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怪不得上輩子于洋老是在他耳邊說些郦月的壞話, 季景矅聽聽沒當回事, 原來是他早就看上她了, 礙于他的面子才不敢下手。
于洋挨了一拳,他起身要反擊, 兩個人很快被旁邊的朋友們拉開,紛紛勸他們有話好好說。
說!還有什麽好說的!
季景矅陰鸷森森地瞪了于洋一眼, 轉身就走,這把其他人整懵了,最懵的當然是于洋了。
他被人攙着來到休息室, 灌了點礦泉水, 臉上敷着冰塊,好半天清醒了過來, 問旁邊的人,“季景矅瘋了是不是?他打我幹什麽?”
“他之前問起你交的華戲的女朋友。”一人推了下于洋肩膀,“你好好想想,是不是撬人牆角了。”
“唉喲!”于洋捧着受傷的半臉, 愁眉苦臉, “什麽撬牆角?我那女朋友是白清清介紹的, 她說是她朋友,單身好不好!”
“那我就不知道了。”對方無奈地聳聳肩。
從酒吧出來, 回到車上, 季景矅說不上心裏什麽感覺,只覺得心頭有火在熊熊燃燒,郦月把他的心翻來覆去地煎着, 她怎麽能這麽對他!這個狼心狗肺的女人!他氣得捶了下方向盤,手機鈴聲響起來。
他拿出來一看,是白清清,當下沒好氣地接了起來,“有什麽事。”
白清清聽出他心情不好,不敢造次,于是柔聲道:“景矅哥,你要是不方便,我還是下次再說吧。”
“你說。”季景矅冷冷地點起一根煙,一縷煙霧迷蒙悠長。
“是這樣的。”她緩了緩,聲音柔得能掐出水,“聽說《愚者》在找演員了,景矅哥能不能給我個試鏡的機會。”
“怎麽,你也想演。”他動作一頓。
白清清聽不出他話裏的意味,她笑道:“那當然了,這是大導演的作品。”電話那端就沒聲音了,她咬咬牙,想着要不要把那事拿出來。
“景矅哥,我昨晚碰到黎汐黎主編,你說她知不知道,郦月和她前未婚夫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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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說還好,一說簡直就是撞到季景矅槍口上了,對啊,還有個魏奕,郦月簡直不把他放在眼裏!
“你威脅我。”他話語陰森。
白清清硬着頭皮,幹笑道:“沒有,沒有,我哪裏敢。”
季景矅冷嗤了聲,目光中夾雜着幾分狠毒,一想到郦月不拿他的真心當回事,他還巴巴地湊上去做什麽!
他兇狠地說道:“随便你,你要演就去演。”
說完,就把電話挂了,聽着電話裏的嘟嘟聲,白清清不敢置信地盯着手機,他這麽容易就妥協了?
她說不出什麽滋味,只覺得翻江倒海的不爽,他們一個個都拿郦月當個寶,全都寵着她,憑什麽啊!
郦月得到的越多,她就越嫉恨她!
手機屏幕上跳出了不少信息,白清清這才注意到白天的消息,原來是林嘉玥把郦月給打了,她是個蠢的,不過這不妨礙拿她當槍使。
知道郦月挨了一巴掌,白清清心裏舒服點了。
有人敲了敲宿舍的門,郦月打開門,是個不認識的女生,對方只是來傳個話,說是有人在宿舍樓下的小花園裏等她。
郦月披了件大衣,往樓下走,在花園裏見到了梁勁澤,他穿着打扮很時髦,戴着黑口罩,朝她揚了揚手,“嗨。”
“師哥,有什麽事?”
梁勁澤摘下口罩,“打你手機沒接,怕你躲在被子裏哭,特地過來看看你。”
原來是為白天的事情,郦月有些害羞,畢竟這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情,“我沒事,就是心情不好,所以把手機關了。”
“上去之後,把手機開了,找不到你人,我很擔心。”梁勁澤溫聲說道。
年輕大男孩眼眸清澈,嗓音動聽,對于他的善意,郦月越發不好意思起來。
他拉着她坐到長椅上,長腿舒展了下,“我看看你傷怎麽樣了?”
她皮膚白得透明,一點小傷就會顯得很嚴重,這才過了幾小時,毛細血管擴張,臉頰腫起來,顯得特別駭人。
梁勁澤從袋子裏拿出冰塊,敷在她臉上。
冰涼,但卻很舒服。
郦月垂下眼眸,盯着他的手,他的手凍得發紅,不由急道:“我自己來吧,你手會凍傷的。”
情急之下,她伸手覆蓋在他的手上,兩人的手交疊在一起,視線相交的那一瞬間,時間仿佛停止了。
他看到她雙眸水潤,臉頰漸漸染上緋紅,顯得她嬌媚動人。
哪怕在深冬,夜晚溫度低,梁勁澤依舊覺得很熱,身體內部沒來得有股熱浪,席卷着內心和大腦。
“我……”梁勁澤吞吞吐吐的,“我是演員,沒有不能談戀愛的規定。”
“?”他沒頭沒尾地在說什麽。
郦月納悶地看着他,過了會,她反應過來,急忙避開他的眼神,“不行的,你公司不會同意的。”
現在男明星的粉絲大多是女友粉,當他是夢想中的男朋友,要是他真交了女朋友,脫粉回踩的肯定占大多數,人氣會急劇下跌。
況且,郦月沒理清對他的感覺。
因為他對她好,她有點感動。但感動不是喜歡,有時候這兩種感覺會混淆在一起,分辨不出。
她的目光躲閃着,梁勁澤稍稍冷靜了下,他微笑道:“你說的對,是我太心急了。”
郦月不由舒出一口氣,她抽掉他的手,把衣袖拉長了些,捂着自己的半邊臉,“我自己來。”
“好。”梁勁澤這次沒執着,他打開袋子,“我拿了些藥膏,以前拍打戲時用到的,這支效果很好,第二天淤痕就會消失。”
“謝謝你。”郦月眼眸亮晶晶的。
梁勁澤心潮澎湃,他高興得不行,心裏很滿,不知道為什麽很快樂,他演過很多場戀愛戲,第一次感覺到戀愛的快樂。
他想和郦月多待一會,可惜經紀人的電話打過來,催促他快回去。
他依依不舍地同她道別,“我先走了,藥膏別忘記塗。”
“恩。”郦月點點頭,目送着他消失在夜色之中,她拎着袋子準備回宿舍樓。
經過一輛車的時候,她被人突然地拉上車,側頭一看,她對上黎正那雙黑眸,他的眼神如同沉寂冰封的寒冰。
他強硬地将她按在副駕駛位置上,一瞬不瞬地凝視着她,滿眼全是黑氣。
她越來越漂亮了,更加接近他記憶裏的模樣,驚豔,超脫世俗。
郦月震驚過後,看着黎正,他臉部輪廓立體冷硬。
外面寒風起,吹得樹葉沙沙作響,偶爾經過的學生豎起衣領,匆匆跑過去。
狹窄的車廂裏流動着靜谧且詭異的氣氛,安靜到只剩下壓抑的心跳聲。
黎正開口道:“新聞是記者瞎編的,已經撤掉了,我和她沒什麽。”
郦月怔了一會,意識到他正在解釋他和白清清的緋聞,眼神染上了不知所措,“哦。”
“我給你打電話,你沒有接,我知道你生氣,你覺得我在玩弄你的感情,我開車過來,想向你解釋。”
他的聲音低沉,夾着暗潮湧動,她聽得越發心驚,身體漸漸顫抖起來,被他壓制得死死的。
“然後,我看到你和別的男人在花園裏卿卿我我。”他毫不客氣地握緊了她的肩頭,陰冷的眼神轉換成刀子,一刀刀地紮在郦月的臉上。
他也是人,心被她刺傷的時候,也是會痛的。
郦月吃痛,掙紮了下,她的唇很快被他封住,發出嗚嗚的聲音。
他的身體沉重地壓在她身上,她動彈不得。
“你想要交男朋友,我讓你去和別的男人正常吃飯交往,不想讓你覺得我習慣于控制人,是個病态控制狂。”黎正眼裏閃耀着陌生的光,偏執恐怖。
郦月知道他遠沒有表面上那麽平靜,她呼吸急促,心跳如雷。
“可我控制不了自己了,不要怕我,不要讨厭我。”
他兇狠地吻了上去,唇懸在她的上方,“男朋友的話,你要不要我?”
“……不要。”郦月保持着一絲神智。
擁抱親吻變得沒有章法,她快要喘不過氣來,只聽到他低啞的聲音在詢問她。
“要嗎?”
她眼眸迷離,被他又堵住了唇,她奮力推着他,手想要使勁扇他,可扇出去的力道軟綿綿的,沒有任何威懾力。
“不要也得要。”
這根本就是強買強賣,郦月恨恨地瞪着他,他們根本不可能在一起的,既然結局注定,與其經歷過美好再分開,不如不要開始。
他有感覺了,郦月心越發收緊,生怕他在這裏就發瘋,她伸手去開車門,被他一把握住,包在他的手掌中。
黎正坐回駕駛座的位置,将她抱在懷裏,安靜地抱了會,她想要直起身,頭撞在車廂上,痛得嗚咽了聲。
他揉了揉她的頭頂,低聲說道:“那不是真正的喜歡。”
“什麽?”郦月看着他。
“你對魏奕的,你成長的過程中缺少了父親這個角色,他的出現剛好彌補了你的感情缺失,你根本不喜歡他,只是貪戀那種溫暖的感覺。”
“胡說八道!”郦月心裏氣憤,卻說不出反駁的話來,她推搡着他的胸膛,轉身去開車門。
從悶熱的車廂裏出來後,冷風一吹,郦月的頭腦冷靜了些,她忍不住問自己,真的是這樣嗎?就像是梁勁澤對她好,她覺得很感動,但……這不是喜歡。
過年前,梁勁澤通告一個接着一個,被各大衛視請去跨年晚會,忙得腳不沾地,最誇張的便是,他接到了春晚的邀請,雖然只是和其他明星合唱一首歌,但這消息令經紀人都炸了。
經紀人看向梁勁澤的眼神幽幽的,“勁澤,你這是傍上富婆了?還是遇到什麽貴人了?”
“沒有啊。”梁勁澤也奇怪了,他的資源一下子突發猛進,過年後的檔期排得滿滿當當,一點私人時間都沒有了。
對于一個處于上升期的明星來說,這當然是好事了。
就像是有人故意在捧他一樣,他被這塊餅砸得暈頭轉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梁勁澤的事業蒸蒸日上,郦月就沒那麽好運了,表演課考試後,金老師叫住她,憂心忡忡地說道:“《愚者》找了白清清當女一,網上都透出風聲了,你……要不要和季先生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