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抱歉,”方迦堯用刀把甜橙削皮切丁兒,端着往前走,正沖着刑南的臉,刑南自然伸手,張嘴就誇,“堯哥客氣。”
“你先等會兒,”方迦堯用胳膊肘兒把刑南躍躍欲試的巴掌搗下去,繞過床尾伸了胳膊遞給吳畏,“昨天抱歉,想留你來着,忘了你沒傘,請你的。”
吳畏有點兒不可思議擡眼,伸手捏着碟子邊都要過來,明顯帶笑說了句謝謝,之後自己坐在白漆窗戶地下,一塊一塊捏着吃。
“不是,這就完了?我的呢?”刑南眼睜睜瞧着方迦堯給了吳畏一小盤兒之後,直接找了椅子坐下,看情況是忙完了,“來一趟也讓我享受一把病人待遇啊,不帶這樣兒的。”刑南吊着腿行動不方便,只能在床上嚎幾聲兒。
“給你,”方迦堯從袋子裏撿了一個金黃圓潤的,瞄準了扔在刑南結實的小腹上。
“你再往下一點兒,我就得轉男科,還有你這待遇差太多了,”刑南放棄了,用指甲扣着橙子皮在上面劃月牙兒,轉過頭對吳畏嘴裏叨念,“不開玩笑了,畏爺下午你留點兒心,南大挺惡心人的。”
“知道。”吳畏嘴裏嚼完了,把空盤子撩桌兒上,沖着方迦堯,“下午你還有課,早點兒走,南子我看着。”
方迦堯看了眼吳畏,盯了很長時間,最後點頭下了樓。
“下午不讓堯哥去啊?”刑南躺在床上看得明白,“畏爺你不是要殺生吧?這麽避人?”吳畏這是明擺着不讓方迦堯去,刑南屁股往吳畏邊兒上挪了挪,“下手別太重,留□□氣兒。”
“想什麽,”吳畏過去在桌上的袋子裏拿了個圓溜溜的橙子,按在刑南腦門兒上,“他得上課,不想耽誤他。”
方迦堯從醫院出來,沒回教室,直接去了球場。
男生宿舍樓下有六塊籃球場,三列二行,藍橡膠的地面兒上畫着粗白線,中午挺曬,能現在人不多,只有零星幾個學生散着玩兒投籃。
其中就有萬科。
球衣猩紅,數他竄得最快,方迦堯就算不會,也知道萬科籃球方面的本事不小。
球場上的萬科看久了,腦子就浮了幾個字。
鮮衣怒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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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股子少年湧現出的噴薄生命力,根兒就紮在他身上。
“方迦堯。”
被人突然叫了名字,方迦堯也沒扭頭,一直等到來人從自己身邊坐下,方迦堯才問,“人是你弄的?”
“你還挺多情,一個吳畏滿足不了你,怎麽還養了一圈兒野男人啊?”柯哲帶人來的,眼睛在方迦堯身上打轉,“你男人沒來?”
柯哲聲音好聽,就是說起刻薄話來,就讓人覺得老天給他一副好嗓子真是暴殄天物。
方迦堯坐在樹蔭地下,沒看他,“嗯,沒來。”
方迦堯說這話就純惡心柯哲。
柯哲想要吳畏,他就偏不給。
入秋之後,空氣裏就剝離了一層霧氣,尤其爽利清楚,方迦堯難得不困,這會兒腦袋清明,就盯着那條從醫院蜿蜒出來的小路,指望人來的時候能瞧見。
柯哲見方迦堯不生氣,自己撩撥也沒勁,招呼人往前走。
不到半個小時,東科大也來了一夥兒人。
跟着南大的人見面,氣氛就不對。
都血性方剛,剛見着面兒胳膊肩膀就沒少挨着碰着,都是窩着火兒,看着就燥。
“傻□□,”萬科站在最前面兒,臉就對着柯哲,話匣子就打開了說,什麽也不藏,難聽的詞兒全招呼上了,“等會兒別孬種,操。”
柯哲用胸口撞了撞萬科的胳膊,嘴裏不着調,“你算個屁,我問你,吳畏呢?”
柯哲身後的幾個人沒正型兒,手裏的球就是沖着南大的正臉兒招呼的,人群裏不知道誰手裏沒輕重,往球場外邊兒扔了個急球。
男生手勁兒大,距離近,方迦堯用手擋的時候,額頭的一點兒碎頭發被球帶起來的急風吹亂了。
方迦堯晚一點兒,估計擦破的就不是手腕,而是腦袋了。
萬科眼睛尖,看着南大那群人直接火了,扯着柯哲挺門面兒的一身小西裝,啐了一口“雜碎。”
柯哲笑着把胳膊擡起來,“你哪只眼睛瞧見是我扔的,瞎?”
這句話柯哲說到後半句眼睛裏頭半點兒笑意也沒了,點着萬科的胳膊,“你是方迦堯的狗嗎?嗯?這麽想替他出頭?”
“過來,”方迦堯從後邊兒捏住萬科氣抖的胳膊,眼睛盯着柯哲,“你是個萬人騎,見識廣,什麽樣兒的人沒見過,犯不着生氣。”
一句話搞的柯哲很難看,他那天在酒吧純粹就是為了讨好吳畏,想把人浪過來,現在被方迦堯扯着上不了臺面的話往自己臉上糊,整個人就沒繃住,“你他媽…”
“來的巧,這麽熱鬧。”吳畏橫插到中間,把柯哲隔開,吳畏個兒在人群裏是拔尖兒的,穿着殷紅的球衣,嘴裏含着糖塊兒,單手把柯哲挪了一個站位,轉身抓着方迦堯的胳膊。
方迦堯立即覺得胳膊燒得慌。
吳畏低着頭往上湊,用鼻尖輕輕蹭了蹭,才把頭擡起來,環了一圈兒,聲音裏含着低氣壓,
“誰扔的。”
作者有話要說: 刑南:這兩個人差別待遇真過分了啊QAQ