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紅棗烏雞湯
迷蒙中周君澤忽然感覺到胸口一悶,似乎是被重物壓到了,他皺着眉睜開眼,正對上薛嘉蘿趴在他胸口看他。
見他醒過來,薛嘉蘿很高興,“去玩。”
她倒是知道睡覺的時候不要吵他,周君澤還在半睡半醒的微醺中,喉嚨低低應了一聲:“嗯……”
薛嘉蘿依舊裸着,她支着上身,鎖骨脆生生的,雪團上的紅莓一下一下蹭着他的胸口。
周君澤半睜眼睛看着她,慢慢将自己的手覆蓋上去。
薛嘉蘿第一次被人這樣碰,有些疑惑地低頭看他的手,肩膀縮了縮卻沒有躲避。
随着他手掌慢慢用力,軟肉從指縫中溢出,她像小動物般嗚咽了一聲,然後試探着将手伸進他的衣領,毫無章法地撫摸,“不一樣……”
如此無所顧忌、直白大膽,根本不明白什麽是羞澀羞恥,紅帳香帷之內的耳鬓厮磨于她不過是新鮮的游戲。
周君澤微微笑了一下,把剛剛揉捏過薛嘉蘿的手放在鼻端嗅了嗅,“來,親我一下,我教你怎麽穿衣服。”
他們幾乎到了午膳時候才從寝室內出來,月河第一個上去整理床鋪,她仔細翻看了床上被褥,沒發現有異常。
一旁的紅羅疑惑地問她:“月河姐姐,你在找什麽?”
月河扔下手裏被子,“夫人丢了一只耳墜,我來找找。”她說:“你收拾吧,我去梳妝臺看看。”
薛嘉蘿坐在梳妝鏡前,晃着腿,身後兩個侍女,一個為她梳頭一個為她畫眉塗胭脂。
因為她總是蹦蹦跳跳不安分,頭上臉上不能用太多,沒了濃妝和繁重的首飾,她總是看起來稚嫩無比,不看身材的話一定認為她還沒有長開。
是這個原因嗎?
晚上,薛嘉蘿和周君澤在書房裏,其餘人都守在院內,紅羅壓低聲音問:“姐姐,今晚該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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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河看着窗上兩人的身影,一個高一個矮,矮個的雙手撐在桌上探身瞧,舉止随意放松,沒有一點身為側妃、身為女人的自覺。
她說:“你們稍後看我眼神行事。”
睡前周君澤在沐浴時,月河和紅羅翠微三人也給薛嘉蘿洗了澡換了衣服,再趕在周君澤之前把她送進寝室。
紅羅和翠微皆有些惴惴不安,“可以嗎?王爺沒有發話,我們這樣……”
月河只說:“等着瞧吧。”
周君澤進去後,屋內傳來薛嘉蘿嬌嫩清脆的笑聲,過了一會,裏屋燈滅了。
紅羅和翠微放下心,“還是月河姐姐有主意。”
月河面上篤定如常,後背卻出了一層冷汗。
還好她賭對了。
薛嘉蘿雖然這幾日不再依賴于她,但她已經坐穩了側妃貼身侍女第一人的位置,薛嘉蘿穿什麽、用什麽、去哪裏都由她控制,往後,只要側妃不倒,她的權力将不可想象。
然而她再一次想得太好了。
周君澤睜眼的時候,薛嘉蘿正伏在枕頭上看他,沒有像往日那樣露出傻兮兮的笑容,也沒有立即撲進他懷裏。
她烏發如雲,露出一雙沉靜的眼睛,似乎含着千言萬語,靜美動人。
她想湊過來撒嬌,稍微動了一下就放棄了,“熙熙……”
周君澤扯開她身上的被子,摟着她的腰一用勁将她整個人抱過來。
薛嘉蘿的頭枕在他胸口,情緒異常的低落,“痛。”
“是嗎?”周君澤随意應了一句,低頭在她耳後聞了聞,一只手伸下去将她衣領拉開,指尖撫摸過肚兜上的荷花刺繡,一路向下,在脫下她亵褲的時候意外摸到濕潤的液體。
他眉頭一挑,“我還什麽都沒做……”他邊說邊看了看自己的手指,指尖上一點鮮紅的血跡。
再往下一看,薛嘉蘿屁股上,從薄如蟬翼的亵褲裏透出一片紅。
薛嘉蘿一臉無辜,“我的肚子好痛,我是不是又要死了。”
月河立在院內久久沒有動。
紅羅撩了門簾出來,“姐姐怎麽不進去?太醫送走了?”
月河眼珠轉向她,麻木地點頭。
“夫人平日跟個孩子一樣,我們把這事忘得一幹二淨的,還好王爺沒有怪罪,還給請了太醫。”她說着說着笑了起來,“夫人真是有意思,我方才才明白,她以為流血就會死,所以才一直說‘又要死了’。”
月河半點也笑不出來,因為剛剛前院的侍女過來把熙王貼身用的東西都收走了,這說明他還是生氣了,不在涼風院住了。
因為熙王不在,紅羅說話聲音都高了,“我去廚房看看夫人的紅棗烏雞湯怎麽樣了,月河姐姐快進去吧,夫人一會找不到王爺可能要鬧一鬧。”
薛嘉蘿小肚子痛周君澤又不在身邊,連哭鬧的力氣都沒有,卧在床上抽抽搭搭流眼淚,隔一會兒就問:“熙熙來了嗎?”
月河深深呼吸了一下,“夫人別急,這幾天過去王爺就會來看您。”
最難熬的前三天過去,薛嘉蘿能正常下床走動了,也沒有像前幾天那麽執着的要周君澤來陪她,只有在睡前才會問一問。
“還不來陪我睡覺嗎?”
月河給她蓋好被子,直白地說:“等夫人不流血了,王爺就回來了。”
再過了兩天,薛嘉蘿的葵水徹底幹淨了,卻也不再問起周君澤了。
紅羅翠微都是松了一口氣的樣子,“還好夫人小孩子心性,忘的快。”
月河眉頭皺着,語氣低沉:“這算什麽還好。”
再過了幾天,連紅羅翠微都看出來不對了。
因為周君澤一直沒有來,也沒有派人來問一問。
“王爺可能真的十分忌諱女人的天葵之事,側妃這次是不是……”翠微咬着牙,“跟南院的那些女人一樣,沒有出頭的機會了?”
紅羅并不同意:“那天王爺看起來并沒有生氣,沒有處罰任何人,還給請了太醫,怎麽看都不會是失寵了啊。”
月河喃喃自語:“要是能去前院打探一下就好了……”
紅羅吓了一跳,“姐姐可別這樣做!”
“就算進了前院,那些侍女侍衛,有哪一個能知道王爺在想什麽?”翠微補充說:“姐姐不要沖動,再等等看吧。”
涼風院的三個一等侍女沒能商量出來什麽結果,但是有管事堅持不住了。
周君澤在沒有被軟禁在府裏之前,一直是在外面的時候更多,他們三個管事只要顧好王府以及熙王名下産業就行了,現在王爺被關在府裏,他們的任務以讓王爺開心為重。
可是這事太難了,不是人幹的。
熙王向來難以取悅,接進府裏的女人個頂個的美貌,都是曾在京裏紅過好一陣的,可弄進來後最長的不到半個月就失寵,安置在南院無人問津,連個名分也沒有,還因為三次不能說出口的意外死了三個人。
王爺有一陣曾熱衷于養大狗,站起來比人高的那種,鬧哄哄的養了十幾條,一條接一條暴斃而亡。
而他看得上眼的朋友數來數去就那麽幾個,這沒兩個月已經來府裏四五次了,人家還沒怎麽樣,王爺自己先煩了。
對于熙王而言,關在王府內真是一點樂子也沒有。
高管事偷偷擡頭,看了一眼握着書本、支着額頭的熙王,那眼神冷厲,沒有一點人氣。
不知道涼風院是怎麽伺候的,能讓那麽個傻子跟王爺待在一起十幾天不出錯。
“砰”的一聲,吓得高管事一個哆嗦,膝蓋一軟差點跪下,他餘光瞥見身邊的王管事也同樣吓了一跳。
周君澤把書扔在桌上,“第幾天了?”
王管事上前一步回道:“回王爺的話,今兒第四十七天了。”
“還有一個多月,”他臉上露出一點厭煩,“真是……”
王管事不慌不忙道:“六平山的宅子已經收拾好了,等您出府就可以住進去,一個月後恰好是禦林苑狩獵之時,王爺的弓箭駿馬也早已準備好了。”
意思是讓他多多忍耐,熬過去了府外好玩的多的是。
但周君澤并沒有一點心情好轉的模樣,聽到“陛下”二字,嘴角勾了一下,說不上來是冷笑還是不耐煩。
王管事不敢再說,低頭退下。
高管事鼓起勇氣,“王爺可要去涼風院看看側妃?”
他再一次搬出了他的武器。
誰知周君澤皺眉問:“有必要?”
去看自己的女人,需要什麽必要嗎?
高管事不明白熙王怎麽會這樣說,他有點慌了。
“側妃……應該也是盼着王爺的……夫人好動貪玩……”他都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周君澤放在桌面上的手輕輕一撚,“來人,我要洗手。”
他站起來,在三個管事不解的目光中繼續說:“去太醫院請徐太醫,去涼風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