回了個算的上溫暖的笑。他凝視着沈宓的眼睛:“不用偷看。”他愉悅道,“我是你的。”
沈宓一噎,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時登卧槽了起來:“別噴我車上了!你——”他注意到宋時秦警告的視線,“随意……哈哈哈。”
宋時秦拍着沈宓的背:“嗆到了?”
沈宓抓着宋時秦的上衣,差點沒背過氣。什麽我是你的,騷的不行。
他受不了,真的受不了。
沈宓覺得他得趕緊攤牌。然後分手!
立馬分手。
變異了啊。
沈宓咳出了一臉紅暈,眼神很勾人,桃花眼一見水,軟成了一團:“你不能家暴我。”
宋時秦:“我像是會家暴的人?”他抿起唇,氣勢洶洶道,“你從哪聽說的。”
沈宓憐惜的揉了揉自己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的胳膊,磨蹭道:“就以前……以前那兩個也是我……”
時登還在開車,一擡頭從車內的後視鏡的看見宋時秦在脫褲子,他驚恐的睜大了眼,也顧不得什麽了:“卧槽,別在我車裏玩車震啊。我送你們去酒店,馬上到,矜持點啊!!!”
他要瘋。
沈宓瞪大了眼:“你想做什麽!”
宋時秦抽出皮帶,冷着臉:“抽你。”
沈宓很兇:“你敢。”
時登稍稍放心,臉卻紅了。他媽的,他在想什麽。
在車裏脫褲子也不一定是車震啊,也許是要抽什麽人呢。
宋時秦長相俊美,十七歲的少年通身冷冽。他冷着臉,手裏捏着一條價值不菲的皮帶:“我為什麽不敢。”
沈宓底氣不足:“你這是……家暴。”
宋時秦聽到家暴兩個人臉色緩和了點,他看向時登:“停車。”
時登的确沒見過暴怒的宋時秦,他也慫,二話不說停了下來。
宋時秦對沈宓道:“下車。”
還慫着沈宓聽到這兩個字:他也生氣了:“你讓我下車?”
時登暗暗叫好。就是這樣,趕他走!
宋時秦冷聲道:“不然我抽你?”
沈宓立馬抱着包下去了,還跑的挺快,一邊跑,一邊喊道:“我們扯平了啊。”
宋時秦手上繃出兩根青筋,他都不知道該怎麽說沈宓好。
時登戰戰兢兢的提醒道:“老大。”
宋時秦看他一眼。
時登:“褲子。”
“……”宋時秦:“開車。”
時登老老實實的開車,才開出去兩分鐘。
“回去。”
“啊?”
“他沒帶錢。”
“……”
時登明白了,宋時秦真的栽了。
沈宓奶茶還沒喝完,嘴裏咬着珍珠。一輛豪車停到他面前。
青年戴着墨鏡,他摘下墨鏡,露出一張笑眯眯的臉:“去哪?我送你。”
沈宓也不想曬太陽:“西河公寓。”
青年勾唇笑了下,一張普通的臉有着說不上的魅力。他手指頭勾着墨鏡,吊兒郎當道:“上來。”
沈宓欣然接受,就是他剛坐上去,那輛去而複返的車的車窗慢慢降了下來,露出一張面無表情的臉。
沈宓:“……”
時登壓制着興奮,搞事情,搞事情!
青年察覺到車裏那個人不善的目光。兩個人雖然不在一個圈子,他還是認出了宋時秦。
宋時秦知道這個人偶爾也會接一下私活。他下了車,敲了敲青年的車窗:“下來。”
沈宓聽不到聲音,但是能看懂宋時秦的口型。
青年勾了下唇:“你朋友?”
沈宓只好道:“我下去吧。”
青年沒有異議,主動道:“要不找個地方聊聊?”
宋時秦一直冷着臉,并且牢牢拽着沈宓的手腕。
沈宓看着宋時秦的臉色,選擇了沉默。
他怕宋時秦打死他。
畢竟兩個人還是彼此的男朋友,他就上了一個陌生男性的車好像不太好。
青年穿着普通,氣息溫和,從外表看不出來他能開得起豪車。
宋時秦:“姬趙樂?”
青年也買了杯奶茶,好像什麽都沒聽到一樣:“好久沒喝這些甜得了。”他四處看了看,“臺球啊。我不太會玩。”
時登看不慣這個人,但也知道還是不要輕易得罪他的好。
“什麽姬趙樂?”沈宓順口一問,他碰了碰宋時秦的肩膀,“我去玩玩。”
宋時秦拒絕了他:“不行。”他得先解決眼前這個人。
時登也覺得麻煩。他看了眼沈宓,覺得這個人跟傻子一樣:“你們靈部知道這事麽?”
這是威脅。青年無奈的舉起手:“我不知道他和你們有關系。早知道我肯定不會接。”
時登不依不饒道:“那現在呢?”
青年笑了下,收起了溫和,平凡的人看起來相當危險:“我已經接了。”
時登:“你确定要同時得罪宋家和時家?”
青年同樣回道:“難道你也要得罪我。”他不顧時登難看的臉色,繼續道,“你們也才認識一天。”
沈宓也不是真傻,他看向青年:“你找我?”
青年微笑道:“是的。”
沈宓覺得他裝叉裝老祖宗家了:“看着我的眼睛。”
青年沒猶豫,他自信的看了過去,然後怔了下,身體痙攣了起來。是克制不住的痙攣,神色痛苦。
沈宓抓到了一個名字:“陳喜?”
青年的頭發濕漉漉的,他出了一腦袋汗。嘴唇蒼白,他很鎮靜,語氣卻充滿了暴虐:“你偷了我的記憶。”
宋時秦皺起眉,擋到了沈宓前面。
時登腦海裏只有一個想法,逃。
青年還坐着,身周浮現出絲絲紅線,詭異,帶着不祥的氣息。紅線游動起來宛若活物,密密麻麻的充斥着整個包間。
時登臉都白了。家裏人一直告訴他不要得罪術士,他今天才知道原來這些人已經算不上人。
碰到紅線他會死的,時登毛骨悚然,面貌普通的青年在他眼裏完全是恐怖的象征。
沈宓覺得蛋疼。
要是其他人,他可能會毫不猶豫的殺死他。
他已經忘記這個名字了。
沈宓的确看了這個人記憶,他看的最重要的一部分。除了一個躺在病床上的老人,就是一個小孩。陳喜的意識告訴他,這個小孩是他的阿拉燈神丁。
沈宓說不上什麽感覺。沒有感動,也沒有憎恨或者厭惡什麽的。
陳喜好像是要跟他不死不休。
沈宓也不好打死他:“宋時秦,還記得他嗎?”
宋時秦當然還記得陳喜,可是不知道這個人就是陳喜:“我認識?”
沈宓推開他:“我們的老鄉啊。”他打了個響指,詭異的紅線消失的一個一幹二淨,“我是沈宓,他是狄厄。”
陳喜有些錯愕:“我……”他露出一個難看的表情,“你沒死啊。”
“死了啊。”沈宓有着不好意思道,“然後又活了。”
陳喜腦子有點亂。他一直相信沈宓不會死的。他其實跟別人不太一樣,他的眼睛能看到別人看不見的東西。
他在找沈宓,他加入靈部是為了找沈宓,賺錢也是為了找沈宓。這是他的阿拉燈神丁,他的信仰。
陳喜的手微微顫抖。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他在努力消化這個信息。
大概一二十分鐘都沒人說話。
陳喜笑的很燦爛,他走上前,想給沈宓一個熱烈的擁抱。宋時秦冷硬的插到中間。
陳喜只好放棄這個擁抱:“你回來啦。”他露出一口白牙,說道,“我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