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跟蹤追殺
秦鳳陽拉住馬的缰繩站穩,望着通嶺客棧顯得破舊的招牌,決定還住在這家客棧。她回想着和龍劍山一起踏出秦嶺的那些日子,恍惚間又回到這裏,只是龍劍山卻不在身旁。賀蘭派的衆人下馬後,通嶺客棧的店小二忙趕出來,熱情招待。這裏的客房擺設雖然簡單,但屋內也算幹淨整潔。
秦鳳陽放下茶杯,道:“李叔叔,過了這個小鎮再往南,就是通往秦嶺深山之中,接下來的路途我們只能徒步而行,如果我們明日早上就出門的話,在天黑之前就能趕到我爹所住的竹屋那裏。”
李寒秋道:“鳳陽,那我們明日早上就離開這裏,只有我和蟬兒陪你去,而其餘的人留宿在這裏等候我們回來。”
李紫蟬也道:“鳳陽姐姐,我們這一路上也沒有打探到龍大哥的消息,你心裏可別難過,我心裏一直有種預感,我們很快就能遇到龍大哥。”
李寒秋給她們倒滿茶水,道:“龍少俠福大命大,定然不會有危險。就算那位蒙面俠客是沖着天山化龍劍和化龍劍譜而去,既然他已得到,也就沒必要去為難一個受傷的晚輩。所以你們兩個不必過度擔心。”
秦鳳陽豁然開朗,道:“李叔叔所言極是。那我們現在備好路上所需,明日早上就走。”
在小鎮的另一邊,秦山客棧。文連章帶領着天山派和陰山派的人馬,也早已安頓下來。他們一路上跟着賀蘭派的人,一直追到這裏。顧擇很快趕回來,一副喜出望外的樣子,急忙上樓。文連章在二樓客房內,望着窗外略顯荒涼的街景。南榮蓋世和完顏丹虎坐在桌前,無聊地喝着茶水。
顧擇進屋後,看着文連章的眼睛。文連章示意他說出打探到的消息。
顧擇拱手道:“文師叔,這個小鎮再往南,就是通往秦嶺深山之中。明日早上,他們就準備動身南下。而只有秦鳳陽,李寒秋和李紫蟬三個人前去。由于地勢影響,只能徒步前往。”
文連章陰險地笑道:“呵呵!三個人前往?那明日,我們兩個人前往,省的人多打草驚蛇。”
南榮蓋世站起來,道:“文師叔,明日我也要跟随你們前去。呆在這個鳥不拉屎的破鎮裏,無聊至極!”
顧擇道:“南榮公子,通往秦嶺的路上,異常艱險,公子最好還是在這裏等候我們回來。”
南榮蓋世道:“我才不怕什麽艱險,出來闖蕩江湖不就是這個樣子,風餐露宿,在所難免!我是不會拖累你們的,總之,我一定要去!”
文連章道:“好吧!讓你去也不是不可以,但你一定要聽我安排,不可魯莽行事。丹虎師侄,明日這裏就暫時由你照管。記得,不要讓弟子們輕易出去,免得遇到賀蘭派的人,以免壞事!”
完顏丹虎拱手道:“文師叔放心!師侄定然會按照文師叔的囑托照管好弟子們,等候你們回來。”
次日天明,秦鳳陽,李寒秋和李紫蟬,三人就離開通嶺客棧,一路向南,漸漸走進山谷密林之中,鳥鳴幽幽,野兔橫竄。後面遠遠地緊跟着三個人,文連章心中在想:只要跟着他們一路走過去,就能找到那個可惡的秦三路,這次一定要将此人除去,方解心頭之恨!
李紫蟬正走着,突然問道:“鳳陽姐姐,你們和秦伯父住在這秦嶺深山十幾年,會不會覺得枯燥無聊啊?”
秦鳳陽想了想,道:“我從小出生在秦嶺,也在這裏長大。聽我爹提到過,他是十七年前帶着劍山哥來到秦嶺的,好像是為了躲避仇人的追殺,才不得不隐藏在這與世隔絕的深山之中。十幾年就這樣過去,或許我們是習慣了!”
李紫蟬又道:“那秦伯母應該也習慣這深山之中的生活吧?”
李寒秋制止道:“蟬兒,鳳陽姑娘的家事,不可過多詢問!”
李寒秋已經猜到,秦鳳陽自從和他們遇到,就從未提到過她的娘親,或許早已過世。提之,難免會讓她再次傷心。
秦鳳陽雙眼迷離,道:“沒事的,李叔叔。其實我娘親在我七歲時就已經過世,在我的記憶裏,娘親是個樸實勤快的婦人,·那時候娘親可疼我和劍山哥啦!對我們的關心無微不至,後來我就只能在夢裏見到娘親!”
李紫蟬拉着她,道:“對不起啊!鳳陽姐姐,讓你回憶起傷心的事。等我們找到龍大哥,你們一定要跟随我們去賀蘭山看一看。”
秦鳳陽淺笑道:“沒關系,紫蟬。等找到劍山哥後,我們就一起去賀蘭山!”
李寒秋擡頭道:“前面有處空地,不如我們就在此歇腳後再趕路。”
日落西山,李寒秋他們三人在黃昏前趕到深山之中的一片竹林裏。秦鳳陽看着熟悉的竹屋,自己從小到大所住的地方,竹屋已略顯破舊,修修補補也支撐了十幾年。她心裏感到欣慰,終于回來了。秦鳳陽推開房門,看到她父親獨自坐在竹桌前,面容似乎蒼老許多。秦三路看到女兒回來,心情愉悅。她上前抱住父親,嘴裏喊着爹爹,聲音略悲,眼淚流出來。秦鳳陽介紹了他們相互認識,并告知他有關龍劍山所遭遇的情況。
秦鳳陽急切道:“爹爹,你說劍山哥會不會出事?這麽長時間也沒有他的一點消息,我們大家都很擔心!”
秦三路輕拂胡須,心中淡定,如果是一位蒙面俠客将龍劍山帶走的話,那肯定是武不成武師兄。他不慌不忙地沏好一壺茶,倒上四杯。
秦三路道:”鳳陽,你不用擔心。如果那位蒙面俠客是為搶奪天山化龍劍和化龍劍譜,他也就沒必要将受傷的劍山帶走,這樣反而是個累贅。除非那位蒙面俠客另有別的目的,但這個目的不會對劍山不利。所以爹才讓你不用擔心。”
秦三路看着李寒秋,舉杯笑道:“久聞賀蘭派大名,今日李掌門莅臨寒舍,真是三生有幸!小女能夠在江湖上遇到賀蘭派這樣的名門正派,這些時日又得到李兄的照顧,秦某人實在是感激不盡,秦某以茶代酒,敬李兄一杯!”
李寒秋舉杯笑道:“幸會!幸會!秦兄言重了!今日能過見到像秦兄這樣的世外高人,實數幸事!鳳陽姑娘和龍少俠都是身懷一顆俠義之心,李某人心中敬仰,能夠結交成為江湖朋友,實在是李某人的福分!”
秦三路又道:“既然李兄也是豪爽之人,那我們都不必過于客氣!今日秦某定要和李兄一醉方休!”
李紫蟬插嘴道:“秦伯父,紫蟬心裏還是感到好奇,為什麽你們要住在這與世隔絕的秦嶺深山之中呢?”
李寒秋攔住她道:“蟬兒,不可無禮!秦兄,小女不懂事,還望秦兄見諒!”
秦三路笑道:“哪裏!李兄言重了。秦某看紫蟬姑娘,面相天生麗質,定然聰慧過人!”
李寒秋笑道:“秦兄謬贊!小女那點小聰明,不值一提。到是鳳陽姑娘武功不凡,醫術高超,這才是真才實學的本領!”
秦鳳陽笑道:“李叔叔,你又誇贊我!紫蟬妹妹的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我是真的很羨慕的!”
秦三路覺得這賀蘭派雖然門派不大,但也是江湖武林中的名門正派,這李寒秋李掌門也是氣度不凡之人,劍山和鳳陽能夠和這樣的人成為江湖朋友,也算有緣。李寒秋感覺這秦三路雖然在這秦嶺深山中隐藏多年,但此人心思缜密,談吐不凡,能夠隐藏在這裏十幾年,定是世外高人!
天色漸暗,微風吹拂。竹屋被燭火照亮,在外面不遠處,隐藏着三個人。
顧擇擡頭道:“文師叔,那處竹屋就是他們所去的地方,我們所要尋找的應該就是這裏。”
文連章內心竊喜,道:“終于讓我找到這賊人秦三路所隐藏的地方。這個仇,我已經等了十八年!”
南榮蓋世道:“文師叔,既然是這樣,那不如我們就沖進去,将他們統統拿下!”
顧擇道:“公子,現在我們還不易出手,那個賀蘭派的李寒秋還在裏面,他也是個難纏的角色!”
文連章點頭道:“顧擇所言極是!李寒秋不可小觑,等他們離開後,就是我們出手的最佳時機!這次,定要秦三路那賊人償命!”
竹屋內,秦鳳陽和李紫蟬由于趕路勞累,飯後早早回房休息,二人同睡一床,卻聊個沒完沒了,也沒了困意。秦三路和李寒秋坐在酒桌前,桌上是雉雞,野兔,野豬這樣的野味,李寒秋到是還習慣,剛才李紫蟬到是對這些野味感到不适。
秦三路為他倒上酒,拱手道:“李兄,秦某有個不情之請,還望李兄能夠答應。”
李寒秋拱手笑道:“秦兄客氣。只要李某人能夠做到的,定然在所不辭!”
秦三路嚴肅道:“李兄,那秦某就直言不諱。我之所以隐藏在這秦嶺深山之中,是為了躲避仇人追殺。歲月如梭,我在此也隐藏十八年之久,也算習慣這裏的生活,對外面的江湖武林早已淡然。可是小女和劍山,我不可能一直讓他們隐藏在這與世隔絕的地方,行走江湖,在所難免。所以日後,還望李兄能夠多多關照。秦某在此,敬李兄一杯!”
李寒秋舉杯道:“我與秦兄一見如故。既然是秦兄所囑托,李某定當照顧好他們的安危。我看不如這樣,讓小女與鳳陽姑娘結拜成為金蘭姊妹,不知秦兄意下如何?”
秦三路眉開眼笑,舉杯道:“秦某也正有此意!若是她們成為金蘭姊妹,那就再好不過。李兄,請!秦某再敬你一杯!”
李寒秋笑道:“秦兄有所不知,其實她們兩個人早已形同姐妹,若是明日就讓她們結拜成金蘭姊妹的話,她們肯定會喜上眉梢的!”
第二日天明,當秦鳳陽和李紫蟬知曉要結拜金蘭姊妹的事後,二人着實興奮不已。結拜儀式結束後,秦鳳陽為大,正式稱呼李紫蟬為義妹。秦三路和李寒秋二人看在眼裏,喜在心裏。秦三路擺下酒宴,為她們慶祝,不在話下!
躲在暗處的文連章,看着秦三路送別李寒秋他們離去,內心歡喜不已!
南榮蓋世笑道:“文師叔,他們走了!現在就只剩下秦三路一個人,我們該出手了吧!”
文連章盯着那處竹屋,道:“沒錯!時機成熟!這次,我們定要将秦三路手刃!”
顧擇突然道:“文師叔,快看!那秦三路背着竹筐要出門,他不會是發現什麽動靜了吧?”
文連章笑道:“他這是要上山去采草藥。走!我們跟上去,就讓他死在自己采草藥的路上,也算便宜他了!”
秦三路背着竹筐,走進竹林之中。走了一段路程,他隐約感覺身後有什麽動靜。他又向前走着,突然回頭看,似乎有人影在草叢間隐沒!
秦三路停下腳步,道:“不必隐隐藏藏。既然來之,何不出來相見?”
文連章飛身而出,大聲笑着。南榮蓋世和顧擇也随後而出,三人走過來。秦三路似乎心中淡定,并沒有因為看見文連章而驚慌。
文連章拱手笑道:“秦兄,別來無恙!十八年未見,文某人甚是挂念秦兄啊!”
秦三路拱手笑道:“原來是文師兄,确實多年不見,別來無恙!托文師兄的福,秦某人這些年的身子骨還算硬朗!文師兄在天山派南榮掌門手下,應該早已身居高位,飛黃騰達了吧?秦某實在是羨慕不已啊!”
文連章眉頭緊皺,又笑道:”呵呵!秦兄還是足智多謀,不減當年啊!十八年前,能夠依靠智謀,力戰群雄逃出西域,還将龍公子撫養成人,恐怕這世間非秦兄別無他人也,我想大師兄龍遮天也定然可以瞑目了!”
秦三路厲聲道:“文連章,你也配提大師兄的名諱!你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嗎?當年龍掌門是如何對待你們師兄弟的,你們竟然夥同南榮昆侖這樣陰險狡詐的卑鄙小人,共同用計陷害龍掌門。龍掌門身中蠱毒時還跟我說,文師弟和林師弟也是不得已之人,不讓為難你們。呵呵!真沒想到,你們竟然恩将仇報,助纣為虐,像你們這樣的人,早晚會得到應有的報應!”
南榮蓋世上前叫道:“你這賊人,竟在這血口噴人!我父親是個光明磊落的英雄好漢,你才是陰險狡詐之人!”
秦三路笑道:“呵呵!想必這位應該是南榮掌門的公子了!小小年紀竟然也是伶牙俐齒,不過你應該多學學你父親的為人才對!”
顧擇笑道:“你就是當年天山派的神醫秦三路,我雖然不知道當年所發生的事,但你現在早已不是天山派的人,所以不要在這裏胡言亂語。”
文連章阻止道:“公子,顧擇,你們不要與他糾纏,此人非常狡猾,莫要被他蒙騙!”
秦三路笑道:“你就是顧擇!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當年是龍公子出生那年,你被帶進天山派的,那年你才五歲,一年後你得過一場大病,還是老夫為你費盡心機治好的。那時候我看你雖身子骨弱些,但頭腦靈活,本想收你為徒,學醫救人。可事發突然,龍掌門比武受傷,也就将此事耽擱。真沒想到,這一耽擱就是一輩子。你現在為南榮昆侖這種人賣命,實在是老夫之過!”
顧擇聽到他所言,似乎想起一些小時候的事情,他的确得過一場大病,是被當年天山派的神醫救治好,但後來所發生之事,他就知之甚少。
文連章輕蔑地笑道:“呵呵!秦三路,就算你今日再怎麽巧舌如簧,我也要将你親自手刃!”
秦三路狂妄大笑道:“呵呵!文連章,我秦某人一生雖然談不上什麽行俠仗義,但也總對得起自己的良心。這一天,或許早晚會到來!秦某在這秦嶺深山之中又生活了十幾年,早已将生死看破。你若是覺得我說這麽多,是想讓你放了我,那你就想多了!”
秦三路取下竹筐,拿出一把鐮刀,用力飛出竹筐。文連章抽出佩劍,一劍劈開飛來的竹筐。秦三路揮舞手中鐮刀,與文連章的長劍對決。文連章的天山派劍法這些年也大有長進,他似乎成竹在胸,不斷變換,劍招老練,漸漸占據上風。
秦三路飛身來到一根竹子上,道:“文連章,多年不見,武功更進一籌啊!看來,南榮昆侖還是挺照顧你的!”
文連章笑道:“秦三路,到是你的武功這些年有點拖後腿了!放心!文某不會讓你死的那麽快!”
秦三路揮舞鐮刀砍下一節竹竿,揮手而去。文連章一劍将竹竿劈成兩節,但他看到秦三路順着竹子飛身而去。文連章大怒,施展輕功追去。二人在竹林間大戰十幾回合,秦三路漸漸處于下風,他揮起鐮刀砍斷竹竿,文連章從上面飛身下落,他身子朝下刺劍而來。秦三路在下方,握緊手中鐮刀極力擋開。但沒想到,文連章是虛招,左手突然一記五雷掌第三掌式----五雷遁地,打在他的肩頭。秦三路直接從竹子上掉落,摔倒在地,嘴中溢血。
文連章落穩腳跟,笑道:“呵呵!秦三路,這天山五雷掌的滋味如何啊?”
秦三路依然笑道:“也不過如此!因為你還未修煉到爐火純青的地步,說不定還不如我的獨門飛刀呢!”
秦三路說完,瞬間飛手而出兩枚飛刀。文連章翻滾身子,輕易躲開,但秦三路卻向前逃去。
南榮蓋世上前道:“文師叔,你沒事吧?這秦三路實在是可惡,竟然還用暗器來傷人!”
文連章笑道:“他已身受內傷,就算再怎麽使用暗器,也是徒勞。今日他定然跑不掉!我們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