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洗澡
這邊林暮川跟着乘上飛船, 被士兵安全送到訓練基地, 士兵下了飛船,親眼看着他進了基地大門才乘飛船返回營地向總司令報告。
王濤此時正帶着一組的人在靶場進行射擊訓練, 林暮川突然走過來領木倉排隊的時候, 他還愣了一下沒反應過來。
在知道林暮川是寒司令的夫人後第一次見他,王濤還有點不适應, 愣在那裏半天不知道該怎麽說話。
林暮川走到他面前, 用很平靜的語氣問:“教官, 還有木倉嗎?”
“……”王濤愣愣的把自己手裏的狙擊木倉遞給了他。
林暮川接過木倉, 雙手抱着走到一個隊伍後面, 自動排隊等着練習。
隊友們看到他一時都很驚訝, 昨天一夜未歸,今天下午才回來, 也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麽, 都是隊友,大家心裏都很關心,無奈此時正在訓練。
葉勳等人看到他也擔心死了, 要不是在訓練早就沖過去問了。
今天練的依舊是五十米打靶心, 只不過是蹲姿打狙, 前面的人一個個練完, 林暮川補了上去, 從旁邊的彈盒裏摸出子彈,熟練的裝進木倉裏,然後屈膝半跪在架木倉臺後, 将木倉在上面架住。
這把狙擊木倉沒有配支架,所以需要他們借助其他物體來提升木倉支穩定性。
他眯起一只眼細致的調整瞄準鏡,旁邊的隊友都在關注他的一舉一動,看着他校正完畢後,熟練的拉栓上膛,然後瞄準判斷。
托住木倉支的重量,木倉口微微擡高,瞄了兩分鐘後,砰的開出一木倉,努力穩住手裏的木倉後座。
林暮川練完一木倉,抱着槍就起身去後面重新排隊,不管自己有沒有打中。
直到下一個人補上去,舉着木倉去瞄靶心的時候才驚嘆:“林美人你打中靶心了?”
其他人紛紛驚異起來,向林暮川投去驚訝的目光。
他們才剛練了一個多小時,這個隊伍對面的靶心目前為止只有兩個彈孔,突然多出來一個彈孔,自然會很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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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木倉就中了,林美人牛逼啊。”
“話說林美人的射擊課是跟着總教官學的吧?看來總教官訓練的真是不一樣,我都想過去了。”
“我知道,聽說總教官訓練會拖延時間,可能就是這麽練出來的。”
“所以說,嚴格訓練真的有好處。”
“……”王濤在旁邊聽着感覺很不是滋味兒,這意思是自己沒有總教官教的好?
林暮川從始至終神色都很平淡,沒有因為自己打中靶心而高興,依舊郁郁寡歡的垂着眼。
王濤終于看出來不對勁,瞥了眼其他正在訓練的人,随即走到林暮川旁邊,做賊心虛似的瞄了瞄四周,擡起一只手掩在嘴邊,低聲喊他:“……嫂子。”
“……”
林暮川被他吓的一愣,擡頭看着他,被他這聲嫂子喊的腦袋發懵。
王濤瞥了眼其他人,繼續湊在他耳邊低聲:“嫂子你是不是還不舒服……不舒服的話可以回宿舍休息。”
“……”
林暮川繼續愣住。
王濤以為他是因為電刑身體沒緩過來,想着就要去拿他手裏的木倉:“你去休息吧,先別訓練了。”
手裏突然一輕,林暮川這才反應過來,從他手裏又把木倉給搶回來,輕聲道:“我沒事……不用這麽叫我……”
教官……教官都知道了?那其他人……
林暮川擡眸掃了眼四周,發現其他人并未過于注意自己這邊。
前頭那個人打完了,拎着木倉重新到後面排隊,林暮川前後都有人,王濤就不好再說悄悄話了。
結束射擊訓練後,張玩二話不說就朝他撲過來,一只手勾着他脖子,把人死死禁锢在自己身前:“美人你他媽去哪兒了?昨晚我們都回來了,就你不見,可把我吓得!”
葉勳扒開他的手,把林暮川拉到自己身邊,伸手撫了撫他頭發,擔憂的問:“暮暮,沒事吧?”
林暮川搖搖頭:“沒事,就是去了一趟戰鬥組營地。”
“卧槽?你去了戰鬥組營地?”張玩當場震驚。
南飛走過來:“不會是那邊看中你了,想立馬挖你過去吧。”
林暮川還是搖頭:“不是啦……”
葉勳敏銳的發覺他情緒不太對,摟着他肩膀低頭看着他問:“暮暮,你怎麽了?”
林暮川一扭頭就對上他關切的目光,扯唇輕輕一笑道:“沒事,可能有點累。”
其他人也圍上來紛紛關心他,王濤站在那邊,看着林暮川被隊友們圍在裏面,忍不住在心中啧聲。
林暮川這人緣,未免也太好了點吧。
目前除了他和鐘痕之外,基地其他人都還不知道林暮川的身份,他倆私底下也交流過了,覺着這個事沒必要宣揚,不然反而會給林暮川造成困擾。
訓練了一下午,很意外的,寒遷居然在今天晚上就回基地了。
大家正在訓練場上進行夜間訓練,王濤給一組的任務是格鬥訓練,乍一眼看到寒遷朝這邊走過來,還以為是自己眼花看錯了。
待看清楚後,他連忙迎上去問:“寒司令,事情怎麽樣了?”
寒遷在營地忙了一天,剛結束就馬不停蹄趕回基地,神色有些稍顯疲憊,和他一起走到訓練場邊上,看了眼那邊正在訓練的一組,低聲道:“上面要管這個事,兩個黑坎特務在傍晚已經交接過去了,CK娛會的事交給了穆雲祥那邊,聯合軍演交接給了楚琛。”
王濤道:“那楚司令這些天都不會過來了?”
寒遷點點頭:“我也得經常回營地幫忙。”
今天晚上還是偷着空急忙過來的。
他說完看向那邊,一眼就看到了和葉勳搭檔訓練的人,對着王濤道:“你回辦公室休息,我替你監督訓練。”
王濤錯愕了一下,寒司令這麽好?
他扭頭看了眼人群中的林暮川,頓時了然,随即想起什麽似的,湊過去低聲道:“寒司令,之前我對嫂子過于嚴格挑剔……”
寒遷不等他說完,面不改色的道:“不用因為這個而有壓力,該怎麽訓還怎麽訓,他還是你手下的兵。”
有了寒司令一句話,王濤在心裏放松不少,點點頭:“那我先撤了,這幫小兔崽子就勞煩您多操心一下了。”
寒遷冷着臉點點點頭,王濤迅速拔腿走人。
大家還在認真訓練,有些人分神往旁邊看一眼,突然看到燈光下站着的高挺身軀,頓時一愣。
“教官呢?怎麽會是總教官站在那裏?”
“剛剛還是教官,可能有事去了讓總教官幫忙監督咱們吧。”
“快認真訓練。”
如果說王濤是吓人的洪水猛獸,那麽寒遷就是索命的閻王,兩位教官在訓練的時候都很嚴厲,但總教官顯然更勝一籌。
以後想進戰鬥組還得通過寒遷的審核,大家不敢懈怠,都認認真真訓練起來,想給寒司令留個好印象。
然而寒遷從始至終沒看別人一眼,一雙銳利的眸子只牢牢抓住某個纖細的身影。
連葉勳都感受到了那道針芒般的視線,一邊和林暮川訓練,一邊忐忑不安的道:“我怎麽感覺總教官一直盯着我們?”
林暮川趁着打鬥的縫隙瞥過去一眼,正好和對方投過來的視線碰了個正着。
他迅速收回目光,面不改色的繼續練習。
和他對視了一眼的寒遷卻是按耐不住了,往前幾步走到衆人面前,低聲喊了句:“林暮川,過來跟我練。”
大家紛紛停下動作,将迥異的目光投向後面的林暮川。
“……”
葉勳見他沒什麽反應,曲起胳膊肘頂了他一下,低聲提醒道:“總教官喊你呢。”
林暮川抿了抿嘴,低垂着眸子神色不明的往前走了兩步,不情不願的說:“教官,我不想跟你練。”
“……”
“……”
嘩啦啦一大片驚異的目光投向他。
總教官、寒司令的命令都敢抗拒?誰給他的勇氣,林暮川是不想活了還是不想進軍組了?
就連他的老搭檔葉勳,也是一臉掩飾不住的驚訝。
寒遷站在那裏,面色一點一點沉下去,衆人看到他神色陰郁的模樣,只覺得四周的空氣都跟着冷了幾分。
正在他們以為總教官要發作的時候,只聽他低嘆口氣:“那你自己練,繼續。”
“……”
“……”
大家一時面面相觑起來,全然不知這都是什麽情況,有人違抗總教官的命令,總教官居然還沒發脾氣?
他們看到寒遷臉上明顯劃過的一抹無奈與縱容,絲毫不知道寒司令這是惹了老婆生氣,別說是違抗命令,就是林暮川現在沖過來踩他一腳,他估計都不敢吭聲。
于是,郁郁寡歡的寒司令站在原地用冰冷憂愁的目光,全程監督大家訓練,把大家看的身上冷汗直冒。
好不容易夜間訓練結束了,出了一身汗的大家歡天喜地的回宿舍沖澡睡覺,林暮川和葉勳走在一起,沒走幾步就被寒遷叫住:“林暮川過來。”
他停住腳步,扭頭看了眼對方,打算故計重施:“教官,我不想……”
旁邊幾個人聽着他從嘴裏說出來的話,吓的快要站不穩了。
老婆要寵着,但不能寵過頭,寒遷這次不再縱容他,大步過去一把抓住他的手,拉着他不由分說的往辦公樓方向走。
林暮川剛開始不敢反抗的太過分,等被拉着進了辦公樓,沒人看見以後,就劇烈掙紮起來:“我不跟你去,不跟你去……”
寒遷所剩無幾的耐性徹底被他消磨殆盡,松開手轉身攔住他的腰,微微俯身将人扛了起來,無視過路衛兵詫異的目光,扛着人往自己辦公室的方向走。
可能是兩人吵鬧的聲音太大了,王濤忍不住打開辦公室的門,探頭往外面看了眼,結果只看到寒遷扛着人走進對面辦公室。
過道裏的兩個衛兵還在面面相觑,不知道這是什麽情況。
王濤朝他們一擺手,語氣嚴厲的道:“在這當什麽呆頭鵝,都沒事做了嗎?”
衛兵們反應過來,連忙往外面走,絲毫不敢再停留。
王濤瞄了眼對面關上的辦公室大門,心想寒司令這麽正大光明把人帶進來,他們晚上不會聽到什麽奇怪的聲音吧?
……
林暮川被扛着進了辦公室,上半身倒挂在他肩上,頭朝下,一會兒便腦袋充血暈暈乎乎起來,連帶着掙紮的幅度都小了不少。
寒遷扛着他走進來,門關上把人往柔軟的沙發上一丢,然後站在前面一聲不吭的盯着他。
柔軟的皮質沙發很寬大,林暮川被丢在上面還打了個滾。
摸着被砸暈的腦袋從上面坐起來,擡頭看着面前神色陰郁莫測的男人,林暮川心裏升起了一丢丢的害怕。
也只是一瞬間,他迅速沉下臉,起身往門口走:“我要出去……”
“你敢走我就把你……”
“訓練評分記零,你記吧。”不等他說出那句萬年老臺詞,林暮川氣沖沖的就往門口走。
然而到了門口,他伸出手指往解鎖屏上一按。
耳旁傳來滴的一聲,解鎖屏上出現一個紅色的警示號,提示他沒有開啓房門的權限。
林暮川心裏氣的一堵,轉過身不高興的看着他:“你開門。”
好家夥,不止違抗命令,這會兒都會用這種語氣命令自己了。
寒遷知道他還在生氣,便沒什麽脾氣的走過去,看着他明顯不悅的神情,嘴巴微微撅起,都能挂個油瓶了。
可能是這副鬧別扭的模樣取悅到了寒遷,他忍不住勾起嘴角低笑一聲,被林暮川擡頭瞪着:“……你笑什麽!”
寒遷立即收起眼裏的愉悅,一秒恢複正經:“我沒笑。”
“……”
林暮川氣呼呼瞪了他一眼:“你快開門,我要回去洗澡。”
剛剛訓練弄了他一身汗,身上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寒遷指了指旁邊的卧室隔間:“去洗吧。”
林暮川氣惱的看着他,急得要跳腳,恨不能從那邊的窗口爬出去,根本不想待在他這裏。
寒遷看着他賭氣的樣子,只覺得他生氣都這麽可愛。
他神色柔和了一些,目光凝視着他,這會子是恨不能長了八張嘴來哄他:“別生氣了,暮暮……”
聽到他輕柔的話語,林暮川咬了咬嘴唇,神色跟着緩和了一點,低頭盯着自己腳尖不說話。
寒遷看着他,腦子裏忽然靈光一閃,有個念頭橫空出現:“你是不是……以為我不相信你?”
他家小矜持可不是會無理取鬧的性格,更何況之前他也解釋過了卧底的事,那麽……他是不是以為自己将他和夏申一起弄進營地審訊室,是因為也懷疑了他?
林暮川咬着下唇的牙一松,擡頭神色不明的看了他一眼,又很快把腦袋低了下去。
寒遷覺得這是默認,證實了自己的想法,他想着想着,突然莫名其妙的愣了一下。
林暮川真正生氣的原因,是以為自己不相信他……
只有對在乎的人,才會想要得到對方的信任吧……
他低頭注視着林暮川鬧脾氣的小模樣,忽然覺得一點都不郁悶了,心裏的躁意跟着頃刻消散。
林暮川看神經病一樣看着他突然自己樂了一下,然後俯身将臉湊過來。
寒遷深深凝視着那雙漂亮的藍眸,低頭在他瞬間羞紅的臉頰上親了一口:“怎麽不信你,沒人比我更相信你,我一開始不知道你在六號門。”
“別生氣了,乖,我今晚是偷着空過來的,就想來看你,明天一早就得回營地。”
寒遷伸手将他摟進懷裏,用着對上級都沒有過的低三下四的口氣哄他。
林暮川被他按在懷裏,感覺自己臉上剛才被他親過的地方滾燙燒紅起來,這會兒面對他溫柔的語調,卻是怎麽也生不起氣了。
寒遷半抱着他,低頭盯着他泛紅的側臉:“帶你去裏面洗澡,嗯?”
林暮川不知道他那個‘帶’是什麽意思,慌張的小小掙紮起來:“我沒拿衣服……”
寒遷摟着他走到卧室門口,開了門帶他進去,指着裏頭的浴室示意他,然後低頭又在他發頂親了下:“我去宿舍幫你拿。”
林暮川都來不及拒絕,看着他轉身走出卧室,心裏想的是,還好不是自己剛才想的那個‘帶’……
他站在裏面猶豫了下,最終敵不過身上的汗水黏膩感,走過去推開浴室的門進去。
而另一邊的寒遷,出了辦公樓,就這麽直接了當的闖進了林暮川宿舍,把裏頭正在笑鬧的三個人吓的頓時失聲。
“……教官好。”
三個人乖乖跟他問好,然後看着寒遷精銳的目光在裏頭打量一圈:“林暮川的櫃子在哪裏?”
張玩和南飛對看一眼,不知道他突然問這個做什麽。
葉勳最先反應過來,指着對面的櫃子說:“那一豎排是他的。”
寒遷頓時将目光投向他,深深的盯着他看了幾眼。
葉勳被他盯着看的心裏發怵。
他做了什麽讓寒司令用這種可怕的眼神盯着看?
三人看着他大步走到林暮川的櫃子前,打開來從裏面拿出一套洗淨後折疊整齊的常服,然後冷着臉關上櫃子,二話沒說的大步走了出去。
“……”南飛看了張玩一眼,這什麽情況?總教官拿暮暮衣服幹嘛?
“……”張玩表情浮誇的擰着臉,也是同樣的一頭霧水。
葉勳盯着未關的門口,目光微微一滞。
作者有話要說: 張玩表情浮誇的擰着臉(這裏請代入黑人問號臉)
大家端午節快樂,然後考試的寶貝加油呀,沉着冷靜正常發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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