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心慌
蕭言旭坐在沙發上，簡直是越想越氣，平生第一回讓人挂了電話。最主要的，是他從民政局出來後，居然立即回家巴巴等着她回來。
“言旭，你有那麽生氣嗎？”陸雲弦似笑非笑，“你都和她離婚了，管她去哪裏，和你又有什麽關系呢？”
“你懂什麽？”蕭言旭冷冷說，“俞纖纖十分狡猾，為人又沒有底線，你也知道郁塵的性格，從來是吃軟不吃硬的，那個女人最會裝可憐了，我怕郁塵上當受欺負。”
陸雲弦語調上揚，滿含着戲谑：“是嗎？”
聽着那語氣，蕭言旭忽然有點惱羞成怒，但表面上依舊冷冽如霜，聲音裏不夾雜一絲情緒：“你和她接觸得少，自然看不懂她的本性，欺軟怕硬。郁塵降不住她。”
“哦！”陸雲弦好似恍然大悟，“像我們小姑姑那樣的妖女，就應該由你去降服，免得她去禍害別人。”
蕭言旭沉默了，冷冽的目光掃去，只覺得拳頭有點癢。但最終，他只淡淡說：“我對她沒有興趣。”
“那我追求她了哦？”陸雲弦戲谑地問。
蕭言旭眸色微沉，冰涼的語調有譏諷的意味：“怎麽，和我離了婚的女人，你也有興致？”
“是啊。”陸雲弦很肯定地回答，“原本兄弟妻，不可欺，但你們已經離婚了，那以後就是公平競争喽。”他起身放下酒杯，拿起自己的西裝外套。
驀然間，他又笑了起來，“言旭，你說郁塵降不住她，但我忽然覺得，你可能也降不住她。”
陸雲弦向外面走去，笑着感慨：“往後的日子，應該是會很有趣了，我真的很期待。”
“你去哪？”蘇銘詢問。原本，他們說好晚上住在這裏，明天方便和回國的裴清牧團聚，結果一個去接人後不回，一個又準備離開，剩下的一個滿腔怒火。
陸雲弦回頭，俏皮地眨了眨眼，目光從蕭言旭身上略過，“守株待兔，可不是我的風格。他們不回來，那我去找他們呗。言旭，你去不去？”
蕭言旭面無表情，淡淡地回了三個字：“沒興致。”他手握着一杯酒，優雅地品着，看不清心裏所思。
陸雲弦搖頭晃腦，一面往外走，一面笑說着：“小姑姑說了，像郁塵那樣不解風情的家夥，是娶不到媳婦的，其實，像你這樣傲嬌死別扭的家夥，也是讨不到媳婦的。看來只有我有希望，你們都等着叫我‘小姑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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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一陣破空聲，他趕忙一躲，酒杯砸在牆壁上，濺上了一片緋紅的液體。
蕭言旭容色慵懶，取了一張紙巾，優雅地擦着手指，唇角含着笑，已然恢複往日氣定神閑的模樣，“我已經說了，我對她沒有興趣，但凡有一絲一毫，又怎麽會和她離婚？但雲弦，你的背景，注定了你不能要她。”
政壇新秀，為了前途發展，怎麽能娶一個離了婚，又有過出軌醜聞的女人，那不是在落人口實嗎？
“怎麽不能要？”陸雲弦噗嗤一聲，“她又沒有犯法，我娶她又不觸犯法律，哪裏‘不能’？倒是你，離了婚後，如果又娶自己名義上的小姑姑，那場面肯定轟動。”
蕭言旭收回了目光，淡淡的聲音裏，含着不容置疑的堅決：“我從不會吃回頭草，你認為她能讓我破例？”
“那我們拭目以待喽？”陸雲弦聳了聳肩，修長的身影沒入深沉的夜色裏，唯有含着笑意的聲音飄回，“回到單身的小姑姑，想想就讓人開心。”
蘇銘搖了搖頭，拿着注射器回了自己的實驗室。這些個好友，見面後常常互損，總往對方痛處插刀。
空曠無人的客廳，冷清清一片，白晃晃的燈光慘白慘白的。蕭言旭坐在沙發上繼續品着酒，表情有些陰冷，猛地放下了酒杯。玻璃杯與茶幾相撞，發出清越的聲響。
紅色的酒水晃蕩着，濺出了幾滴，灑落在地面上。
蕭言旭拿了車鑰匙，走出了別墅，整個人融入暗夜裏。待在別墅裏傻傻等着，那也不是他的風格。
沈郁塵的公寓位置，他是知道的。至于為何去找那二人，理由很簡單，他不放心沈郁塵，怕好兄弟吃虧。夜黑風高，孤男寡女的，誰知道那女人會不會為了傍上沈郁塵，就使出渾身解數勾引他？
就像她勾引他那樣？
啪的一聲，蕭言旭關上車門，冷沉着臉驅動車子，到達目的地後，就看到門前停着一輛車。
陸雲弦倚着車門，慵懶而優雅，似笑非笑地說：“我知道，你是不放心郁塵，我也不放心，特意來看看。可惜撲了個空，他們不在這裏。”
“打電話給郁塵。”蕭言旭微皺着眉。這個地方，是他們唯一能找到的，如果不在這裏，那就是大海撈針了。
陸雲弦懶懶地掏出手機，翻出通訊錄撥出號碼。
在夜間，軍歌乍然響起，又吓了俞纖纖一跳。她拍了拍小胸脯，斜眼瞅向沈郁塵，無奈地問：“能不能換個手機鈴聲，溫和點的，不要那麽高昂？”
“我喜歡這個，以前在部隊上訓練時，總是它陪伴着我們。”沈郁塵一面開着車，一面回答。他拿出手機，匆匆看了眼，直接接聽，“雲弦？”
俞纖纖仔細聽着，小耳朵都豎起了。
“我們在去沈家總院的路上。”沈郁塵回答，像是有點詫異，“你們在我公寓的門口？讓我們回去？”
俞纖纖頓時有點不滿，忙向他急切說：“不行，你不要聽他們的，你答應過我，會帶我去看那個戰鬥機。你可是優秀的軍人，不能食言的！”
在不久前，他剝着小龍蝦，而她吃着小龍蝦，不知怎的，聊到了戰鬥機上。在他家裏，有一架上百年的機器人，她嚷嚷着要去參觀，他拗不過她，就答應了她。
沈郁塵目視前面，回道：“我們就不回去了。明日早上，我會直接送她去學校的，你們不用擔心。”
他挂了電話，抽空看了看她，就着柔和的月色，看到她臉上的笑容，絢爛極了。
“挂了。”陸雲弦無奈地攤手。
蕭言旭皺眉詢問：“他們去哪了？”
“沈家。”陸雲弦唉聲嘆氣，“是見家長，準備結婚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