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阿嚏
吳玫再一次接到了喬馨的邀請, 請她帶上薛嘉蘿一起去東宮散心。
雖然她并不是很想去,可她沒有拒絕的理由, 再加上,她想試探一下周君澤的态度。
結果接連等了兩天都沒能把話傳給他, 再去涼風院一看,連薛嘉蘿都不在了。
涼風院的侍女一個沒少,主事的一等侍女垂首聽她說完話, 一副非常不可思議的表情反問:“王妃帶我們夫人……還是要去東宮?”
“是王爺交代過不許去?”
“沒有……”
“那你這副表情是做什麽?”
月河頓了頓,“只是上次夫人回來後,看着跟平常不一樣, 我們怕夫人在東宮受了欺負, 也怕得罪了東宮太子身邊的哪位大人。”
吳玫用鼻子哼了一聲,“誰敢欺負她?上次好好的, 什麽事也沒有。”
月河心中疑惑,覺得依照吳王妃這種表現來看,她應該對有人碰了薛嘉蘿這件事情是不知情的。那豈不是……只剩東宮裏能指使動太子妃身邊侍女的人了?
想到可以做到這件事只剩東宮裏那兩人,月河背後豎起一片汗毛。
空氣中浮動着脈脈暗香, 喬馨為茶壺添上水,她白嫩手指映襯着青玉瓷器, 蒸騰的水汽模糊了她嬌媚的臉, 她把面前茶杯滿上,侍女輕手輕腳走過來端走一杯茶,放在吳玫面前。
“我覺得你今日似乎心中藏有郁氣。”喬馨說:“可是我請你帶薛側妃出門,讓熙王不快了?”
“沒有, 我出府時側妃不在,就是想在王爺面前讨這個不快也沒處讨。”吳玫輕輕抿了一口茶,“一點小事,不足挂齒。”
“那就好。薛側妃漂亮又乖巧,長不大的孩子似的,我見了都心生疼愛,熙王也應該很喜歡她吧?”
吳玫笑了笑,沒有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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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馨斜靠在椅背上,“不過啊,就我對熙王的了解來說,他野性難馴,不一定會有耐心一直寵愛一個孩子。”
吳玫放下茶杯,“太子妃是不是聽說了什麽?”
“還用聽說嗎?想一想就明白的事。我處在這個位置上,能真心交往的人不多,你與我脾氣相投,處境相近,我是真心想結交你。不然,我何苦去管別人私事?”
吳玫心想,原來想一想就能明白周君澤只喜歡薛嘉蘿,她心裏堵得厲害,又不好說什麽,只好又笑:“是我小心眼了。”
吳玫走後不久,周景黎一臉陰郁地走進來坐下。
喬馨擡起眼睫,“都說了熙王回京後,他的側妃不一定能來了,你非要試試……現在吳王妃八成覺得我是個喜歡招漂亮姑娘的怪人。”
周景黎百爪撓心,薛嘉蘿像是一塊久久吃不到嘴裏的肉,一想到都口水直流無法忍耐,他面色不善:“現在說這些廢話有用嗎?”
喬馨知道他心情不好時說翻臉就翻臉,她收起随意的态度,像是有根線牽在她頭頂,讓她不由自主坐直了,“殿下息怒。”
周景黎眉頭緊皺喝了一口茶水,問:“剛才跟她都說什麽了?有沒有說起過那個傻子?”
“我試探幾次,看她表情言語,熙王應當很喜歡薛側妃,想要繞開他把人帶出府大概不可能。”
周景黎想起薛嘉蘿,表情放松了一些,“那樣一個妙人,有誰能不喜歡……”
他想起被他壓在身下的薛嘉蘿,嬌憨懵懂地問他,為什麽要親她。
為什麽?因為她模樣好看,因為她身段玲珑曼妙,因為她是熙王的女人。
美人生來就比別的女人多享受到男人的寵愛,随之而來的,也會比別的女人碰到更多的危險。
所以他日後要做出什麽事情來,只能怪她太美又太傻,怪不得他。
喬馨看他已經舒展的眉頭又緊緊攏着,以為他依舊意難平,于是說道:“良辰美景姐妹已經很久沒有見到你了,不如今晚我讓她們準備一下?”
那一對美豔的雙子姐妹,連喬馨都不如,更何況是薛嘉蘿。
周景黎半點興趣也沒有,似笑非笑道:“我今晚入宮侍疾,你歇歇吧。”
他語氣裏的奚落顯而易見,喬馨面色不改,笑着說:“是,我不胡亂安排了,日後……”
“傻子那邊你別插手了。”周景黎站起來,嘴角勾着笑,“我自己來。”
喬馨一人坐着,手邊的茶水已經冷了,臉上的笑意消失的無影無蹤,只剩徹底的冷然。
過了一會,她忽然把桌上那套名貴茶具掃落到地上。
她忍着周景黎粗暴的床事,忍着他喜怒無常的脾氣,忍着他從來不把她當人看。
她忍過一天,忍過一年,忍到如今,她不知道還要繼續忍多久才能到頭。
她的陪嫁嬷嬷急匆匆進來,“怎麽了?可是太子又發脾氣了?”
喬馨臉上滾落兩串淚珠,“沒什麽……只是我想到我喝了那麽多藥還是沒懷上……”
嬷嬷安慰她:“緣分沒到,誰有什麽辦法,太子也沒有因為您沒有孩子就冷落了您……”
“我倒希望他冷落我,這樣起碼能說明他心裏還把我看成是太子妃。”喬馨冷冷說:“可他從不提,也沒有埋怨過,說明什麽?說明我生不生孩子都無所謂……如果我不行,會有大把的女人給他生,我這個太子妃随時可以換人。”
嬷嬷撫摸着喬馨頭發,“不會的,不會的,太子找不到比我們小姐更漂亮的女人,他怎麽會那麽做。”
喬馨抱着嬷嬷,臉貼在她側腰,眼神幽幽平視着前方,“你這麽說,父親母親也這麽說,所有人都這樣告訴我……可是,他找到了……”
嬷嬷也知道太子惦記熙王側妃的事情,她厚實的手掌輕輕拍着喬馨後背,“她空有美貌,威脅不到你的。”
喬馨閉上眼睛:“我知道,我現在只想懷上孩子,他要如何,我已經不想理會了。”
“阿嚏——”
薛嘉蘿舉着濕淋淋的手呆呆蹲在河邊,沒有反應上來自己剛才做了什麽,為什麽會發出那種聲音。
周君澤在一邊遠遠看着,身邊侍衛恭敬向他回報了他出府後吳玫做了什麽去了哪裏,他問:“又是東宮邀請?”
“是。”
“要帶側妃去東宮呢?”
“也是太子妃的意思。”
“知道了,你下去。”
周君澤走下山坡,薛嘉蘿聽到動靜回頭,有些委屈似的舉起手,“濕了……”
周君澤撩着她裙子給她擦幹手,“這天底下可能沒有比你更邋遢的女人了。”
薛嘉蘿親親熱熱地貼着他:“你聽你聽……阿嚏——”她模仿自己剛才打噴嚏的聲音,見周君澤無動于衷,踮起腳湊近他的臉重複:“阿——”
周君澤迅速捂住她的嘴巴,“口水都噴到我臉上了,壞東西。”
薛嘉蘿在他手掌下模糊說了三個字,聽着像是在回嘴說他“壞東西”。
“玩夠了嗎?。”周君澤依然捂着她的嘴,“不說話我們就回家了。”
薛嘉蘿急的嗚嗚的,聽着好像一口氣說了很多話。
周君澤突然想到,她初來熙王府時說話不利索,基本都是幾個字幾個字往外蹦,言語間颠三倒四的,現在她說話依舊傻裏傻氣,但能說完整一句話了。
他松了手,“說吧,玩夠了嗎?”
不捂嘴了她反倒一個字也不說了,周君澤瞪她,又捂着她,果然她又開始嗚嗚。
周君澤簡直被她氣笑:“你還逗着我玩呢。”
晚上回府後,周君澤聽吳玫找了過來,他躺在浴池裏懶洋洋的,“不見。”
還沒到時候,他打算繼續晾着她,直到她露出馬腳,或者她撐不住對他說了實話。
洗漱完畢的薛嘉蘿腳步輕盈走進來,跪坐在浴池邊上,他一睜眼就看見她笑盈盈地低頭看他。
周君澤伸手捏着她下巴,将她拉下來親吻,“下來陪我。”
薛嘉蘿之所以溜進來也是因為她玩水還沒玩夠就被月河撈出來了,她開開心心地坐在池邊,雙腿伸進水裏朝周君澤伸出手。
等周君澤過去,她伸手環住他脖子,被他輕巧地抱進水裏。她身上亵衣濕透,透出肉體的顏色,頭發絲綢一般在水中散開,睫毛上結着水珠。
她想讓周君澤松開她,可對方不但沒有松手,反而摟得更緊。
周君澤後退幾步,靠着池子坐下,讓薛嘉蘿跨坐在他腿上,一只手撩起她衣擺,将她的腰臀按在自己身上。
“知道我要做什麽嗎?”
薛嘉蘿感覺到了,她摸索着将抵着她的家夥握在手裏,“這個。”
周君澤輕輕哼了一聲,聲音低啞:“想要它嗎?”
薛嘉蘿有很長時間沒有說話,她人生中第一次出現這樣的選擇。她的記憶中,她因為這個吃過苦頭,但也舒服開心過。往常,床帏合上後,只要周君澤忽然靠過來咬她,開始拽她的褲子,她就知道要做什麽了,她習慣了由周君澤做決定。
可是現在他問,她想不想。
薛嘉蘿緊緊抿着嘴,看一眼周君澤,又低頭看一眼,熱氣蒸的她臉頰粉紅,眼波盈盈。
周君澤在她脖子上有一下沒一下地親,手上揉捏着她,并不催促。
薛嘉蘿臉上是一種從未有過的表情,超出了簡單的喜怒哀樂,像是羞澀又假裝無知,脆生生地說:“想要。”
說完她自己先笑了,将嘴唇輕輕貼在周君澤下唇,用牙齒咬了一口。
周君澤喉結滾動,“我教了那麽多遍,你自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