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全國奧數競賽四
袁老師沒有說話,廖元白自然不會說話。畢竟他只是個學生,自然不會當着自己老師的面怼鄭老師。他就當做沒有聽見,反而靠近了鄭翼低聲詢問道,“怎麽樣,看見了嗎?”他的聲音并不大,但是也不是悄聲說話。旁邊的學生自然能夠聽見,他們将所有的目光彙聚在了鄭翼的身上。
鄭翼苦笑了一聲,搖了搖頭。他是真的沒有看見,預選賽的賽制和省奧數競賽并不相同。這些排名是根據每個省的總成績,從上往下排列的。鄭翼從第一名的省隊看到了第八名的省隊,依舊沒有一個是龍省。
就在鄭翼搖頭的時候,鄭老師讓人讨厭的聲音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別看了,就憑你們龍省有一個睡了一整個考試的家夥,怎麽還可能進的了決賽。”鄭老師的聲音中似乎帶着一些嚣張,他笑得陰陽怪氣的模樣讓人恨得牙癢癢。
廖元白雙手抱在胸前,浮現出了一絲冷笑。他當然知道自己為什麽要睡到最後才做這些題,可不就是為了給這群越省眼高于頂的學生一個致命的打擊麽。原本他是可以三十分鐘就做完出來的,但是這群越省的學生受到的沖擊肯定不大。若是他最後一個出來,但是考試成績卻是最好的話……那麽這群越省的學生恐怕以後有許多人都不會在接觸數學這門學科,甚至有可能成績一落千丈。
這就像受到了一種莫大的羞辱和不可逾越的鴻溝,讓他們以後在看見奧數或者與數學有關的書籍時,就會不由自主地想到那個睡了一個考試,還能吊打他們的學生。
當然,廖元白原本并不想這麽做的。但是這個口子是鄭老師先開的,他挑釁袁老師的時候,就是想要他們龍省的學生犯什麽錯誤。有可能會被禁止終生參加奧數競賽,廖元白自然是不會客氣的。
他現在心情大好,不屑和鄭老師争辯什麽。其餘的同學也沒有開腔,他們還是相信廖元白的。
畢竟廖元白的實力就擺在那裏,袁老師只是蹙着眉頭沒有說話。
“看見了,看見了……”鄭翼忽然大聲吼道,“我們是第十一名!”所有龍省的同學都屏住了呼吸看向鄭翼。袁老師愣了一下,詢問道,“成績是怎麽分布的?”對于全國奧數競賽的規則,袁老師還是相當了解的。
每個省有一個總分,過後便是每個學生的分數。所以鄭翼才會看得這麽慢,而袁老師也沒有露出着急的神色來。
鄭老師愣了一下,他有些不可思議地看着袁老師低聲喃喃自語似的說道,“怎麽可能?怎麽可能會是十一名,明明有一個學生什麽都沒有做……”袁老師嗤笑了一聲,朗聲說道,“鄭翼報一下分數吧。”
“廖元白,120分……”鄭翼說完之後,所有的學生都轉過頭來看向鄭翼。就連其他省的學生都轉過頭來,附加題很難,這是所有學生的共識。這張卷子原本就只有一百分,加上二十分的附加題才會有一百二十分。
能考到一百二十分的家夥,起碼已經是決賽預定一等級的家夥了。不,說不定特等獎都能夠提前預定了。
“王開宇,105分。”鄭翼看了一下,王開宇和廖元白之間的距離一瞬間就拉得有些大了。大概是王開宇最後一道附加題的時候,什麽地方做錯了。
直到鄭翼念完了所有的分數,鄭老師發瘋似的說道,“不對啊,你們有個學生根本沒有考試,怎麽可能沒有零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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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說我嗎?”廖元白轉過身來沖着鄭老師笑了笑。
越省的學生看上去面色不善,他們低聲的說道,“沒錯,就是你,你根本沒有做卷子。怎麽可能有考分,你是不是有什麽關系……還是說這根本就是包庇!”當越省的學生叫聲越來越大,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他們越省和龍省的身上的時候。
廖元白笑着說道,“你們好像沒有待到我出考場,不對,你們是沒有待到我動筆的時候吧。對了,忘記告訴你們一件事情了,我是最後三十分鐘才動筆的……我的名字叫做廖元白。”
廖元白?哪個廖元白,就是那個考了120分,連附加題都沒有做錯的那個廖元白嗎?
所有學生都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着廖元白,附加題的确太難了,只有廖元白一個人考了滿分。而且這家夥是在最後三十分鐘才開始做題的?這不就是說……這家夥他根本就不是人對不對?有必要這麽吊打他們嗎?
“什麽?”越省的一個學生失聲地叫道,用一種難以置信地神色看着廖元白,神色中甚至帶着一絲恐懼。
這不可能,這根本不可能……全國奧數競賽,這麽困難的卷子,她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做完。這個一直在睡覺的家夥竟然告訴自己,他最後半個小時就做完了?這……這不可能?他失神的跌落在了地上,就像是一個破布袋似的。
廖元白甚至殘忍地說道,“哦,對了,我只用了十五分鐘就做完了整張卷子。也不知道為什麽,這張卷子的難度太低了。”
“卧槽……”
“瘋了,瘋了……”
“這就是傳說中的學神?”
“我突然發現咱們首都的學神,在這位學神的面前什麽都不算!”
“心塞,人比人氣死人,就算是十五分鐘就做完了也不用說出來吧,太打擊人了。”
“你傻啊,很明顯啊。龍省和越省有仇,這位學神不是打擊你,是在打擊越省的這些學生吧。他們要是進入決賽的話……反正他們現在的信心都已經崩潰了,決賽幾乎不用擔心了,就是龍省,其他的學生都還好。就是這個廖元白和王開宇有些難對付啊……”不遠處一個老師搖了搖頭。
“王開宇還好,咱們首都的學生最高分是110分,排在第二位。但是這個廖元白是不是太詭異了一點兒,什麽路數啊,只做了十五分鐘竟然做出了一個滿分的成績?”另一個老師一臉疑惑地看着廖元白。
“不知道,不過我聽說似乎這次組委會決賽的卷子緊急改題。你說,會不會和這家夥有一點關系啊?”
“我看是,十五分鐘滿分的成績,這根本就是在挑釁組委會吧。”
…………………………
當所有人都在議論廖元白的時候,鄭翼卻忽然開口說道,“越省第二十二名,沒有進入決賽。”
先是龍省進入決賽,随後他認為根本沒有做卷子的學生竟然考了預選賽唯一的滿分,最後越省沒有進入決賽,三重打擊之下,鄭老師氣得話都說不出口。他的臉一陣紅,一陣白。轉身就走,跟在他身邊的學生垂着頭,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看來是被打擊得不清。
“還好咱們隊裏有一個廖元白和王開宇,把平均分拉高了不少。”當鄭老師和越省的學生走了之後,鄭翼這才出口說道,“我看了一下,從第十名開始,平均分都是很接近的。要不是廖元白和王開宇的分數太高了……咱們可能是進不了決賽的。”
“這次不是看總分數?”袁老師這才反應過來,他愣了一下歪着頭看向鄭翼,“是計算平均分?”這可就有些奇怪了,為什麽他沒有提前得到這樣的消息。組委會也是,規則說改就改,是不是太任性了一點兒?
“對!”鄭翼意猶未盡地将自己的目光從張貼欄上移開,“就是計算平均分,如果說是總分數的話,咱們的排名就沒有這麽高了。只能到十八名……不過好歹也算是能夠進入總決賽。”
“行。”袁老師松了一口氣,反正無論如何他和自己的學生都是能夠進入決賽那就夠了。他的嘴角勾勒出了一絲微笑,輕聲說道,“這樣吧,既然大家都進入了決賽,那我做東,在首都好好地吃上一頓。”
學生們歡呼着,跟在袁老師的身後離開了京華大學。
吃完飯的同學們回到賓館,美美的睡上了一覺。想到以後不用看見越省那些學生欠扁的臉,他們做夢都想要放聲大笑。
距離決賽的考試還有兩天,一大早袁老師就将同學們集合起來開始集訓。畢竟進入了決賽,袁老師也想要學生考得漂亮一些。不說特等獎和一等獎,至少二等獎和三等獎他還是想要拿到的。畢竟都已經進入決賽了,如果不能夠多拿一些獎項,倒是讓人很是失望。當然,袁老師來全國奧數決賽就沒有想過能夠進入總決賽。
這裏的每一個省份的學生都是很強勁的,什麽事情都有可能發生。還好自己的學生廖元白足夠争氣,考了整個預選賽的唯一最高分,一下子将平均分拉高了不少。或許,這次回去整個龍省的教育事業都會有一番新的變動。
說實話,就算現在京華大學特招廖元白,袁老師也是相信的。而他在特別集訓的時候,也只有廖元白沒有來,這家夥又跑去京華大學蹭課了。袁老師當然沒有追究,畢竟廖元白原本就是一個很厲害的學生,讓他去京華大學上上課,感受一下氛圍也不錯。他曾經聽廖元白說起過,他的目标是京華大學的物理學院。這孩子,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麽想的,明明數學成績這麽好,卻想着去讀物理,說起來袁老師還是感覺有些浪費了廖元白在數學上的天賦。
時間轉瞬即逝,早晨袁老師帶着學生吃完飯之後便來到了京華大學。或許是因為這是最後的決賽,又關系到國際奧數競賽的選拔,考場裏多了一絲緊張的氣氛。袁老師站在考場外,給學生打了打氣之後,便讓學生各自進入了考場。
這次的考場完全是分散的,所有的學生根據預選賽的排名從高到低來設置考場。走進第一考場,廖元白還愣了一下,他記得考到一百多分的人還是有那麽幾個的,沒想到王開宇竟然被分到了第二考場。也就是說,就連105分的成績也是進入不了第一考場的。一個考場有十五名學生,竟然王開宇連十五名都進入不了……而國際奧數競賽只需要五名選手,按照這麽說的話……豈不是王開宇參加不了國際奧數競賽了?
正在想着,有人出聲問道,“你就是廖神,廖元白嗎?”
廖元白愣了一下,看着剛才叫自己廖神的那個人。他帶着一絲笑容指了指自己前面的座位說道,“你是第一名,肯定是坐第一個位置了。”
“謝謝。”廖元白給那個人道了一聲謝之後,便來到自己的位置上。
“我聽說,你是在最後半個小時才做卷子的。”那個人坐在廖元白的身後,想來就是第二名了。“真厲害,我是拿着卷子就開始做,做到一個小時的時候才做完了整張卷子,竟然都沒有你得分高……”那人顯得有些挫敗,還帶着一絲自嘲似的說道,“看來我這樣的學渣可是比不了廖神了。”
“……”廖元白抿着自己的嘴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們把我都傳成什麽樣子了?真以為我都不用看題就能做到滿分啊。老實說吧,在監考老師發下卷子的時候我就已經再看了。只是沒有動筆而已,都不知道被你們給傳成什麽樣子了。”
“廖神,不要再說了。我只想求你手下留情,吊打我等學渣的時候不要在這麽裝逼了。”那人做了一個拜托的姿勢,看上去倒是有些滑稽。
“你考了114分吧。”廖元白看了一眼這人的成績,“你這樣的學神都自稱學渣,讓你們學校的那些真學渣聽見了,怕是要挨打。”
“不不不,在你面前,我只敢稱作學渣。”說着,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還好,廖神不是看一眼卷子就做。但是,這心算的能力也……太強了吧,只是在心裏打了草稿就寫在卷子上。我聽說,你的草稿紙上幹淨得很呢。”
廖元白沒有說話,他看着後面這人探尋的神色,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他之所以要成為大科學家,就是不想搞什麽人際關系吧。反正成為科學家之後,只要窩在自己的實驗室裏就行了。其他的事情,根本就不用自己操心。哦,對了,錢這個東西沒有是萬萬不能的。所以,他在讀書的這幾年裏一定要闖出名堂來,否則沒有人會給一個默默無聞的科學家一筆價值不菲的研究經費的。
或許……自己可以學習一下生物學。藥物這東西着實能夠賺錢,如果能夠研究出什麽專利的藥物的話,光是收專利費大概就能夠研究自己感興趣的課題了。
廖元白這邊正在暢想着,那邊監考老師已經走了進來。他拿着密封袋,身後還跟着一個看上去五六十歲的老人家,這位監考老師含着笑意說道,“待會我把卷子發現來,大家看看有什麽錯漏的地方,如果沒有的話就開始答題吧。”就連考場紀律他都已經懶得重申了,畢竟能夠到這一步的所有學生都不是靠作弊的。
對于這些學生而言,作弊才是他們最大的恥辱。
發下卷子,廖元白迫不及待地展開卷子看了起來。好嘛,總決賽的卷子确實很有意思,比預選賽的難度提高了不止一兩個。是不是自己真的惹怒了組委會,讓組委會的那些老師連夜制作了這一份難度并不低的考卷?廖元白自然是不得而知的,他看着卷子,有好幾道題都是高等數學中才會出現的題目,甚至翻到最後一道附加題的時候,他整個人都開始有些愣住了。
這道題,不就是那天他在京華大學蹭課的時候,那個老師所講的那個類型的題目嗎?這特麽是一道特別難的幾何題吧,就算是數學系的大學生也不一定能夠做出來。拿這種題當做附加題,也不知道制作考卷的老師究竟想要怎麽樣。
廖元白滿打滿算,這套卷子做下來也要花費自己一個半小時的時間,這還是抓緊了做。如果再加上思考的話,恐怕兩個小時的時間可能都還不太夠呢……這是專門來坑自己的嗎?廖元白一臉懵逼地看着卷子,其餘的學生更是抓耳撓腮,這第一道題就已經讓他們的心情有些崩潰了。
更別說後面的題目,越看越崩潰。這都是什麽鬼,以前還覺得自己的數學學得還不錯,但是這套題看下來,竟然讓考生們已經開始有些懷疑人生了。
動手吧,廖元白拿着筆開始刷刷刷地寫了起來。這些學生還在發愣的時候,廖元白就已經動筆了。整個教室裏都沒有聲音,就廖元白一個人的聲音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他的身上。但是他好像沒有感覺到什麽異樣似的,依舊還在自顧自地寫着卷子。
拿着白色的草稿紙,廖元白不停地在草稿紙上寫寫畫畫。監考老師帶着一絲笑意沖着五六十歲的老人家點了點頭,這老人家好奇地走到了廖元白的身旁津津有味地看了起來。
真不愧是廖神,他們看着這些題目就已經頭皮發麻了,沒想到廖元白就已經開始做了起來。這就是學神和學渣之間的差距嗎?今天又是被學神廖吊打的一天呢!在場的學生們這麽想着,而監考老師則是潤了潤嗓子之後說道,“你們看着人家做幹嘛呢,自己也開始做題啊,考試可只有兩個小時的時間啊。”
“……”學生們這才反應過來,只有兩個小時的時間,如果不抓緊一點兒的話,恐怕一道題都算不出來。
“你這個思維有點問題……”老人家忽然開口說道,“這道幾何題的解法根本就不是這樣的,簡直就是胡鬧嘛!”這位老人家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移動到了廖元白身後那個人的旁邊,一邊吹胡子瞪眼地指點江山,一邊搖着頭。
害得廖元白身後的那個人滿頭大汗,監考老師哭笑不得地說道,“陳老,這是考試。”他這算是出聲提醒這位老人家,現在不是給學生指點的時候,而是在考試。這位陳老在京華大學數學學院的地位頗高,監考老師自然是不想要得罪的。好在陳老也知道這是考試,不能大聲喧嘩,他只能走到講臺上坐了下來,吹胡子瞪眼地嘟囔着說道,“這屆考生是我看過最差的一屆考生。”
廖元白自然沒有聽陳老的話,他已經将第一頁的卷子給算完了,差不多花了半個小時的時間。重頭戲才剛剛開始,前面的這些題目都還算是比較好做的。只要運算不出錯,就可以得到滿分。但是後面的這些題目,看上去就極其變态了。尤其是幾道幾何題,簡直就是在測驗學生們的底線。
還好,這幾天他在京華大學蹭課的時候,趁機問了講課的老師幾個幾何問題。對于基礎的幾何知識還是有些掌握的,他拿着草稿紙開始寫寫畫畫了起來。過了十多分鐘,才做完第一道題。這可是有慢慢地十道題呢,如果不加快速度的話,在交卷之前肯定是做不完的。
決賽的規則是很嚴厲的,只要拉響了鈴聲在動筆就算是零分。廖元白只好繼續加快速度,七分鐘将第二道題給做了出來。
第三、第四道題偏簡單,是代數問題。廖元白很快的給出了答案,過了一個小時,廖元白做到了最後的附加題。這個題目一看就很變态,廖元白估計能夠将前面所有考卷做完的學生不會太多,還有富裕時間看附加題的學生就更少了。而這麽變态的附加題,能夠不崩潰的也就只有幾個人了,他只要将這道附加題做出來,基本是第一名已經是十拿九穩了。除非哪裏在蹦出來一匹黑馬,而自己又失誤了。
開始做題的時候廖元白很小心地在草稿紙上寫着自己的步驟,算了接近二十分鐘這才将答案給算了出來。
好在監考老師給考生們留了一點兒餘地,不是廖元白那次蹭課時候講道的那道幾何題。如果是那種同類型、同等級的幾何題的話,恐怕廖元白沒有兩個小時是拿不下來的。這道題咋一看,很像是同等級的題,但是真的仔細看題目的話,就會知道,廖元白剛才浏覽的時候中了圈套。
這出題老師,很皮啊!
廖元白将答案謄寫到卷子上,松了一口氣舉起自己的手說道,“老師,交卷。”
監考老師看了看手裏的表,笑着說道,“不急,還有五分鐘就考試結束了,這位同學可以稍等一下。”
陳老在旁邊嘟囔着,“這麽慢才做完,我還以為預選賽的第一是有多厲害呢。”
廖元白又好氣又好笑,這可都是從高等數學裏變種出來的題目。他一個初中生,能夠做完就已經很了不起了好嗎?這位老大爺,你是不是對于初中生有什麽誤會啊!
“鈴……”的聲音響了起來,監考老師也從凳子上站了起來說道,“好了,大家停筆吧。如果我看見哪個同學沒有停筆的話,那就做零分處理。”學生們都搖着自己的腦袋嘆着氣,這卷子也太難了吧……做的時候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對不對,就算是做完了也是一臉懵逼。
“廖神。”後面的那個學生在監考老師收了他的卷子之後出聲問道,“廖神,你看這張卷子的難度怎麽樣?反正我是……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麽。”那學生苦笑着說道,“說起來,附加題我就看了一下,就寫了幾個步驟,但是又覺得那個步驟有些錯誤。好像這套卷子,比較偏向高等數學了吧。”
廖元白點了點頭,“幾乎都是高等數學的變種題目,用奧數的知識可以解開但是很難。特別是在運算量上,簡直可以稱作恐怖。至于最後一道附加題……我覺得是某個出卷老師的惡趣味吧。”
“真難!”教室裏響起了學生們的哀嚎聲,廖元白也沒有陪着這群學生一起哀嚎,而是出了考場之後便回到了袁老師的身邊。
“怎麽樣廖元白同學,我看見考場裏面沒有一個學生提前出來。什麽情況,是不允許嗎……還是?”袁老師有些疑惑,以他的經驗來說,就算是決賽的題目,也不可能比預選賽難上多少。看着廖元白一臉輕松的模樣,他還以為決賽的題目也沒有多難。
誰知道廖元白卻搖了搖頭說道,“不是不讓出門,是根本沒有辦法出來,這卷子根本就是在為難我們。太難了,我做完整張卷子的時候,只差五分鐘就交卷了。我只能在考場裏多等五分鐘。”
“這麽難?”袁老師有些不可置信,廖元白的數學水平那可是可以和那些數學系的專業大學生堪比的。就這樣都覺得這套卷子太難,這出卷的老師是不是想要上天啊?
不出意外,龍省的學生出考場的時候一個個都哭喪着一張臉。看得袁老師都快沒有信心了,他只能問道,“廖元白同學,你覺得自己能夠考多少分?”他看向廖元白,想要讓廖元白給學生們一點兒信心。
廖元白卻搖了搖頭說道,“我說不好,我根本沒有時間檢查卷子,五分鐘的時間……根本不夠。如果不出錯的話,我是說我的第一直覺沒有錯的話應該是滿分。但是,如果我的第一直覺不準的話,恐怕卷面成績會非常的糟糕。”
袁老師愣了一下,他沒想到一向篤定而自信的廖元白竟然會給出這個答案。他當然知道,廖元白所謂的第一直覺是做題的第一思路,這是快速做題的一種方法。在看見一道題的時候,就立馬選擇一種與之最為匹配的方法,将這道題解答出來。當然,這個方法雖然簡單卻有一個致命的缺陷。那就是直覺,因為是大腦的第一反應,或許是錯的。如果時間來不及的話,恐怕就會……如同廖元白所說,非常的慘!
“唉,行吧。咱們就等着成績出來吧!”袁老師無奈地笑了笑,這種時候,除了聽天由命之外根本沒有其他的辦法。
奧數總決賽的成績會在兩天後公布,分為個人成績和省隊的成績。省隊是設置一等獎、二等獎、三等獎,沒有特等獎的。而個人成績最出色的五名會被組委會納入參加國際奧數競賽的名單中,留在京華大學集訓準備參加國際奧數大賽。
當然這不是絕對安全的名額,第六名到第十名是預備名額。只要在集訓中前五名有任何差錯,都會出現補位的情況發生,這在前幾屆是屢見不鮮的。
這也是組委會想要告訴這些天之驕子的,不是說你進入了名單中就已經可以高枕無憂了。如果你不加倍努力的話,随時有可能會被替換下來。
兩天後,備受煎熬的袁老師帶着一臉垂頭喪氣的學生們來到了京華大學的公布欄邊。這時候的學生還沒有多少,袁老師算是來得比較早的。他是抱着一種早死早超生的态度,前來看成績的。
周圍的學生并不多,但還是有些外省的學生正在竊竊私語。他們友好地沖袁老師和龍省的學生點了點頭,看向公布欄的時候,袁老師的心髒都在跳動。
團體賽只公布平均分數,而個人成績則是在個人賽的那一欄從上到下的公布,不分省份。
這次團體賽裏,一等獎設置三名,二等獎設置四名,五等獎設置五名。也就是說,二十個省份中,還有八個省份是沒有獎項的,就連安慰獎都拿不到。
袁老師最先看的自然是團體賽,第一名,沒有龍省。第二名,依舊沒有龍省。第三名,還是沒有龍省。龍省的排名是第十五名,與第十二名相比只差了三名,更可氣的是平均分只差了一分而已。
“卧槽……”王開宇忽然開口說了一聲髒話,“廖元白,你這個變态……”
“什麽?”廖元白一臉迷糊地看向王開宇,他正在看團體賽的排名呢,沒想到王開宇已經移動到了個人賽的排名去了。
“你自己看看,你的考分和排名……”王開宇沒有多說,反而指了指前方的公布欄,一臉驚恐地轉過頭來,看向廖元白,眼神中還帶着被吊打的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