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正文完結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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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是放學以後,有時是早晨上學出門時剛巧遇到晨練回來的金城。
“沒,是皮具高定店吧?”游若語不确定地說。
拜李星這個潮女所賜,她聽過商業街“金”字招牌皮具高定店的威名。
這家皮具高定店兩邊分別是兩個耳熟能詳的國際一線品牌。
高定店夾在兩個國際品牌之間,低調的有些過了頭。
兩人說話間,一個五十幾歲氣質溫和的男人從工作間的方向走了過來。
游牧陰恻恻地勾起一邊嘴角,道:“……二師兄?”你這臉大的确實像豬。
男生瞬間瞪大綠豆眼:“?!!!!”喲嚯~你再說一遍!
訓斥道:“幹你的活去!看見帶回來那批殘次品了嗎,都是你的,有你耗的,瞎打聽什麽。”他斥責完男生轉身對游牧歉然颔首,随後拉着男生走了。
這裏更像風格獨特的小會所,店裏的整體格調倒是和金城的個人風格非常相似,乍一看像性冷淡的後現代工廠風格——冷硬中不失柔和。
接待區有一整面牆的成品皮具、皮質手工藝品展示架,與其說是皮具展示架到不如說是藝術品展示架。因為陳列其中的皮具、手工藝品都頗為精致,設計別出心裁,做工更是讓他一個外行挑剔不出什麽。
樣式或古怪或新穎或可愛或是時下流行或是歷久彌新,可見匠心獨運。
其中不乏幾款時下流行女士皮包,幾款男士機車手套、男士背包、帽子、飾品、挂件、擺飾等等。
游若語邊看邊感嘆“太漂亮了吧!”“這個好像**家的鉑金包”“哇!這個好可愛!”“哥,這手套就只用縫的?!”。
游牧很想對游若語說“村姑你閉嘴!”但想想自己也挺村,很多都看不懂,又覺得很厲害。
一副做工看似非常簡單卻很酷的機車手套,看得他挪不動腿,雖然他和游将安都不騎摩托,但那副手套莫名讓他感覺熱血沸騰。視線透過手套上的針孔仿佛能看見金城在高挑的工作臺燈下精心縫制的畫面。
一個外表冷酷淡漠的男人卻做了一份如此需要耐心且十分精細的工作。
“……全部拆了複樣,劉力去E.lion首席設計師那裏把原稿要來,看看問題出在哪裏。”
劉力就是剛剛被游牧叫二師兄的男生。二十歲左右的年紀,一臉加班後遺症,因為崇拜金城,所以發型、發色和金城幾乎差不多,差的很多的是倆人的顏值。
金城是屬于那種骨子裏的個性和氣質蓋過英俊長相的男人,劉力是屬于鬧着玩随便長長的那類普羅大衆型男人。
金城:“嗯,師傅朋友的兩個高定我拿走做,手裏趕活的先停停,如果有顧客不願意,告訴他我說的‘不願意等雙倍退款’。”
劉力旁邊的男生吱吱嗚嗚地開口問:“師父,上周我給您發了成品圖。”
他語氣突然加重道:“……成品圖?誰教你的成品是那種程度?!按你發給我的成品圖今晚趕一個樣品出來,你要是對自己作品滿意,那行,恭喜你,你出師了。”
“這個也有我的問題,”曹叔是個老好人,跟了金城的師父金昱幾十年,總有些份量,“小袁急着出圖,我急着趕工,兩邊都急。”
店裏剩下另外倆人是老手也是跟過金昱的老人,出活慢但求穩保質量。還有一個是曹叔的侄子曹清風,是老師傅的助手。
離開時金城拿走了兩個高定單子,然後帶着游牧和游若語去了高定店對面的奶茶店。下車時,游牧問過游若語要不要喝奶茶,不知道是妹妹想喝還是哥哥想喝。
游牧慢悠悠斜他一眼:“哥你別說話了。”
金城笑着推門進了奶茶店。
奶茶店裏正好有人推門往外走,金城側身讓路但錯身而過的人卻停了下來。
這時,身後的游若語忽然道:“季晴姐。”
金城這才擡眼看清原本該錯身而過卻停住腳的男人是周兆軒。
周之庭那個上蹿下跳的弟弟,周學正的私生子。
接着他又瞥了眼周兆軒身邊的女孩兒,應該是前年周之庭說的那個領養女孩兒。
“小語,游牧。”季晴走在周兆軒前面,她先看到了隔着一扇玻璃門的游牧,當時想轉身往回走,但身後的周兆軒按住了她的肩,而且周兆軒身後還跟着制片人。
制片人還沒見過狂妄自大的周兆軒這麽迫切地想與什麽人攀談,于是也轉頭向後看,奈何進進出出幾撥人把門口堵住了,根本辯不出誰是誰。
游牧和游若語退到店外,給堵在門裏要出來的人讓路。金城可以忽視周兆軒,游牧和游若語卻忽視不了季晴。
他只對禮貌性地颔首,并未開口。
季晴彎着桃花眼對游牧道:“跟我哥來辦點事……我還欠你一頓飯呢。”
她身後的周兆軒不再強端着倨傲的模樣,頂着正午的烈陽半眯起眸子仔細地打量起游若語,不多時忽而作出一個滿意又狡黠的表情。
往店裏走時,游若語委屈吧啦地嘟哝:“你看人家哥哥寸步不離的跟着,再看人家爸爸,上次在季晴姐家燒烤,她爸爸全程給我們烤肉吃,快要把季晴姐寵上天了,命苦的我連出來吃頓飯都要受阻。”
游牧不為所動道:“想上天是吧?行,一會兒路上買倆煙花,回家給你背上我送你上天。”
金城靠在椅背上端着杯子扭頭看窗外,側臉即便迎着光還是顯得有些冷峭,神情更是淡漠。
他坐下後對金城說:“剛才跟我們說話的那個女生身後站的是他哥,上次我把他和周哥搞混了。”他狀似無意地提了一句。
金城看見周兆軒了,他對周兆軒的印象受周之庭影響,不太喜歡這個人。
據周之庭自己說,他這個便宜弟弟喜歡上蹿下跳、善于鑽營,周學正給他開了一家娛樂公司,搞得烏煙瘴氣,唯一一個二線藝人孟思,還見花獻佛送給了自己親爹周學正。更讓周之庭莫名其妙的是周學正竟然欣然接受了那個女藝人,如今孟思算是水漲船高了。
自打那之後,周之庭很少回家,他有自己的公司E.lion,雖然也是借着東獅和周學正的名頭開起來的,但好在自由、眼不見心不煩。而且他越來越搞不懂近幾年周學正的所作所為了。
周之庭和金城互為彼此的唯一好友,倆個人性格很像,但卻很少跟對方發牢騷。周之庭只要發牢騷吐槽,十有八九都離不開周學正和周兆軒。
金城啜着杯中的茶,目光從杯子邊緣擡起,看了一眼坐在他對面的游牧,總覺得游牧的話說了一半,而且後半句還不打算說了。
李星和季晴關系不錯,季晴拍戲時李星是同學裏唯一去探過班的人。而且凡是季晴的事,李星都會跟游若語說,而且會不厭其煩地說很多遍。畢竟那可是附中校花,有話題有關注度的人。她覺得李星是在跟她炫耀,但還是挺喜歡聽。
可是季晴被流氓堵了這件事李星沒說過,是不知道?還是季晴讓她保密?
制片人顯然不相信眼前兩個相貌完全沒有相似點,看起來也不怎麽親和的倆人是親兄妹,但制片人鬼精地只看破不說破,在心理亂點了一回野鴛鴦譜。
制片人拍了下季晴的胳膊道:“她這條件真是沒得挑,演技我也看過了還不錯,導演那邊兒我來說。”
一通商業客套後制片人走了,制片人這邊剛一轉身,她身後的倆人立刻換了張臉。
“難怪敢跟董事長獅子大開口……女四,呵,人到手了再嚣張也不晚吧。”周兆軒冷哼一聲,目光奸詐地掃了一眼面色難看的季晴。
“是奶茶店那個小孩兒,我沒猜錯吧,不過确實不錯,有你當年……”
“怎麽?怕了?”周兆軒機詐地笑了起來,“勸你趁翅膀還沒硬,趕緊跟哥哥學兩招,江湖不好混,有一技之長才能傍身不是嗎?哦,我怎麽忘了三小姐是有一技之長的。”
車子從游奶奶家門前開過,小窩在門裏對着疾馳而過的車叫了兩聲,然後轉身支開一條腿對準最近一棵菜苗放水。
游奶奶坐在陽臺藤椅上喊:“小窩!”
小窩一哆嗦,尿歪了。
空氣被正午火辣的陽光炙烤到扭曲,車子自扭曲的空氣中穿出,開進了北山兒童福利院緩緩打開的大門裏。
車子開進去後,大門被瘦竹竿和光頭合力關上。
胎記男跑上前打開駕駛室的門。
“在雜物室,鬧的太兇給捆了,趙院長一直在裏面。”胎記男帶着周兆軒和緊随其後的季晴一起朝後院雜物室走。
越靠近雜物室,越能聽清裏面傳出的嗚咽低吼聲。
“是,”胎記男見了周兆軒慫成了一個錘子,“這會兒瘋得厲害,千萬別松開。”
與雜物室裏堆放整齊的雜物不同的是,地上歪倒着一個大椅子,椅子上綁着一個正在奮力掙紮,面部扭曲,白眼仁猩紅、瞳孔渙散、正瑟瑟發抖的男人。
趙安平滿頭大汗地按住嗚咽掙紮的男人,她原本得體的裝扮、鎮定的神色此時已蕩然無從,狼狽不堪地與地上打滾的男人一般無二。灰白的頭發汗濕地粘在臉上額頭上,眼裏飽含苦澀的淚水。她對進來的人渾然未覺。
他彎腰湊近正在癫狂掙動的男人,男人手腕和腳腕被麻繩勒出了血痕,木頭椅子被他身體帶得不住震顫,像密集的鼓點似的砸在地上,砰砰作響。
他驀地湊近堵住嘴的男人,不顧男人嗜血般的狠厲,緩緩道:“那就是去死。”
正走進的季晴身體倏地一僵。恍惚間,視線裏髒亂陰暗的雜物間如轟然炸裂的玻璃牆,頃刻間變作醫院裏那條長長的森然肅靜的走廊,走廊正中坐在輪椅上的将死的男人回眸對她笑的溫和隐忍,無聲地對她說“好好活着”。心尖驀地結上一層冰,她死死攥緊雙手。
聽清周兆軒的話,狼狽不堪的趙安平眸光狠狠地一顫。
他時而清醒時而混沌,有力氣就發瘋發癫——不停掙動被捆縛的四肢,弄得麻繩上洇進了血;要不然就拿頭不住地磕地面;眼神偶爾怨毒,偶爾哀求,偶爾癫狂至極;搞得他像被無數的魂在魂穿,每一個人穿過他體內的魂兒都會撕扯啃咬一遍他殘破不堪的靈魂,留下一種刻骨銘心的情緒。
地上痛苦掙紮的男人叫李成棟,是趙安平的獨子。早年她因為丈夫嗜賭離異,千辛萬苦拿到了兒子的撫養權,帶着婚內共同債務和一個孩子在社會中拼搏掙紮。
結果沒出一個月李成棟又成了原來的樣子。而且走上了歧途,不再是戒毒能擺平的。至此她也淪為了兒子揮霍的工具。
趙安平擡頭看向背光的季晴,汗水和淚水在她臉上蜿蜒,她的眼裏有恐懼和忏悔,也有填不滿的泥沼旋渦。
她顫着兩瓣毫無血色的唇目露痛苦地對季晴道:“孩子,你怎麽……怎麽……會跟……”
季晴眼中有與她年齡截然相反的狠毒,也有與她年齡不相仿的狡詐,但也有還未碾滅的人性與那一點點不易捕捉到的屬于少女的天真與死死壓制住的怯懦。
因為周兆軒的話産生的畏懼,和看見李成棟有如此慘烈後果造成的心理瑟縮,以及因為求生意識自心底生出的機警,在她眼中形成了一個識別難度10.0的神色。
她用這種目光死死盯着叫了十三四年“媽媽”的女人,在她漫長到仿佛無休止的等待時光裏唯一給過她親情的人是趙安平,一直保護她的也是趙安平。
“媽,媽媽,”聲音抖得話碎了一地,季晴閉嘴狠咬腮肉,再開口依舊語無倫次,“媽媽你幫幫我,我馬上就能走了,中午見過制片人我要拍電視劇,以後我養你和哥哥好不好……”
不可以錯過這次機會!絕對不可以!她等了三年,三年才等來這次機會!
季晴的話沒說完,不知道哪句話刺激了李成棟,他被堵着嘴卻發出一聲沉悶的吼叫,叫得人耳根生疼。
——別小看小孩兒,特別是有心機還懂得裝可憐的小女孩兒,一口溫柔的毒藥灌下去,讓你死都帶着笑。
他說着腳一錯猛地踩在李成棟捆縛在椅背後的手指上,三根貼着地面的手指被他用腳尖狠撚了一下。
“放開!你個畜生!!畜生!!!”
“知道了老大。”胎記男應着話跑去關門。
門扇兇狠地拍擊在老舊門框上,拍起的灰塵倏地騰空而起,擊落的木屑簌簌砸下。一股陳舊腐朽的氣味兒迫不及待地鑽進了本就呼吸急促的鼻腔,兩相碰撞最後導致她咳了個死去活來。
……
午後的夏風吹過公園路兩旁的樹梢,撫弄着紫薇樹上一簇一簇的繁花。花已開到荼蘼,可荼蘼之中仍有生機藏匿。
小窩在大門裏興奮地追着尾巴邊叫邊轉圈。
月初游牧跟他倆說過家裏有個房客,還講了自己月黑風高夜把金城身上唯一一條浴巾扯掉的光榮事跡,那之後他倆也見過金城兩次,統一看法是“這人真不好相處但也真他媽的帥鴨!”。
話一出口,倆人又同時瞅向彼此,都是一副“傻逼說的是你吧?”的質問表情。
宋烨推了一把石陸:“怎麽可能。”同齡人中幾乎都是獨生,最多家裏有倆,有四個的那得家裏有礦才能養得起。反過來想,如果金城家裏有礦,為什麽要出來租房住,雖然游爺爺家條件很好,但他租的可是老房子。由此可得,金城家裏沒礦。這個推理他給自己一百昏。
游若語不想搭理另外三人,已經進去了。
游牧回頭一看那倆根本沒跟着,他沒覺得尴尬,麻利轉身又往回走,走了兩步突然扭頭說:“哥,晚上在後院燒烤記得過來。”
游牧憨憨地笑着,他笑大了時下眼睑會笑出一對卧蠶,配上那對兒明亮的大眼睛,憨得十分可愛。
“鬧着玩的,那你幹活,烤好了給你送過去。”中午金城請他和游若語吃的飯,按理說晚飯他怎麽也該把金城叫過來撸串。可很明顯,金城不喜歡熱鬧。
“福利院的保安?!真假?!不行,一會兒我得去看看。就看一眼!只要讓我看一眼準能認出來是不是那群B。”石陸一臉不相信地扯着插板的線站在草地上。
“你能認出他們,他們也能認出你好嗎?求你動動你肥碩的大腦。”游牧把肉串放到支好的小桌上。
“你的意思是季晴認識那些流氓?”宋烨正在安裝烤架,蹲地上仰頭看游牧。
石陸木讷道:“中學?三個,阿不,四個。”下西區大學城共有四所中學、五所大學,另外還有衛校、航運之類的學校。這樣一想,流氓四人組對目标了若指掌。
細思極恐,石陸抖着胸打了串哆嗦,又瞪了眼有鬼畜思維的游牧。
宋烨猜測道:“也許在公交車那回之前,那四個流氓就已經知道季晴是附中的學生了。”
但不得不說最後季晴喝退流氓時那股氣勢,以及流氓乖順地走了這件事震到了他。
“說不好,确實有那麽點怪,”石陸也坐在小桌旁串菜,“可是又不知道到底哪裏有問題,看來校花是個有故事的女同學啊,不過我喜歡哇咔咔咔咔……”猥瑣的笑聲如魔音灌耳。
"後院草坪上,擺着多功能烤架,烤架旁是可移動的三層置物架,一層放着串好的牛羊雞肉串,二層是幾種蔬菜菜串,三層則是裹了蒜泥的開背蝦、生蚝、蝸牛。
露營式的照明燈的燈杆拉至最高足有三米,被宋烨插.在了烤架前面。
烤架上大串牛羊肉被炙烤的滋滋作響,烤肉的焦香味混合着各色調味料在炙烤下散發出的獨特香味狠狠地蹂.躏着嗅覺,刺激的口舌生津;烤盤上鋪了錫紙,開背蝦散發出正陣陣蒜香與鮮香。
游牧把半袖卷到肩頭,休閑褲的褲腿撸到膝蓋彎處。他與專業十級的新疆烤羊肉串小哥之間只差一頂新疆四角帽。
有模有樣地一把辣椒面一把孜然地往肉串上撒,最後抓一把細鹽大氣磅礴地一揮手撒了出去,在燈光的照耀下細鹽顆粒被放大,有如顆顆雪粒漫天飛舞。
“哎!”鹽灑出的瞬間,游牧突然從夢幻裝逼的大廚魂魄裏抽出理智。
石陸站在游牧後面看他一通操作又騷又猛,看得提心吊膽,眼見一大把鹽撒出去心髒猛地一抽跟着叫了一聲。
“哎呦我艹!讓你裝B!齁不死你我讓你摸!”
“滾!”游牧抓一把鹽沒回頭地撒向石陸。
宋烨這個附中高嶺之花一般的男神正在看微博上的沙雕視頻,一邊哈哈哈一邊抽了根被游牧荼毒的肉串嘗了一口,然後戲精上身的遏住自己喉嚨一臉痛不欲生道:“肉裏有!肉裏有!有……”
游牧截斷宋烨的話:“肉裏有翔,就問你香不香?”
宋烨鼓囊着腮幫一臉“你再說我他媽就哭給你看!”的悲恸表情,保持着“吐了心疼咽了惡心”的姿勢十幾秒直到游若語從屋裏出來,他才把肉硬生生咽了下去。
還有一周中考,游若語如今是個徹頭徹尾的熊貓級小公舉。
石陸嘤咛一聲,擡手捧胸,身體過電似的抽搐了一下。單看表情,感覺他好像爽到了……
話說石陸的胸不可謂不威名赫赫——開學之初全校體檢時在體檢大廳裏石陸蹭被一個班的女生追着揍。
為了慶祝石陸擁有如此傲人的胸器,四月份石陸過生日時,游牧和宋烨缺德的找日本代購給石陸網購了兩套男士胸衣——暢銷爆款!無鋼圈和墊棉!質地輕柔富有彈性!深受島國諸多胸大的男性追捧。
為此,石陸采用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方式報複了兩個不做人的缺德損友。
——偷了姐姐的豹紋短裙和十厘米恨天高,順走少女系列彩妝,花了一下午硬把自己COS成了一個堕入紅塵風韻猶存的中年女人。可見少女妝拯救不了一顆悶騷浪.蕩的靈魂。
360°自拍後制作成史無前例辣眼的表情包。
自此以後三人鬥圖,石陸再也沒有輸過,而且游牧和宋烨每次都被惡心的在群裏哭爹喊娘跪地打滾求放過。
回到被戳胸後那一刻——石陸雙眼瞪圓,眼珠子差點飛到游牧臉上。
游牧聽見有什麽東西碎了,咔擦嚓,“…………露露,結嗎?”這尼瑪要負責嗎?!
石陸一手捧胸一手捂臉,作嬌羞狀捏着嗓子道:“嗯~~~不要~倫家不要活了嘤嘤嘤……”
宋烨和游若語猛地打了個激靈。
游牧怒摔肉串,他這一摔燒烤架上火星四濺。摔完他抄過手邊的盤子把烤好的所有肉串一股腦地碼放在盤裏,端着就往老房後院那片向日葵田走去。
石陸粗暴地揉着胸口嚎叫:“卧槽!不是吧?調戲一半就跑什麽的真的很渣啊!牧啊!回來啦!繼續啊!”
宋烨也傻眼了,剩下三菜雞個沒一個會烤串,他蹦起來要去抱游牧胳膊,“爸爸再愛我一次!”
“哥哥哥……”游牧一邊朝金城那屋的後窗位置跑一邊像個母雞似的咯咯咯叫喚。
他擰着眉放下東西走到窗邊,還沒看見人先看見一盤肉香濃郁,色澤油量的肉串怼到了面前。
他挂着一臉汗珠,跑的呵斥帶喘,T恤領口已經歪到一側肩上,看樣子身後像是追了一群惡狗。
僅有的兩條餓狗:“…………”說sei呢你?
金城站在窗裏目光在游牧臉上、脖頸上以及露了大半的肩上一掃而過。然後端着散發着焦香的肉串遞到鼻子下嗅了嗅,聞到焦香味兒的同時口腔內的津液如泉湧般,毫不誇張。
瞧見金城的腦袋從窗戶裏冒出來,狂跑至窗邊的宋烨和石陸手挽手急剎。
宋烨和石陸約好了似的,對從屋裏冒頭的金城異口同聲、畢恭畢敬連帶哈腰地叫了聲“四哥”,然後轉身往回走。
握着錐子戳空氣的游牧:“…………”他沒敢看金城,一臉嚴肅道:“他們這樣做不對,一會兒我批評他們。”
金城心理覺得好笑,心道,四哥不是你讓叫的嗎?甩鍋俠是你嗎?
游牧瞪了一會兒石陸和宋烨的背影,然後慢慢轉頭對金城咧嘴傻笑——額前汗濕的頭發貼服在皮膚上,鼻頭的細汗珠在他跑動時已經聚集成了一顆大汗珠,因為熱那張唇好似公園路上花開最豔時的顏色。
“哥,你嘴邊兒有對兒小括號。”游牧飛快從盤子裏拿了兩串肉,兩串一起撸,一口咬了四塊肉,他單側嚼東西,所以單側腮幫鼓囊着。
他從圍裙前兜裏摸出一包濕巾扔給游牧,“擦擦。”
他一只手握着錐子另一只手拿着倆肉串,扯個紙巾搞得像個三級殘廢似的扯了半天兩三張濕紙巾卡在出口,一張也沒抽出來。
金城在他蹦上來時拿過他手裏的濕巾,把卡住的幾張一起抽出來,抖開濕巾不等游牧坐穩擡手将濕巾拍在他額頭上。
烤肉串太熱了,熱得他當時就想來一場說脫就脫的裸.奔。
游牧仰頭頂着窗框上,汗涔涔的脖頸拉出了天鵝頸的弧度,張着緋紅的唇長長呼出一口帶着肉香的熱氣。
“哎~~~~舒服,太舒服了,”他閉眼道,“那倆B,阿不,那倆貨就特麽知道吃。”
話剛出口他像忽然被驚醒似的,金城嘴角那對兒小括號已經被他點沒了,金城卻沒看他而且還咬了一大口肉,完全看不出他是什麽情緒,就覺得吃相很兇。
游牧的背影逆光,他擡手搭在額頭前遮住了刺眼的夕陽。可他明顯感覺身後比身前更灼熱,好像燒的他屁股都快着火了,想回頭看看,又覺得……算了。
手心和手指縫裏都是厚厚的玫瑰花瓣,鼻尖嘴邊嗅到的都是玫瑰花的馥郁香氣。
那香氣好像催.情一般,讓他對金城滑膩的舌尖、粗野的指尖刮擦出的顫栗感覺不能自已。
“怕了?”
“沒……”
游牧只吐出一個字就沒了下文。
他拿萬分渴求的目光燃燒着金城的理智。目光裏有少年人的清冽也有成年男人雄渾。
金城說不出拒絕的話,伸手在游牧下巴上勾了一下。
這是允許的信號。
一個小時後的第二次。
“爽嗎?”金城緩過勁兒才發現自己擺了個這麽浪的姿勢讓游牧上,但回頭看見游牧閉眼仰着頭一臉餍足的神情,又覺得都無所謂。他又不是不會操游牧,呵呵,只會比游牧更惡劣,只怕游牧到時候會哭嘤嘤地求放過。
“爽,太特麽爽了!我之前看過基威,實話是,看得差點吐了,逼着自己看完的,一方面想學,一方面想挖掘一下自己的潛能……”
“怎麽沒告訴我?”
“怕你放棄我。”
“怎麽可能。”
“做了才知道,看片學太特喵坑人了,要不是每次看見你半果我都能石更,我都要懷疑自己是個假gay了。”
“喜歡嗎?”
“喜歡,不,是愛,愛死這種床上運動了,你裏面估計長了小嘴兒,我往外抽的時候他們一個個都狠狠地吸着我不讓我抽出來,你說我喜不喜歡?金城……我愛你。”
“知道麽,做.愛的時候說愛,會被以為是愛性,而不是人。”
“我特麽就是愛和你!做!愛!沒毛病啊!”
金城趴在枕頭上笑了好長時間。
床腳摩擦地板發出不堪重負的刺耳聲響。
游牧再次失控,所有的動作都變成粗魯狂野的進攻。
将金城死死困在胸前防止他劇烈掙紮。
金城張嘴咬在枕頭上。
幾分鐘後。
金城道:“求你下次帶兩個T。”
游牧翻下去,把又破了的套摘掉扔到地上。
“不喜歡戴。”他抽紙,翻身邊擦金城的肚子邊盯着金城大汗淋漓的臉,笑問,“怎麽樣棒不棒?”
“cao完了才問感受,是不是晚了點。”
“誰說完了?這才幾點,不到九點,洗澡吃飯,休息倆小時接着幹。”
訂餐電話打完二十幾分鐘後,兩人剛從浴室出來門鈴就響了。
又五分鐘後,新婚夜的燭光晚餐擺滿餐桌。
——鮮花、紅酒、蠟燭一樣不少,小提琴手和服務生面帶喜氣的微笑靜待在餐桌一旁。
游牧和金城全都沒料到周蓉還給他們準備了燭光晚餐。
他們倆洗完澡沒系浴袍帶子大拉拉地就走了出來。
小提琴手聽見腳步聲,立刻擺出優雅地拉琴姿勢。
“等等!”游牧一面趕忙系浴袍帶子一面道,“停停停,飯留下,人不用了,謝謝。”
金城轉身面對游牧,擋住游牧的同時順便也遮擋了自己。
小提琴手和服務生聞言走了,金城和游牧站在華麗的晚餐面前,面面相觑一時間哭笑不得。
周蓉的儀式感搞得他們都有些緊張。
游牧站在金城一旁端起酒杯遞給金城,跟他輕碰一下,道:“敬今晚。”
今晚是他們的初體驗,很棒。
他很棒,金城給他的感覺更棒。
想起來就忍不住心潮蕩漾。
金城脈脈含情地看着他輕笑,眼角和脖頸上草莓是同一種迷人的緋紅,“敬,月色很美。”
的确,今晚月色很美。
游牧喝了一口後立刻湊上去親金城被紅酒潤濕的唇。
今晚的吻很綿長,不論是在床上,還是在浴室,現在又換到了餐桌旁。
游牧背靠餐桌,身體稍微下移一截,他兩手摟住金城的腰将人夾在兩腿間,而金城兩手按在餐桌邊緣,低頭吻得格外細致纏綿。
缱绻如絲,漸漸地将兩個人纏繞成了一個圓潤地散發着柔光的繭。
紅色絲質浴袍下,背部肌肉随着脖頸輾轉研磨的動作,忽隐忽現,肌肉輪廓流暢體型健美,只見一只手在浴袍裏倏地凸出,又倏地撫平。
夜色漸深,兩人都無心果腹。
這一夜有另一種方法讓他們食髓知味,欲罷不能卻甘之如饴。
最終,桌上大半的食物進了主攻牧犬的肚子裏。
而金城最近吃慣了周蓉、游奶奶煲的湯。今天也不例外,出門前游奶奶将湯盛到保溫桶裏讓他帶了出來。
游牧曾為此吃過醋,覺得他媽和他奶奶拴住了他男朋友的胃,那段時間簡直看見湯就會惶惶不安,像個小神經病似的,每天都要分走金城半份湯。
結果喝了一次十全大補湯後,半夜鼻血流得止都止不住,原來奶奶在大補湯裏放了一截兩厘米長的老山參。
還有一次,分走金城一半甲魚湯後,那晚他無知無覺地蹭了金城一宿。把金城蹭的都想抱着被子去葡萄藤下睡了。
從那以後,他很少再喝金城的湯。況且随着金城恢複的越來越好,他的湯火力也相較于之前小了很多。
“看電影,還是去床上?”吃完飯,游牧對金城眨眨眼問,希望金城能懂他的欲求不滿。
然而,金城:“……………………”
金城起身朝客廳陽臺走去,陽臺外是溫泉池,他抓住游牧手腕将這個掉進黃色廢料桶裏的人強行拖走。
他無奈道:“出去走走。”
“啊~~~~~不要啊~~~~去床上躺着聊天不好嗎?”游牧使勁兒後拱屁股抓住沙發,無賴地不肯走。
“……确定只聊天?”金城回頭看他,滿臉寫着“信你才怪”。
“你想做,我可以啊!”游牧眨眨狗狗眼,又帥又賤又可愛的人畜無害模樣看得金城心理軟乎乎的,特別想盤他屁股蛋兒。
“彈吉他給我聽,想聽了。”金城聲音放得很輕。
他嗓子還啞着,放輕放慢說話時慵懶性感得游牧立刻想奉上膝蓋,去吻他的腳背,畢恭畢敬目光纏綿地說一句,“好的,我親愛的國王。”。
身上随處可見的暧昧痕跡都彰顯着這個男人曾經在他下流粗野的攻勢下放浪過。
游牧抹了把臉,一個箭步上前推着金城節節後退,兩人交疊着撞在客廳和溫泉池之間的和式拉門上。
一吻畢,游牧揩掉金城嘴角的口水,又在金城缱绻的目光裏吮幹淨每根揩過他嘴角的手指……然後在他忽然熾烈的注視下,打電話向酒店借吉他。
溫泉池旁放着一對兒海灘椅似的躺椅。
游牧裏外忙活,翻找出香薰爐,點燃有助于舒緩神經的精油放在金城的躺椅旁,将飲品、果盤、小茶點三層架挪到室外後吉他也送到了。
游牧不肯自己一個躺椅,于是抱着吉他盤腿坐在金城腳下。
他将金城一只腳抵在小腹上,然後寶貝似的用黑色絲質浴袍一邊蓋住那只月光下玉白的腳面。
那個灑脫恣意又暖心的樣子,像一個無時無刻不在向戀人展示自己魅力和體貼的渴愛少年。
游牧低着頭認真地調吉他,邊調邊彈《卡農》,吉他獨奏的卡農仿佛有股魔力,聽得人心神安逸。
舒緩的音符在夏夜山間的晚風裏徜徉,悠悠揚揚,沁人心腑。
金城有些倦懶,卻不舍得閉上眼睛。目光如癡如醉地輕啄着游牧神采飛揚的臉——看他陶醉地微阖雙眼側耳傾聽每一個音,蓬松地額發被路過的夜風一再地撩撥,月光籠罩着他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