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找茬
首都大酒店裏人來人往,不泛記者正在走進走出,甚至還有拿着話筒的電視臺記者。大概是因為這件事情的确很讓人吃驚,研發抗癌藥物的公司并不是沒有,但是沒有一家是成功的。就算是科技比華國先進的外國公司也是一樣。
甚至還有許多外國記者也來到了現場,他們也想要親眼目睹這一幾乎是跨時代的新藥的問世。以及,其實他們對于華國人所說的抗癌藥物并不相信。
來這裏,第一是想要知道這款新藥究竟有什麽作用。第二是想來看華國人的笑話。存在着這種心思的國外媒體并不在少數。廖元白走進首都酒店的時候,便看見許多人都在往前面走。前面原本是餐廳,但是在首都藥廠首都大酒店包下之後,這個地方就被布置了一番,成為了發布會的現場。
走進大廳的時候,是郭廠長的秘書來接他的。廖元白也知道,今天的郭廠長大概是很忙,沒有功夫親自來迎接他。
對于這件事情,廖元白也沒有生氣。當然,這也沒有什麽好生氣的地方。秘書解釋了一下,廖元白便跟着秘書走到了大廳裏。這裏的人們似乎都在不停的交談着,因為廖元白看上去年紀太小,也沒有人注意到他。
只是伍軍轉過頭來的時候,愣了一下。他依稀好像看見了廖元白,說實話,他也知道廖元白是在京華大學上學。不過和廖元白沒有什麽來往,再說了,廖元白和他的兒子差不多大。雖然認識,但是并不熟悉。而他看見廖元白正在東張西望的,蹙着眉頭沒有說話。他是知道廖元白的身世的,看着旁邊不遠處的陳林。伍軍心中想着,似乎廖元白和陳林之間沒有什麽好說的。
從上一次的事情中就可以看出來,伍軍要是個傻子的話,就不會将伍家的集團做得這麽大。畢竟廖元白似乎很看不上陳家,而陳家最主要的産業就是房地産和醫藥。
因為是私生子的關系,廖元白和陳家其實是水火不容的關系。再說了,陳家和廖元白原本就沒有任何的瓜葛,除了陳林這個廖元白的親爹之外,似乎也沒有任何聯系。并且,陳家其實看不上廖元白。
即便廖元白這麽小的年紀,已經上了京華大學。陳家依舊還是看不上廖元白這個私生子的,定睛一看。伍軍覺得有些古怪,他雖然才進入醫藥界沒有多久。但是領着廖元白向前走的人,他還是認識的。這是首都藥廠郭廠長的秘書吧?伍軍的眉頭越來越深,他抿着自己的嘴唇沒有說話。
首都藥廠的廠長,他不止一次的見過。畢竟首都藥廠雖然衰落了,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首都藥廠還是有許多伍家的藥廠拍馬也趕不上的地方。
合作是最好的選擇,就如同今天一般。不管是伍家還是陳家,都是抱着合作的念頭,想要在首都藥廠這裏分上一杯餘羹的。當然,他們也知道,首都藥廠這裏只有獨家代理權。但是——這東西恐怕是首都藥廠一家吃不下來的。雖然生産只有在首都藥廠生産,但是渠道這個東西,似乎只有首都藥廠一家的話,恐怕是不行的。
雖然他們不能夠生産這個藥,但是可以通過渠道賣這個藥品啊。
相信這裏絕大多數的醫藥界的人都是抱着這樣的心思來到這裏的,不過廖元白來這裏的意思,顯然不是這樣。
他很清楚,廖元白是沒有任何産業的。當然,一個十多數的孩子,能夠有什麽産業。想到這裏的時候,伍軍自己都開始笑了起來。似乎是自己想得太多了,一個區域內,有一個代理商就已經很不錯了。不僅僅要給首都藥廠錢,還要給研發這款新藥的研究員一筆價值不菲的費用。
說實話,伍家和陳家現在可以說是競争關系。自然,雙方都要不可能給予對方好臉色。尤其是在這種情況下,更是不可能。
所以伍軍才會多想很多事情,但是想到最後他又覺得自己有些好笑。畢竟廖元白只是一個小孩子,說不定因為是他在學校的老師或者學長研發了這款藥物,所以才會來這裏湊個熱鬧。說起來,他還聽說廖元白的第二專業就是生物學。
唔,伍軍覺得廖元白也可以算是一個潛力股。只是這個潛力股究竟需要多少的時間,還有待驗證。
走到後臺的時候,郭廠長還在和下屬交代事情。看見廖元白被自己的秘書領着走了過來,他原本焦慮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看上去有些勉強,“廖先生,你來啦。”
“嗯。”廖元白點了點頭,看着郭廠長疑惑地問道,“郭廠長,您這是不高興了?”
“嗨。”郭廠長罷了罷手,“也沒有什麽事情,就是覺得國外的媒體簡直就是……唉!”說道這裏的時候,郭廠長搖了搖頭,“也是咱們華國曾經落後外國一大截,不然怎麽可能這麽說咱們。”
廖元白愣了一會兒之後,眨巴着眼睛問道,“究竟什麽事情?”廖元白也有些困惑,怎麽就上升到國家上去了?
旁邊的小程,也就是接廖元白過來的年輕人,是個心直口快的人。他撇着嘴說道,“還能因為什麽,外國人笑咱們不自量力,還說不可能會研究出來抗癌的藥物。說咱們都是騙人的……”小程的話還沒有說完,廖元白的嘴角微微地翹起了一絲笑容。
“郭廠長,您也別管國外的媒體究竟怎麽說了。”他坐在椅子上說道,“這種東西,嘴上說是沒有用的。畢竟等以後,他們嘴上說着不要,但是身體還是會很誠實的不是嗎?”
“這……倒也是這個道理。”郭廠長摸了摸自己的腦袋,“不過這話聽上去真是太難聽了。”
“那有什麽辦法,嘴張在別人的身上,別人想說就說呗。”廖元白倒是不在意這些,至少國外的媒體并不敢胡亂說自己。國外的媒體雖然喜歡黑華國,但是也不敢将自己的國家一起黑啊。比如說廖元白的這款新藥,在全球都很受關注。雖然國外主流是覺得華國做不出這款新藥,或者是說,這款新藥的作用是假的。但是,沒有任何一個媒體敢在公開場合這麽說。
畢竟是《科學》期刊上刊登論文之後才有了這款藥物的,甚至于,這款藥物的構想就是因為科學期刊上的論文。如果說這款藥物是假的,豈不是在說明科學期刊的權威性受到了懷疑麽?
別說是國外的媒體不敢這麽說,就算是他敢這麽做。科學雜志也會教它做人的,诽謗可不是說着好玩的。廖元白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他就喜歡這些國外媒體,看不慣華國,卻又不得不正面報道華國的樣子。那一定好玩兒極了,挑了挑眉頭,廖元白沒有在說話。要知道,科學雜志才是權威的聚集地,其他的一些報刊想要報道這款新藥騙人的話——豈不是在說科學期刊是在騙人。
這就讓科學期刊很尴尬了,讓它尴尬的後果,或許這些喜歡刊登花邊消息的媒體是招惹不起的。
過了一會兒之後,郭廠長看見時間差不多了。便提醒廖元白道,“廖先生,待會就得出去了。”廖元白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他依舊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前臺的主持人已經開始說了起來,郭廠長還沒有出去。他拿出一張紙,正在不停地看着。
小程站在不遠處,他的目光看向郭廠長,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麽。郭廠長的秘書正坐在郭廠長的身邊,似乎正在和郭廠長說着注意事項。
不一會兒,掌聲便響了起來。郭廠長站起身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今天郭廠長穿着合身的西裝,看上去倒是很有那麽一些成熟男人的味道,他拍了拍身上的痕跡。這才大步地走了出去。
小程收回自己的目光,沖着廖元白笑了笑。
“很羨慕嗎?”廖元白托着自己的腮幫看向小程,眼睛忽明忽暗地,似乎正在閃爍着光芒似的。
“沒有。”小程搖了搖頭,“就是覺得原本首都藥廠都已經不行了,如果不是郭廠長憑借一己之力,力挽狂瀾的話。可能首都藥廠還真的就破産了,畢竟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了。”小程撓着頭,“我爸媽都是首都藥廠的工人,其實我從小就在這個藥廠長大。多少都是有些感情的,只是看着首都藥廠一天不如一天,大家心裏都不好受。”
“說實話,其實郭廠長買您的那款新藥也是冒着很大的風險的。廠裏的老人都覺得,郭廠長這麽做太冒險了。時至今日,還這麽覺得。”小程說完之後,露出了一絲苦笑,“畢竟誰也不知道,這款新藥究竟在市場上受不受歡迎。如果……虧損的話,那首都藥廠也就完了。”
“所以,你剛才是在想這件事情?”廖元白愣了一下,他沒有想到,小程想的竟然這件事情,露出一絲笑意,“那麽你覺得呢,這款新藥會不會受到歡迎呢?”
“這……”咬着牙齒,小程搖頭說道,“我說不好,只是郭廠長在定價的時候,好像定得有些偏高了。但是——這畢竟是救命的藥,我只是怕有些患者會鬧起來。在有媒體從中煽風點火的話,那咱們首都藥廠就算是完了。”
“哦?”廖元白的嘴角微微地向上翹着,“但是你要知道,這款新藥可是首都藥廠出了大力氣才買來的。你也知道,為了買這款新藥,首都藥廠幾乎已經沒有任何的周轉資金了。如果資金鏈一斷的話,首都藥廠可就真得破産了。”說道這裏的時候,廖元白的眉頭微微地向上挑着,“我不是慈善家,首都藥廠也不可能是慈善家。大家都是要生活的,我研發出來的藥物可以讓無數人免受疾病的折磨,已經做得足夠好了。至于嫌藥物太貴的話,完全可以不買啊。畢竟,研發這種東西是要耗盡心血的。如果沒有一點兒甜頭的話,那麽誰還會繼續開發,造福人類呢。”
小程聽着廖元白的話,一時間覺得廖元白說得很有道理。但是總覺得哪裏怪怪的,具體哪裏奇怪,他還真說不出來。
“其實這就是有矛盾的事情,算了,反正我覺得郭廠長應該是能夠克服這些困難的。”廖元白說完之後,便看向小程。小程略帶稚嫩的臉龐,眨巴了好幾下,忽然之間不知道應該怎麽和廖元白說話。
後臺顯得很沉默,還有工作人員不停地在走進走出。這時候,外面郭廠長的聲音響了起來,“經過我們的臨床實驗,這款新藥已經治愈了包括自願參加臨床實驗的二十多名癌症中期患者,甚至一名中晚期的患者也已經痊愈了。至今沒有任何的副作用,所以,我們可以将這款藥物當做是治療癌症劃時代的作品。”
“對不起郭廠長。”記者舉起手來,她坐在中間聽見郭廠長打雞血似的說辭,心裏很是不解。按照資料上所說,這款新藥的臨床實驗也不過才幾個月的時間,雖然現在沒有副作用,不代表一輩子都沒有任何副作用。
“這位記者朋友,您有什麽想說的。”郭廠長看見舉起手來的記者,身體做得很直,看向眼前這位記者,随時準備好了回答問題。
記者站起來之後,也毫不客氣地說道,“我剛才看了資料,郭廠長這款新藥是京華大學的一名學生研發的。我對于京華大學還是有幾分敬仰的,但他畢竟只是一個學生,而且你們臨床實驗不過才幾個越的時間。您怎麽能夠确定,這款新藥是毫無副作用的。”說道這裏,記者停頓了一下。
她剛才,找到了一個漏洞。沒錯,就是一個漏洞。她在這款新藥的配方中,發現了一種能夠讓人體中毒的元素。這種東西,或許剛開始沒有什麽。但是随着用量越來越多,可以讓人變得癡呆甚至是死亡。
“我剛才看了您的配方,不知道這款配方中的這個東西是不是我所想的那種東西?”記者挑了挑眉頭看向郭廠長,随後她朗聲說道,“據我所知,這種成分的東西是對人體有不可逆轉的傷害的。請問,郭廠長您剛才大言不慚的說這款藥物是沒有任何副作用的,但是這個成分您應該怎麽解釋。”
郭廠長愣了一下,看見記者剛才說的配方中的成分。他疑惑地看向旁邊的秘書,而秘書哪懂這些東西。也是急得滿頭大汗,發布會上的所有人似乎都在紛紛談論了起來。記者似乎有些得意,她不僅僅抓到了一個不良藥商,而且還是在這款新藥沒有上市,甚至是在大規模的被人們使用之前就被她給抓住了。
這可是自己出人頭地的好機會,而且自己現在可是正義的化身。怎麽可能會懼怕這些黑惡勢力呢,有什麽就得說什麽。看看臺上的兩個人似乎都有些着急了,記者就知道,這件事情是有戲的。
“這樣吧,郭廠長我去将廖先生找來解釋一下,畢竟配方廖先生是最清楚的。”說道這裏的時候,秘書看向郭廠長。
而郭廠長點了點頭,好在自己的秘書夠機靈,否則這件事情可不會這麽容易收場。
“這位記者,您稍等一下。關于配方的事情,我其實并不是很清楚。至少,沒有研發這款新藥的人那麽清楚,不如我們請出這位研發新藥的先生,讓他和您說如何?”郭廠長這不是在推卸責任,而是實事求是的說出了實話。
但是記者卻不依不饒的說道,“郭廠長,您不知道這款藥物的致毒性,那麽您為什麽要買下這款新藥呢?”
“這……”郭廠長給秘書使了一個神色,秘書急忙從臺上跑向後臺。
伍軍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他蹙着眉頭。說實話,他覺得記者說得挺對的,但是怎麽就感覺有些咄咄逼人呢。這種古怪的感覺,讓他對于眼前的這個記者沒有任何的好感。畢竟一個藥廠的廠長,不一樣要對于任何成分的藥劑都是清楚的。廠長更大的職責是将自己的藥廠管理好,讓藥廠能夠蒸蒸日上。而不是搞什麽研發,這些都是研究員的事情。
這記者,是在模糊職責嗎?
“廖先生。”秘書滿頭大汗的跑進了後臺,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說道,“您看,你有沒有空,可以出去一下。”
“恩。”廖元白在後臺也聽見了郭廠長和記者的對話,“是因為成分的問題嗎?”
“對。”秘書看着廖元白不慌不忙的神色,松了一口氣。看上去,好像廖元白似乎很有自信的樣子。
不知不覺中,連秘書也開始自信了起來。想必,廖先生一早就想到了怎麽說。畢竟重要成分是要公開的,成分并不等于配方。雖然廖元白的配方沒有公開,但是很多重要的成分都是需要寫在這款新藥的包裝上的。
“走吧。”廖元白挑了挑眉頭,在他看來,這位記者純屬想要搞一件大事兒,一個外行人來指揮內行人該怎麽做,這不是搞笑嗎?
他還不清楚成分裏的物質有致毒的因素麽?還需要記者來多說這麽一句?想要找茬是吧,廖元白一邊走,一邊冷笑。他倒是想要看看待會兒,這個記者還能不能這麽義正言辭的說話。自從在進入京華大學之前,被媒體采訪之後。媒體的惡意,就已經讓廖元白很是不爽了。
如今媒體又仗着自己知道一些知識,就意圖指責自己的這款新藥是在謀財害命。廖元白還真是信了媒體的邪,這件事情要是不解釋清楚的話。還不知道,媒體要怎麽扭曲這款新藥呢。
走上臺的時候,所有人都愣住了。
這是一個十多歲的小孩兒,他自信的走上了主席臺。怎麽看上去有些胡鬧的味道呢,郭廠長看見廖元白走上來,急忙站起身來,将廖元白迎了過去說道,“這位就是研發出這款抗癌藥物的廖元白,廖先生。”
“什麽?”
“開什麽玩笑呢?”
“這……”
伍軍自己也傻眼了,這……好像不太可能吧。他一直以為這款藥物的研發是一個團隊,沒想到竟然是個人。就算是個人,廖元白是不是也太年輕得太多了。
連提問的記者都愣住了,看向廖元白張着嘴,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是好。
“原來是他啊。”突然有一個記者感慨了一聲,旁邊的記者好奇地看向這位感慨的記者問道,“老哥,這個家夥你認識?”
“認識,采訪過他。”聳了聳肩膀,這位記者繼續說道,“這家夥看上去挺年輕的,但他的确是個天才。十三歲的時候就進入了京華大學,聽說前幾個月就已經畢業申請讀研了。”說道這裏的時候,記者湊過去,在旁邊人的耳邊輕聲說道,“我聽說他對于理科這一塊兒,是很厲害的。就算是在京華大學這種地方,也是很出衆的一個學生。”
“……”這麽厲害嗎?旁邊的人多少有些不太相信。
“安靜,安靜!”郭廠長吼了一聲,原本紛亂的場合再次安靜下來了。
記者看向郭廠長,又看了看廖元白,她拿着話筒說道,“好吧,姑且不論眼前的這位究竟是不是真的研發出這款新藥的人。但是我現在想要知道,這款新藥中的成分你們應該怎麽解釋。”
她的話說得很不客氣,畢竟說是要找研發出這款新藥的人上來解釋。沒想到卻找了一個初中生,這特麽是在給他們開玩笑麽?
“這位記者小姐,您說的成分是這個嗎?”廖元白拿着包裝盒,指了指記者剛才說得那個成分。記者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沒錯,的确是我說的這個成分。這個成分它……”
還沒有說完話,廖元白挑了挑眉頭,“這位記者小姐,您是生物學院還是醫學院的畢業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