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比賽分上下午進行, 采用積分制,G大順利拔得頭籌, 而許念因精彩的解說和比賽過程中的突出表現,得了個人獎, 最後與張教授、指導老師一起接受當地報社的采訪。
觀衆不能到後臺去,顧容在外面等,這一等就是兩個多小時,且還沒接到人, 沈晚早一個小時前就跟熟識的同學走了, 讓許念出來了再打電話給她。
許念很忙, 先是應付報社,再是各個學校老師、專家教授,末了, 隊裏的夥伴們說要一起慶祝, 怎麽都不讓離開, 許念也不好一個人走,她本想發個消息告訴顧容自己今晚晚點回去,結果一出場館就見到了本人。
快步跑過去,問道:“怎麽在這兒,晚晚呢?”
顧容望了望那邊的G大隊伍,心裏了然,她也是學生時代過來的,知道這時候該去聚餐了,于是回道:“玩去了, 托我給你送點東西。”
許念疑惑。
顧容從車裏抱起一束花,是各種種類的花合成的一束,很符合沈晚精怪的性格。許念接了,笑了笑,隊長在另一邊大聲喊她,叫快走了,她抿唇看着顧容,醞釀該怎麽說,結果還是顧容先開口:“我現在要去接八斤,吃完飯給我打電話,我開車過來接你。”
不讓她為難,也沒說自己在門口等了這麽久。
那邊催得急,許念點點頭:“那我先走了。”
顧容嗯聲,目送他們走遠,然後開車去寵物店接八斤。小家夥兒很乖,在店裏洗完澡不吵不鬧,一直趴籠子裏睡覺,店主都誇它聽話可愛。
沒見到許念的身影,小家夥兒繞着顧容轉了兩圈,汪汪叫,有些鬧騰。
另一邊,沈晚簡直玩瘋了,小姑娘們聚一塊兒,吃喝買買買,一進步行街商區,人就跟裝了馬達似的停不下來,等想起自家小姨的時候,天都漆黑一片,十點多了。
她打電話給顧容。
“在哪兒?”一接通,對面清冷道。
沈晚後背發緊,生怕挨訓,立馬說:“正在回來的路上。”
“注意安全,早點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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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哎了一聲,剛想賣兩句乖,卻被對方告知要去接許念,說完就挂了。沈晚總覺得哪裏怪怪的,可具體說不出來,只感覺這不像自家小姨的作風,大晚上出去接人,她媽媽都沒這待遇,但乍一細想,畢竟住許念家裏,去接一下好像也沒什麽不對勁。
打車回到民宿的時候差不多十一點,洗漱,進房間,趁自家小姨還沒回來趕緊打兩把游戲再說。
沈晚今晚運氣爆棚,匹配到的隊友都不坑,原計劃打兩把,一興奮就打到了淩晨,她戴着耳機,亢奮得連另外兩人回沒回來都不知道。
今夜無星無月,天空黑暗,地下停車場的角落裏停着一輛白色奔馳,此刻夜深人靜,周遭一點動靜都沒有。許念什麽都看不見,她的眼睛被西裝領帶綁住了。
車裏很熱……
慶祝聚會時她一高興就喝了幾杯,雖然不至于醉,但腦子卻有一點點昏沉,不過感覺還是很清晰的。她仰了仰脖子,猶如一條快要渴死的魚兒,張着嘴巴,亟待救命的水,顧容給了她水,親吻她的唇角。
……
淩晨一點進民宿,沈晚的房間還亮着燈,這姑娘打游戲打得熱火朝天,戴上耳機放一首熱血歌,整個世界都是她的了。
隔壁房間的燈先亮起,不多時又熄滅,同樣熱火朝天。
最安靜的只有八斤,小家夥兒趴在沙發上睡得死沉,絲毫不受影響。
打了大半晚上游戲的後果就是第二天起不來,當沈晚這妮子睡醒的時候,太陽都升到天中央了,她睡眼惺忪爬起來,摸到手機看了看時間,登時吓得睡意全無,十二點半了!
外面八斤在汪汪汪不停,偶爾能聽到窸窣的聲音,沈晚生怕挨罵,趕緊起來,飛快穿衣服收拾,不到兩分鐘就開門出去。
顧容正坐在沙發上逗狗,許念在廚房忙活,見她出來,八斤朝她“汪——”了一聲,搖搖尾巴。小家夥兒想朝廚房跑,但顧容不讓,這傻狗嘴饞,怕它進去亂撿東西吃,而且有愛翻垃圾的毛病。
沈晚讪讪笑,厚臉皮招呼道:“小姨,早啊。”
這個時間點才起床,她生怕挨訓,然而顧容沒訓她,只淡淡嗯了一聲,搞得她分外不自在,感覺哪裏不對,可又說不上來哪兒有問題。
直到對方說了句:“以後晚上早點睡,少打點游戲。”
她心裏瞬間舒坦了,這樣才對,而後悻悻進浴室刷牙洗臉。
“小姨你們昨晚啥時候回來的?”她一面刷牙一面大聲問。
顧容理都不理,廚房裏的許念頓了頓,亦佯作沒聽見。沈晚麻利洗漱完畢,出來又道:“我還以為阿念不回來了,昨晚聚會到很晚嗎?”
還是沒人回答,連八斤都不搭理她。
“東西收拾好沒有,下午回市裏。”顧容說道。
沈晚一愣,腆着臉嘿然笑笑,打游戲去了哪還有時間收拾,心虛地摸摸鼻頭,趕緊乖乖回房間收拾行李。待她進了房間,顧容走進廚房。
剛進去,就被裏面的人一把抱住。
某人正想偷香一口,不料偏頭就瞧見某小不要臉的金毛狗蹲在廚房門口,歪着腦袋睜大眼睛好奇盯着。許念怔神一下,欲繼續,結果八斤電燈泡沖進來拱她的腿,以為她們在玩兒,似乎特別想加入。
下午兩點半,三人開車回市裏。
沈晚話唠,一路叨叨不絕。
一會兒問昨天的比賽,一會兒問許念的暑假安排。
許念沒瞞着,道:“明天開始泡實驗室,八月會比較空閑,有一份兼職要做。”
“什麽兼職?”
許念如實說了。
沈晚愣了愣,看看前面開車的顧容,想說什麽又沒說,許念說的這個地方,她可熟悉得很,畢竟是自家小姨和季雅阿姨共同投資的店鋪,開店那會兒她沒少厚臉皮去店裏撿便宜。
“那挺好的,商業街人流量大,應該能把學費掙夠。”她道,沒告訴許念實情。
前面的顧容用手指敲了敲方向盤,從頭到尾沒插話。
進入市區時,沈晚忽然聊到寧周怡,說起來自打端午見過一次,許念再也沒見到她,便好奇多問了兩句。
“寧姨在忙公司的事,”沈晚告訴她,斟酌了下語言,又說,“寧爺爺生病了,在醫院住了大半個月了,現在寧家亂成一鍋粥,前陣兒我見到她,還是在江左國際那邊,好像在談什麽合同,反正挺忙的。”
許念暗暗吃驚,但沒多問,她素來不愛八卦別人的家事,況且自覺與寧周怡沒熟到關心的程度。
沈晚亦不多聊這個,寧家比顧家沈家都更有錢,上市大公司,如今寧老爺子一病不起,寧家老老小小都在巴望着,唯恐少分了塊肉,這當家的還沒咽氣,那些個不安分的已經在期待着分財産了,現在寧家就寧周怡和她哥在撐着,不敢懈怠分毫。
寧家的事顧容她們這群人都知道,只是沒人多談,所以許念才會丁點兒不了解。
關于有錢人家分財産,許念還是聽過的,譬如新聞上說誰誰誰争奪家産失敗,只分到了十幾個億,她活了二十年,上億的買賣只在卷子上見過。
她用餘光看了看顧容,莫名有些感慨,兩人之間有差距,雖然誰都沒提過,但不代表不存在。
不過許念并不會想到配不配的問題,有差距,那就努力縮小。
回城後,先将沈晚送到沈家,兩人去超市買了一堆食物,再回家。
比賽結束輕松不少,只等實驗室那邊結束,她們就可以去水上世界或者海邊玩,當然,沈晚和八斤仍舊要一起當燈泡。
第二天早上,許念與隊友們去西服店退衣服,正裝是隊裏統一租的。接下來的幾天就是辛苦的實驗,顧容每天開車接送她,白天學校,晚上二人世界,有空溜溜小金毛。
在罐頭狗糧以及各種肉和零食的投喂下,某小不要臉的毛團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大長肉,胖倒算不上,但勝在毛皮光亮,讨喜得很。
期間沈媽媽來了一次,一進門瞧見八斤,頓時心都快化了。
那是周六的晚上,對于她的到來,許念簡直手腳無措,沈媽媽沒什麽架子,還自帶了食材和零食瓜果,她人十分親和,說話細聲細氣,到了飯點主動進廚房幫忙。
“本來今年晚晚也要過來的,她奶奶打電話讓她一起去走走,就沒來。”她跟許念說。
面對長輩,許念有點拘謹,搜腸刮肚都不知道該怎麽接話,只會“嗯”或者點頭。
還是顧容來幫她解圍,把沈媽媽的注意力轉開。
姐妹倆要談話,許念自覺,給她們留空間,牽着八斤小同志出去溜圈,轉了半個小時才回來,剛走到客廳門口,就聽到沈媽媽略無奈地說:“你就是散漫慣了,管不住。”
“我有分寸,你別擔心那麽多。”——這是顧容的聲音。
“真不願意?”
許念聽懂了在聊什麽,拉緊狗繩停下,沈媽媽這次來是為了相親的事。
“嗯,不去。”顧容态度很堅決。
“你真是……”沈媽媽嘆氣,可到底沒再勸,她比顧容大十幾歲,中間隔着好幾條代溝,反正摸不清自家妹妹的想法,但也不勉強,不願意推了就是。
裏面沒再繼續這個話題。許念放開繩子,拍了拍八斤的背,小家夥兒領會,刷地就往房子裏跑,屋裏的兩人知道她們回來了。
進去後,許念先瞧了眼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