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03
03
這是一個很狗血的年代故事
十八年前王宏柏和紀蓉是一對戀人。王宏柏家境殷實,父親是個商業大腕,但他那時候比較叛逆,跟父親吵架後離家出走準備自己創業。在這期間他認識了紀蓉,紀蓉從老家出來打工,身上的淳樸善良純淨吸引了王宏柏。長相帥氣的王宏柏對紀蓉展開了猛烈的追求,兩人很快就陷入了熱戀。後來王宏柏的媽媽得知此事,強烈反對這門親事。因為紀蓉出身農村家庭,而且僅僅是個大專學歷,門不當戶不對,愛子心切的王夫人自然是反對的。
剛巧那段時間王氏集團資金鏈出了問題,資金運轉困難,面臨破産。他不得已聽從他媽媽的建議娶了秦氏集團的女兒秦靜,借助秦家的資金周轉使自己家的企業渡過難關。
他走之前給紀蓉留了電話和地址,說以後回來找她,但是并沒有告訴她他即将成婚的消息。等他成為叱咤商場的王氏集團董事長時,派人去找她卻被告知她搬家了,怎麽都找不着。
其實王宏柏不知道的是,當年他和秦靜結婚那天,紀蓉被他媽媽設計知道了此事,不相信自己深愛的男人會瞞着她娶別的女人,所以她親自到了婚禮現場。當時親眼看到自己的男人娶了別的女人,她傷心欲絕,一氣之下回到了老家。
回家之後她才發現自己已經懷孕了,未婚先孕可不是什麽好名聲,她又不願打掉孩子,所以沒有一個人願意娶她。家裏人覺得她讓祖上蒙了羞,在街坊鄰居面前擡不起頭,便将她趕出了家門。
王宏柏看着眼前十八年從未謀面的女兒心疼不已。
紀凝長期營養不良,身體瘦弱,盡管這幾天養了養但看起來并沒有多大改變,只有那一雙眼睛依舊顯得黑亮黑亮。想着自己的女兒曾經過的苦日子,王宏柏心裏更加懊悔。
“凝兒,你跟我回家,以後爸爸照顧你,爸爸要彌補你這十幾年來缺失的父愛。”
很好,目的達到了。
棠梨覺得身體變輕松了不少,想來是完成了紀凝的一樁心願才會如此的。她得加快步伐,完成她另一個心願,這樣她的這個任務就算完成了。
“對了,你不是說你之前在M市嗎?給我講講你和你媽媽的事吧。”王宏柏好似瞬間老了十歲,整個人看起來很疲憊。
“我?”棠梨有些意外,不知對方是出于對她的關心還是出于對她的懷疑想要了解紀凝的過往。
畢竟她只有一張老舊相片和一些只言片語作證明,對方是一個商人,多疑是天性。盡管去查,反正她說的都是事實。
“。……我這次是辦了休學過來的,媽媽留給我的錢不多,買了車票,交了房租也就沒剩什麽了。現在我在這家酒吧打工,晚上七點半到十點半在這駐唱,薪資還可以,能養活自己。”
Advertisement
王宏柏一聽自己的女兒居然淪落到酒吧打工,心裏一陣酸楚,剛才升起的一點疑心立馬就煙消雲散了。
“凝兒,你跟爸爸回去,爸爸把你的學籍轉到這邊來,你就在這邊上學,以後再不會讓你受到一絲委屈。”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眼見紀凝被自己說動了,王宏柏恨不得立馬将紀凝帶回家去,只是想到家中那位妻子,頓了頓,接着道:“你等爸爸兩天,爸爸安排一下,到時候派人親自将你接回去。”
棠梨見王宏柏态度很好,便順水推舟答應了下來。看王宏柏是真心後悔和愧疚,想必紀凝以後也是願意和親生父親住在一起的。
兩人又聊了很久,紀凝這才将王宏柏送了出去。
鐘表的指針轉到七點,快到她上場了。
紀凝繞過吧臺,準備去後臺化妝換衣服,卻忽然被人拽住了胳膊。
轉頭一看,是個一米八的中年大叔,挺着個跟揣了個西瓜似的啤酒肚,眼睛長得十分給臉省地方,色眯眯的瞧着她,一只鹹豬手開始伸向她的臉蛋。
沈向言今日來的十分早,晚飯沒吃就過來了,連帶着岑宇和顧子昂都沒有怎麽吃。
學校裏的那幫花癡實在是太瘋狂了,堵着路就不肯放人。
沈向言長了個好皮相,眼窩深邃,一雙眸子像是耀眼的黑珍珠。濃眉入鬓,鼻梁高挺,臉上線條像是刀刻一般,端正立體,是他們學校內公認的美男子。
正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岑宇和顧子昂長得也差不到哪去,三個人簡直就是行走的荷爾蒙,不遭女生花癡才怪。
三人坐下還沒兩分鐘,就看見了醉漢調戲姑娘的名場面。
沈向言擡腳就要去教訓那個男的,結果還沒邁出第一步就看到了讓他人生中大跌眼鏡的一幕。
只見棠梨一只手搭上那壯漢的胳膊,另一只手反手一擰,一個漂亮的過肩摔就這麽輕松的完成了。那幹脆利落的身手簡直驚掉了在場人一地的眼珠子。
她就那麽居高臨下的看着地上疼的吱哇亂叫的大肚男,一只腳踩在他脖子下,讓對方起不來身。腳下猛地一踩,那力度讓對方叫得更銷魂了。
那人身後的兩個小跟班見自家的金主被一個小姑娘欺負了,也不顧什麽面子,兩人一起上,揮着拳頭就朝她掄了過來。可沒想到她三下五除二就将這兩個跟班給撂趴下了。
大家都很意外,這個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小姑娘竟然是個隐藏的高手,本來以為是個青銅,結果人家是個王者。
岑宇面部表情都僵硬了,他拍了拍沈向言的肩,“哥們,你這英雄救美看來是用不上了。”
“沒想到這姑娘看起來瘦瘦的弱不禁風,居然這麽有力氣,那個醉漢目測少說也得有一百六吧,!”顧子昂也插話道。
沈向言揉揉鼻子,原來還是個脾氣火爆武力值MAX的小辣椒,有意思。
只可惜對方完全沒有看清現在的形勢,反而大聲的叫嚷着:“你知道我是誰嗎?東成集團的總經理夫人可是我姐,你敢這麽對我,不會有好下場的!”
放狠話的這人話音剛落,緊接着就又是一聲慘叫,那嗓門的效果,說是振聾發聩都不為過。
眼見着棠梨還要下狠手,酒吧的經理趕緊攔住她,打個圓場好說歹說将那個死肥男給送了出去。經理轉頭又訓斥了她一頓,這才放她過去。
這個插曲過後,棠梨就回了後臺的化妝間,收拾一下準備登臺演唱。
臺上的棠梨和平時完全不是一個風格,厚厚的粉遮蓋了她本來的膚色,變得白皙,一雙漆黑如墨的眼睛畫上了濃濃的煙熏妝,看起來很受小年輕們的歡迎。
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王宏柏說到做到,棠梨不知道他回去後是怎麽跟自己的老婆孩子交代的,兩天後,一輛黑色的路虎停在了皇朝酒吧的門口。
棠梨辭職後出門直接上了車,門口圍觀的人幾乎都知道了剛來吧裏駐唱不久的紀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火速找到了個金主抱上了大腿。
有的說她自甘堕落,有的說她算是野雞飛上了枝頭沒準以後就成了鳳凰,大家七嘴八舌說什麽的都有。
此時的王家大宅,一片陰雲籠罩。
妝容精致的秦靜和女兒王子衿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一個在悠閑的喝茶,盡管妝容精致卻也難掩她眼底的那一片青黑。另一個滿臉怒意,就差沒有摔東西砸碗了。
王子衿聽到父親要将那個私生女接回來她就格外生氣,憑什麽,那個賤種憑什麽能和她平起平坐,她才是王家真正的大小姐,那個賤女人算個什麽東西!
“媽!那個賤種就要回來了,您怎麽一點反應都沒有呢?您就不阻止一下爸爸的行為嗎?”
秦靜向下抿了抿唇,顯然心裏也不好受,眼神惡毒但說話的語氣卻輕飄飄的:“子衿,媽媽平日是怎麽教你的,遇到事情要鎮定,不要毛毛躁躁的。事情都有兩面性,你想想,讓那個丫頭回來也好,在我們眼皮子底下生活,你爸爸又經常忙于應酬,這人還不是任你揉捏搓扁嗎?”
王子衿皺起的眉頭陡然松開了,媽媽說的有道理,一個鄉下丫頭能有什麽能耐,還不是任她羞辱。
若是原來的紀凝到了王家,可能真的會受這母女倆的欺負,可惜現在紀凝的身體裏已經換了個靈魂,想羞辱棠梨,恐怕下輩子也沒可能。
王宏柏最近公司出了點問題,工作十分忙,經常很晚才回家。今天本來他想親自接女兒回家的,只是公司臨時突發緊急事件,他一時走不開,只好派了司機去接紀凝。
作為王家的“假”女兒,王宏柏沒有親自來接她,棠梨根本沒有任何失望。司機小劉将她送到了王家大宅,本來是要幫她搬行李的,奈何紀凝的行李真的是寥寥無幾,除了幾件破舊的牛仔褲就只剩幾件在酒吧駐唱時穿的非主流衣服,可謂是寒酸至極。
來的路上棠梨就打算好了,若是王宏柏的現任妻子和女兒不來惹她,那她也會井水不犯河水。若是不長眼來招惹她,那就別怪她無情!
棠梨一進門就看見一個妝容精致的女人和一個和她年齡差不多大小的女孩在沙發上坐着,沒人給她介紹,她就點了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
王子衿雙手環抱,一臉不屑的道:“別以為你被爸爸接回來就真的麻雀變鳳凰了,我告訴你,麻雀永遠是麻雀,就算是披上鳳凰的毛它也是只麻雀!”
棠梨斜睨了她一眼,沒理她,沖着一邊的管家劉媽道:“我房間在哪?”
“在這邊,小姐請跟我來。”
瞧着棠梨根本不吃她那一套,自顧自的上了樓,就像一個拳頭打在了棉花上,王子衿就來氣:“媽!你看看她,才剛進咱家大門就這麽猖狂,簡直就是目中無人,這以後還不得騎咱娘倆脖子上啊!”
看秦靜一直在喝茶,不發一言,王子衿雙手挎住她的胳膊,聲音嬌俏:“媽!!!”
“夠了,這像是你一個大家閨秀說的話嗎?你的教養呢,都學到狗肚子裏了不成?就你這樣,怎麽配得上沈家!”
王子衿一怔,随即反應過來秦靜話裏的意思,眼裏充滿驚喜:“媽,您這麽說,是不是答應幫我成為沈家少奶奶了?”
沈家可是S市商界的大家族。沈向言是沈家獨子,又是老來得子,從小受盡寵愛,要什麽有什麽。其父親是商界巨鱷,名下的涉及房地産業、餐飲業,酒店商場等等諸多産業,母親S市圈裏的富家子弟都得給他幾分薄面,說是S市的太子爺都不為過。本人長得又帥,還是個學霸,雖然看起來有些玩世不恭,但已經足夠吸引商界的名流千金們了。
秦靜看着自己可愛嬌俏的女兒,小聲道:“你呀,就好好做你的大家閨秀,其他的事你別管。至于樓上那位我會處理的。還有,下個月沈老夫人過壽,我親自帶你過去,到時候你好好表現,知道了嗎?”
“知道了!謝謝媽!”
王子衿一臉高興的回了房間,只是剛關上房間的門,臉上的笑意便瞬間凝固下來。
紀凝是吧,我會讓你知道,這豪門千金可不是那麽好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